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逛濑溪河

不知道昨晚是怎麽睡着的，夏函醒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陽臺上正好灑滿了陽光。伸了個懶腰起來站到陽臺上，夏函對自己說“忘記昨天的煩惱，夏函，你可以的。”看着昨天剛冒了個頭的大蒜今天都長出綠色的芽了，“我們一起成長好不好？”夏函說着給了天空一個燦爛的笑。“宇智冰，你好！再見！”夏函輕聲說到，做了個深呼吸。一個周之後就要考期末了，現在開始，要認真準備考試，雖說沒有挂過科的大學是不完整的，但夏函不想自己在大學有挂科的經歷。洗漱之後給沈郁打了個電話，問了她在哪個教室之後，收拾書本去了自習室。

再到自習室，夏函竟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不經想到宇智冰，想到昨晚的告白。尤其是打開概率論課表，看到之前寫的‘宇智冰，你好啊！’夏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淚就那麽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淚水在課本上渲染開來，夏函感覺淚水裏有宇智冰的影子，想再看看，卻很快就消失了！突然眼前遞過來一張紙，夏函擡頭一看，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男生，夏函說了句謝謝之後接過紙繼續顧影自憐。

“你哭的樣子好醜哦。”歐陽朔說的是真的，夏函真是哭得毫無形象可言。這個女生真是奇怪，前幾天在足球場就哭得那麽傷心現在來自習室還哭，明明自己剛剛在圖書館露天臺那裏看到她對着天空笑得很燦爛的呀！女生真是難懂！

“函，要出去走走嗎？”夏函正準備跟歐陽朔說話的時候，沈郁的聲音傳來。她剛剛去了趟洗手間，一進來就看到夏函在那哭。其實昨晚她聽到夏函說的話了，所以也知道夏寒拒絕了宇智冰的表白。聽她昨晚哭得那麽傷心，現在也是剛到教室翻開課本就哭，沈郁知道夏函是舍不得宇智冰，她曾跟她說過，宇智冰要教她學概率論，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夏函了！夏函現在就是在睹物思人。她也知道，夏函拒絕宇智冰肯定跟自己有關，之前她每天都會跟她談論宇智冰，語氣裏的仰慕藏都藏不住，都是女生，沈郁當然知道那表示什麽。再說，之前李陽也跟自己說過，宇智冰從看見夏函的第一眼就喜歡她了，不然她怎麽敢給夏函介紹一個陌生的人，即使是軍人也不行。

“嗯，好。”夏函真的需要出去透透氣，在教室裏太壓抑了！

出來教室，迎面而來的寒意讓兩人不經打了個寒顫，剛剛在教室開着空調還好，出來外面北風嗖嗖嗖的，直叫人恨不得把自己裹成個熊貓。

“郁，我們去賴西河走走好嗎？”夏函看着沈郁說到。于夏函而言，賴西河好像能包容所有她的壞情緒，每次自己難過，都喜歡去那裏走走。

“好。”兩人一路走去，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真的是此時無聲勝有聲。夏函就一路走一路哭，為沈郁和李陽哭，也為自己還沒開始就已經消逝的愛情哭，眼淚就像永遠都流不完，宇智冰的影子老是在夏函眼前晃動，忽隐忽現，仿佛在嘲笑自己！

沈郁看夏函哭成那樣，心裏也難受得不行。實在想不通，上輩子她們倆到底是造了什麽孽，要承受這份痛苦！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李陽會離開自己，而現在呢？李陽連個合理的解釋都不曾給她，一句分手就完了，不接電話，不回消息，不回留言，就這樣消失在她的世界裏。沈郁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個噩夢一般。

“函，你拒絕了宇智冰對嗎？昨晚我聽到你說的話了，喜歡為什麽要拒絕呢？遇見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不容易，但遇見一個相互喜歡的更難，你們又何苦這樣為難自己？”沈郁說着嘆了口氣，看看濑溪河，它仍舊靜靜地躺在那兒，如果不是水草動了，根本看不出來水是流動的，就是這種沉寂，給了沈郁無窮的勇氣，以至于她一口氣說出了連自己都覺得詫異的話。

“就在李陽跟我說分手後，我覺得我的天塌了。真的，我覺得我活不到天亮，李陽，是我一直以來努力奮進的動力，每次我遇到什麽困難，我都會想假如李陽在會怎樣怎樣，然後我開始一步步嘗試着去做。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我原來已經活成了我想要的樣子！愛了對的人，最後成全的是我們自己。我不會忘記李陽，我也忘不了他，認真喜歡過的人怎麽可能說忘就忘了呢，但我也不會再等待，我知道獨白式的等待換回不了他！”說完，沈郁竟然笑了，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函，我會讓李陽重新喜歡上我！”沈郁說完之後竟然跑道橋墩旁對着喝水大聲喊道：“李陽，我來了！”

沈郁這一跑可吓壞夏函了，她以為沈郁要跳河！她趕快跑過去抱住沈郁的腰“郁，我們不要戀愛了，我們自己好好努力，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如果你不想一個人，我會一直陪你的，我不結婚了，我們一起好好的，郁，你不要想不通。”夏函說得語無倫次。

“哈哈哈哈哈，你個小傻子，誰要跟你過呀，我把我以後的日子都交給李陽了，想跟我過，門兒都沒有！”沈郁真是哭笑不得！，邊說邊去擦夏函的眼淚。“你個傻姑娘！”

“吓死我了，我以為你要跳河。”

“我才不會幹那種傻事呢。我們說好要一起去CD，一起去三亞……都還沒去呢。再說我也還沒有嫁給李陽呢！”沈郁說完傻笑了一會兒。

兩個人手挽着手，慢慢走着。

“函，真的，我和李陽還沒結束！昨天我一直以為我們徹底結束了，還想着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但今天，就在剛才，我都想通了。我太了解李陽了，這個寒假回家一切都沒事了。相信我！”沈郁說完，臉上滿是自信。

夏函都有點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了，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難道自己有一雙假眼睛？

“函，說真的，你答應宇智冰吧，那樣以後我們四個人還可以一起去玩呢，以後兩家人還可以一起去玩，哈哈哈哈哈。他們倆都在部隊，我們倆還可以相互作伴，多好啊！”

“郁，不可能了。到今天我才知道命運會如此捉弄人！我和宇智冰再無可能了！”夏函說完深吸口氣。天空湛藍得沒有一絲雜質，最喜歡晴天的夏函現在突然有點讨厭太陽了，刺得眼睛那麽疼，仿佛淚腺都被它刺傷了，怎麽都阻止不了決堤的眼淚。夏函簡直不敢想象失戀到底有多痛苦，她這還沒戀呢就難受成這樣，那戀了的呢？

河邊的風有點大，吹亂了夏函的發，卻始終拂不去夏函內心的痛。

“我知道，你拒絕他大部分原因是因為我，你是不是覺得你答應了他，然後我和李陽也分了，我會難受？你真傻。你遇到愛情，我真的替你高興。假如啊，我說假如，有一天你和李陽相愛了，我也會祝福你們，雖然我嘴上肯定說不出來！所以，你真的不用考慮我的原因，更何況我和李陽還沒有結束。所有，你要好好把握，過了這個村可就遇不到這麽好的兵哥哥了，他可是對你一見鐘情的喲！”

“你怎麽知道他對我一見鐘情？”夏函懵了，宇智冰昨晚才說他對她一見鐘情，她還沒跟沈郁說過，她怎麽知道？

“李陽跟我說的呀，還記得那次我們一起去拍照嗎？我給李陽發了我們倆的合照，剛好那個時候宇智冰就在李陽旁邊，李陽就想着跟宇智冰得瑟得瑟我的美貌，結果人家宇智冰壓根就沒有正眼瞧我，完全被你迷住了。死活要李陽告訴他你的QQ號。後來我一聽你也想找個兵哥哥，所以就将計就計喽。”

“沈郁，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沈郁聽到夏函喊她全名就知道夏函真的生氣了。“我這不是怕說出來你不同意嘛。”

“算了，一切都過去了，也回不去了。”夏函說完扔了個小石子到河裏，仿佛要把所有關于宇智冰的統統扔到河裏。

“函，你知道嗎？濑溪河是要彙到長江的，然後留到南京。每次我想李陽又不想讓他知道的時候，我都會把我想對他說的話寫在小紙條上，然後放到河裏，我知道濑溪河會把我的思念帶給李陽！”

“郁，你現在難過嗎？”

“難過啊，怎麽可能不難過，但難過有什麽用呢，難過能把李陽繼續留在我身邊嗎？每天有那麽多人失戀，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在生活中，沒有誰對不起誰，只有誰不懂得珍惜誰。所以，不管發生什麽，我們都要好好生活，珍惜現在。”想通一件事很難，想通透一件事并付之行動更難。這也是夏函最佩服沈郁的地方，看得開，看得通透。

“忘不掉就不要忘，去争取啊！”沈郁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對夏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