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清醒

清醒

自從歐陽鋒上次離開到現在, 落塵已經大半個月沒有見到他了。想着歐陽鋒離開的時候那奇怪的樣子，落塵就皺起了眉頭，倒也不是說他有多麽擔心歐陽鋒, 這裏是他們家, 山莊的下人也都很忠心, 他并不擔心歐陽鋒會在自己家裏遇到危險。他只是憂愁歐陽鋒什麽時候才能清醒一些，人情自己并不是他的兒子從而放自己離開。

雪姬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是一碟碟精致的點心，“小公子在想什麽？”

落塵搖了搖頭，之前他還以為雪姬是個溫柔和善的人，直到他看見雪姬面不改色的馴養着那些蛇纏在她的手腕上，心裏頭就直發毛。從此以後，他的心事也不再和雪姬說了。

雪姬垂眸勾了勾唇，到底不是在山莊教養長大的，沒有少主人那般狠辣好色的心性。純善也好, 只是在這個世界上, 太過純善只會被別人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小公子可是想家了？”除了這件事, 她想不出什麽事能讓他這般憂愁。

落塵趴在桌子上沒有說話, 這些日子, 他除了練武, 就是發呆，無聊的很, 若是楊過在就好了。

“這些日子我們也請了大夫給老主人看病, 等老主人清醒了些，到時候小公子就可以離開這裏了。”雪姬輕聲安慰道。

落塵再次聽見這宛如敷衍一般的話, 早已經不信了，只是無神地胡亂點了點頭。雪姬也不介意, 反正她說的也是敷衍的話，“小公子若是無聊，不如去後山打獵？”

'“沒興趣。”落塵搖頭拒絕了，打獵有什麽好玩兒，還沒有他做飯掙錢有意思。

雪姬又說可以教他如何馴養蛇，吓得落塵立馬擺手拒絕，他最讨厭那些滑膩膩的動物了，他才不要學這些。更何況這些東西應該是白駝山莊的不傳之秘，他一個外人學這些也不合适。

落塵整天在白駝山莊無所事事，這一日，雪姬忽然過來告訴他歐陽鋒請他過去。落塵有些疑惑，歐陽鋒從來都不曾讓人這樣正式地請他過去，都是直接就來了，請這個詞對歐陽鋒來說太過正常了。

忽然，他心裏有了一個猜測，看着雪姬眼裏都是欣喜，“可是老爺爺的病好了？”

雪姬看他高興的模樣眼神閃過一絲複雜和擔憂，面上卻是依然帶着笑意搖頭道：“老主人最近幾天好了些，所以才命我來請小公子過去說說話。”

落塵一聽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濃郁，清醒好啊，清醒來自己就能和他說清楚，從而離開這裏了。他跟着雪姬興沖沖地去往歐陽鋒的院子。雪姬目送着他走進去卻沒有離開，而是就守在門外。

看着背對着自己，腰背挺拔如松毫無頹态的花白發絲的老者，落塵想了一會兒遲疑地說道：“老……老爺爺，你找我可是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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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鋒緩緩轉過身，一雙深邃的眼眸如鷹隼一般銳利地看着落塵，落塵在這樣的目光下不禁心口窒息了一瞬，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老爺爺，你的病好了是嗎？”落塵小心地問道，他總覺得這個歐陽鋒危險的很，似乎那句話說錯了，就會被拿了性命去。

歐陽鋒看着他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你和我的克兒長得很像，怪不得我會把你當做克兒帶回白駝山莊。”

落塵聞言心中一喜，當下也顧不得歐陽鋒的危險，說道：“既然老爺爺知道我不是那位克公子，不知道能否放我離去？”

“你想離開？”歐陽鋒就那樣淡淡地注視着落塵，明明很平靜的目光，卻讓落塵有着很大的壓力，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我既然不是這裏的少主人，就還離開這裏的。我的朋友還在等着我呢。”落塵雖然很久害怕現在的歐陽鋒，可還是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歐陽鋒道：“你可知道，從來沒有外人敢進入白駝山莊的地盤？膽敢進入這裏的，都會被當做喂養靈蛇的食物。”

他的眼睛是西域人特有的深目，當他盯着一個人看的時候，會給人很大的壓迫感。落塵被他這樣盯着，下意識地躲閃開他的目光，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強撐着膽氣直直望了回去，“本也不是我自己來的，是你把我擄來的！”

歐陽鋒冷冷道：“我歐陽鋒從來不是什麽好人！你該為此感到慶幸，可惜這世上沒有人能代替克兒！”他在乎的除了天下第一，便是他的克兒，如今他九陰真經大成，唯一在乎的就是他的克兒，可惜他的克兒已經不在了！

他對自己把落塵認錯成歐陽克而對歐陽克産生一股愧疚的心理，這種心理讓他把因為這股愧疚而産生的怒火都轉移到了落塵的身上，沒有誰可以代替他的克兒！

看着歐陽鋒眼裏逐漸聚起的殺意，落塵不禁又往後退了退，“是你認錯了人，又不是我觍着臉上趕着認你做爹的！我師父可是名滿江湖的洪七公，要是他老人家知道你殺了我，定然不會放過你的！”看着歐陽鋒眼裏越來越盛的殺意，落塵不得不說出洪七公的名號來，希望可以讓歐陽鋒有所顧忌。

誰知歐陽鋒聽後不僅不怕，還更加的憤怒，他冷笑道：“原來你是那個老叫花子的徒弟！正好！當年我和那老叫花子有一樁公事未了，如今便先拿他的徒弟開刀！”

落塵心裏一驚，沒想到歐陽鋒竟然是師父的仇人！這可是提到鐵板上了！

淩厲的掌風襲來，落塵急忙扭身躲開，不曾想歐陽鋒突然撤回攻勢，落塵瞪大了眼睛用了畢生最快的速度躲閃，這一掌就落在了他的肩頭。

“噗！”落塵只覺得體內的內力不受控制地激蕩着，氣血翻湧着吐出一口鮮血來。

“老主人！手下留情！”雪姬早就在外守着，就怕歐陽鋒對落塵下殺手，所以一看到歐陽鋒動手就急忙跑了進去，跪在倒在地上的落塵身邊着急又慌張地喊出聲：“老主人！不可！”

歐陽鋒臉上的冷色更甚，“連你也敢攔我？”

雪姬搖頭，“不！雪姬不敢違抗老主人的命令，屬下這麽做，也是為了老主人，更是為了已經去了的少主人！”

歐陽鋒剛要說話，就見消失一個月的梅姬跑了進來，“老主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