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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金蘋果?”林清震驚出聲, “兩斤六兩的金蘋果?兩斤六兩的金子!”
沈南柯面無表情蓋上了蓋子,接過盒子,“謝謝。”
紅玫瑰盛放在一片白紗中, 審美很直男。沈南柯取出裏面的卡片塞進了背包, 抱起了頗有重量的玫瑰, 實在沒手拿金子。
“我幫您拎。”林清抱起裝着黃金的紅絲絨盒子,臉上堆滿了看熱鬧的笑意,“沈總,您老公送t的是1314金蘋果,五十二枝玫瑰。”
好土。
被直接點出來更土。
“他是土著,土的很。”沈南柯抱起那束花,擡手整理了一下頭發, 仰起頭的那瞬間, 本來是清冷面容, 笑容忽然就綻放開了。
林清剛要繼續吹彩虹屁,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單知道沈南柯很美, 不知道她毫不掩飾的笑可以美的這麽驚心動魄。
午後驕陽落在她身上, 她的皮膚皙白, 她整個人都很明亮。她穿着很松弛的米色西裝,配同色系的褲子, 踩着高跟鞋。身形高挑清瘦,小腿長而直。風吹着她的米色西裝外套一角, 她轉過頭去, 及腰蓬松柔軟的黑色卷發落在空中, 蕩回她瘦薄利落的肩上。
她擡起白淨的下颌, 迎着風往外走,“先回酒店。”
林清按着砰砰跳的心髒, 半晌才回神,她的美男女通殺。
四周不少人停下來拍照。
北入口人流量最大,到處都是人。
沈南柯望着前方長長的臺階,再遠處綠化帶綠意盎然,高大的椰子樹伫立在碧藍的天空之下。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風也變得溫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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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順着長臺階一路往下,風掀起了長發,吹拂着她的面龐。
有人喊了一聲沈總,她回頭,笑意明媚燦爛。
有人拍照,沈南柯聽到了快門的聲音,心髒顫了一下,本能的恐懼,随即被她鎮壓。她笑的更得體大方了,光明正大地讓人拍,甚至朝對方點點頭打了招呼。
沈南柯到達酒店時夏寧打電話過來。
“啊!祖宗,你什麽時候美成這樣了!”
沈南柯把玫瑰擺到桌子上,單手摳開裝着金蘋果的盒子,取出沉甸甸的蘋果放到玫瑰上,“我本來就很美,你在哪裏看到的?”
“整個圈子都傳瘋了,你可能很快就上熱搜了,我的媒體朋友們非常喜歡你這一組照片,都在跟我打探你的聯系方式,要不要給?”
“馬上我把助理的電話給你,最近工作太多了,宣傳方面有專人負責。”沈南柯退後兩步端詳着那顆金蘋果,唇角壓不下去。
在土上,孟庭深贏了。
紅玫瑰?金蘋果。
“行。”夏寧八卦兮兮的聲音傳過來,“你不是不喜歡玫瑰嗎?對玫瑰嗤之以鼻,居然抱那麽大一束花在外面走。老實交代,誰送的?讓你笑成那樣,我認識你五年都沒見你這麽笑過。”
沈南柯清了清嗓子,壓下全部的情緒,走回去坐到靠窗的沙發上,正色道,“孟庭深。”
“誰?”夏寧很震驚,“你那個小辣椒古板無趣死人臉老公?”
沈南柯滿臉窘迫,立刻辯解,“上次我們兩個在鬧別扭開玩笑,他很正常,我們夫妻生活……目前很和諧。他确實古板無趣,跟老爹似的。不知道今天哪根筋搭錯了,居然當衆送玫瑰。”
“我就知道!宿敵的最終歸宿就是宿一個被窩!”夏寧笑聲震耳欲聾,一邊笑一邊說,“沈南柯,我認識你五年,你提他提了五年,你提他的次數比你媽還多。我勸你跟他試試,你還抗拒!這不就好上了,你可真別扭!”
回旋镖紮到了沈南柯身上,曾經的吐槽變成了巴掌,非常打臉。
什麽死都不嫁給孟庭深,嘴上不要,身體比誰都誠實。
“沒好上,我們湊合着過,反正他人傻活好錢多經常不回家,人品也不錯,搭夥過日子。人生不就是生下來活下去,沒到那一步。”
“你別沉溺在自己架構的安全世界裏無法自拔。”夏寧的聲音裏仍然帶着笑意,“酒吧那次,你們發生意外那晚,我敢拿我的腦袋打賭,孟庭深,絕!對!不!是!意!外!”
沈南柯嗓子一緊,“是嗎?”
“他全程目光都在你身上,方程碰你肩膀一下,他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而且只跟你一個人喝酒,對別人都有防備。你要走,你一伸手,他就接住了你的手,自然的仿佛長在你手上。”夏寧笑的聲音都不穩,“我得跟你承認一件事,我撒謊了。我确實看出來你喝多了,可那是孟庭深,我想讓你試試,你太壓抑了,你需要打破一扇窗。”
沈南柯:“……”
沈南柯:“你也太狗了!你就不怕真出事?你不怕孟庭深是壞人?對我圖謀不軌?”
“我們跟程垚打聽過,他私生活非常幹淨。”夏寧斂起了笑,難得認真道,“你們青梅竹馬,誰傷害你,我相信他都不會傷害你。”
“是嗎?”那次酒吧一夜後,夏寧和方程對孟庭深的态度非常微妙。對于沈南柯跟他結婚,他們好像也不意外。沈南柯一直很好奇,他們是發現了什麽,“你為什麽篤定他不會傷害我?”
夏寧沉默。
沉默很詭異,讓沈南柯心跳的有些快,“他私底下跟你們說什麽了?還是他的朋友跟你們說什麽了?我想知道真相。”
夏寧的語氣認真起來, “你得跟我保證,不管多生氣,都不準拉黑絕交。不管我和方程有多狗,你原諒我們一次好嗎?”
這麽誇張?沈南柯警惕起來,“什麽事?你們背着我幹了什麽?你們偷偷收了孟庭深的錢?”
夏寧這個反應讓沈南柯生出不好的念頭,可轉念一想,他們之間沒有利益往來,他們難道還會害她?
“我和方程遇到你都不是意外。”夏寧清了清嗓子,字句清晰道,“算收錢吧,當時程垚發動了很多人有償找你。我和方程也收了他的紅包,我們是拿着你的照片,根據附近人提供的線索,才找到你的。”
剎那,沈南柯的大腦一片空白,“啊?”
“對不起,我們的遇見不是偶然。南柯,我們原本打算帶你回家,緩過來便送你回去。接觸後,我們莫名其妙成了朋友,你性格很好,跟傳聞中截然不同,你善良又熱情,還很會規劃人生,幫了我和方程很多。起初是程垚不讓我們提,怕你再受刺激。後來是我們無法開口,認識的越久,越開不了口。”
沈南柯陷入茫然,許久之後才找到聲音,“什麽?”
“我們原以為程垚暗戀你,在暗中偷偷保護你。那晚上,我們特意制造了機會,介紹你跟程垚認識。意外知道孟庭深是你的發小,恍然大悟。”夏寧再次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和方程錯了,不該瞞着你。”
難怪會在喝酒第二天,方程說是他誤會了沈南柯和程垚的關系。
沈南柯有過一次自殺未遂,從沈錦蘭的房子裏走出來,她走了很長的路,走到了那個偏僻的公園。站到了橋上,準備跳的時候看到了牽着狗的方程。
方程長得很無害,滿臉倉皇,看起來比她還想死。
沈南柯不想讓他為難,從橋上走了下來。
原來,方程是來找她的。果然,世界上沒有那麽多巧合。
她運氣沒那麽好,上帝沒有救她。
程垚不認識沈南柯,沒必要花錢雇人來找她,花錢的只會是孟庭深,孟庭深把她打撈起來了?
沈錦蘭說五年前孟庭深回國了,回來住了一周才離開。
“知道你們結婚,我和方程一直在商量是不是該把這件事告訴你,又不知道該怎麽說。你那麽驕傲,你可能會拉黑我們所有人,可能會因此陷入自我懷疑。今天這個決定,我不知道對錯。南柯,我想,我們都應該清醒地面對自己的人生,才能做出正确的決定。”
沈南柯往後仰靠在沙發上,望着落地窗外湛藍的天空,下午的太陽把世界切割成了兩部分,一半熾白一半昏暗,她抿了抿幹澀的唇,“我沒那麽脆弱,我有那麽不識好歹嗎?他——花了多少錢?找我這件事。”
“應該有百萬,事後程垚給我和方程一人轉了五十萬,讓我們照顧你。我拿我的性命保證,我們沒收,退回去了。”夏寧極力解釋,“那天找你的人很多,每個人都給錢了。他對你,我不知道該怎麽評價,我沒見過這樣的男人,他簡直是稀有物種你知道吧!稀有到我只想想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怎麽會有這麽純粹的人?不求回報對你好。他真心實意對你,不夾雜一點利益。他沒有拿來邀功,沒有對你提出任何要求。”
沈南柯的嗓子發硬,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現在的混亂情緒,她漂浮在水上,随波逐流,“是……嗎?”
什麽是愛?
“如果他是圖色的人,五年前,他t就會趁虛而入。他沒有,這件事,他甚至都沒有出面。如果不是多年後我們自己發現,永遠不會有人知道孟庭深有多在乎你。他很了解你,你要自殺的事連你媽都不知道,他知道,他一直在關注你。”夏寧難得這麽認真慎重,“我想,他應該很愛很愛你,比你的父母愛你。他在,你至少不會再走上絕路一次,他會護住你。”
“當然,未來的事誰也不知道。沒有人會是永恒,感情也不會是。可你抱着玫瑰走在陽光下的樣子很美,那就享受此刻的快樂。人,只活一次,生活方式是你自己選的。”
“嗯。”沈南柯還陷在巨大的震驚中,她不知道孟庭深五年前大張旗鼓地找過她,“我會調整好心态,謝謝。”
沈南柯這五年埋着頭往前走,不擡頭不張望,也就忽略了很多目光。
“會生我和方程的氣嗎?”夏寧試探着問道。
“你們早告訴我,我一開始就不用那麽試探你們了。”沈南柯笑了一聲,說道,“我一直以為你們對我有什麽圖謀,無緣無故對我好,我那段時間晚上睡覺都是睜着眼。”
孟庭深一個字都沒有提過。
沒有人知道他五年前怎麽想的,知道她的消息,從國外飛回來,請求朋友發動身邊人去找她。
很蠢,萬一她不是真的要自殺呢?萬一被她撞到,揭穿,那他不就丢人丢大了?
孟庭深是同樣怕輸的人,他勝負欲也很強,很要面子。
他說不想再經歷一次,一眨眼,他的妻子就被別的男人騙走了。
他到底惦記了她多久?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當年說厭惡的那些話,真的是厭惡她嗎?真的只是拿來敷衍林韻的擋箭牌嗎?
在她官宣那一夜,發了文檔給她。
他二十二歲那年學抽煙,沈南柯二十二歲官宣。
“你沒有直接罵我,我松一口氣。”夏寧也笑了起來,“我忐忑死了,生怕你會破口大罵我和方程卑鄙小人。”
“我脾氣有那麽差嗎?”沈南柯開始反思自己了,“我罵過你們?我一直以為我是溫柔大美女。”
沈南柯開了個玩笑緩解氣氛。
“不是脾氣差,是你太在乎輸贏了。到了那種極端的地步,為了贏,你甚至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安全。你不能接受一點輸,哪怕是善意的。”
沈南柯:“……”
“你需要通過獲勝來證明自己的力量,你靠着這個力量活。這很危險,你就像一把極薄極鋒利的刀,看起來無堅不摧,可能輕輕一碰就斷了,內核很脆。這五年我看着你,你表面放松了,實際上你還是緊繃的。我經常讓你放下,體會人生的快樂,也是覺得你活的太辛苦太累了。”
“我大概明白了,知道了,謝謝你今天跟我說這些話。我也很高興能擁有你這個朋友,讓我的人生多了很多可能。”獲勝心理是沈南柯小時候的生存法則,只有被認可才能生存,“不管因為什麽,我都感謝你和方程那時候救過我。”
“不用這樣鄭重,我們是朋友。”夏寧又找補,“而且你和孟庭深,你也不算輸。他若是五年前就惦記你,那他可是你的裙下臣。在這方面,你擁有絕對主動權,随意把玩他。”
“行,我去品鑒品鑒,這盤——上好的法式焗蝸牛。”
“你也是只蝸牛。”夏寧吐槽了一句,“壓力不要那麽大,別被你媽影響那麽深。你有幸福的權利,別太害怕失敗,失敗又怎麽樣?我都失敗八百回了,照樣活的多姿多彩。”
“行,向你學習。”沈南柯聲音裏含着笑,“真的,我會好好學。”
挂斷電話,沈南柯把手機磕在手心裏,脊背挺的直直的,眺望被太陽照的反光的高樓塔頂。看久了,眼睛酸澀,她擡手遮住眼笑了出來。
無聲地笑了一會兒,沈南柯起身擡手一撫長發,擦擦臉,揚起白皙薄瘦的下巴。拿起化妝品補妝,補了個極其美豔的妝容,抱起了那束嬌豔的紅玫瑰,靠着落地玻璃,打開了前置攝像頭。
人生第一次,她反複地調整角度,自拍。拍了上百張,仍然不滿意。光線不太好,她下載了美顏軟件,精修了好幾層,加了濾鏡,把自己拍的飄飄欲仙才發了朋友圈。
點贊的人很多,卻沒有孟庭深。
晚上飯局結束,沈南柯坐高鐵往下一個城市趕,孟庭深才打電話過來。
“臉色怎麽那麽白?不舒服嗎?”孟庭深沉穩嗓音落過來,“下午在忙,剛看到你朋友圈的照片。”
沈南柯:“……”
我加了八百層濾鏡能不白嗎?
沈南柯坐在靠窗的位置握着手機盡可能側着身不讓旁邊的林清看到自己的來電。
“嗯,感冒了。”沈南柯聲音很低,那種羞恥感讓她無力發言。
“吃藥了嗎?還在上海嗎?”
沈南柯緊貼着座位靠背,聽着他溫沉的嗓音從手機裏落過來,撞到她的耳朵裏,明明是心動時刻,可他的每一句話都在她的雷點蹦迪,“我現在能吃一鍋你,一口一個。”
那邊靜了下來。
“馬上到杭州。”沈南柯把手機往臉上又貼了一些,明知道沒開外放別人聽不見,還是忍不住怕被人聽見他的聲音,“你一個人在酒店?”
“嗯。”他的聲音更低了,“記得吃藥,按時吃飯,讓你助理去給你買吃的。照片裏下巴尖了,太瘦了。”
沈南柯:“……”
“你很瘦,不用減肥。”
“我打算再瘦點,下次見面拿下巴紮死你。”沈南柯忍無可忍,“孟——你打電話過來沒有其他要說的?”
沈南柯及時停住叫他的名字,助理就在旁邊,不合适。
“我原本打算買二十四支玫瑰,店員建議買五十二枝。”孟庭深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璀璨的燈塔,擡手解開了一粒襯衣扣子,喉結很輕地滾了滾,“抱着重嗎?”
這束玫瑰對于沈南柯來說還是太大了,可五十二這個寓意很好,吾愛。
“重,下次別送了。”沈南柯不太客氣的聲音從電話裏傳過來,“你是狗!”
電話戛然而止,剛接電話時的柔軟綿軟的語調仿佛幻覺。
又生氣了?因為什麽?
孟庭深握着手機看着返回主頁面背景裏沈南柯的照片,她抱着玫瑰走在陽光裏,回頭滿臉燦爛笑意。
她比驕陽明亮,比懷裏的紅玫瑰更明豔。
想罷工回家。
她感冒了?她身邊那個助理不是很靠譜的樣子,能不能照顧她?
孟庭深劃着手機屏幕,打開和BABY的聊天框,給她發了一條消息,讓她注意休息。別喝酒,吃了藥早點睡。
她沒回。
孟庭深垂着眼,睫毛在眼底下拓出一片濃重的陰翳,這種遠距離的感覺很不爽。無法直接判斷她的情緒,她不回消息,他無計可施,無從窺探她的情緒。
指尖劃着手機屏幕翻着他們的聊天記錄。
早上她說要送他禮物。
快零點了,禮物呢?
不送了?
連面子工程都不做了?
手機屏幕滅了又亮,他看了五分鐘,打開朋友圈,沈南柯最新的朋友圈删了,只留着大片訊達智家的産品宣傳。
居然删了!
幸好孟庭深手快,有看到照片立刻保存的習慣。那兩張照片他是不喜歡,太蒼白了,不像沈南柯,有種陌生感。他的沈南柯應該是張揚明豔的,永遠生機勃勃。可畢竟是跟他禮物的合照,還是值得留念。
等到零點,她沒有回消息,也沒有送禮物給他。
孟庭深洗澡時氣的長出一口氣,果然不該對沈南柯抱有什麽期待!
這混賬!
這一夜他睡的不太安穩,做夢了。
夢到少年時的沈南柯。
她站在學校的天臺上,迎着風望着遠方,纖細白皙的手指上夾着一直燃燒的香煙。風吹着她烏黑的長發飄蕩,她削瘦而單薄,校服空空蕩蕩被風吹的鼓起,仿佛下一刻她便會随風墜落。
孟庭深握着天臺門把手,想開口叫她。
她回頭,挑釁似的揚起白皙清瘦的下颌,殷紅的唇含上了那支細細的香煙,淡薄的白色煙霧飄蕩着,籠着她清冷的眉眼,她忽然笑了,柔柔叫他,“老公。”
手機鈴聲響在耳邊,孟庭深睜開眼的一瞬間便清醒過來,沸騰的身體也冷靜了。
來電是秘書,彙報今天的工作,提醒他九點要出門。
挂斷電話,孟庭深擡起手搭在額頭上,在黑暗裏想沈南柯。
他少年的第一次沖動,不是t雜志或者影片。他在青天白日裏,迎着天光,望着抽煙的沈南柯,毫無征兆地有了反應。
起床洗漱,直奔酒店的健身房。他需要劇烈運動來消耗對沈南柯的渴望,不能太沉溺。
他的健身內容非常固定,有氧運動一個小時,拳擊半個小時。
所有的情緒都消耗在健身房,酣暢淋漓出了一場汗,他那股沖動才消停。
沖完澡,收拾好自己,他坐到餐廳時恢複成那個嚴謹清冷寡欲的孟庭深。
“今天聖誕節要準備送什麽?”程垚端着餐盤過來,嘲笑溢于言表,“昨天那麽聲勢浩大,沈總沒什麽表達嗎?怎麽大清早去健身房狂練?”
孟庭深結束翻看沈南柯的行程行為,給她發了個早。
手機響了起來,陌生號碼,孟庭深中止用餐接通電話,“你好。”
“孟先生是嗎?您有一份包裹需要本人帶身份證件親自簽收,您可以來一趟酒店大堂嗎?”
“什麽包裹?”孟庭深不記得自己有購買什麽東西,“什麽東西?寄件人是誰?”
“沈南柯。”
程垚眼前一道黑影一閃,再擡頭面前空無一人。
成熟穩重的孟總呢?開了瞬移?
孟庭深凜步走到穿過人來人往的酒店,面無表情走出了大門,迎着南方冬天清晨清冷微潮的空氣,走向了約定的簽收點。
送件人拿接過孟庭深遞過去的證件驗證,把貴重的盒子遞來,“需要檢查貨品。”
孟庭深表情冷凝,垂着眼接過盒子,冷靜地撕開三道包裝,最裏面是古樸的木盒,他的指尖在上面短暫停留,掀開蓋子。
銀白色手表端莊地放置在盒子中間,他克制着,取出了那塊手表。線條清冷的手表落在他的掌心中間,他緩慢地翻過來查看,黑色皮質手表帶,做工精致嚴謹。
“核對無誤在這裏簽字。”
孟庭深握着手表,接過單據在上面簽字,壓着心跳把單據還回去,聲線保持着平靜,“只有一款手表?沒有其他的東西?”
“我這裏只有一款手表,其他的沒有,您找找盒子裏有沒有卡片。”
“謝謝。”孟庭深翻找盒子,沒有找到多餘的東西,什麽都沒有,他握着手表拎着盒子返回酒店餐廳。
酒店餐廳在二樓,他踏入電梯。電梯門合上,鏡子裏倒映着他嚴肅古板的臉,他抿了下唇角,嗓子一動,笑意便失控地在眼睛裏蕩開。
電梯停到了二樓,他斂起笑意,邁着長腿大步走向餐廳。
一邊走一邊往左手腕上扣手表,他走到餐桌前,正好把腕表整整齊齊扣到了手腕上。
餐桌前多了兩個秘書和幾個項目負責人,他們正在跟程垚彙報工作。
孟庭深若無其事地拉開椅子,大刀闊斧地往椅子上一坐,手表的包裝盒放置在腳邊,他擡手刻意地拉了下煙灰色襯衣袖子,完完整整露出腕表,淡道,“今天聖誕節,聖誕節快樂。”
一圈人看怪物似的齊齊看向了孟庭深,孟庭深還知道聖誕節?這個工作狂!
“孟總節日快樂!”孟庭深的秘書先反應過來。
“你這是出去收到個什麽?”程垚往孟庭深腳底下看,“百達翡麗?你買了個手表?孟總什麽時候開始戴手表了?”
“我太太送的,聖誕節禮物。”孟庭深淡然自若地拿起刀叉切盤子裏唯一能切的一小塊面包,大方地把左手腕上的手表秀在太陽光下,繼續吃飯,“剛剛快遞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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