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選米

選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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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衍貼着手機細聽，笑着回複面前的人道：“我下星期出差幾天，你将待辦的工作提前安排。”

“好。這是我們公司每年對不同品種的米糧整理的調研報告。祝總，您自己出差？”蘇邈問。

祝衍：“陪合作方。”

他點着章程發的圖片，兩人各退一步，試着回到普通追求者關系。祝衍在章程面前習慣了揣測後者的想法，為他打算，這在章程看來，是自作主張。

自從回到工廠，章程研究如何将果幹加進粽子，立刻着手招了批員工包粽子。适時中午，章名陸看到章程又拿着粽子，在他面前堅持不懈。

章名陸早晨喝藥材粥，中午吃他們嘗試的粽子，眉間皺起：“蘸點紅糖行嗎？”

章程将那口粽子塞進他嘴裏，問：“果幹不夠入味？”

章名陸：“我快吃成白胖米了，伺候你的時候感覺沉重。”

章程打量他，笑道：“不同品種的米口感不同。”

章名陸看着送到嘴邊的粽子讓開臉，有人敲門。

“你們下回記得關門，讓別人避嫌。我一口粽子沒吃上，又噎又甜。”趙擅挪動視線，沒眼看他們道。

等章程放下招人的粽子，他看了眼章名陸：“章廠長也更習慣肉粽子。”

章名陸：“島上的人做什麽吃什麽，不分甜還是鹹，也不會儲存。”

趙擅：“我找你也是為了這事，咱們的藥材粥，章程是要稱配好份量，就像燕麥片，讓顧客買回家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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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名陸看着走到窗邊，背對他們發消息的章程，道：“初步這麽打算。”

趙擅道：“咱們出售的是成品，不是在商場的散稱。方便了一步，不如再多加一步，煮好罐裝，讓受衆面更廣。”

章名陸漫不經心地吃着粽子，辦公室立時安靜，章程對手機輕聲問：“你吃果幹粽子嗎？”

聞言章名陸臉上的表情一頓，将桌上的粽子盡數攬入嘴裏，趙擅看着他最後若無其事。

等章程轉身，發現趙擅神色古怪，他道：“如果決定做罐裝，我們需要考慮的方面更多，再慢慢協商。你們先控好産品，藥材粥終究是食品，不可能産生多麽顯著的效果，商場上的同類産品比較多，新品只是顧客多了一個選擇，注重産品本身的營養安全讓顧客更快接受。”

趙擅笑了笑：“章程，我突然想到，藥食同源，有助吸收調理也大有好處。等果幹粽上新，考慮贈送咱們廠的其它産品，健胃消食。”

章程道：“你們研究。”

他關了辦公室的門，繞着辦公桌左右看，章名陸問：“機票訂了嗎？”

章程：“蘇秘書訂了。”

章名陸蹙眉，擦拭手指的動作霍地停住，突然想到：“恒立的總裁秘書？他一個人要那麽多秘書幹什麽！”

章程沒多想他另有所指：“等你坐到上市公司的總裁，秘書比他多。”

章名陸：“我只要章秘書，一人頂仨。”他想了想，又道：“章秘書伺候你。”

兩人見面的機會只有中午時間，其中還被章程在黑板上提醒工廠之後的任務。章程這段時日，在廠房和員工包粽子，然後派人到島上擺攤出售，又在線上和線下問卷調查，小眼鏡盯着線上銷售，反饋的信息只能由章程收錄，有時候章程半夜還在工作間整理數據，章名陸看不下去，兩人趴在桌子上，然後從工作間的桌子挪回卧室。

二樓辦公室只有小眼鏡在，已經是常态。小眼鏡道：“章程哥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讓我有事跟你彙報。”

章名陸：“你有意見？”

小眼鏡：“我只是好奇，陸哥你會悄悄跟過去嗎？”

章名陸頓了頓，道：“我盯着廠裏，他沒問題。”

不多時，章名陸到車間，閑聊的員工看見他不等出聲，只見他緩步靠近章程，适時章程垂首包着手裏的粽葉，章程拿筆設計的手指平時靈活的讓人羨慕，沾到細長的葉片顯得笨拙，想是章程這股不服輸的勁，讓他在不同的領域從一竅不通到無所不通再到精通，從事什麽工作一定要先自己了解到熟練，工作間的圖紙經常被他疊成粽子。

“誰家的人包了這麽多？”章名陸聞着盆裏的粽子道。

章程将粽子搬走，擡眼：“明天我出差，這是廠長你的糯米飯。”

章名陸的笑立時僵了：“咱們廠粽子管飽，頓頓粽子，我吃不消。”

“是啊，章經理，廠長掙的錢不得吃點好的。”領班的人笑道。

這批臨時招的員工多是需要接送孩子，工廠增加産品線，按件計活，不誤事。

章程觑着他問：“趁我出差，廠長想改善夥食？”

章名陸道：“章經理替我考慮的多周全啊，粽子都是補氣蓄銳的餡。等章經理回來，新産品上線，我再請客感謝大家。以後工廠還需要大家的支持！”

“我們也等廠長多加生産線，孩子一上學，到家門口上工。”

章名陸垂眸笑，見牙不見眼，章程打量他，想這也是工廠對織眠島的更多回報。

他們到商場，章程問了曹經理果幹粽子的銷售情況。

曹經理道：“有幾款賣的很快，回頭客也比較多。有些外地的顧客想要回購，問銷售渠道。章經理，你們廠能不能讓粽子儲存時間更長？”

章程想了想：“這類食品儲存時間普遍不長，如果前期銷量不錯，顧客認可度較高，廠裏後面會加大投入經費，改進産品用料，提升它們的品質。”

曹經理笑道：“有果幹廠的産品托底，再選好米和粽葉，新品問題不大。”

章程不置可否，他們現在只是用了商場出售的普通糯米，之後章程嘗試用其他品種的米增加選擇。

因第二天章程趕飛機，兩人回家很早，章程想讓他們的時間變得更長久一點，也更願意遷就章名陸的糾纏。章程收拾箱子，章名陸兩腿一盤，坐在床沿盯着他的動作。

“廠長要不一起？”章程知道他肯定不答應，問。

“不用，辛苦章程哥了。”章名陸想了想，“你們考察的時候也注意一下其他品種的米，除了粽子常用的糯米，我發現斐呈的米糕還使用黃米和其他米混合，增加産品的口感。”

章程見他心不在焉：“怎麽想起研究斐呈的産品了？”

章名陸的目光從游走狀态回到章程臉上：“知己知彼，我們和斐呈的産品争取相輔相成，不能讓咱們的果幹變成劣勢，熟悉它們的特點，突出果幹的比重，讓斐呈看到果幹的價值。果幹可有可無，我們兩方的合作只是暫時，他們随時可以選用其他廠商替代咱們廠。”

“米糕的儲存比油炸食品的要求更高，斐呈選擇生産米糕，肯定做了完善的市場調查，對怎麽用米有自己的标準，市面上米的品種太多，備受認可的不一定适合咱們的産品生産，他們積累的經驗僅供參考，至少有經驗。”章名陸說了這麽多，看章程的反應。

章程眼眸一亮，捧着他的臉端詳：“章廠長的心眼近我者黑。”

章名陸對這個評價不置可否，他問心有愧，想到章程這麽轉一圈，出差的時間又延長不知到什麽時候，有些放松又不免氣惱地磨後槽牙，委屈道：“等這邊塵埃落定，我能接你嗎？”

“我說不行，你就不來嗎？”章程垂着眸光，輕挑他問。

章名陸磨着牙關，暗生氣悶，将人翻到床上，回來這麽早，虛情假意地談斐呈的合作，浪費了大好時間，他只想讓眼前的人無暇分神。

*

章名陸倒是很善解人意，送章程到埠珍機場。

只見祝衍站在機場大廳一邊看着他們，一邊和秘書交談，章名陸想了想，這是上次遇到的蘇秘書。适時蘇邈朝門口走，經過他們身邊，朝章名陸點頭示意。

章名陸不可察地抖了下眉，倒不對蘇秘書認出他感到驚訝，果幹廠近期的活動讓知名度一下提升不少，不管捧還是黑，肯定引起這些企業的關注，對他們工廠的人事進行追根究底的調查。章名陸看到蘇秘書面露一絲驚訝，然後快速地眨了眨眼，若無其事地扭開視線，像是否定了什麽不可能。

章名陸看了眼章程，見他沒注意，也不多想，對祝衍道：“恒立也要總裁親自挑選供貨商？”

祝衍的目光落在章程身上，好像看不夠，章名陸理解，就是不痛快。

祝衍看着他：“我們恒立旗下有一款糧酒，米是重要的原料，需求量一直很大。雖然有固定的供應商，也要經常到全國市場尋找更優質的米糧，補充糧倉。不能兵馬在前面沖，後方糧草不足。公司的負責人不能只坐在辦公室，讓員工跑，了解基本的常識，時刻掌握市場變動。”

章名陸的戒指被人轉了轉，他道：“我等章經理帶回好消息。”

眼見兩人進了登機口，章名陸冷下眼眸，看着小眼鏡發的新聞鏈接：産品包裝設計大賽獲獎作品疑抄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