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保全

保全

“公孫朗？”楊過和落塵都驚訝不已, 沒想到救襄陽于危難的竟然是他！！！

郭靖和黃蓉對視一眼，他們曾經聽楊過和落塵說起過這個公孫朗，重點提了一下挑撥離間的裘千尺。

說到裘千尺, 黃蓉和郭靖就明白了裘千尺想必是為了報她兄長裘千丈的死, 才會這般挑撥離間。只是……裘千尺為何會知道楊過和他們的關系？這是黃蓉心中存疑的地方。

“公孫兄, 好久不見。如今相見，倒是讓我不敢相認了。”落塵揚聲笑道，腳下卻沒有挪動一步，“兄此番模樣，說是征戰沙場的大将軍都毫不為過。”

公孫朗騎在馬上，擡頭笑道：“歐陽兄言重了，不過是身為平民百姓中的一員，朗也是不忍百姓在蒙古大軍的鐵蹄下慘遭蹂躏罷了。”

平民百姓中的一員，而不是大宋百姓中的一員？落塵眼眸微閃，這話倒是有意思。黃蓉看着下方公孫朗面上的笑容, 心中生出一股異樣來。

一個沒有說請人進城一敘, 一個也沒有說要進城見面敘舊, 兩人就這樣說着話。

黃蓉道：“此次襄陽城之危能解, 全賴公孫公子前來相助, 論理我們該将公子迎接入城, 只是眼下公子率領的人馬衆多，小小的襄陽城怕是無法招待這麽多貴客。”

公孫朗拱手道：“無妨, 讓他們在城外駐紮即可。在下久仰郭靖郭大俠和黃女俠的大名, 一直都想見見兩位前輩，如今得見真人, 在下倍感榮幸。二位前輩若是不棄，在下倒是想要和兩位前輩把酒言歡。”

這麽些兵就駐紮在城外？就是性子憨厚如郭靖, 都覺得有些不妥。他們互相對視一眼，覺得來者怕是不善！這個公孫朗帶兵前來本意怕是不在救援之上。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請！”郭靖拱手一禮，站在城樓上對公孫朗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公孫朗微微一笑，就要翻身下馬，卻被身邊副将拉住，“主帥，萬一有詐……”

“不會。”公孫朗對此很是自信，“有你們在這裏，他們不會愚蠢到将我扣下。更何況，我們才剛剛幫他們解了襄陽城之危，他們不會在這個時候對我不利。”

副将還是不放心，想要跟着一起去，公孫朗沒有同意，讓他在城外等着，自己一人孤身入了襄陽城。

落塵和楊過看着公孫朗一人進來頗為訝異，公孫朗見狀不禁笑了：“怎麽？難道在你們眼中，我公孫朗便是一個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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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塵道：“能聚起這麽多兵馬的人，說是膽小鬼怕是也沒有人信。”

警惕歸警惕，但是楊過看着公孫朗的眼裏卻滿是欽佩，“公孫兄不聲不響就有了這麽多兵馬，真是令人佩服。”

公孫朗笑道：“過獎過獎，在下也是想要給百姓們一個寧靜的家園罷了，不然誰願意在戰場上玩命兒。”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是啊，若不是為了那些百姓，有誰會好好的日子不過，偏偏在戰場上刀口舔血，過着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

公孫朗打眼看了看，疑惑道：“呂文煥呂大人不在？”

黃蓉心裏一動，“公孫公子想要見呂大人？”

公孫朗也沒有遮掩，直接問道：“不知道郭大俠和黃女俠能否引薦一下？”

黃蓉考慮了一下，對郭靖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過兒，小塵，你們和芙兒他們先回去等我們。”

楊過和落塵點頭應下，等他們走了才和郭芙等人一同回了郭府。

路上，落塵問道：“你覺得公孫朗見呂大人想要做什麽？”

楊過沉吟道：“公孫朗聚集這麽多的兵馬，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的。”這麽多兵馬，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養起來的。

耶律齊颔首道：“他帶着這麽多兵馬千裏迢迢趕來襄陽城，絕對不會白白的救援。出人出力，損失是自己的，好處卻是朝廷的，他不是一個傻子，絕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陸無雙心直口快道：“這還用說，說不定他也想争一争那個位置呢，說實話，若不是為了百姓，誰想為這個已經爛了根兒的大宋賣命！”

對着陸無雙的這句話，郭芙難得沒有嗆聲，反而還很贊同，“如今蒙古大軍被打退，朝廷這邊的危機暫解，公孫朗的謀劃怕是沒有那麽容易實現。”

“不！恰恰因為蒙古大軍的危機暫解，公孫朗的謀劃才會更加容易實現。”落塵沉聲道。

楊過接着說道：“蒙古大軍的厲害，你我都知道，我們堅守襄陽城這麽多年，也已經到了極限，襄陽城若是破了，最多不過兩三年，大宋就會徹底淪陷在蒙古的鐵蹄下。而公孫朗的兵馬可以打退蒙古大軍，雖說這其中有蒙古大軍的一時輕敵所致，但公孫朗的軍隊的實力也是不可小觑。”

武敦儒擔憂道：“那我們豈不是剛打退蒙古大軍，又迎來一個勁敵？”

耶律燕笑道：“你這個傻子，就算是公孫朗也想要起兵又如何？自古以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為了統治，那些蒙古人到時候不知道會如何奴役漢人。公孫朗起兵奪位，若是成功，新皇繼位，必會善待百姓，說不定百姓期待的休養生息的日子就要來臨了。”

“再說了，只要我們攔住蒙古大軍，任務就算是完成了。至于有人起兵造反，那是朝廷的事，關我們什麽何事。”

武敦儒騷頭道：“這麽說，若是公孫朗真的要起兵造反，就沒有我們的事了？可是師父不答應的吧？”

其他人聽了後無奈搖頭，他們現在守衛襄陽城，是為了阻攔外族人。如果同是漢人相争，那他們就要考慮一下了，因為這個大宋真的已經腐爛了，沒有救的必要了。剜肉補瘡，不如連根拔起！

這天晚上，郭靖和黃蓉并沒有回府，落塵和楊過也輾轉反側到後半夜才堪堪睡了一會兒。

翌日一早，所有人都聚在大堂裏，看着門口焦急地等待着，雖然連他們也說不清他們在等着什麽。

郭靖和黃蓉一進來，就看到了他們一窩蜂的迎了上來。

“你們怎麽都在這裏？”黃蓉問道，一夜未睡，他們二人的臉上都帶了些疲色。

郭芙最是沉不住氣，“爹，娘，你們和那個公孫朗說什麽了？他是不是也想當皇帝？呂大人怎麽說？”

黃蓉和郭靖沉默着坐到椅子上，一時間氣氛有些凝重，衆人面面相觑，郭芙他們都不敢說話。

落塵問道：“郭伯母，現如今是個什麽情況？”

黃蓉道：“公孫朗的兵馬并不止這些，一部分在這裏，一部分已經在暗地裏拐道，直奔蒙古老巢。若是沒有意外，蒙古應該能再安分個幾十年了。”

明明是該欣喜的事情，可是黃蓉和郭靖的臉色卻很是凝重。

楊過試探道：“所以，蒙古安分了之後，就是公孫朗起兵奪取山河的時候？此次公孫朗會見呂大人，就是為了勸呂大人投降于他？”

耶律齊聞言不禁皺眉道：“如今朝廷自顧不暇，就是那邊知道公孫朗的野心，怕也是沒有辦法派兵鎮壓。更何況，公孫朗的軍隊兵強馬壯，根本不是朝廷的兵可以比的。”可以說是，若是真的打起來，勝負幾乎毫無懸念的往公孫朗那邊倒！

落塵看着郭靖嚴肅的表情，緩緩道：“郭伯伯，說到底，這是他們朝廷的事情，我們實在不好插手。對付蒙古大軍咱們還能占個大義，如今因為大宋腐敗引起兵馬起義，恐怕沒有多少人願意趟這灘渾水。”

黃蓉看了眼郭靖，談嘆道：“我和你郭伯伯商議過了，等襄陽城的危機徹底解決了，我們就回桃花島。”說着輕松，卻是滿心的無奈，無論如何，受苦的都是百姓。

他們把這些孩子困在這裏十幾年，最好的年華都給了這座襄陽城。現在襄陽城的危機已經解決，他們不能再将他們拉進另一個漩渦裏。

既然做了決定，他們便開始收拾着，只是沒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一直留在了襄陽城。

幾個月後，春暖花開時，蒙古那邊的消息終于傳了過來。蒙古大軍被一股神秘的精兵打散，沒有幾十年基本上不可能恢複氣候了。

得到這個消息，襄陽城裏的諸位武林好漢逐漸離開，郭靖和黃蓉也打算帶着郭芙等人離開襄陽城，而楊過和落塵則是打算回西域白駝山莊。

當初重劍被煉制成一刀一劍，裏面更是藏了武功秘籍，如今蒙古已退，這刀劍便沒有了用處。

黃蓉将裏面的秘籍取出，将倚天劍留下，屠龍刀則是給了楊過留作紀念。

“等得空了，常回桃花島看看我們。”郭靖笑道。

楊過抱了抱郭靖，“郭伯伯，郭伯母，保重，有時間我會和小塵一起去看你們的。”

落塵看着郭、耶律齊他們，笑道：“若是有空，可以去西域白駝山莊瞧瞧，那裏的風景不同于中原，別有一番滋味兒。”

“好，一定去！保重！”

城門口，衆人拱手道別，翻身上馬就策馬揚鞭。晴光下，馬蹄聲陣陣，煙塵四起，數道身影逐漸消失在煙塵裏。

西域，白駝山莊

闊別十幾年的地方，如今瞧着，落塵竟生出一絲恍惚之感。

“主人回來了！”是雪姬，只是她好似老了許多，再不負初見時的美麗，歲月終于在她的身上烙下了印記。

得知楊過和落塵的關系時，雪姬他們都沒有說什麽，如今她們也不求什麽，只盼着落塵可以安安穩穩的待在白駝山莊過日子，不要像老主人那樣，一去就不回了，如今也不知道是生還是死。

再次得到中原的消息，已經是十月下旬了，聽說公孫朗的大軍勢如破竹，因為治軍嚴明，不傷百姓一分一毫，每到一處城池總能很快攻下。

一年之後，落塵就得到了公孫朗在臨安稱帝的消息。他總覺得公孫朗的大軍似乎有如神助，不僅打退蒙古，還重新一統天下河山。改中都為北京，在北京正式稱帝，立國號為華！

“在看什麽？”楊過洗完澡擦着濕發靠了過來。

落塵也不嫌棄他一身的水汽，指着手裏的紙感慨道：“你我當初并未看錯人，他是一個好皇帝。”

楊過翻了翻笑了，“好皇帝，總是不好做的。如今的日子，應該是百姓盼了許久的安穩生活。”

他抱住落塵，下巴擱到他的肩膀上，在他耳邊低語：“我們也是受益者，堅守襄陽城那麽多年，是值得的。”

落塵聞言笑了，側頭捧住他的臉吻了上去，的确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