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奪筍啊
奪筍啊
他重生後對自己的規劃是搞錢、搞錢還是搞錢,複制前世的成功路子,在這個充滿機遇的時代乘風而上。
最多,再順帶救一下溫書鶴。
高考這個過去時的東西壓根沒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但現在被溫書鶴提出來,他才意識到,原來還可以選擇複讀。
可以重新開始高考、上大學、找工作……
可以選擇和上輩子不一樣的路……
上輩子他斷了腿,又沒好好讀書,只能和一群大媽一起耐着性子戳毛氈掙錢,最後哪怕掙了錢、成了非物質文化遺産傳承人也還有人拿他的學歷說事。
這輩子或許可以考個本科?
謝時很快下了決定,“好。”
先趕時間把第一個作品《玉堂富貴圖》完成,然後兼職戳毛氈,全力準備高考。一年後,高考結束,他和溫書鶴的合同結束,直播軟件出來,正是他乘風起飛的時候。
溫書鶴輕笑一聲,将一個黑色書包從身後取出來,書包砸在沙發上,深深地陷入沙發中,一看裏面裝着的書就不少,“開學有摸底考試,你這段時間複習一下,不要考得太難看。”
謝時挑了挑眉,“好。”
溫書鶴笑出聲,站起身要走,突然想起什麽又退回來,俯身在謝時耳邊報備,“我出門了?去上學。”
“再見。”
謝時側頭看向溫書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兩人的距離極近,溫書鶴注意到謝時的唇已經不像第一次見到那樣蒼白,而是充滿着健康的血色。
他低頭,唇碰上謝時的唇,一觸即分,“再見。”
徒留謝時在他身後摸上唇,似在害羞。
謝時:還怪癢的。
他看向溫書鶴大步離開的背影,還是分不清到底是蓄意撩撥還是落荒而逃。
“啧”了一聲,謝時視線掃過沙發上的黑色書包,提着它往樓上走去。
進了房間,将書包一扔,開始肝毛氈。
謝時戳的是五代徐熙的《玉堂富貴圖》,将牡丹、玉蘭和海棠相配,牡丹富貴,玉堂清幽,海棠豔麗,共計有一百多朵,在枝頭競相綻放,間雜有各色雀鳥立在枝頭,整張圖色彩鮮麗,富麗堂皇。
現在謝時已經戳完了絢麗綻放的牡丹和盛開的玉蘭。
碩大的盛放的牡丹放在窗臺上,沐浴在陽光下,仿佛美人在微伸攔腰,毛氈自帶的毛絨絨的特性又讓這嬌豔的美人帶上一份嬌憨。
潔白的玉蘭被陽光染上色彩,就像是高冷的美人微醺,露出幾分少女的嬌憨。
這幅畫還剩下大面積作為點綴的海棠、含苞欲放的玉蘭、樹枝的枝幹枝葉、以及各色靈動的雀鳥,要在下個月前完成,任重而道遠。
謝時從胭脂紅、玫紅、淡粉上各扯了一戳毛團,開始混色,顏色各異的毛團在戳針下,混出漸變的紅,由上至下,由白粉至熏紅,如美人害羞熏紅的臉。
陽光跳躍在謝時的手上、臉上、和專注的雙眼中。立在一旁的單反紅光微閃,将這些都如實地記錄了下來。
整整一天,除了吃飯,謝時都待在屋子裏戳毛氈。
并且打算晚上運動一個小時,繼續肝。
可惜被一通電話打斷了。
“在複習?”溫書鶴帶着笑意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吳叔說你今天廢寝忘食。”
謝時看了一眼角落裏委屈窩着的黑色書包,“沒看。”
“在玩兒。”
溫書鶴的笑聲從電話中傳來,帶着果然如此的嘲諷,“自己坐游艇過來,我帶你去玩兒。”
謝時看向手裏戳到一半的海棠花,他後悔了,能不能改口說在學習?
記得欠債,欠債。
“好。”
……
謝時窩在躺椅裏,看漫天星辰。
星空浩瀚,星辰璀璨。
游艇靠岸的時候,謝時将視線自天上挪下來,就看到人間煙火,璨若群星,而溫書鶴就立在這萬千煙火前。
謝時剛跳上岸,就被溫書鶴拉進一個小巷子裏。
裏面的伏言迎了上來,“阿鶴,快快快,快過來蹲下。”
伏言将他們拉到巷子角落裏,往溫書鶴手裏塞了一根棍子。巷子裏黑漆漆蹲着好幾個人,仔細看分別拿着抹布、麻袋、麻繩,只有一個人手上是空的。
“葉意就在對面的酒吧喝酒,喝完之後會在這個巷子裏抽煙,一打一個準。”
謝時沒忍住笑出聲來,剛剛萬千燈火的逼格一下子碎了。
“噓!”柳卿在他身後輕聲提醒,“不要吓跑了我們的獵物。”
謝時看向他,對上一雙溫柔的眸子,“我是柳卿,把我當作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就行。我們正在做的實際上沒有差別不是嗎?”
溫書鶴擡眸看了柳卿一眼。
柳卿笑着挪開目光,轉移話題,“出來了。”
“口罩,帽子,帶上。”伏言遞給他們一人一個口罩一個帽子。
謝時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從酒吧出來,頭上還綁着繃帶。他一眼認出,那是前天晚上那個找事不成反被溫書鶴開瓢的人。
他低頭點燃了一根煙,向這邊走來。些許微光在他指尖閃爍,只能照亮他的下半邊臉。
溫書鶴看着葉意,等他走進。
一,
二,
他使了個手勢,上。
溫書鶴起身,攔住了葉意的路。
再一次燃起的火光勾出葉意微挑的唇,火光自他嘴邊落下,被他踩在腳底。
“上!”
巷口冒出許多拿着棍棒的人,朝着溫書鶴他們沖了上來。
溫書鶴臉上沒有意外,他們σw.zλ.知道能在這裏堵到葉意,葉意自然有知道在這裏加強防備。
大家都心照不宣。
一切在巷子裏解決,不留名,不露面,勝者打人,敗者挨打。
溫書鶴想打葉意,葉意何嘗不想打溫書鶴。
眨眼間,亂鬥展開。
“阿——”溫書鶴剛想護住謝時,就見他沖了出去,施展了好幾計斷子絕孫腿。
右邊有棍子襲來,溫書鶴側身躲過,轉身給了他手彎一棒,再橫劈在他的脖頸處,将人打暈。
然後提着手中棍子朝葉意走去。
和人多勢衆的葉意方比起來,溫書鶴方更像是以強淩弱的那個“強”。哪怕是看着文文弱弱的蘇意,也操着拳和五六個人打得你來我往。
不一會兒,葉意方全滅,躺了一地的人。
謝時看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蹲下身測了一下他們的呼吸。
“沒死。兄弟們有分寸,一個晚上就醒了,啥事都沒有。倒是你……”伏言看向那些抱着下半身哀嚎的人,心裏涼飕飕的。雖然聽蘇意說過,但親眼看見,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
“我留手了。”謝時揮揮手,讓他不用擔心。
伏言看着其中一個嚎着嚎着疼暈了過去,很難不擔心。
溫書鶴直起身,揉了揉酸軟的手腕,看了一眼謝時,明天就請正規的武術教練。
“打夠了?”葉意擡頭看向溫書鶴,“你他媽是不是早就想打我了?這次打舒服了?你——唔!哼!”
柳卿塞嘴,葉欣捆人,伏言套麻袋,最後溫書鶴一棍将人打暈。
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将扔在一旁的家夥事又撿了起來。他們還真是……
謝時想了半天,只想到廣播中聽到的一句宣傳語——不忘初心,有始有終。
唯一一個啥都沒拿的蘇意嘴不停地張合,似乎在說着什麽。
謝時悄悄靠近,聽到他在念經,手裏還撥着佛珠串兒。
啧。
他的狐朋狗友都沒你們這麽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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