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日出一場

日出一場

秦儲呼吸一滞, 林白舴眼底的情緒太真了，語氣也真。

說得就跟真的一樣。

但他們之間有的只是暫時穩定的包/養關系。

“先生。”林白舴輕聲說。

秦儲伸手圈住了林白舴的脖頸，然後咬住了他的耳垂, 像是特意避開了林白舴的目光，“嗯？”

“開車來了嗎？”秦儲問。

林白舴臉色漲得有點紅, 耳垂被秦儲含着細細密密的咬，咬得他整個人都有點發抖, 但手又很緊的貼着秦儲的背, 背也薄，“……開了。”

秦儲松開人, 眼底浸潤了一層別的情緒，大抵是這場暴雨來得太不是時候。

但因為林白舴的到來，這一切都像變成了另類的驚喜。

“申經理說帶我見個人，開的是公司的代步車……”林白舴倒豆子一樣一五一十的彙報。

“去車上。”秦儲撥了一下林白舴的喉結，打斷了他的話。

林白舴慌慌張張的移開目光, 喉結艱澀的上下滾動了一下，“好。”

車內空間狹窄，但遮擋了一切風雨，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上, 隔着窗戶發出悶悶的聲響, 車內暖氣被打開, 氣氛不斷升騰。

“先生……？”

秦儲随手給林白舴扣上安全帶, 就垂頭過去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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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輕的吻，斷斷續續。

林白舴被親懵了, 喉結滾了滾, 聲音都被堵在唇齒間，然後才逐漸感到不滿足。

秦儲跟逗貓一樣。

林白舴耳根滾燙, 想掙紮着起來，卻感覺到安全帶的束縛，然後秦儲強硬的擡手。

十指相扣，林白舴的手骨被頂到了車窗上，動彈不了。

薄薄的水珠沾在皮膚上，有點冰。

“乖一點。”秦儲不知道是命令還是哄人，林白舴就很乖順的停下來。

林白舴剛剛的神情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是Cheater教的嗎？

未免有些太真了，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

他該怎麽辦才好？

秦儲兀的想到那些白花花的檢查報告。

唇間的吻還在繼續，柔軟的濡濕的，盡管親了好幾次了，林白舴依舊純情如初。

耳根和眼尾簡直紅得不能看。

秦儲盯着他，林白舴就像受不了一樣偏過頭，躲開他的目光，然後很快又轉回來，任由秦儲輕吻他。

不知道別的小年輕是不是也跟林白舴一樣。

“這麽容易害羞啊？”秦儲輕聲問，嗓音都是冰的。

林白舴被這一句臊得要爆炸，想掙紮又被秦儲一個眼神釘在原地。

整個人被摁在座位裏不能動彈，手也被秦儲控制着，像是無力的撞在車窗上，林白舴的指節難耐的曲了一下，偏了下頭，然後很快被秦儲扳了回來，眼底一片霧水，“先生……”

逗起來顯得太可憐。

秦儲沒忍住，犬齒磕在林白舴脖頸上，很輕的咬了一口。

林白舴的青筋都爆出來，随着呼吸一鼓一鼓。

配上薄紅的耳尖和無助的神情，在此刻顯得格外性/感。

剛才秦儲內心那點慌亂，全部在親吻裏消失殆盡。

本該是這麽簡單的關系才對，可林白舴太可愛。

發洩一般的親吻好像也開始變得不一樣。

秦儲停了下來，林白舴終于從那一場甜蜜又難忍的“懲罰”裏逃脫。

偏頭抵在秦儲肩膀上，雨滴下砸的聲音和林白舴的輕/喘混在一起。

其實更久一點也行的。

林白舴莫名有點遺憾。

秦儲左手很輕的揉林白舴耳垂，那塊皮膚很快被弄得滾燙。

該回去了。

林白舴很快整理好自己，主要是因為秦儲公事公辦的冷酷态度，于是他很乖巧聰慧的變成了一個盡職盡責的司機。

“先生回蘭琢嗎？”林白舴問。

“嗯。”

車很快平緩的往前開，雨聲漸消，慢慢的，陰沉的天色漸漸放晴，陽光像金子一樣灑落。

心髒聲越來越快，瘋狂的念頭在腦海中冒出來。

“先生？”林白舴語氣疑惑。

秦儲的手壓在林白舴的手臂上，一向冷淡的目光竟然有幾分灼熱，“掉頭。”

“啊？”林白舴驚訝，但下一刻就順從秦儲的意思。

“去冠星山。”秦儲很滿意小情人的動作，極其乖巧聽話。

秦儲擡眼看他，林白舴也不問去冠星山做什麽，只是下意識遵循，就好像不論秦儲提出什麽離譜的要求，都會遵循一樣。

秦儲難得格外有耐心，視線相接一瞬，“你想去看日出嗎？”

莫名其妙的話，很瘋狂。

整座城市都被淋濕了，林白舴也是，他的額發被雨打濕了一塊，發絲很軟的垂下來。

“想。”林白舴露出一個極其燦爛的笑，“先生，我很想。”

一時興起的念頭被人肯定，秦儲很堅定，林白舴也是，于是車一路朝冠星山開去。

睡袋和必要的過夜工具都在山腳處買齊。

到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山上實在是太冷，紮帳篷的時候寒風不斷往裏灌。

林白舴動作迅速的紮帳篷，秦儲被他安置在車裏。

“先生，外面冷，等我好了你再下來。”林白舴笑着說，鼻尖已經被凍紅了，襯着鮮紅的唇瓣，看起來很漂亮。

秦儲推開了車門，三兩下就将帳篷紮好。

秦儲後知後覺感到荒唐。

怎麽就……真的到這裏來了。

不過他一向不為自己的決定後悔，看着林白舴蘊着歡喜情緒的眼睛。

“先生好厲害。”林白舴低聲說，然後偏頭咳了一下。

“感冒了？”秦儲皺起眉，林白舴來接他的時候，嗓音就有點啞，只是後來……

秦儲當時不以為意，只當成是親吻時的反應，但沒想到林白舴的确是感冒了。

“沒事的。”林白舴笑了一下。

山上的溫度低，秦儲看了兩秒，看起來很是冷酷無情，但在睡覺的時候，主動伸手攬住了林白舴。

林白舴愣了一下，然後唇角彎了一下，随即堂而皇之的得寸進尺，将秦儲整個人都抱在了懷裏，嚴絲合縫。

空間很狹窄，滾燙的皮膚貼在一起。

“會不會把病毒傳染給先生？”林白舴後知後覺的松手。

“不會。”秦儲摁住了林白舴的手，口吻冷淡，眼睛很亮，“要傳染早就傳染了。”

剛剛都親那麽多次了。

林白舴聽懂了，于是悄悄紅了耳朵尖。

然後被秦儲抓住，秦儲指尖在林白舴鼻梁上摸，“漂亮。”骨形流暢優美，從視覺上看比游戲建模還好看。

林白舴很乖順的任由秦儲摸，很小聲的反駁，“沒有先生漂亮。”

秦儲被林白舴這一句逗笑。

秦儲當然知道自己的長相好看，不然也沒那麽多人飛蛾撲火，只是旁人都被他冷淡的态度吓到，真的敢這樣一腔熱血的怼到他面前說他漂亮的，根本沒有。

就連成溫也從來沒有過。

秦儲親了一下林白舴的耳朵。

“真的很漂亮。”林白舴又重複了一遍，眼睛亮晶晶。

“漂亮沒用。”秦儲一針見血。

然後在狹窄的空間裏和林白舴接了一個很單純的吻。

過了一會，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林白舴側臉的秦儲愣了一下。

“先生。”

秦儲不得不承認，有些漂亮還是有點用的。

“先生你為什麽想來冠星山呢？”

秦儲窩在林白舴懷裏，被抱得很舒服，林白舴小聲說，像是喃喃自語，并不期待被回答。

“因為季向流。”秦儲随口答。

林白舴怔了一下，眼神緩慢的陰沉下去，語氣卻還是溫和柔軟的，“先生是想和他一起來嗎？”

秦儲微阖着眼，“他發的日出照片太好看。”

他想來卻一直找不到機會，行程被安排得太緊，清原團建其實也組織過爬冠星山，只是時間不對，看不到日出。

只是看到季向流發的照片，那一瞬間閃過去的念頭，但就在暴雨傾盆的下午忽然冒出來。

只是他發的照片太好看，秦儲并不期待和季向流一起看日出。

林白舴松了口氣，但随即心又重重的沉下去。

這太不正常了。

他陰暗的占有欲現在已經可怕到這種程度了。

單是想想秦儲要和別人一起，暴躁的情緒就要翻湧出來。

……他不會喜歡的。

林白舴斂眸，将情緒壓下去，繼續裝出一副純良無害的模樣，溫聲道，“晚安，先生。”

“晚安。”秦儲渾然不覺，躺在純情小白花懷裏睡意朦胧。

與其說是他善心大發，呵護感冒了的小金絲雀，倒不如是林白舴在替他保暖，滾燙的皮膚貼在一起，凜冽的寒風漏不進來一絲，一夜好眠。

清晨秦儲就被林白舴叫醒，飛快在公用浴室簡單洗漱完，秦儲就和林白舴一同前往山頂。

昨天的雨起了作用，盡管下午天空就開始放晴，樹木還是在超低溫度下結冰了，連樹葉都凝上一層冰。

整個世界顯得波光粼粼。

天光還未大亮，天空如同被那場暴雨清洗過，白色的雲朵全都消失不見。

林白舴走過來，很自然的拉着秦儲的手腕，“先生小心。”

秦儲回頭看他一眼，覺得他實在是黏糊得過分，但林白舴的神情又顯得無辜。

陽光一層一層鋪灑出來，奶茶金，香槟金，鎏金色，顏色緩慢的疊加，如同漸變色一樣逐漸加深。

太陽是跳出來的，直到最後，升至天空，碎金一般的陽光灑滿每塊地方，撒在結冰了的山巅上，顯得整個世界都像是塊巨大的鏡子，光線被反射得更加漂亮，天地一色，遼闊高遠。

秦儲偏頭看到了林白舴，陽光像是格外偏愛他。

“先生。”林白舴帶着笑，粉色長發散漫的落在空氣裏，被暈染成了玫瑰金粉，夢幻又浪漫，“第一場日出。”

手指被握得很緊。

秦儲冷淡重複，“一場日出。”

暴雨後的第一場，也是他們一起看的第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