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三十六章

“你喜歡?”孟庭深站在洗手間門口, 隔着一地玫瑰與火紅的婚床跟窗戶邊的沈南柯對視。

沈南柯大學時漂亮到了巅峰,人長得美性格張揚,當時追她的人特別多。個個铩羽而歸, 那些男生私底下叫沈南柯玫瑰殺手, 很多人給她送玫瑰, 歸屬是她宿舍樓下面的垃圾桶。

周赫陽給她送過一萬零一枝玫瑰,鋪滿整個操場,她只看了一眼,跑出了百米競賽的速度,飛奔離場。

送她最多的是白玫瑰,偶爾也會有紅玫瑰。無一例外,全在垃圾桶裏, 紅玫瑰‘犧牲’更快。

沈南柯高冷傲慢, 她活在雪山之巅, 無人能觸碰到她。她高高在上,俯瞰衆生。

孟庭深想他這輩子都不會像那些男生一樣, 毫無自尊地送沈南柯玫瑰, 沒有尊嚴地讨好她。他看不起那些人, 一個個哈巴狗似的跟着沈南柯。

終究,他還是走上了這條路。

領證那天, 他抱着一束玫瑰站在她家小區前等了半個小時。如今,這間房子裏鋪滿了玫瑰, 沈南柯站在玫瑰中間, 他一顆心高懸。

“喜歡啊, 我為什麽不喜歡?”沈南柯彎腰撿起了一支玫瑰拎在手上, 看着孟庭深就笑了起來,一雙眼浸滿了張揚燦爛的笑意, 細碎的燈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她燦爛的像是夏天最濃烈的驕陽,是純白色。

越過那一片紅色,她來到孟庭深面前,皙白修長的手指勾着一支玫瑰,用玫瑰花瓣挑他的下巴,“不準撤,保持原樣,我吃完飯要回來看。”

玫瑰冰涼,上面含着露珠,碰觸到孟庭深的下巴。他随着沈南柯的動作把緊繃的下颌擡了起來,微微的癢意,他感覺一團火燃燒在嗓間。

他成了他曾經最看不起的那類人,庸俗不堪,為了一點欲望,願意引頸受戮。

他抑制住喉結的滾動,按下心悸感,他仰着脖子,卻垂着睫毛,視線黏在沈南柯身上,“這裏有很多玫瑰。”

你那麽讨厭玫瑰,為什麽不讨厭它們?

“還不夠多,應該把屋子填滿。”沈南柯靠近孟庭深,玫瑰下移劃過他冷肅的脖頸,一點點靠近他的鎖骨,故意撩他,往他衣服裏探,“下次,你把這裏填滿。”

Advertisement

“是嗎?”孟庭深的喉結滾了下,嗓音浸着一點情|欲上頭時的啞,他癢的厲害,擡手來碰這支扼住他命脈的玫瑰。

沈南柯及時收手,不讓他碰。她拎着那支玫瑰,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地踢開地上的氣球往外走,“快點,去我媽那裏吃飯,我餓了。”

這間婚房,她非常滿意。

林韻怎麽這麽好笑?身份轉變後,她人轉的飛快。

沈南柯以為還要熬一段時間。

她心情好,自然不端莊,一步兩個臺階下了樓梯。跟進門的林韻四目相對,沈南柯急剎住,一眨眼,拎着玫瑰快步走過去到林韻面前,把花遞過去,“送您,辛苦了。”

“還滿意嗎?”林韻接過那支花,往後面看了眼,她兒子一如既往沒什麽表情,看不出喜怒。

“非常滿意。”沈南柯不知道怎麽改口,也就暫時沒叫人,她挽住林韻的手臂,轉向孟庭深,“孟先生好像不太滿意。”

“他滿意,他不說。”林韻對孟庭深那個鋸嘴葫蘆很無語,也不想跟他多說什麽,“飯做好了,我們先過去吧。”

“我去車庫取東西,你們先走。”孟庭深開口時聲線恢複了平常的冷靜,指了指車庫入口門,“我從那邊走。”

“行,你去吧。”林韻拉着沈南柯往出口走,“最近工作很忙?”

“忙啊,每天吃飯時間都沒有。”沈南柯換上鞋,跟林韻一起走出門,天上飄起了雪沫子,落到皮膚上微涼,她走在花園裏的青石板路上,望着這片冬天也依舊茂盛的花園,林韻把花園打理的很好。她少年時的夢想是住進來,沒想到會有實現的這一天,“明天還要出差,一堆工作。要再忙一個季度,才能把這些事做完。”

“這麽辛苦?”林韻捏了捏沈南柯的手腕,發現她并沒有瘦,甚至瑩潤了一些,“氣色還不錯,比之前狀态好了。”

每天跟孟庭深鬥,精神抖擻,氣色能不好嗎?

“您兒子好,會照顧人。”沈南柯伸手把林韻的大衣領子拉好,給孟庭深戴高帽,“他比我細心,他很會生活。”

“是嗎?我還真不知道他會照顧人。”林韻在心裏為自己那沒出息的兒子嘆息,“平時看起來冷冰冰的,話也不多。”

“外冷內熱,他只是不善言辭,做的比說的多。”沈南柯替孟庭深說話,“您身體怎麽樣?”

“很好,都開始跟你媽去健身了。”林韻拉遠一些,讓沈南柯看她,“我身材是不是好了些?”

林韻穿米色大衣,身形纖瘦柔弱,看不出一點健身的痕跡。

“您身材一直很好。”沈南柯把她拉回來,往自家院子走,“跟我媽不吵架了嘛?”

“吵啊,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吵吵架多熱鬧。”林韻握了下沈南柯的手,“你媽好像要跟人搞什麽品牌,具體我也不太懂,回頭你問問。”

“我媽還年輕着,願意做就去做,說不定能發展事業的第二春,她閑不下來。 ”沈南柯有種角色調換感,結婚是這樣嗎?從孩子變成家長,“您有什麽打算?”

站在家長的位置催她們的事業感覺真爽啊!神清氣爽。

“我沒你媽那種鬥志,我想抱孫子——”

“三年內沒孫子可抱。”身後插進來一道冷沉的聲音。

沈南柯回頭見孟庭深拎着東西,伸手去接。孟庭深沒有把東西給她,快走兩步跟了上來,跟沈南柯并排,“您實在喜歡小孩,可以去做幼兒教育工作。”

“我想要親生的,誰想帶別人家孩子?”林韻的聲音低下去了,“我也就是随口一說,具體要t不要還得看你們。”

沈南柯快步上前打開了大門,扶着大門讓他們進。餘光看向客廳落地窗方向,三個女人在忙碌,兩家保姆加沈錦蘭。

好大的陣仗,是回門标準。

林韻先走了,孟庭深落在身後跟沈南柯并排,壓低聲音,“以後有不想回答的問題,直接推給我。”

沈南柯沒那麽抗拒,如果孟庭深不插話,她大概是敷衍兩句就過去了。不行她改口叫林韻奶奶,當場多個孫女。

孟庭深嚴肅地把林韻怼了回去,怕那些話讓沈南柯不爽,這種感覺非常微妙。

“好啊。”沈南柯靠近孟庭深,打算挽着他的手臂進去,她剛貼上孟庭深,他避開了。

沈南柯的手尬在空中,孟庭深也停住腳步,他們四目相對。

孟庭深以為她要打他,沈南柯想挽他的手臂落了空,她頓時怒了,擡腳朝他踹去,腳還沒碰到他,門口沈錦蘭一聲喝。

“沈南柯,你在幹什麽?”

她早晚有一天要打死孟庭深!

沈南柯讪讪收回腳,剛才那一瞬間的心動化為烏有,對這位狗不能有幻想。垂着頭快步走上臺階,先進了門。

沈錦蘭熱情地在後面招待孟庭深,沈南柯脫掉外套丢在門口玄關處走進客衛洗手,随意擦了擦,出門時跟孟庭深對上,他停住腳步,沉邃黑眸落在沈南柯身上,帶着試探,“你剛才想做什麽?”

“我想殺你。”沈南柯陰森森地說完,繞開他出去了。

沈錦蘭的長餐桌終于是派上了用場,擺滿了菜。四個菜系,泾渭分明。四個女人,各自為營。

桌子上醒酒器裏放着紅酒,沈南柯拉開椅子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酒是好酒,香醇綿長。

“你怎麽自個喝上了?先吃點東西再喝。”沈錦蘭拍了沈南柯一巴掌,“胃是好了?這麽折騰。”

“嗯。”沈南柯重新倒酒,四個杯子都倒上了紅酒。

保姆把最後一個湯送上了餐桌,說道,“還剩個餃子等會兒煮吧。”

“行,先吃飯。 ”沈錦蘭坐到了對面林韻身邊,端起酒杯,“來慶祝冬至快樂。”

沈南柯端起酒杯跟沈錦蘭一碰,又跟林韻碰了下,那句媽到底叫不出口。

孟庭深非常自然地一邊一句媽,林韻表情難看了一下,她能裝,立刻掩飾住了。

沈南柯仰頭把第二杯酒也喝完了。

沈錦蘭遞給她一碗湯,想訓她,可人多,不好落沈南柯面子,她和林韻還在暗中較勁呢。

沈南柯喝下半碗湯,默不作聲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飯桌上不過是那幾句話,工作生活作息吃飯。她們問,孟庭深答。

飯到中途,保姆去煮了餃子,端上了桌。一人一小碗,到孟庭深,他拒絕了,他不吃餃子。

“今天冬至,吃一個也沒關系,素餡的。”林韻勸道,“都是你喜歡吃的蔬菜。”

“他不吃我吃。”沈南柯伸手把他面前的餃子拿到了自己面前,說道,“我最愛吃餃子了。”

孟庭深不吃餃子比不吃西紅柿堅決多了,他是寧可餓死都不吃餃子。

但北方每個節日都能跟餃子沾上邊,每到過節,林韻都會勸他試試。

沈南柯把自己面前的羊肉湯換給了孟庭深,說道,“喝羊湯喜氣洋洋,一樣。”

很小的插曲,之後她們的話題轉到沈南柯的生日怎麽過。一月六號是沈南柯的生日,兩個媽摩拳擦掌,非要給沈南柯大辦一場,最好把圈內人全部請來,借此宣布沈南柯和孟庭深婚事。

孟庭深端起面前的紅酒一飲而盡,慢條斯理放下杯子,拿起勺子喝湯。羊湯是家裏保姆的手藝,不膻不腥,味道是極好。

“我要出差,沒時間。”沈南柯煞有其事地翻出手機查行程,找了理由逃避,“一月六號我在韓國,很重要的合作,我不能缺席。對吧,孟總?”

孟庭深看沈南柯的手機上寫着産品數據,點了點頭。

沈南柯哪有什麽韓國的行程?她是不想公開他們的關系。

婚禮不辦,不拍婚紗照,任何公開活動都不參加,公司那邊隐婚,不讓任何人發現他們的關系。

剛才那點悸動煙消雲散。

“我現在是沈總了,又不是普通員工,我的行程很滿。”沈南柯把手機鎖屏,挽了下毛衣袖子,繼續吃着餃子,“等孟庭深的生日再辦。”

“他是九月生日,你們九月之前不辦婚禮?”

“不辦。”沈南柯幹脆地拒絕。

“庭深呢?”沈錦蘭不想搭理沈南柯,轉頭對孟庭深發起進攻,“你也不想辦婚禮?”

“我尊重她的一切決定。”孟庭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很想辦,想看沈南柯穿婚紗嫁給他,可這個混球不辦,他怎麽辦?他只能維護她,“我們都是事業上升期,很忙,也沒時間。”

“你們事業不是綁定了嗎?”沈錦蘭擰眉,“你們綁在一起公開不是更好?辦個婚禮的時間都抽不出來?”

“我們在公司沒有公開。”沈南柯拿起醒酒壺,把剩餘的酒倒給自己,大概酒精給了她膽量,她直說了,“我不想在我名字前面貼上誰的太太誰的妻子這樣的标簽。”

孟庭深轉頭注視着沈南柯,只這一個原因?

沈南柯一口氣喝完了杯中酒,坐直說道,“你們給我一點時間,等我站起來。最多三年,三年後我肯定會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他們的婚姻如果能撐到第三年,沈南柯會親自操辦這場婚禮,盛大到人盡皆知。

“其實女人沒必要事事都争強好勝——”林韻嘗試着勸沈南柯,話沒說完,便被孟庭深給打斷了。

“女人為什麽不能争強好勝?”孟庭深心情好了,整個姿态都松弛下來,他一挽袖子往椅子上一倚,“我們一樣的出身一樣的學歷,我能争她為什麽不能争?她為什麽要為我讓步?”

沈南柯回頭直接對上了孟庭深沉黑的眼,此刻他身上是帶着很強的進攻性,他是強勢的,卻不讓人讨厭。

“我喜歡她——”孟庭深接着說,聲音在這裏卡住了。

沈南柯心髒驟然跳的飛快,跳到眩暈,有種空白感。她怔怔看着他,他望着沈南柯,用那樣平緩堅定的語調道,“在事業上的堅持,她在她的行業裏閃閃發光。她不願意,我可以一輩子不要婚禮,一輩子不公開,我不在乎那些虛名。”

沈南柯扭頭看向餐廳落地窗上的倒影,倒映着整個屋子,倒映着林韻的傻眼,沈錦蘭的笑意,孟庭深的目光長久地落在她身上,始終沒有移開。

“以後找機會再辦,你們還年輕。南柯的顧慮也有道理,我能理解南柯。”沈錦蘭樂的眼睛彎着,孟庭深是完全站在沈南柯那邊,“好的愛人,不是讓你放棄理想,而是成就你的理想。一起向上,才是最好的愛情。”

沈南柯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慢慢地喝完,冰涼的酒液讓她短暫地平靜,酒精落入胃中燃燒起來的熾熱又讓她大腦眩暈。

“以後再辦也行,我尊重孩子的意思,我不幹涉你們的任何決定,你們自己看着辦吧。”林韻沒想到孟庭深完全被這對母子帶着走,她沒辦法攻擊她兒子,她氣的把酒一口喝完,轉而攻擊沈錦蘭,“你怎麽好意思大言不慚提愛情?你有過愛情嗎?沈錦蘭,你這輩子愛過誰?都是你争強好勝的墊腳石。你當年是真的愛那個男人嗎?你不過是覺得那個男人讓你有面子,你跟他在一起就能壓我一頭,你把你女兒教的同樣争強好勝,她本身——”

“你倒是知道愛情長什麽樣,不争不搶,為了愛情放棄理想放棄生存的本能,連做人的底線都不要了去依附一個死渣男做個沒腦子的挂件,被吃幹抹淨渣都不剩還替對方數錢。你若不是命好有個好兒子能撐住門戶,你的骨灰都不知道在哪個臭水溝裏飄着,我怎麽會認識你這種拎不清的廢物。争強好勝至少能保住財産,你保住了什麽?不是我女兒跟你兒子結婚,你這輩子都入不了我的眼,坐不到我面前。”

“沈錦蘭!我跟你這種沒有感情的怪物沒辦法溝通——”

沈南柯放下酒杯看向孟庭深,孟庭深起身拉開椅子,說道,“我們先回去了,你們慢慢吃,別吵太晚。”

“我跟她也沒什麽好說!”林韻氣的頭暈,也是喝酒上頭,她恍恍惚惚站起來,“我跟你們一起走。”

“坐着。”沈錦蘭一把把林韻拽坐回去,“他們要回去做夫妻,你跟着幹什麽?沒了老公依附兒子,你這輩子不靠着誰就不能活了t嗎?”

沈南柯耳朵滾燙連帶着臉也滾燙,沈錦蘭當初承諾說只要他們結婚,她會收拾林韻,原來是這麽簡單粗暴的收拾。

“我媽托您照顧了。”孟庭深對她們的争吵視若無睹,他伸手到沈南柯面前,沈南柯把手放到他的掌心,他們飛快脫離戰場。

走出別墅,同時松一口氣。

“不會打起來吧?”沈南柯扣上大衣扣子,從落地窗看房子內的情景,進行到拍桌子互罵環節了。

“我媽打不過你媽。”孟庭深對自家媽的戰鬥力有清晰的認知,“你媽有分寸,不會把她打傷。”推開大門往外走,再次伸手勾住了沈南柯的手,沈南柯在關注房子裏的戰況,沒注意,乖乖任他牽着。

天上飄着細碎的雪花,落在大地之上。孟庭深仰頭看雪,收攏手指緊攥着她的手指。女人的手真小,那麽張牙舞爪,在他的手心裏也是乖乖的一小只。

孟庭深以前最讨厭冬天和下雪,最近兩場雪,他都不算讨厭。甚至是喜歡,喜歡雪花慢慢飄落都他們身上,緩慢融化,他們可以這麽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她們吵起架來口無遮攔,她攻擊你父母那些話,別在意。”沈南柯想解釋一下,別攻擊到大動脈了。孟庭深看起來不聲不響,他爸的事對他影響很大。

“我爸确實很渣,我早知道。我媽也很蠢,你媽說的一點沒錯。”孟庭深牽着沈南柯的手往前走,“我媽就是拎不清,你也不用在意她說什麽,她的眼界看不了你的世界。”

沈南柯還是第一次見孟庭深這麽直白犀利地評價他的親人,她沒有奪回那只手,任由孟庭深牽着。

“我爸為了我外公的資源,才跟我媽在一起,外公去世後他就在籌備轉移婚內資産,下一步是跟我媽離婚,甩掉她這個包袱。我媽運氣好,他沒轉完便出了車禍。”孟庭深的聲音在夜色下沉靜,他靜靜往前走着,手上握的很緊,“我很小就知道我爸虛僞,人品有問題,只是沒發生,總是抱着僥幸。我爸去世後,我托你媽幫我調查了我爸的一切。我爸在外面不止一個女人,不止那兩個孩子,他和我媽的婚姻是徹底頭尾的騙局。所謂的愛,都是假的,利益的包裝紙。”

孟庭深第一次發現他爸虛僞重利,是沈錦蘭把沈南柯接回去那天。林韻還在後悔不該那麽沖動地利用一個孩子打沈錦蘭的臉,她良心不安。

他爸在分析利弊,讓林韻遠離沈錦蘭。沈錦蘭拖着個身份不明的孩子,身敗名裂,不會再有好的婚姻,她也會被沈家人放棄。沒有價值的人,來往沒有意義,他讓林韻去結交更有價值的人,為他鋪路。

而前一天,他爸還在勸林韻跟沈錦蘭交好,不要再鬥了,他有個項目需要沈錦蘭幫忙。

孟庭深從他爸身上看明白了一件事,感情因價值決定是否存在,感情本身可能就不存在,只是利用的手段。在他媽身上學到一個道理,再愛一個人,也不能放棄自己的做人底線與自尊。

把底牌全部交出去,會被随便玩弄利用到死。

誰愛誰輸。

“你之前問我不相信愛情是不是懦弱,是吧。我分不清騙局與愛的區別,我不想像我媽那樣被騙的一無所有,狼狽不堪,很蠢。”他聲音停頓,也停住腳步,轉頭望着夜色下的沈南柯。風吹亂了沈南柯的頭發,她清淩漂亮的眼不知道在想什麽,裏面盛着淡薄的水霧,他看不清那具體是什麽,他看不透沈南柯,“也許這個世界上有很好的愛情,但我不相信它會出現在我身上。”

“是嗎?”沈南柯眼睛裏的焦距落到了他的眼上,她的眼睛裏仿佛含着秋水。

洶湧的渴望瞬間便燃燒起來,鋪天蓋地灼燒着他殘留的理智,他克制着壓抑着,不想表現的那麽明顯,他冷靜溫和地擡手把她臉頰上一縷頭發給順回去,夾到她的耳朵後面,他的指尖碰到她柔軟滾燙的耳朵,沈南柯依舊沒動。他那股妄念便失控了,瘋狂生長滋養着不要臉面的欲念不斷地放大蔓延,他在沈南柯清亮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卑劣的貪婪。

“不是嗎?” 他屏住呼吸低頭靠近沈南柯的唇,兩個人的唇幾乎要貼上,她依舊是那樣平靜。靜的像秋天的湖水,溫暖的太陽懸挂在天上,泛黃的葉片蕩漾在清澈靜谧的湖水上,似乎可以縱容一切的發生,他說,“我有那麽幸運?”

凜冽的北風卷過小區高大的樹木,吹着結冰的人工湖,風與冰相撞發出呼嘯聲。

雪花墜落到滾燙的皮膚上,瞬間融成了水。

沈南柯說,“不試試怎麽知道幸不幸運?”

他們離的很近,呼吸糾纏,帶着紅酒的微醺。

他側頭唇貼上了她的唇。

孟庭深不相信愛情,不相信愛情會降臨在自己身上。可他抵抗不了沈南柯,他的掙紮徒勞無功。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