24

第24章

臉上輕微的瘙癢讓陳葭煩不勝煩,她懊惱地一巴掌拍過去,“啪”發出一聲脆響。

劉徹微微睜大了眼,看着陳葭就這樣自己扇了自己一耳光。

“嗷”陳葭捂着臉,痛得直叫嗷,哪個混蛋?竟然敢打她?!

手掌上微微麻意傳來,陳葭倏地一僵,她,該不會是自己扇了一耳光吧?

陳葭側目一瞧,直播間快速滾動的字幕,正驗證了她的這一猜測。

【嬌嬌子】:“阿嬌,你怎麽自己打自己?”

【種花家】:“樓上這就不知道了吧?這是主播怕自己沉迷在劉徹的美色中,在清醒自己呢。”

【秦時明月夜】:“為主播點贊!我是被迷住了,劉徹哥哥,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粉絲啦。”

【色朱古力】:“樓上,不準跟阿嬌搶徹徹。”

【秦時明月夜】:“主播,我錯了。摸摸噠。”

【唯愛阿嬌】:“我都截圖了,給你們分享分享。”

直播間一下子,被圖片刷屏了,全都是劉徹吻陳葭時的截圖,各個方位的都有。特別是其中一張,劉徹擡眼正對着,像是在與圖片外的人對視,眸色中流光四溢,讓人不自主地臉紅心跳。

陳葭的臉,在看到那些照片後就爆紅了,最後更是紅得跟煮熟的龍蝦似的。

【唯愛阿嬌】:“啊t啊啊!酸了酸了,好美。”

【我愛漢朝】:“猝不及防一口狗糧。”

【愛情買賣】:“我又相信愛情了。”

【滴滴答答】:“我要嗑他們CP。”

陳葭再看不下去,羞惱成怒,一把将直播掐斷了。

解決了那幫唯恐天下不亂的人,陳葭砰砰亂跳的心才終于平息了些,松了口氣,轉頭,驟地撞上了劉徹近在咫尺的俊臉。

高挺的鼻子,狹長微微上翹的眼簾。此刻,他的眼正垂着,長而翹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蓋住了他眼眸中的情緒。

突然小扇子動了一下,一雙漆黑幽深的眼,就這樣猝不及防闖入了她心裏。

直播間的人說,劉徹的這雙眼睛是桃花眼,天生多情,撩人。以前她不信,覺得他的眼眸暗沉森冷,像是隆冬臘月裏寒譚底下的石頭。而現在,那石頭上鑲上了一層金色的流絲,流光溢彩,漂亮極了。

“在想什麽?”劉徹的聲音有些暗啞,還帶了股誘人的味道。

陳葭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竟然還躺在劉徹懷裏,本已退下去的熱度騰地一下又湧上來,燒得更旺了。

陳葭像個彈簧一樣,猛地往後一撤,因為動作太快太大,重心失衡,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陳葭簡直要被自己蠢哭了,還好,直播間關閉了,不然她一世英明,可就要丢臉丢到二千年後了。

劉徹微微有些驚詫,這個陳葭今日可是與以往大不相同,給了他太多意外。見陳葭還一臉懵逼,傻呆呆地坐在地上,劉徹嘴角上揚,清冷的眉宇間透出幾分柔和。

不知為何,他竟突然有了食欲。

劉徹好心情地走到餐桌邊坐下,大爺似的對仍呆坐在地上的陳葭道:“皇後不是要侍候朕用膳麽?”

陳葭木然地起身,木然地走到餐桌前,木然為劉徹布餐。直播間的人有說過這樣一句話: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

而且這裏也沒別人看到,就劉徹……阿徹,他應該,不會,嫌,棄,她,的,吧……

陳葭不确定地偷眼去瞧劉徹,在見到他看過來的似笑非笑的眼神時,倏地收回視線,眼觀心,心觀鼻,繼續做個不知道尴尬的木頭人。

劉徹吃了幾口,美味得讓他幾乎要把舌頭吞了。只是,他畢竟不是一般人,其意志力驚人得可怕。即使再好吃,他也只每道菜吃了幾口,七分飽後,就放下了筷子。

他是皇帝,掌控着天下蒼生,絕不能沉迷于任何物件,他一直都謹記着父皇的這句話。

“說說,這些都是什麽菜吧。”劉徹找了個話題,有心想與陳葭改善些關系。

兩人一個有心安撫,一個刻意想讨好。陰差陽錯下,倒是前所未有的合拍。

說到吃的,陳葭秒複活了,就像是隆冬裏枯木遇上了春風。

“這道是四喜丸子,這道醋溜白菜,這是爆炒豬肝……”陳葭一口氣将菜肴都介紹了,又拿了湯勺,舀了一碗人參雞湯,遞給劉徹:“這是百年老參熬的雞湯,阿徹你最近政務繁忙,多喝點補補。”

劉徹不喜歡喝這些湯湯水水,覺得太過無味,他更喜歡一些重口味的。當然,這個他是不會說出來的,他不喜歡把自己真正的喜好,擺放到別人面前。

而陳葭于他,很顯然還是這個別人。

接過湯碗,如黃金般色澤的湯汁,飄着股特別醇香的香味。用玉勺舀了一勺,送入嘴中,淺嘗入口,唇齒間蕩漾着一種難以言喻的香味。

待吞下去以後,暖和的氣息自喉間蔓開,遍布全身,渾身上下似有了使不完的勁。

“阿徹。”陳葭輕喚。

“嗯?”這一次劉徹沒有糾正陳葭的稱呼,只是漫不經心地應了句。

“我……我有個事要跟你說說。”陳葭遲疑斟酌。

“嗯。”

“今日永巷的事,我……我……”陳葭有些難以啓齒,阿徹最是讨厭別人欺瞞他,不知他會不會生她的氣。

聽陳葭主動開口說起永巷的事,劉徹眼中有一絲暗芒閃過,她去了趟侯府,應該是館陶給她起了主意吧。她是要他将衛姬處死?還是要借此宣告,他不準再有其他女人?

頓時,口中索然無味,這香噴噴的雞湯,也不香了。

轉念間,劉徹就想出了應對之策:賜死衛姬,他可以應下。另一個,他也可說幾句好話,哄騙一二。

“我瞞着你,毀掉了證據,放走了證人。阿徹,我……我以為事情是阿母做的,我怕你們起嫌隙,所以……所以……”陳葭支支吾吾。

她想過了,她不想瞞着阿徹,不想因此與他漸行漸遠。若他要責罰,她受着就是。

劉徹很意外,覺得這雞湯又香了。咕嚕嚕一口,将一碗雞湯喝完了。放下碗,拿了帕巾擦了擦嘴:“所以那毒是姑姑下的喽?”

陳葭極力搖頭,急切地解釋,生怕遲了,罪名就真扣到了館陶頭上:“不是的,不是阿母,我問過阿母了,她說她還沒來得及下手。”

若是直播間還開着,觀衆定是要為陳葭這笨拙的說話,點蠟。

劉徹是什麽人?心機比海還深,陳葭這毫無技巧可言,甚至還自曝其短的話,讓他多了分好感。

一般過于精算的人,都不喜歡別人心機重,反而更青睐喜歡那些笨拙,直白,率真的人。

沒來得及下手,劉徹被陳葭這話逗笑了。姑姑知不知道,你這辯解完全就是把她出賣了。

他其實并不在乎,毒死了一個人還是兩個人。他在乎的是,陳葭的背叛。她在他與館陶間,選擇了隐瞞他,幫助館陶,這讓他很不喜歡。

現在陳葭坦白了,他也不想再追究了。

“若是姑姑做的,這些話,你還會告訴朕嗎?”

“啊?”陳葭被問懵了,吶吶地道:“我……我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她從沒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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