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章

第 77 章

“試一下有沒有用？”回到便利店休息區的五條悟看着夏油傑拿着的破除萬法之符, 興致勃勃的說道。

“好。”

夏油傑也沒有猶豫，直接将那個寶具刺入了自己的身體，寶具啓動散發的光将整個房間照得通亮。

身體內隐隐被什麽東西束縛的感覺存存崩裂，直到完全消失, 夏油傑才拔出破除萬法之符。

那寶具被順滑的拔出, 上面沒有絲毫血跡, 刺入的地方也沒有絲毫傷痕，就如同穿透了身體直接砍斷了與咒力相連的契約束縛。

“成功了。”

感受着體內的咒力，夏油傑松了一口氣，一直懸着的心落地。

如果破除萬法之符沒作用的話, 他怕是真的只能先開通高天原的通道，再想辦法重新打破它了。

畢竟他認識的神明就山神一個，誰知道高天原裏的那群神明現在是什麽實力，萬一打不過他可真就是人類罪人了, 雖然他也不在乎這個。

“好耶, 這樣傑就可以去把那些讨厭的老東西全都殺了吧？”五條悟托着下巴笑着看着他說道。

但自認足夠了解五條悟的夏油傑，卻從中聽出了濃烈到有些扭曲的冰冷殺意，五條悟是誠心的想要将那些人都殺了。

“……悟, 你在說什麽, 法治社會可不能亂殺人。”

夏油傑停頓了一下還是糾正了五條悟的想法，雖然他不在意殺不殺人，但悟可不能陷入這種糟糕的漩渦。

“哈？法治社會啊……”

五條悟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 周身的殺意平息, 但垂下的劉海和墨鏡遮住了他的眼睛中滿溢出來的壓抑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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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夏油傑換了一身衣服才帶着家人回來，但五條悟其實早就看到夏油傑回咒術世界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別忘了, 論壇裏的漫畫新篇，是他們正在創造的故事啊。

哪怕五條悟沒有過去, 他也“看”到了，那些愚蠢的老東西是怎麽逼得夏油傑宰了他們。

那些家夥确實是蠢得可以，居然又一次的以為夏油傑是可以任他們擺布的工具，這死的也算是理所應當。

但讓五條悟更為憤怒的是，叛變這件事情還是發生了。

想起漫畫最後一面的特級咒術師夏油傑屠殺咒術高層，正式判定為詛咒師并處以死刑。

明明馬上傑就可以回到咒術高專成為他的同期，明明一切都已經在向着好的那邊發展，但該有的“劇情”還是無法擺脫！

夏油傑的叛變，是這場盛大劇目的關鍵節點之一，哪怕其他細節被改的再面目全非，夏油傑也必定要經歷叛變成為詛咒師。

既然那個村子已經被警視廳清繳，那就用其他的方法，也就是屠殺咒術高層。

而這一後果甚至比起殺一群普通人更嚴重，幾乎已經将夏油傑釘死在了咒術界的對立面，也是五條悟的對立面。

世界命運是既定的“劇本”，劇目已經開演，配角劇情的臨時變更雖然會影響觀感，但總體來說無傷大雅，只要關鍵的劇情能夠完美演繹，那這場“表演”就是成功的。

他們就像舞臺上的提線木偶，咿咿呀呀的在命運的操縱下演出完整的戲劇，贏得滿堂的喝彩。

但五條悟可就偏偏不信了，反正只要把那群老東西都殺了，咒術界不還是得聽他的？管傑是詛咒師還是咒術師，誰敢再逼傑去當什麽狗屁邪/教教祖，他就宰了誰！

“悟？怎麽了？”

夏油傑皺眉不解的看向五條悟，對方的狀态很不對勁，雖然從第一次來到聖杯戰争的世界就已經有點矛頭了，但并沒有現在這麽外露。

“傑，你覺得命運是無法改變的嗎？”

五條悟将墨鏡推到頭頂，劉海被墨鏡撩起，顯露出五條悟優越的發際線。

五條悟的臉原本在劉海的修飾下是比較幼态的，但掀開頭發後深邃的不像亞洲人的五官如雕刻的石膏，搭配着他現在陰沉的表情，銳利的向一把出鞘的刀。

“當然不。”

不管是上個魔法少女的世界還是這個世界，他不都已經改變那些世界原本的命運軌跡了嗎？

沒道理其他世界做得到的，他們做不到。

“悟，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或者說——你看到了什麽？”

夏油傑基本上一直和五條悟在一起，他不覺得自己出去的這段時間足夠讓五條悟陷入這種奇怪的魔怔。

“那傑不會叛變吧？不會又和我站在對立面吧？”

腦海中一遍遍重複的殺死夏油傑的畫面，又一遍遍的看着一切向最壞的方向發展，然後所有看重的人和這個惡心的世界一起爛掉，這惡心的“劇情”簡直讓他作嘔。

“當然不會，悟，那不是我們的未來。”

夏油傑愣住了，他知道悟能夠在論壇中看到未來的場景，他沒想到向來跳脫的五條悟，居然真的對漫畫裏發生的那個“未來”如此耿耿于懷，更沒想到自己在悟的心裏居然占了那麽重的一部分。

“傑會永遠和我在一起的吧？”五條悟剔透的藍眼睛死死的注視着夏油傑。

夏油傑就像是飄在空中的風筝，維系着他與世界的線是如此的纖細單薄，似乎随時都會斷掉，然後随着風從空中墜落，自此再也看不見他的蹤影。

“這算是表白嗎？”

夏油傑突然笑了一下，不是以往的那種假笑，而是愉悅松快的微笑。

不對，這就是他經常對着五條悟露出的笑容，哪怕夏油傑不是個坦誠的人，但他對五條悟的感情一直是真摯的。

不論是友情，還是現在的愛情，一切都是不含任何雜質的愛意。

“诶？”五條悟的表情空洞了一瞬，呆愣的歪了歪頭，似乎是沒反應過來夏油傑說了什麽。

“所以悟要和我結婚嗎？”

既然都已經說出來了，夏油傑自然不會再跟縮頭烏龜一樣，他注視着五條悟，一字一句的說道。

“啊……那我們結婚的話還算摯友嗎？”

起猛了，一覺起來摯友和我表白了還要和我結婚，我們的感情要下降成愛情了嗎？！！

“嗯……應該算是摯愛？”

夏油傑猜出了五條悟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為五條悟的腦回路沉默了幾秒，思索片刻後回複道。

摯愛啊……

“聽起來不錯，那我就同意了！”五條悟想了想同意了。

這下游戲裏虛假的伴侶關系看來是要成真了。

“那現在回去吧，我們一起處理那些老橘子。”夏油傑看着五條悟，向他伸了出手。

“好耶！出發！今天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五條悟自然是不會拒絕這個提議，倒不如說，他這輩子已經忍這些老橘子很久了。

店鋪的傳送陣亮起，但和他一個人時順暢的傳送不同，這次的傳送雖然沒有再給他和悟傳送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卻将他們兩個拒絕在了世界之外。

【叮！嚴重警告！本世界以拒絕玩家進入，請玩家盡快遠離本處虛空，盡快回到穩定的時空之中！】

“七號？怎麽回事？”

夏油傑直接質問這個不靠譜的游戲系統，回個城都能出那麽多事故，這游戲怎麽還沒被投訴下降。

【呲……滋滋……問題正在排除中，請玩家稍等片刻……】

【叮！親愛的玩家，您的伴侶已被世界排斥，無法再進入本世界的“咒術回戰”時間段】

“排斥？也就是說我可以進入是嗎？”

【叮！是的，親愛的玩家！】

夏油傑皺眉，字面意義上理解的話，也就是只有悟無法進入這個時間段？也就是說其他時間段悟還是可以進入的，為什麽？

是因為他們改變了“劇情”？可是這樣的話他應該也被這個世界排斥了才對，為什麽他又可以在這個世界自由的穿行？總不能單純的都因為他是玩家吧？

“切，這個世界還真是小氣。”五條悟撇了撇嘴，對着遠方蔚藍的行星豎了個中指。

“悟？你知道是怎麽回……原來如此。”

怪不得兩次提出要帶五條悟回去的時候他都用各種借口搪塞過去了，因為他知道自己無法順利的回到原世界。

“和傑說的一樣，命運就是應該能改變的，畢竟我成功了不是嗎？”

五條悟抱臂看着遠處的星球，臉上的表情晦澀不明，他曾無數次在一切逆轉後看到這顆浩瀚的星球，直到這次正式的被驅逐出去。

“改變命運……”

夏油傑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沙啞到可怕。

“那個世界有可以許下一切願望的聖杯，而我們的世界有可以逆轉時空的神器哦。”

在一次次的時間回溯中，一次次的得到那個逆轉時空的神器，将一切都回溯到“劇情”開始前，用了無數種方式改變命運。

但沒有用。

該來的還是會來，“劇情”無法被改變，哪怕偏差了再多，不該死的人還是會死，該死的家夥就算死了也會有另一個人出現，出來踐行那個人的“表演”。

而一次次的回溯時間也有不可避免的副作用——神器的使用會消磨他的記憶，哪怕他的記性再怎麽好，一次次的打磨還是會讓記憶出現崩塌。

他不知道自己已經重複那段時間多久了，但漫長而枯燥的重複終于還是讓他的記憶出現了斷層，哪怕六眼能看到的再多，哪怕大腦能記住的再多，一切都還是在消散。

直到這一次，他一口氣将時間回溯到了他剛出生的時候，企圖以漫長的時間線去混亂“劇情”。

他确實是成功了，但也只成功了一半，命運哪是那麽容易改變的？

直到這個原本不該存在在這個世界裏模拟經營游戲出現。

五條悟改變了夏油傑入學的事又怎麽樣，這個世界多的是辦法讓一個理想主義者崩潰。

所以夏油傑哪怕沒有成為咒術師，也在經歷着失去，也在注視着黑暗。

直到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游戲将世界開了一個口，

五條悟也是在被這個世界排斥後，去到了聖杯戰争的那個世界，才借着六眼“看到”了世界的運轉，恢複了之前的記憶。

因此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無法回到那個世界，這個世界被他逆轉了太多次，再讓他回去恐怕就會和魔法少女的世界一樣，整個世界線都要扭曲了。

而一次次逆轉時間的因果加注在夏油傑和五條悟身上，這也是這所謂的“游戲”和“論壇”會主動找上他們的原因。

就和丘比一樣，就像黑暗裏唯一的光亮，自然會吸引到這些需要靠各種方式來獲取能量的存在。

它們不會無緣無故的降臨，除非有利可得，也勉強算得上互惠互利。

五條悟揉了揉因注視虛空過久而酸痛的眼睛，露出了一個冷笑。

一個低劣的惡心劇本，卻因為惡心的“命運”兩字，将他們牢牢的釘在舞臺上。

但是，憑什麽？

他就要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改變這惡心的命運。

好在現在，至少已經成功了一半不是嗎？世界被迫驅逐掉了這個世界關鍵節點的五條悟，而只要夏油傑看着他們，那些家夥就無法掀起風浪。

“系統，有什麽辦法強行進去嗎？”夏油傑看着這顆行星沉思了片刻後問道。

【資料庫搜尋中……叮！辦法只有一個，但并不确保一切的可行性。】

系統在查詢了一番浩瀚的信息庫後，終于從角落裏翻出了一個辦法。

【只要不以原本的身份進入世界，而是以另一個人的身份取得世界的認同，便能騙過世界，重新進入這個世界的任意時間段！】

“以不屬于原本的身份？”是要頂替一個人的身份？可要做到什麽程度才能騙過世界？

【叮！經過數據庫的比對後，找到了一個也許可行的例子，比如說回到一切劇情的開始前，頂替一個人的身份，并用那個身份做出一件足夠震撼到讓世界也記憶頗深的事，讓這件事成為一個全新的“劇本”】

想要跳出一個原本的劇本，最簡單的方式當然是做出一個前傳，這個前傳要足夠精彩，精彩到可以讓“觀衆”，也就是世界肯定這個劇本，然後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用那個身份行走于世間了。

“那你能計算出那個時間點最适合改變一切嗎？”

【叮！經過計算，時間段為本世界平安時期的時間點最适合塑造身份】

平安時期之後高天原被關閉，時間的靈氣都在逐漸下降，正因為如此，連帶着世界對命運的關注都有所下降。

如果是想要改變命運，那自然是世界的觀測越少越好，但如果想要重塑一個身份，那自然是世界的關注越多越好。

所以經過計算，塑造新身份的時間最好是在高天原關閉之前，也就是平安時期之前。

“那去到那裏是需要我們自己找一個已經存在的人頂替，還是直接現編一個身份？”

【叮！兩種方式只要身份合理都可以，不過推薦您的伴侶用一個已經存在的身份比較好，畢竟您的伴侶無法時刻都處于游戲的保護下，而且六眼的存在太過明顯，直接編一個新的容易讓世界懷疑】

“那簡單，我去把管原道真幹掉然後用他的身份不就好了。”

五條悟腦海中幾個人名迅速劃過，最終定格在了一個人盡皆知的人身上，emmmm，至少在咒術界确實是人盡皆知。

“這好像是你們五條家的始祖吧……”

這是什麽我要當我自己的祖宗啊，人倫關系完全亂了吧喂。

身為五條家的先祖，突然有個六眼和無下限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再加上管原道真是四大怨靈之一，是整個日本都知名的存在。不僅六眼對上了，知名度也夠了，确實是個難得的好選擇。

“那就管原道真，系統你能直接将我傳送到他面前嗎？”

所以現在只要解決那個家夥就夠了吧？不知道那個聲名遠揚的管原道真強不強，但還是那句話，來都來了總得試一下。

【叮！玩家請務必冷靜！替換身份不需要親自殺人的啊！】

聽到夏油傑的話，這回換成系統汗流浃背了，它們一個模拟經營游戲還是第一次遇到那麽殺伐果斷的玩家，總感覺畫風有哪裏不對。

【玩家可以兌換商店裏的時空錨點替換器，只需要啓動它，然後選定一個存在作為錨點，游戲就會自動定位到一個不存在這個錨點的平行世界，這樣系統就可以将您的伴侶替換成這個世界選定的錨點了！】

因為系統商店裏的東西太多，夏油傑幾乎沒怎麽翻過商店，在搜索欄裏查找到系統說的時空錨點替換器後，看着上面一長串的數字陷入了沉默。

好家夥，這可比時空穿梭的那個道具貴多了，雖然都是一次性用品，但它的價格是那個的三十六倍。

夏油傑看了看自己的餘額，将全部店鋪的收入加起來後，發現傾家蕩産也勉強能買一個，這還是因為他完成了不少支線任務，支線的獎勵給的多。

也就是說他們只有一次的機會，這次不成功，恐怕就需要再等個一年半載，等店鋪賺的錢夠了再繼續。

“有想好怎麽做個名揚天下的事嗎？”夏油傑轉頭看着五條悟問道。

五條悟沉思了片刻後，遲疑的說道：“嗯……刺殺天皇？”

語氣是遲疑的，表情是興奮的，那興致勃勃的樣子，恐怕五條悟真是這麽想的。

“倒也不必搞那麽大的事。”

夏油傑一時不知道應該從什麽地方吐槽，刺殺天皇肯定是不行的，那時候高天原可沒有關閉，神明可都還活着呢，鬼知道天皇身邊有幾個神使保護，翻車幾率極大。

要是沒神明還可以試試看。

等等，高天原通道關閉？

“要不……我們試試看能不能把高天原的通道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