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夢魇

夢魇

只見前面不遠處有數條色彩各異正在游走的蛇，不時發出嘶嘶的聲音，在有些暗淡的林子裏異常的清晰吓人。樹杈上更有五彩斑斓的蜘蛛在織網攀爬捕獵。落塵緊緊抱住陸小鳳的胳膊，将臉深埋到他的懷裏，他最害怕蛇這種滑滑膩膩的東西了，而且顏色還那麽詭異，聽着那些嘶嘶的聲音，他就怵得慌。

陸小鳳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小聲安撫着。伊莎道：“放心，這些都是我們養的，有我在，它們不會主動攻擊的。”說着就拿起腰間挂着的一個巴掌大小的銀笛，放到唇邊吹着，詭異奇特的笛聲響起，那些蛇和蜘蛛慢慢地爬向一邊，隐入黑暗中。

落塵亦步亦趨地緊跟着陸小鳳慢慢往前面走，幾乎是陸小鳳半抱着他走。雖然伊莎說了那些毒物不會攻擊人，可是落塵還是恨不得将自己整個人全都擠進陸小鳳的懷裏。他只要一看着那裏，就很怕那些東西會忽然蹿出來。這讓他想起了小時候被這些東西包圍纏繞，那種恐懼窒息感仿佛又回來了。

陸小鳳忍不住失笑，摸着他的頭笑道：“真這麽害怕？”

落塵臉色蒼白，渾身都在顫抖，記憶裏的那些場景不斷閃現，他的腿頓時軟地站不住，“我……最害怕……害怕蛇了。”

陸小鳳感覺懷裏人的不對勁，摸了摸他的額頭，一手的濡濕，而且仿佛還在打着擺子，他急忙将人打橫抱起，讓伊莎帶路，快些走出這個林子。

伊莎聽着陸小鳳急切的聲音，也沒有耽擱，急忙忙的帶路，好在很快就離開了這裏。出了林子，細碎的陽光透過樹枝落下，陸小鳳這才看到落塵的臉色有多麽蒼白，滿頭大汗，緊緊閉着雙眼，似是已經暈厥了過去。

火盆裏的炭火燒的很旺，将地牢照的很亮。一個少年被人兩個青衣大漢壓着手臂站在一個老者面前。老者笑呵呵地看着少年，說道：“只要你說出來，我會給你一大筆錢，讓你富貴的度過餘生。如果你執意不說，那只能讓這些小東西來陪着你了。”

少年面色慘白地看着不停湧動着纏繞在一起的細細長長的蛇，驚懼不已。盡管身體已經在恐懼地顫抖着，可他還是沒有妥協，搖着頭一句話也不說。

老者平靜地點了點頭，“看來你做了一個愚蠢的選擇。”說完他就對那兩個青衣大漢擺了下。少年只覺得自己被人大力地一推，整個人就不受控制地撲向蛇群裏……

滑膩冰涼的觸感從臉頰拂過，它們從衣襟袖子裏貼着溫暖的身子游走……

“蛇！好多蛇！別過來！”落塵不停地夢呓着，即便是睡着，也依然眉頭緊鎖，眉宇間滿是驚懼之色。

陸小鳳握住落塵的手，拿着幹淨的布巾輕輕擦拭着他額頭細密的冷汗。他不知道落塵的曾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只是看着他這樣，他的心就不受控制地心疼起來。

“陸大哥！”伊莎端着飯菜走進來，“小哥哥還沒有醒嗎？”

陸小鳳搖了搖頭，“多謝伊莎姑娘，要不是你向大祭司求情，我和落塵怕是要被趕出去了。”由于上官飛燕偷盜噬心蠱，苗族更加不待見中原人了，好在有伊莎求情，但也只是多待幾日，等解了毒，還是要盡早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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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放輕了腳步，她怕身上的鈴铛響動起來驚醒了落塵，“真是可惜，沒想到小哥哥這麽害怕蛇，我還想介紹我的小可愛給他認識呢。”

“伊莎，你出來一下。”外面一個好聽的女聲喊叫着伊莎，伊莎讓陸小鳳不要忘記吃飯，就急忙跑了出去。

“伊娜，你喊我幹什麽呀？”伊莎有些不高興，她剛和陸大哥說了兩句話。

伊娜是個長相豔麗的姑娘，身姿高挑，一雙眼睛極具風情。此刻這雙眼睛打趣地看着伊莎，“小妮子，大祭司不是說了以後不許中原人進來嗎？”

伊莎瞪大了眼睛反駁道：“陸大哥又不是騙子！”

“不過剛認識，就這麽向着他了。是不是看人家長的好看？”伊娜笑眯眯地看着伊莎羞惱地紅了臉，只是下一刻就肅了臉色，“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們中原人向來詭計多端，你可不要上當。”

伊莎皺了皺鼻子，“陸大哥才不是這樣的人呢！我不要和你說了！”她對着伊娜生氣地跺了跺腳，快速地跑走了。

伊娜無奈地嘆了口氣，真是個傻姑娘！

“陸大哥！”落塵猛地驚醒從床上坐起來，夢中的一切還仿佛在眼前，讓他驚懼不安地喘息着。

“做噩夢了？”陸小鳳擔憂地看着他。

“陸大哥？”落塵看着陸小鳳好一會兒，忽然一把抱住他，雙臂緊緊抱住他的脖子，“陸大哥……好多蛇……”

陸小鳳回抱住渾身都在劇烈顫抖的落塵，輕聲安撫着：“沒有蛇，那都是夢，沒事了，別怕。”

半晌兒後，落塵才平複了下來，他松開陸小鳳，思及之前的事情，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剛才是我失态了。”

陸小鳳笑了笑，沒有再提起這件事，只道：“醒的正好，剛才伊莎送了飯菜過來，起來吃飯。”

落塵點頭下床洗漱，天氣炎熱，飯菜還沒有涼透，吃着正好。

“大祭司說了，會盡快給你配置解藥。”陸小鳳說道，“很快我們就能回去了。”

落塵蒼白的臉上有了笑意，陸小鳳忽然發現他臉上的傷疤好像淡了些，說起這件事，落塵就笑：“我每天都有擦藥的，應該是陸大哥的藥好。”

陸小鳳聞言挑了挑眉，他買的什麽藥，他還是有印象的，雖然那是店裏最好的祛疤膏，可也達不到現在這樣的程度。他心裏不免有些好奇，但也沒有多問，每個人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他又何必刨根問底。

吃了飯，伊莎就來了，看到落塵醒過來也挺高興，而後就對陸小鳳說道：“陸大哥，我要去山裏采摘草藥，你和我一起去吧？”見他猶豫，又道：“用來制作噬心蠱的解藥的，好不好嘛？”她拉着陸小鳳的袖子撒嬌輕晃着。

都說到這份上了，就是為了解藥陸小鳳也不能拒絕，只能答應，“落塵，山裏毒蟲蛇蟻不少，你就在這裏等我回來。”

落塵知道陸小鳳是為他好才讓他留下，只是還是有些不開心不能陪着他一起去。看着他們相攜離去的背影，他的心裏不免有些酸酸的，伊莎那樣可愛又單純的小姑娘，陸大哥會喜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