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寧初美滋滋的的撇了一眼, 坐在沙發上面看書的陸北玄, 一副, “我厲不厲害的樣子!”
陸北玄失笑,看着面前尾巴都要翹起來的小女人。其實, 從一開始,寧初的一舉一動, 他都收在眼裏。
倒是沒想到, 小女人不僅是個膽大的還是個心善的,他把手上的佛經放到了桌上, 對着寧初豎起了大拇指來。
陸北玄雖然是梅派傳人, 但是他們這種人,通常都是信佛的。
佛有六道,天道、阿修羅道、人道、畜生道、餓鬼道、地獄道。
同樣的,他們梅派就是從天道衍生而出,捉鬼收妖, 不過是如同吃飯喝水一般。
寧住走進,這才發現, 他放在一旁的佛經。
佛經有些老舊,而且也很厚, 足有當年她靠英語六級時用的牛津字典那般厚度, 而且瞧着,每頁都有些使用的痕跡。
明顯是經常放在手邊看着的。
寧初有些唏噓, 她努了努嘴, “我可以看下嗎?”
見陸北玄點頭後, 她方才拿起,翻開了了佛經,細細的看着。
裏面的語言太過晦澀,雖然有不少備注,但是對于寧初來說,還是太過高深。
不過那上面的注釋,一手頗為有風骨的柳體,寫的漂亮極了。
起碼比她這個雞扒字要好上太多。
不過看了幾分鐘,她沒有細看上面的內容,反而把陸北玄那一手漂亮的柳體注釋給看的七七八八。
即使這樣,她仍然有些雲裏霧裏,隔行如隔山,這句話果然沒錯。
寧初原封不動的把佛經給還了回去。
一擡眼,就對上陸北玄那了然的目光。
“看什麽看?”,寧初有些老羞成怒,絕對不承認自己沒文化,好歹自己也是個本科畢業,連最基本的佛經都看不懂。
陸北玄似笑非笑,“好看!”
這“好看”兩個字,指的是佛經,還是指寧初。
就端看她怎麽想了。
寧初嗔怪的瞪了一眼陸北玄。
在她要發怒的前一刻,陸北玄接過佛經,随意的翻開一頁,細心的解釋道,“這本佛經的難度,本來就是佛經裏面的佼佼者,你看不懂很正常,普通人若是沒個十多年的功底,想看懂都不容易。”
寧初撇了撇嘴,吹牛皮不打草稿,普通人都看不懂,“你怎麽看得懂?”,她脫口而出,一想到上面細細麻麻的柳體注釋,她恨不得将自己的舌頭咬掉。
若是人家真是吹牛皮,上面哪裏會有這麽多注釋。
怪她多嘴來了。
陸北玄對于寧初的質疑不以為然,“我打記事起,就開始學習裏面的內容,算起來,也二十多年了,若是這點都不懂,怕是要把老祖宗給氣活過來。”
這點他并沒有誇張,他當年學習這些東西的時候,也狠下了一番功夫。
小時候,男孩子皮是常有的事情,經常背不下來,被師傅拿着鞭子抽手,都是家常便飯。
只是,這事情卻不足以跟面前的小女人說道。
不知道怎麽的,寧初腦海裏面,就有一個縮小版的陸北玄站在門口,一本正經的背着佛經的樣子。
原本是搞笑的場面,她卻覺得心裏酸酸的。
一個小豆丁,卻每天被人看着背佛經,寧初敢保證,就算讓他們大學的學霸來記憶這些東西,都頗為艱難。
畢竟上面的佛經,不只是簡單的白話,而是繞口的文言文。
晦澀難懂不說,又高深不已。
一時之間,她瞧着陸北玄的眼神有些微妙。
帶着些許的同情。
這下陸北玄看懂了,女人對男人有了同情心是件好事情。
而旁邊的阿木和阿言兩個小鬼,察覺到氣氛不對,就迅速的離開了鋪子。
笑話!他們不離開。
陸哥怎麽給他們追嫂子。
兩個小鬼一離開後,鋪子瞬間安靜了下來。
只剩了寧初和陸北玄兩人。
四目相對,寧初的眼睛都要瞪的流酸水了。
後知後覺的寧初,這才發現氣氛詭異極了,擡手抓了抓松垮的頭發,嚯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差點閃到自己老腰,眼神有些飄忽不敢看他,結巴,“我去看看魚湯熬好了沒有。”
說完,也不等陸北玄回複,匆匆的去了廚房。
陸北玄挑了挑眉毛,瞧着落荒而逃的背影,喉嚨滑動了下。
帶着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愉悅,“這就想逃了?”
這次,他可不會在把小女人給弄丢了。
一想到,以前……
陸北玄蹙了蹙眉毛,眼裏閃過一絲陰沉,那些人可真不是東西。
這要說起來,時間就久遠了。
當年,他還小的時候,不過七八歲,跟着師傅一塊走南闖北,去接一些小夥計,來增加臨陣經驗。
到現在,他都記得,那年冬天特別冷,是那種冷到骨子裏面的,那鵝毛大雪,足有及膝高。
小小的陸北玄跟着師傅一塊,去了三窪村,之所以回去那,是因為陸北玄師傅,陸根生接到往日的故交消息。
說是,三窪村裏面有一件怪事。
自從一個懷孕的女人來到了村子裏面後,村子裏面原本的小孩,每夜都啼哭不止。
各家各戶,哪怕是吧孩子帶到了醫院去看。
不論醫院怎麽檢查,都是沒問題的。
這下,可把一個村子裏面小孩的家庭都給難住了。
眼見着,兩三歲的孩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不說,但凡把孩子一帶出門,經過那懷孕女人屋子門口時,孩子就開始瑟瑟發抖。
一個家庭,兩個家庭,三個家庭,這下子,可算是引起了三窪村的衆怒。
村子裏面最為德高望重的村長,領着大家夥砸開了那孕婦女人的門,好家夥。
那門被堵的嚴實合縫的,無論他們怎麽用力,都沒有任何作用。
這下,村子裏面的人都吓慘了,那去砸門的可是村子裏面最為有力氣的年輕壯勞力啊。
如此都砸不開門。
誰知道,屋子裏面是不是住着妖怪。
村長畢竟活了一輩子,奇奇怪怪的事情見的多了,起碼能穩得住事情。
思來想去,也就只有早些年來村子裏面雲游的陸根生有這本事,多方打聽,費了一番波折,方才聯系到陸根生。
而陸根生一聽村子的描述,就知道事态的嚴重性。
當即帶着小徒弟陸北玄去了三窪村。
等他們到的時候,一踏進村子,就聽到小孩子的哭泣聲。
陸根生臉色一變,徑直去了那孕婦家。
等他站到屋子門口時,還未進去,就感受到一股陰深深的徹骨寒冷。
立馬從帶來的工具裏面,摸出符紙,按照羅盤上面指示的方位,貼在三個地方。
剛貼上,就聽見一聲,刺耳詭異的尖叫聲。
聽到這聲,陸根生反而淡定了下來,一本正經對着小徒弟說道,“這不過是個小精怪,待會進去,你出手,師傅檢查下你功課怎麽樣。”
陸北玄跟在他身邊,這麽多年,耳濡目染,也學的東西也不少。
不過早些年,他顧念着徒弟還小,只是讓他學習理論知識,今天,算是給他小徒弟第一次出山,多少有他在看着,出不了大事。
陸北玄小臉有着一番不符于同齡人的沉靜,他點了點頭,“師傅,您別出手,若是我拿不下,在跟你求助。”,小小少年,第一次出手,異議自然非同小可。
他要讓師傅知道,他這個徒弟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待那門上的三張符紙,把周圍的禁止消散的差不多的時候,陸北玄輕輕一腳,原本緊閉的大門,瞬間敞開了。
好家夥,村裏面年輕的壯勞力合夥都撞不開的門,在一個小小少年腳下,輕而易舉的打開了。
讓周圍觀看的村名們,害臊的同時,又驚奇不已。
如同救星一樣,看着面前的師徒兩人。
師徒兩人進去後,就發現那女人,不!那孕婦的肚子已經大如球了。
顯然沒多久就要孩子就要生出來了。
那孕婦瞧見師徒兩人,明顯的縮了下,往後退了兩步,原本的害怕變成了,一臉戾氣,尖叫着破鑼嗓音,“你們別過來!!”
陸北玄看了一眼自家的師傅,小小的一個人,卻帶着一往無前的果決。
在陸根生的點頭下,陸北玄猛的往前一傾,許是人小,個子也小。
他一下子鑽到了孕婦的後方。
那女人畢竟有八個多月的身孕了,即使有精怪附身,身體活動也不如常人靈活。
在她轉身要伸出黑色指甲的那一刻,陸北玄猛的踮起腳尖,伸手一點,指着孕婦的後腦勺。
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試,掏出了提前準備的符紙。
貼在孕婦的腦門上。
但是這精怪顯然有些功力的。
眼見着,那貼在孕婦後腦勺上的符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将要燃燒灰燼的時候。
陸根生打算出手了。
卻被小徒弟給攔住了,小小的陸北玄一臉堅定,“師傅,我來!”
說完,他動了動唇,随即就是一陣口訣。
配着他新貼上的符紙,那孕婦算是被制服了。
這一番下來,陸北玄小臉上滿是大汗不說,臉色也蒼白如紙,他晃了晃身體,看着陸根生,高興,“師傅,我做到了。”
誰知道,他話音剛落,現場場面就徒生變化。
那孕婦身上的精怪仿佛抱着同歸于盡的決心,猛的沖開了符紙不說,化作一團黑光,帶着凄厲的尖叫聲,沖向了陸北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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