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被誘惑
被誘惑
謝時皺了下眉。
看向前方停下的白色跑車,按了下喇叭。
出什麽事兒了?
在刺耳的喇叭聲中,謝時看到白色跑車車門打開,一只腳從車門跨了出來,白色的西裝褲下露出一截纖細的小腿。
他在陽光下,皮膚泛着精致的透明感,和白色跑車站在一起,竟然隐隐比車的顏色更白。
他下車後,徑直朝謝時走來,俨然一副要來找麻煩的樣子。
“你對頭挺多。”
挺招人恨。
“不是對頭。”
“不是對頭,”謝時瞥了一眼來人弱不禁風的樣子,倒是和洛斐有幾分像,“難道是情人?”
“不是情人。”
謝時“啧”了一聲。
也是,溫書鶴喜歡在貧民窟裏找情人,那人一看就不窮的樣子。
“是前男友。”溫書鶴的背刺雖遲但到。
“他利用飙車打進了這個圈子,做成了幾筆大生意,現在已經是商場新貴了。”他低沉的聲音在謝時耳邊響起,像是在說你也可以。
溫書鶴沒有解釋他怎麽打進這個圈子,也沒有解釋做生意的資金從哪裏來,懂的都懂。
“挺厲害。”謝時真心誇道。
自律冷靜且野心勃勃,是他欣賞的類型。
但他也僅僅是欣賞。
他不會那樣做。
以成功為目的,自尊固然不值一提,但還是那句話,能魚和熊掌能兼得,為啥要舍棄一樣呢?
他靠自己一樣能成功。
溫書鶴看向謝時,發現他眼中一點動容都沒有,眼神暗了一瞬。
謝時對這位前男友的欣賞只維持到他說話前。
這位前男友冷靜而自持地走到車旁,敲了敲他的車窗,看向位于駕駛座上的他,“飚一圈?”
這算什麽?
舊情難忘?
他剛剛應該直接撞上去。
“不。”謝時冷淡地拒絕他,挑眼看向他,“你誰?”
他升起車窗,徑直開了回去。
後視鏡中,那位前男友挺立的身影顯得格外悲傷。
“你的前男友們都這個樣子?”
這樣腦癱?
“差不多。”溫書鶴輕笑出聲,“不過他們大多都有新的男朋友了,不用吃醋。”
謝時看向溫書鶴,仿佛已經看到了許多頂原諒色綠帽。
“我們已經分手了,”溫書鶴的聲音低沉而溫柔,“我祝願他們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啧,
這不就是寫做“溫柔”讀作“渣”?
不過溫書鶴在談戀愛期間要錢給錢,要資源給資源,其實也算兩廂情願?
謝時載着溫書鶴回到別墅,正想躲回房間繼續戳海棠,就被溫書鶴抓住,“阿時,複習,先從語數外開始?”
謝時想到他擱置的半朵海棠,他忍。
謝時拿起書,看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看得他頭暈腦脹,倒床就睡。
一開始,他認識書,書不認識他。後來,書也認識了他,但書比較害羞,不願意和他進行深入交流。
他睡着後,溫書鶴翻開書,看到書上認認真真畫着的線,眼中笑意泛濫。
次日,謝時跑步回來,溫書鶴沒走,吃過早飯還沒走。
“阿時,今天你和我一起出去。”
謝時:……他的《玉堂富貴圖》。
“我要複習。”謝時抱起書向樓上走去。
他不忍了。
再忍下去,他的《玉堂富貴圖》就泡湯了。
“我和你一起?”溫書鶴跟上去,拉住他的手。
謝時反手将他壓在門旁的牆壁上,靠近他,一只手在他腰上輕按,“阿鶴……”
腰間傳來的酥癢讓他有瞬間的失神。
“會打擾到我。”
謝時說完,起身,退後,開門,關門,鎖門,一氣呵成。看上去像努力克制自己不分心,而他說的那句話也在這樣的語境下有了別樣的意味。
溫書鶴看向緊閉的房門,他不喜歡有人違背他的意願,但這次卻并不介意。
他會打擾到他嗎?哪種打擾?
他又想起了上次熾熱柔軟的觸感……
謝時在房內松了口氣,要是和溫書鶴一起,他還怎麽摸魚?
《玉堂富貴圖》,我來了!
上午戳,下午戳,晚上繼續戳,戳完十幾朵海棠,天已經黑了。
謝時拿過手機一看,已經晚上八點了。溫書鶴還沒回來,手機裏只冷冷清清地躺着一條“晚點回來”的短信,讓人一看上去就覺得主人心情不好的樣子。
謝時想了一下,撥出了電話。
他可不想半夜又去接醉鬼。
“嘟……”
寬敞的中式客廳中,一老一少在棕色真皮沙發上對坐,空氣近乎凝滞。
突然,電話響了起來。
溫書鶴看向葉老,“我接個電話?”說完沒等葉老回複就接通了電話,擺明了沒把他放在心上。
“在葉家。”
“回來。”
“十點。”
溫書鶴挂斷電話,笑着看向葉老,“我先回去了?我家小孩兒在催了。”
他回A城已經三年了,葉老自然知道他身邊那些來來往往的男情人,“我葉家家風森嚴,少搞那些歪門邪道!”
“您忘了?我不是葉家人。您還是多管管和您争權奪利的親孫子吧,外祖父。”溫書鶴嗤笑一聲,站了起來。
“那不也是你挑撥的!”葉老氣得在身後用拐杖杵地。
“是啊,”溫書鶴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我勸您還是盡快把母親的遺物交給我,不然就不只是祖孫相争,還可能兄弟相殘。”
“混賬!”
溫書鶴大步走了出去,将葉老的罵聲遠遠抛在身後。
……
回家的時候,溫書鶴遠遠的看見了別墅亮着的燈光。
二樓謝時運動的身影透過玻璃和燈光顯得溫暖而耀眼。
溫書鶴将車停好後,向健身房走去,将正在跑步的謝時摟入懷中。
“阿時,想去夜爬嗎?”
“我給你開一場唱給你一個人聽的演唱會好不好?”
當謝時真的跟着溫書鶴在12點還在半山腰時,他覺得他答應的時候一定是得了失心瘋。
而當他終于爬上孤峰峰頂時——
腳下是繁華都市,璀璨燈火;頭頂是滿天繁星,伸手可碰。
溫書鶴在懸崖之巅抱着吉他,輕聲哼唱,歌聲裏仿佛沉澱了太陽落下後的漫長黑暗。
他覺得自己只是被誘惑了。
被……一場別開生面的演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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