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這麽低？

這麽低？

溫書鶴早上收拾吉他的時候，摸到了一個毛絨絨的小東西，藏在吉他包和牆的間隙中，只露出一只乳白色的小手手。

他輕輕一刨，一個小溫書鶴跳了出來，被小鈎子提溜着頸後的衣服領子挂在包上。

溫書鶴一碰，它就抱着吉他在空中晃來晃去。

他捏住它的肚子，它擡眼看他，大大的黑色眼睛裏金色的太陽耀眼無比。

溫書鶴低笑出聲。

“我說，阿鶴你這玩意兒哪個粉絲送的？”

酒吧裏，伏言看向一直在捏着小人兒玩兒的溫書鶴。

“阿時送的。”溫書鶴在小人兒腳底彈了一下，小人兒一下跳起，在空中轉了一圈，穩穩地重新落在他的手心。

“挺有意思的。”伏言懶洋洋地伸着腰，“下次也讓阿時給我送一個。”

“沒有。”

“有沒有你說了不算，得問阿時。”伏言掏出手機，“我打給電話問問。”

溫書鶴笑了一聲，沒有阻止。

電話打通。

“阿言？”

“阿時，我們算朋友吧？”伏言給自己開了瓶酒。

“不算。”

伏言倒酒的手一頓。

“就是朋友。”電話裏傳傳來謝時的聲音。

伏言松了口氣。

“阿時你給阿鶴做的挂件挺有意思的，”伏言往溫書鶴手裏看了一眼，“是不是得見者有份啊？”

溫書鶴擡眼看他，準确地說，看他的手機。

見者有份？

謝時擡眼，說出的話又好聽又溫柔，“那是阿鶴。”

然後毫不留情地挂斷了電話。

還見者有份，他又不是閑的。

“嘟……”

伏言長嘆了口氣，癱在了沙發上，“又一個被你迷暈頭的。”

“怎麽不把阿時叫出來一起喝酒？”看完了樂子，蘇意插話道。

“他要閉關學習。”看着蘇意眼中的詫異，溫書鶴把玩兒着小溫書鶴，“本來今天想帶他來見你們的，被趕出來了。”

“哈哈哈哈！”伏言不給面子地大笑出聲。

……

在下個月之前，謝時緊趕慢趕，還是把玉堂富貴圖擺件給做完了。

整個擺件長112.5厘米，寬38.3厘米，以木框撐起框架、漿染的石青色絹布為背景。下方是山石，山石之上青色的曲折的花枝向上延伸，擠滿整個木框。

幾朵碩大的牡丹綻放在花枝末端、木框正中，有如雪般的白、只在靠近花心的位置綴上豔麗紅色的，有如少女臉頰，自粉白色漸變到胭脂紅的……花瓣百層，盡顯雍容華貴。牡丹之上，是數朵清雅精致的白玉蘭和妍麗小巧的紅海棠綻放在繁茂的枝葉上。

山石前有豔麗雉雞昂首挺胸，仰望牡丹；花枝上有靈動雀鳥展翅低飛，花間嬉戲。

繁花似錦，望之生輝。

因為是擺件，謝時在兩側也細細構圖，穿插了花枝，方便觀賞。

兼是以毛氈制成，雉雞、雀鳥留長毛，看上去羽毛纖長，蓬松柔順；花枝、花朵留短毛，看上去色澤飽滿，絨毛細小如美人臉；岩石則戳得緊實密致，微小顆粒清晰可見，更顯得整個擺件栩栩如生。

謝時小心地将它搬到靠窗的角落，手持單反完成最後的拍攝。

在陽光的照耀下，粉色的牡丹花瓣上更顯豔麗，花瓣尖兒更是閃閃發光。一陣風吹過，吹動花瓣上的細小絨毛，粉色的花瓣竟變為豔麗的紅，像是少女羞紅了臉，這是靜止的畫所做不到的。

當晚，謝時熬了一個通宵，連夜将視頻剪出來了。

當然，對溫書鶴的借口是明天要去學校參加考試了，今晚要趕緊抱住佛的大腳。

次日七點，謝時發布視頻。

八點，吃飯。

視頻被微博上一些人刷到。

九點，去學校報道，參加入學考試。

視頻被看到的人轉發，讨論。

十二點，考完。

視頻在小範圍內傳播。

“考得怎麽樣？”溫書鶴帶着伏言在校門口等他。

謝時挑眉，“把試卷寫滿了。”

“不錯嘛。”伏言拍掌。

溫書鶴握住他的手，十指交叉拉着他向前走去，“想吃什麽？”

毫不掩飾，毫無顧忌，對旁側投來的目光視若無物。在風氣還沒有十年後那麽開放的現在，這種行為十分大膽。

也十分令人羨慕。

當晚，視頻無意中被一個喜愛傳統書畫文化的藝術大學老師看到，點贊并轉發。

雖然只有兩個字“瑰寶”，但他将這個視頻迅速帶入了自己的圈子裏。

這個藝術院校的其他老師開始注意到，連帶着他們的學生一起，藝術學院的學生天生就對藝術比較敏感。

風暴開始醞釀。

當晚，拿到了考試成績的溫書鶴笑着來找謝時，“六門總共110，這就是阿時你說的填滿了？”

謝時眼中閃過詫異，“居然有110？”

他上一輩子高中畢業已經十年，這一輩子就看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的書，居然總分能考110？

突然覺得高考好像也不難……

“言少，看這個！”有人将視頻分享給伏言，“牛逼了，學校一大堆老師轉了。我第一次知道，江老師竟然會誇人。

伏言點進去，一開始還漫不經心，看到那雙修長的手就挪不開了。

卧槽！

這不是謝時？

沒錯，在旁人看來清心寡欲的言少，實則是個在微博上專注看小姐姐美手的手控。

謝某人的馬甲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