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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激動當然是怕被你揭穿那個陳年舊事!
當年她不知道對孟庭深什麽心思, 他們水火不容,也不會認真去看對方。那位蔣同學追她,她連戀愛都不知道是什麽, 糊裏糊塗地開始了嘗試。所謂的初戀, 連牽手都只是碰了一下, 被人點破立馬道歉分開。
這件事她希望一輩子深埋,永遠不被人翻出來。
時隔十四年,黑歷史被另一位當事人翻了出來,這是什麽社死事件?
“孟總。”沈南柯從混亂中揪住頭緒,“你吃這麽久遠的醋?”
趕緊跳過去吧!
孟庭深把她扔到床上時還記得護着她的頭和腰,他僅存的理智是不會真的傷害她。長腿跪上床,膝蓋抵着沈南柯的腿, 逼近她, 沉黑暗如夜色下的海, 平靜之下蘊含着波濤洶湧,“不是吃醋, 只是好奇。”
孟總的嘴到底有多硬!都吃醋到這個份上了, 還要狡辯?
“關窗簾。”沈南柯想去摸床頭的遙控關閉窗簾, 被他拖了回來,洶湧的吻便落了下來。
骨節有力的手指穿過她的毛衣下擺, 抵到了她的腰上,重重地摩挲。沈南柯從嗓子深處溢出聲響, 腰是她的敏感點, 聲響被他吞沒。
不同往日的溫柔, 霸道強勢, 完全是孟庭深的風格。他本就是強勢占有欲極強的人,因為沈南柯收斂自己, 克制本性。
沈南柯在密不透風的吻中找到聲音,喊道,“拉上窗簾!”
雖然是頂層,對面沒有樓。可有一整面的落地窗,她恐懼被人看到。
她的親密只限于跟孟庭深。
窗簾徐徐合上,房間裏亮着熾白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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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庭深的吻突然停住,唇懸在她的唇上方,沉重的呼吸熾熱地糾纏。他注視着沈南柯,字句緩慢沙啞,“你在酒吧搭讪,是因為我的臉,還是別人?”
沈南柯愣住,這是什麽劇本?
不被逼到這一步,沈南柯真看不出來,他高冷的外表之下戲這麽多!
什麽白月光與替身的戲碼?他在想什麽?
“孟——”
他再次吻了下來,堵住了她全部的聲音,不讓她回答,怕聽到不想聽的話。毛衣被甩下了床,衣服一件件離開。
火焰重燃,沈南柯也有些上頭,從一開始的掙紮到了最後的同流。她也扯他的衣服,今天她的情緒也是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忽高忽低。
‘戀愛’真讓人疲憊!
晚上那頓飯,她食不知味。
異地這麽久本身就很不爽,她一直在說服自己,不要去在意,不要矯情,她很獨立并沒有那麽渴望一個男人的陪伴。公交車上,她想跟他接吻,他馬上坐回去了。
沈南柯是有些別扭,她也在盡力往前走。她把牛奶遞過去時,他喝一口不就沒事了嗎!
他急剎車什麽?
她有那麽可怕?
新房的床足夠大,足夠柔軟。床上鋪着淺藍色的絲綢四件套,如同秋天的湖水,帶着柔軟的涼意。水波随之一圈圈蕩漾,水聲伴着風聲,床墊震動,漸漸奏成了婉轉的曲調。
“我是誰?”他在沈南柯即将到達之前,克制地抽出手握住她的側腰,潮熱的吻落到了她的眼睛上,細細密密地親吻着她的睫毛,親到她的鼻尖,嗓音沙啞,“沈南柯,你心動的人……是誰?”
窗簾嚴絲合縫地拉上,房子做了隔音處理,窗外的聲響完全被隔絕在外。室內開着很足的暖氣,空氣都是熾熱。
沈南柯嗓子幹涸,懸在一線,她恍惚着仰起頭看他翻湧着情緒的黑眸,萬萬沒想到他會狗在這個地方。她仿若樹枝上的殘葉,搖搖欲墜,要掉不掉,張了張嘴澀道,“孟庭深,你……吃醋吃到失去智商了?我跟你認識多少年?”
他停住,直直看着沈南柯。
沈南柯奮力掙紮實在無法翻過他這個悍然的山,幹脆不翻了,躺平,眼睛都氣紅了,“第二次了,事不過三,第三次我——”
下一刻,她落進了盛夏的臺風天。
勁烈的風席卷,狂風驟雨分外的熱烈。這個風并沒有持續多久,漸漸柔和纏綿,深入骨髓的纏。真正撞入窄巷時,溫柔到了極致,像是碰觸珍寶一樣試探許久,才緩慢地推進。
風拂過了大地,輕柔地與潮熱相融。
岩漿落入了溫熱的湖水,沸騰之時,緊密糾纏。
孟庭深這一次做的比前兩次都激烈,時間也足夠長。長到沈南柯忍不住叫他的名字,他才意猶未盡的結束,緊緊地把她抱進懷裏。
“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孟庭深等大腦清明,撫着她汗濕的頭發,低頭親她的鼻尖,“我沒聽清。”
回旋镖紮到了沈南柯身上,孟庭深學的太快了。
沈南柯不敢動一下,她還陷在岩漿之中,到處都是滾燙。指尖微微顫抖,身體也搖搖欲墜。她恍恍惚惚地想,孟庭深這醋不會是從高中吃到現在吧?
他能在聽到對方名字t的第一時間對上號,這是記了多少年?
沈南柯都忘記了那個人,他還記得。
“你出去。”沈南柯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很難受。”
“你先回答我,我跟他像?”
“你再在這種事上狗。”沈南柯咬牙切齒,“我保證,讓你失去老婆!”
自從開葷後,他變了,不明着跟她鬥,開始玩這種‘髒’手段。
他退開時,沈南柯猶如秋天的一棵梭梭樹,在風裏顫抖。她抱着他的手臂咬了一口,才埋入了柔軟的枕頭,在眩暈中幾乎要沉入昏睡。他從身後覆了上來,高大的身軀完整地罩住她,細細地親她的後頸。
“我不記得他長什麽樣,太久了。”沈南柯意識到他又站起來了,立馬敗下陣來,“我連陳昕都沒認出來,我只是認出了她嘴邊的痣。停住,不要再繼續了。”
難怪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呢,這種情況能不和嗎?
再不和也得和!
打又打不過他,爽也爽到了。
她像被抛上岸的魚,無力掙紮,只剩下急促的呼吸。
孟庭深沉默片刻,拉過枕頭半躺着抱起沈南柯,把她抱進懷裏,她只有這個時候才會乖,負距離能治住她,他垂着漆黑長睫若有所思,“為什麽不想去參加同學聚會?”
他的潔癖在遇到沈南柯後煙消雲散,他們這麽抱着,仍嫌不夠,想再親密一些。指尖輕柔地落到她的下巴上,把她的下巴挑起,她仍然閉着眼,慵懶白淨。他的指尖上劃,摸她毛茸微翹的睫毛,掀開了她薄薄的眼皮,“你今晚情緒很不好,因為什麽?”
沈南柯:“……”
孟總的分寸感呢!
哪有這樣掀開人眼皮逼着對視的?這是什麽牌子的狗!
沈南柯從他的下颌看到他高挺的鼻梁上,繼續往上到他的眼睛。他顯然是冷靜了,睫毛密密地停在眼睛上方,目光恢複了往日的沉穩理智,智商也占據了高地,“沈南柯,我想起來一件事。你曾經忘戴眼鏡,把我認成了他——”
“我周末一定去參加同學聚會,讓你看看你跟他到底像不像!”沈南柯打斷了他的話,也撥開了他的手,“陳昕胡說八道,你也信。以後你的錢都給我管吧,別被人騙走了。”
“你能把我認錯,說明在某些方面,有些像吧?”孟庭深嗓音慢沉內容犀利,他沒放過她,冷清的眼注視着她,打破砂鍋問到底,“我像他,還是他像我?”
留條底褲不行嗎?
孟庭深永遠不懂做事留一線,給彼此留個空間,他直來直去,比沈南柯還直。他只要揪住一點問題,非要個确切答案。
這種事怎麽開口?難以啓齒。對誰都不公平,顯得她不單渣還很蠢。
“你認識他的時候,我們都認識十幾年了,我沒有像他的道理。”孟庭深修長的手指滑到她的腰上,圈着她,“是吧?”
沈南柯死機了,她趴在他的胸口閉眼裝死。
百口莫辯。
孟庭深的指尖驟然停在她的腰上,她居然不辯了,承認了?
“沈南柯?”孟庭深低頭緊盯着她的眼,“你……為什麽會找個像我的男朋友?”
沈南柯想去洗澡,非常難受,可她一動就要被他按住審問,動不了一點。
“沈南柯?”孟庭深來掀她的眼皮。
“你尊重下別人,孟總,你們只是長得差不多高,高中時都穿校服,背影誰分得出來?我一直都喜歡高個子男生,清醒點,現實中哪有那麽多莞莞類卿?”沈南柯終于是找到了理由,睜開眼看着孟庭深,“我讀高二還沒滿十五歲,年紀那麽小,懂什麽?手都沒牽過,算什麽男朋友?”
孟庭深剎那冷靜,比冬天寒冰還要冷,比冰封後的萬裏荒原還要靜。
沈南柯說的是實話,她找男朋友的眼光非常‘專一’。高個子白皮膚長得幹淨,性格溫和,好欺負。
孟庭深頂了頂唇角,指尖死死地抵着沈南柯細軟的腰。
他也沒那麽好‘欺負’吧?
孟庭深不是脾氣好,只是大部分時間,別人沒有挑戰到他的底線上。在可控的範圍,他會給人自由的空間。沒有觸犯他的利益,到不了他眼底,與他無關。
“你洗澡嗎?”激烈運動後的皮膚上有薄汗,他們緊密地貼在一起。沈南柯在他身上趴久了,快要沉進他身體裏,不能這麽放縱,“你不去,我先去洗澡了。”
孟庭深霍然翻身把她壓到了身下,親她的後頸,“再做一次,在這件事上,我能占個獨一無二吧?”
沈南柯:“……”
孟庭深有事兒嗎!
做到最後沈南柯甚至都懷疑,他只是借吃醋來徹底滿足一次。孟庭深很能裝,為了裝寡欲,他壓抑克制着本性,裝的雲淡風輕,實際上欲望極深,需求量很大。
今晚他是完全釋放自己,連骨子裏的一點‘惡劣’都暴露無遺。占有欲極強,很霸道,心機很深。
他的一百八十層套路,全用在她身上了。
沈南柯醒來在電話鈴聲中,她習慣性伸手去摸枕頭下面,摸了個空。睜開眼的那瞬間,渾身的不适一起湧來,她昨晚是睡了一頭大象嗎?
半透光的窗簾讓房間明亮,床頭櫃上整整齊齊擺着她的手機。擺放的人仿佛有強迫症,手機與桌角的比例都是對稱的,她拿起手機看到時間是早上八點半,打電話的是林清。
誰把她鬧鐘給關了!孟庭深!
沈南柯清了清嗓子接通電話。
“沈總,下午的行程要更改嗎?”
“不用。”沈南柯臉上滾燙,她少有的因為私事耽誤工作,“我忘記設鬧鐘了,馬上到公司。”
“您的車給您開回來了,鑰匙放在您的辦公桌上。”林清壓着聲音裏的笑意,“明白明白,我去忙了。”
明白什麽!
沈南柯放下手機,起身拿起桌子上黑色保溫杯,環視四周。卧室幹淨整潔,昨晚的混亂仿佛是她的錯覺。她的睡衣疊放整齊放在旁邊的枕頭上,一絲不茍,折痕是筆直的線。
孟庭深适合去幹家政!
沈南柯換上睡衣奔向洗手間,洗手間也很幹淨,洗漱臺上她的一堆瓶瓶罐罐按照顏色分類擺放好了,泾渭分明的另一邊放着剃須刀與灰色刷牙杯。
刷牙時,沈南柯故意打亂了擺放順序,把自己的刷牙杯跟他擺在一起。
房子安靜,沈南柯猜測孟庭深上班去了,他從不遲到。她拉開卧室門先往外看了眼,餐廳沒人。她才松弛下來,扶着腰毫無形象地走成了螃蟹,走進廚房尋找吃的。
“起來了?”客廳傳來一道溫沉的聲音。
沈南柯一激靈站直了,放下扶腰的手轉頭看去。
孟庭深穿着白色毛衣站在客廳的白色陽光裏,淺藍色牛仔褲勾勒出他筆挺身形,向來清冷的目光此刻柔和,連利落短發和棱角分明的臉都像是渡上了一層柔光。
“你沒去上班?”沈南柯今天心情很好,不追究他關鬧鐘的事。她看了眼客廳裏被翻開的資料,也沒有習慣性去搶。
“晚會兒去,不着急。”孟庭深邁開腿往廚房走來,“很難受嗎?早上吃面行嗎?”
“沒——”沈南柯嘴硬到一半,想到昨晚他那個瘋勁兒,嘴硬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不堪一擊,招他幹什麽?“行。”
孟庭深走進鋪着早晨陽光的廚房開火,他站的很直,銀色手表襯的他幹淨腕骨冷肅好看,他一直戴着這塊表。
沈南柯靠在廚房門口,看他煮面,一切井然有序。
他擡眼看來,沈南柯要移開已經遲了,她便迎着他的目光看去, “你——看什麽?”
“你怎麽在查東陵?”孟庭深垂了下眼睫,在撲鍋之前收回視線,關小了火苗,撿起嫩綠的青菜放進鍋裏,似随口問道,“查他們幹什麽?”
“當然是要給周赫陽狠狠一擊,讓他吃不了兜着走。”沈南柯确實在查東陵的問題,他們明搶了TO-D的項目,到處耀武揚威,最近輿論方面也是他們在引導,踩TO-D也是踩訊達智家,他們想踩下訊達智家搶占市場,“東陵産品有很大的問題,他們拿到也不會是穩賺的局面。你們失去了也不用可惜,這是個麻煩。”
孟庭深忽然笑了,他含着笑回頭看向沈南柯,嗓音微沉,“蛋要溏心嗎?”
沈南柯被他的笑驚豔到了,他幹幹淨淨地站在竈臺前的樣子好看極了,是她夢裏的場景,她搖頭,“不要,我喜歡全熟。”
“不是不賺,是會賠幹淨。”孟庭深先把細面撈進白瓷湯碗裏,翠綠青菜鋪在上面。慢條斯理地往鍋裏磕了個雞蛋,關小火蓋上鍋蓋t,“讓他去搶,越高調越好,一旦他們簽下來,會有個很大的雷爆出來,連他們現在擁有都會賠進去。”
沈南柯抱臂往後一靠,目光深了起來,審視着孟庭深。
她之前還擔心孟庭深會被這個影響,簡直是浪費時間,他是什麽小白兔嗎?
“吃飯,這事兒你不用管,踏實做你的工作。輿論只能影響短期,真正能做下去的實體企業,靠的是質量和口碑。東陵那邊我們造勢是引他入局,我有其他的項目在接洽,回頭我帶你去看看。”孟庭深把熟透的蛋放進了碗裏,加上了湯料,端出來放到餐桌上,“喝牛奶嗎?”
“不喝,我不喜歡喝純牛奶。”沈南柯表達了她的需求,喝純牛奶是孟庭深的習慣,不是她的。她跟着到餐廳拉開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吃面,“你什麽時候籌備的?”
他是為了報複周赫陽?憋了個大招?
“沒怎麽籌備,他非要往我手裏撞,我送他一程而已。”孟庭深抱臂靠到對面的椅子上,注視着沈南柯,“他被家庭保護的太好了,缺乏敏銳性。”
這句話讓沈南柯心髒糾了下,他這麽敏銳是被針對過多少次?
孟庭深跟她一樣,沒有退路,全靠自己扛。沈南柯是媽太強勢,掌控欲太強,不聽話便不會提供幫助。孟庭深是媽太軟弱無能,扛不起任何事。
“你在……國外被針對的很嚴重?”沈南柯含着面問的很随意,心裏是有些擔心他,“起初艱難嗎?”
“你擔心我?”孟庭深立馬找到了角度,追問,“你擔心過我嗎?”
“強悍的孟總需要人擔心你?”沈南柯擡頭看他,“對你來說,這種沒有任何用處的擔心不是負擔?”
早晨澄淨暖陽橫入餐廳,照在孟庭深冷峻的臉上,他的眼睛被映照的極其柔和,他望着她鄭重開口, “我沒那麽強悍,我希望的人的擔心,從不是負擔。”
他想要她的關心?這個人不該直的時候,筆直。這種該直的地方,他反而繞圈子。
繞吧!
沈南柯握着筷子,埋頭吃面,轉移了話題,“同學聚會你真要去?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會被他們扒的體無完膚。”
“你是怕被他們扒出什麽?”孟庭深倒了兩杯清水,輕輕地推給沈南柯一杯,他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玻璃杯上,輕敲了一下,“沈南柯,除了你那位——跟我長得像的初戀男友,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
沈南柯:“……”
到底哪裏像了!要被反複拉出來鞭屍!
“我看你是想去見你的老同學吧?”沈南柯咽下面,端起水喝了一口,哐當放到了桌子上,“去,誰不去誰是狗!我要是逮住你在同學聚會上有什麽異樣,你等着被離婚吧。”
孟庭深握着水杯往後一靠,注視着沈南柯,緩緩道,“什麽老同學?我有什麽異樣?”
當着面聊天,對方一舉一動都在眼皮底下。他可以确信,沈南柯威脅這句時跟離婚本身沒有一丁點關系。昨晚的負距離交流過程中,他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她嚴重的口是心非。
此刻,像是……吃醋。
沈南柯會吃醋?
那這個同學聚會是非去不可了!
他倒要看看,沈南柯要去吃誰的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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