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不如自己吃了

不如自己吃了

落塵拎着一只野雞和一只兔子回到破窯洞時, 楊過還沒有回來。他嘆了口氣，轉身打量着安身的破舊窯洞，這裏是個廢棄不用的窯洞, 楊過只隔出了一個夠自己栖身的空間, 放了一張不知道從哪裏淘換來的木板子做床, 床上的棉被也很薄很破舊，被面上打着層層的補丁，但是這些東西已經是楊過最重要的家當了。

他在屋裏轉了轉，找到了一個用來煮飯的陶罐，裏面還有剩餘的魚湯。落塵想了想，拎着陶罐，将找到的一把斷匕別到腰間系着的破布條腰帶上，就帶着一只野雞出門找水源去了。

楊過唉聲嘆氣地拎着木棍走一步停一步的回來了，今天是白跑一趟了，連個饅頭都沒有掙着, 那老李頭最近是越來越警覺了。唉！他想起家裏那個小乞丐, 不禁嘆了一聲, 希望那個小孩已經走了吧, 他是真的養不起。

等回了窯洞, 沒有看到落塵的身影, 他不知道是送來一口去氣還是失望的嘆了一口氣。他垂了眼睫，失落地走出去, 想要把今早上的魚湯熱熱填一填肚子, 沒想到到了自己的“廚房”時，就發現他的陶罐不見了, 頓時大怒不已，那個小乞丐, 真是沒良心！自己好歹救了他，不讓他報恩已經夠好的了，沒想到那個小乞丐竟然還偷了他的陶罐跑了！那可是自己家裏最重要的東西！

楊過氣得眼睛都紅了，雙手叉腰在原地直轉圈圈。還不知道那個小乞丐什麽走的，這個時候要往哪裏去找！

“楊過？你在這裏幹什麽呢？”落塵回來就看到楊過一副急躁狂怒的樣子，這是誰惹着他了？

楊過一愣，急忙轉身看過去，剛想質問的話就在看到他手裏的陶罐和野雞時，全部被噎回了嗓子裏。

“你從哪裏弄來的？”楊過急忙跑過去接過他手裏的雞，“好肥啊！”他的眼睛似乎冒出了綠光，嘴裏更是吸溜了一下口水，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雞肉了。

落塵笑道：“我去林子裏打的，今天中午我們喝雞湯吧。”

楊過眼睛亮晶晶的：“好啊好啊，看你這麽小，肯定也不會做飯了，今天的午飯我來做。”

落塵跟着楊過去了搭建起來的簡易廚房，見他從一個木板子下拿出一個菜刀出來，雖然菜刀已經有了豁口，但将雞剁成塊還是沒有問題的。

“小塵啊，你剛才說這只雞是你去林子裏打的？你好厲害啊。林子裏我也去過，只是那些野雞都太警覺了，我一次都沒有打到過。”楊過邊将清水倒入陶罐裏邊說道。

落塵蹲在地上燒着火，橘黃色的火光照射在他瘦小的臉頰上，多了些瑩潤溫暖的肉感，“我會些拳腳功夫，雖然不怎麽中用，但是用來打只野雞，對付對付一些地痞流氓還是可以的。”

楊過聞言眼睛更亮了，他上下打量着落塵，“那也很厲害了，這樣，我讓你留下，你教我打野雞的功夫怎麽樣？”

“好啊。”落塵笑着應下了，反正他現在也沒有地方去，跟着他也行，楊過救了他，別的他教不了，但是教他一些拳腳功夫，不讓他餓肚子，還是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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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大了？我今年十四歲了。”楊過問道。

落塵撓了撓頭，苦惱道：“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多大了。”他是真的不知道原主到底多大了，因為原主太瘦弱了，看面相也看不出來。而且原身是餓死的，他也沒有原主的記憶，就更不好判斷了。

楊過想了想，說道：“看你雖然瘦了些，但也只是比我矮了一頭，不如取個中間數，十二歲如何？”

落塵覺得這個歲數還可以，剛點了頭就見楊過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你十二，我十四，快叫哥！”

“……”落塵沉默了一下，忽然說道：“你的手不疼嗎？”

楊過愣了一下，低頭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鑽心的疼痛從指尖傳來，他急忙縮回了手放到自己的耳朵上，光顧着說話，都忘記手還放在陶罐上了。

落塵拿過勺子撇去裏面的浮沫，楊過見狀急忙拿出被自己小心藏起來的一點粗鹽灑進雞湯裏。

在聞到雞湯的香味兒時，楊過逗弄落塵叫哥的心思，很快就被他抛到了腦後。雖然很餓，但是楊過還是把兩個雞腿給了落塵，兩個半大小子将這只不小的野雞吃的精光。

楊過抹了把油汪汪的嘴，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兒。落塵捧着一小碗熱水慢慢喝着，“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什麽什麽打算？”楊過不解地看着他。

落塵道：“難道你就想這樣吃了上頓沒下頓？”

楊過懶懶地仰躺在木板床上剔着牙，翹着二郎腿悠悠道：“不然呢？你看看咱們家裏要什麽沒什麽，不吃了上頓沒下頓，你還想頓頓有吃的？”

落塵低頭思索了一下自己能做什麽，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會做飯，雖然會的不是很多，但是支個小面攤總能賺些的。”

楊過嘆了口氣，從床上坐起來，“小塵啊，你看看咱們家，家徒四壁，連一個銅板都沒有，這個法子啊你就別想了。”

落塵站起身走過去把他從床上拉下來，“不努力你永遠吃不上飯。”他走到角落裏，将綁起來的那只野兔放到楊過的手裏，“你去把它賣了，然後買些米面回來。”

楊過看了看那只灰灰的野兔，又看了看落塵，伸手摸了下落塵的額頭，“小塵，你是不是糊塗了？就這一只野兔，就算是賣也只能賣個二三十文，面粉最低也要三四十文一斤。我看啊，還不如咱們自己吃了呢。”他看着灰兔子笑眯眯地說道，手裏還不停摸着灰兔子的背脊上的毛毛，好似這只兔子是什麽珍寶一樣。

落塵聞言皺起了眉頭，是這樣嗎？面粉竟然這樣貴嗎？“那咱們多抓幾只去買了不就行了？”

“林子裏哪有那麽多的兔子等着你去抓？”楊過無奈，拉着落塵走了出去，“教我打野雞的功夫，到時候我學會了就和你一起去抓野雞回來吃。”

“要拿去賣。”落塵固執地說道，沒有錢，怎麽錢生錢？

楊過敷衍地點頭，“行行行，聽你的，拿去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