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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歷練

“黃泉眼乃世間三大邪眼之一, 是修煉鬼功的絕佳體質，但當功力臻至化境，黃泉眼便會反噬其主，化身黃泉，一切修煉都做了白功不說, 鬼修可是比魔修還要為世間所不容的惡人, 你年紀尚幼, 身負黃泉眼也并非你的意願，也罷, 我就做這一回善人, 引你向善吧。”

又一次瞎掉，褚言還沒來得及做什麽，身後的山河上師就自顧自的說開了，也不管這個小孩兒能不能聽懂, 一邊說還一邊用不知名硬物敲打籠子, 活像在逗鳥。

褚言默默無語的坐在原處, 依舊是茫然臉，像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傻子。

山河上師繞到了褚言正面, 然後蹲下。

“孩子, 拜我為師吧。”

褚言：“……”

“很好，等你會說話了, 記得叫我一聲師尊，也不枉我費心費力救你一程。”

褚言：“……”

難怪剛才那個男人這麽喜歡自說自話，原來是從師父這裏一脈相承下來的壞習慣！

罔顧當事人意願為他做決定, 哪怕是最正确的選擇也不一定是好事啊，你們看起來也不像總裁，怎麽做事就這麽霸道呢？

腦子裏剛閃過“總裁”二字，褚言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為什麽這群人這麽喜歡自說自話。

大概是因為他們在這個世界裏地位很高，平時就沒有人敢忤逆他們的想法，所以才逐漸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那她現在豈不是算報上來金大腿？

一只手按在了她的小臂上，然後輕輕捏了捏。

“骨齡四歲七個月，已經不算小了，卻被家人養成了一個癡兒，可憐，可憐啊……不過若非如此，恐怕你已踏上鬼修之路了吧？黃泉眼對黃泉來客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啊。”

話音未落，褚言就感覺到一根手指點在了她的眉心，然後輕輕地畫了一個符號。

明明那根手指上沒有沾任何液體，符號畫好之後額頭卻有一種涼涼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快遍及整個大腦，讓她有一瞬間的失神。

山河上師問：“感覺如何？”

褚言腦中莫名多出了一段信息。

她明白了自己身處在一個什麽樣的世界中，也明白了眼前這個人的身份，就好像有人把世界觀強制塞進了她的腦袋，讓她從一無所知的幼童變成了一個知之甚廣的天才。

這是……灌頂？

她曾在不少小說裏看到過類似描述，主角瞬間就從菜鳥變高高手，可謂是主角光環加成之下的外挂，一沖到頂，還不用續費。

她趕緊在記憶中尋找功法一類的信息，卻發現根本沒有。

她的表情從驚喜到失望變化太過于明顯，被山河上師看了個正着，笑着問：“你在失望什麽？”

褚言趕緊收斂情緒，搖頭搖頭。

“不過剛剛啓智就這麽聰明，黃泉眼的宿主果然不是一般的孩子，看來你現在已經完全能明白我說的話了，試着張嘴看看，你的聲帶沒有受損，應該能說話，不要光是點頭搖頭。”

“……啊……我……”

剛發出兩個音節，嗓子就疼的難受，褚言趕緊閉嘴，咽了口唾沫。

“能說就好，我不在的時候你可以自言自語練一練，多說就好了，另外，覆在你眼睛上的秘法暫時還不能解開，如果那個解開你秘法的臭小子再來，你記得阻止他，不然鑄成大錯，就算是我也不容易收場，明白嗎？”

“……嗯。”

“叫師尊。”

“……師……尊。”

“真乖。”山河上師丢給了她一個小瓷瓶，“這是補元丹，你自小在地窖中長大，身體虧損太多，修煉之前需先調養身體，一次一顆，什麽時候吃你自己能感覺到，等這一瓶吃完，我會再來找你的，乖乖呆在這裏，不要急，明白嗎？”

“嗯。”

山河上師走了。

褚言把瓶子裏的補元丹都倒在手心裏數了數。

黃豆大小的丹藥一共八顆，散發着奇異的藥香，聞起來特別有食欲。

她塞了一顆在嘴裏，剩下七顆重新放回小瓷瓶，丹藥入口即化，那一瞬間讓她有一種吃了十全大補丸的感覺，整個人被“撐”的昏昏欲睡。

趕緊把小瓷瓶塞進懷裏放好，褚言靠在籠邊縮成一團沉入了夢鄉。

醒了吃吃了睡，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當第八次從昏睡中醒來，褚言感覺到面前蹲了個人。

“……誰？”

“小師弟警覺不錯，我是來接你出去的，師尊已經等你快一個時辰了。”

聽聲音是個少年的人打開了籠子：“快出來吧，跟我過去。”

褚言想動，但剛剛睡醒，渾身無力，擡了擡手就耗盡了力氣，根本出不去。

好在少年也看出來她動不了，伸手以一個公主抱的姿勢把她從籠子裏托了出去。

“小師弟好輕！難怪師尊說你虧空太多需要補一補，這重量哪像個四歲的孩子。”

少年一路走一路唠叨，很快就讓褚言明白了接下來自己将要面對什麽。

山河上師準備了一個簡單的拜師儀式，完成儀式之後，她才算真正的成為了他的弟子，跟着他修行。

因為看不見，再加上渾身無力，所以整個儀式褚言都是窩在少年懷裏完成的，儀式完成後，褚言得到了一個名字——“碧落”

“碧落乃第一層天，與黃泉相對，給你取這個名字就是為了讓你謹記自己的出身，切莫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褚言張嘴，奶聲奶氣的說了聲：“謝謝師尊。”

“楚河。”

“弟子在。”（褚言：咦，這不是那個曾經解開秘法的男人的的聲音嗎？）

“去，解開你小師弟眼睛上的秘法。”

“……是。”

褚言本以為秘法解開後又會看到賽璐璐風格的負片濾鏡，結果睜眼看到的卻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世界。

看來，所謂的秘法就是為了壓制黃泉眼，估計現在外界的人看她也看不到紅色的眼睛了。

“青岚帶小師弟找個房間住下，楚河也一起，今後小師弟的生活起居由你們來照顧，為師只負責他的修煉，明白嗎？”

抱着褚言的少年和楚河一起答“是”。

下一刻，眼前的景象像是按下了快進鍵一般急速變化，褚言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發現剛剛還是小孩子的手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像換裝游戲一樣不停地更換着，幾個呼吸的功夫，她就從一個四歲的幼童長成了少年模樣。

與此同時，一些記憶湧入了她的腦海，補充了快進掉的劇情，讓她明白這些年來在碧落身上發生了多少事。

這一快進就跨越了十年多的時間，直接跳到了碧落十五歲生辰這天。

還是在拜師的那個大廳裏，山河上師也依舊坐在主位上，除了換件衣服之外，看上去和十年前沒有任何區別。

“你已滿十五，該下山歷練了，如何，有沒有信心？”

褚言還在梳理記憶，腦子裏亂糟糟的什麽都有，下意識的回了聲“有”，實際上根本沒聽清山河上師問的什麽問題。

“你如今名聲在外，若是孤身一人下山，或許會被有心人盯上，這一次就和楚河、青岚一起，我聽聞東境廣文山附近出現了上古遺跡的痕跡，你們不妨就去那裏看看吧，青年才俊齊聚，正是鍛煉你的好機會。”

這一段話褚言倒是聽全了，乖乖躬身應“是”。

山河上師手一擡，扔過來了一塊小木牌。

“這是你的命牌，一分為二，一塊在我手中，方便感知你的情況，避免發生意外，另一塊你收好，不要損壞。”

褚言把小木牌攏在手心，低頭看了一眼，揣進了儲物腰帶中：“明白。”

“去吧。”

“是。”

褚言轉身離開大廳，剛出大門，一左一右轉出來兩位青年，左邊那位臉上挂着笑，伸手就攬住了她的肩膀：“小師弟終于可以下山了，一定要讓那些看輕我廣坤門的家夥們好好瞧瞧，誰才是當世第一天才！”

右邊的青年無奈搖頭：“青岚，無事不要強出頭，第一天才名聲好聽，招惹的是非也多，小師弟是下山歷練，不是下山找事的。”

“欸欸，楚河師兄這話就不對了，既然是歷練，是非越多越能鍛煉人不是？比起到處找事，還不如打響名頭，讓別人主動來找我們，省時又省力！小師弟，你說是不是？”

褚言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把人和名字對上號，這才不緊不慢的回答：“第一天才不過是以訛傳訛，若是青岚師兄喜歡，讓給你又何妨？”

楚河在旁邊噗嗤笑出了聲：“你願意讓，也得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接啊！”

青岚氣歪了鼻子，狠狠地瞪了一眼楚河：“就你話多！”

眼看兩人要怼起來，褚言擡手止住了他們的對話：“師尊告訴我說東境廣文山附近出現了上古遺跡的線索，消息已經傳開，趕過去的人應該會很多，我們就往那邊去。”

青岚眼睛刷的亮了：“上古遺跡？！好東西啊！這可是大好的機會！廣文山、廣坤門，從名字看就能看出這機緣定屬于我們，小師弟，要不要聽師兄的，搞個大事呀？”

楚河嘴角抽抽：“只是都有個廣字你就能生拉硬扯到機緣上，你讓廣文山的本地門派作何想法？”

青岚沒理他，只盯着褚言看：“搞不搞？搞不搞？”

褚言無奈點頭：“搞。”

“就這麽說定了！我們走！！”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應該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