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都是壞人

第70章 都是壞人

原先他們只是将12號的手捆住, 現在12號像是又受到了什麽刺激，開始亂跑，他的頭好像成了一把武器, 在路上橫沖直撞。

“顧心寧，你傻蹲在那幹什麽？”8號姐姐對着9號吼道。

9號妹妹蹲在地上，抖得更厲害了。

而12號也注意到了9號妹妹的異常，直勾勾地看着她，朝着她跑過去。

林烨連忙沖上去，将9號妹妹拉起來, 跑到遠處。

12號突然停在了原地，東張西望，像是失去的目标。

就當衆人以為沒事了, 12號嘶吼了一聲, 掙脫開繩子, 朝着姜宴知跑去。

他張開臂膀, 像是被放出來的猛獸，面目猙獰。

林烨喊道：“姜宴知，他的目标是你，快跑——”

姜宴知立刻反應過來, 在小區的路上跑起來。

忽而，12號又換了個目标，變成了7號。

林烨當即察覺到不對，12號的目标似乎是剛才捆他的人。

此時，9號妹妹終于鼓足了勇氣，扯了扯林烨的衣角, 低聲說：“哥哥, 去那個假山後面吧, 我有話想和你說。”

林烨點了點頭，趁着12號還沒注意過來，和9號妹妹躲在了假山後。

他踩在假山後草地上，大約是下過雨，草地很柔軟，還沾濕了他的褲腳。

他微微挪動了一下腳，盡量踩在草比較厚實的地方。

“你想說什麽？”林烨微微提了提褲腳，壓低聲音問道。

“我……”9號習慣性地低下了頭，遲疑了片刻。

“沒事的，不要緊張。”林烨将聲音放緩。

9號擡起頭，眼裏含着淚，聲音哽咽：“他們都是壞人。”

“他們？”林烨餘光落在外面被12號逼得四處逃竄的人。

“那個人……”9號縮了縮脖子，拿着手比劃，“就是那個瘋子，他以前敲我們家門，我去開門，他說他那裏痛。我問他哪裏，他就抓着我的手，往那裏摸。”

9號哆嗦了一下，低下了頭。

林烨看懂了妹妹的意思，攥緊了拳頭，這tm是性騷擾！

12號腦子都不健全了，還能想着那種事呢？

百度搜不到12號這個人，搜狗一定行！不，狗沾上12號都嫌晦氣！

“你有和你家裏人說過嗎？”林烨強忍着滿腔怒意，生怕吓到妹妹，盡量溫和地問道。

9號搖搖頭：“我當時不明白那是什麽意思，我有點害怕，我就掙脫開他的手了，讓他去看病。我後來才意識到，那是……”

9號羞于将那三個字說出口，但林烨已經明白了。

“我不敢和他們說。”9號揪住自己的裙子，“我怕他們指責我。”

“你沒有錯，如果他們指責你，那就是他們的不對。”林烨輕聲說道。

9號嗯了一聲，繼續說：“還有，我繼父也是壞人……他會打我。”

她揪着裙子，遲疑了片刻，低着頭說：“他打的地方都是平常看不到的地方。”

林烨皺起眉問道：“那你媽媽和姐姐呢？她們知道嗎？”

“我還沒上小學的時候，媽媽會用雞毛撣子、皮帶抽我。”9號瑟縮了一下，“我也記不清那時候發生了什麽，應該是我做錯了什麽吧……”

“後來，我的爸爸出軌了，媽媽就和爸爸離婚了，媽媽再婚後經常出差不在家，姐姐周一到周五都住學校，沒有空管我。”9號抿了抿唇，“所以，我一點也不想和她們說這些。”

“她們只會更加看輕我，她們會覺得是我的問題。”9號低頭看着自己的腳，“我還在上小學的時候，媽媽會拿我和我姐姐比較，姐姐成績好，聰明，背書快，而我很笨，成績只能排在班級的中間位置。”

“她們還說，我以後連職高都考不上。我記得那是個晚上，我們三人走在路上，我走在前面，剛好走到路燈最亮的地方，就聽見她們這麽說。

“後來，我努力考上了重點高中，她們卻像忘記了曾經說過的話一樣，拿着我考上重點高中這事和鄰居誇耀。”

“即便如此，我也還是不如我的姐姐。”

“姐姐當年也考上了重點高中，她的成績名列前茅，後來考上了名校的臨床醫學專業，又考上了研究生。成績優異，年年都能拿獎學金，和人溝通的能力也很好。她畢業後在臨城醫院工作。姐姐太完美了，我不想把這樣一個……不堪無能的我展現在她們眼前。”

在姐姐面前，她就像一抹塵埃，微不足道，只能仰望着姐姐，接受母親對兩人的比較。

9號偏過頭，眉眼間像是蒙上了一層灰：“我是不是很沒用？”

“不是的，你已經很好了。重點高中唉，你很厲害了！”林烨露出笑容，鼓勵道，“你一點都不笨，真的！”

9號甜甜地應了一聲：“謝謝。我高考剛結束，我已經想好考什麽專業了！我想選自己喜歡的專業！”

“那就好。”林烨笑了笑，繼續問道，“那說回狼人殺，其他人呢？你了解嗎？”

9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了想，說：“大爺人很好，我去那邊買零食，他總會送一些糖果給我，還會關心我。”

林烨笑着說：“所以你看，你身邊還是有很多美好的人或事的，你也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對嗎？”

9號點點頭。

“顧心寧——你跑哪去了？”8號姐姐的聲音響起。

9號眼神一黯，立刻跑了出來：“姐姐我在這。”

8號往假山處看了一眼：“那邊有人嗎？”

9號遲疑了片刻，搖搖頭：“沒有。”

林烨等了片刻，才從假山後出來。

12號已經安靜下來了，他蹲在地上，手指戳着地上的磚。

“我們等會投誰？”10號出聲道，“我兒子剛才說的你們都聽見了吧？他說他沒有撬鎖，是4號給他開的門！”

季絕瞥了一眼林烨和9號的鞋，都露出一點泥巴，眼底略過一絲疑惑。

“他一個神經病，說的話就一定是真的？”4號呸了一聲，兩手叉腰說道，“那我實話實說，我的确給他開了門，他說什麽和你吵架了，沒處去，我才讓他進來的。結果我去一趟卧室，回來就看見我老婆躺在地上了。我氣不過，就和他打起來了，我打不過，我就跑了。”

“但是我又怕我老婆被神經病害死，我就回來了，結果門被鎖上了！”4號有些無奈地攤開手，“我出門急，沒帶鑰匙，我只能撬鎖！”

“誰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這樣？”10號眼見老華把鍋甩在自己兒子身上，連忙反駁。

4號怒目圓瞪地看着10號，扯着嗓子道：“我看你和你兒子都是狼吧！說不定根本就沒有吵架這回事，是你指使你兒子過來殺了我老婆。”

“放你媽的狗屁。”10號呸了一聲，“我是和我兒子吵架了，他說都不說一聲，就把我準備送人的酒打開了，還摔在地上，我就說了他兩句，他就跑出去了。”

4號：“那就對了，我家餐桌上放着一瓶紅酒，你兒子看見紅酒發瘋殺了我老婆。”

“你放屁！”10號罵道。

季絕聽着兩人對罵，只覺得一陣頭疼，他皺着眉，一手攥成拳頭，指節略微泛白，胃又開始翻騰了。

季絕出聲打斷兩人的對罵： “造成死者後腦挫裂創的工具是一把錘子，但是有人刻意用一塊布将錘子蓋起來了，好像是有掩藏兇器的意圖，但是又沒有完全隐藏。”

“除此之外，很關鍵的一點是5號的死因，她死于農藥中毒，但是她後腦又有傷。請所有人轉身，我想查驗了一下，是否有人後腦有傷。”

這個傷足以令人昏迷，那動手的人大概也當場昏過去了，沒有機會進行喂農藥的動作。

但這話，季絕沒有說出來。

4號渾然不覺季絕話裏的深意，雖然憋着沒笑，但話語間還是流露出一絲得意：“12號腦後肯定有傷。”

其他人紛紛轉過身，均沒有傷口，12號呆呆地面對着季絕，沒有轉身。

10號眼神慌張，蜷起手指，緊張得嘴唇都在顫抖。

見12號沒有動靜，季絕幹脆走到12號身後，他的腦後果然腫了一塊。

季絕語氣肯定：“12號是拿錘子敲5號的人。”

4號露出一個滿意的笑。

“今天出4，4號一定是狼。”季絕瞥了一眼4號，冷聲說道，“12號可能是狼，但最好留到明天出。”

林烨點了點頭，他也是這麽想的，夜間攻擊好人，這基本可以認定攻擊者是狼，但鑒于12號的精神不太正常，不能完全肯定。

但12號暈倒後，沒有喂農藥的機會。

所以，4號是鐵狼。

“什麽？！”4號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季絕，“你肯定搞錯了！”

季絕淡淡地掃了4號一眼：“挫裂創不是致命傷，所以12號敲完人後自己也暈了，那只能是你動手毒死5號。”

4號臉色煞白，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被這個法醫在牽着鼻子走，然後一步步走進陷阱裏。

林烨在心裏給季絕豎起了大拇指。

“如果都是狼，為什麽不出一毒一？”8號姐姐不解地問道。

季絕略微有些出神，他在想，12號不是狼的可能性。

如果12號精神上沒有疾病，那他幾乎可以斷定12號就是狼，正常人沒有必要冒着三倍反噬的風險去攻擊別人，既然晚上出手了，那就得一擊必中。

但問題就在于12號精神不穩定，白天還能當衆莫名其妙發發瘋，更別說看見刺激物“酒”了。

精神不穩定的情況下，将人敲暈，并不能憑這個行為斷定他就是狼。

除此之外，4號甩鍋甩得太快了，無論是僞造打鬥現場還是撬鎖，又或是給兇器蓋上一層布而不是藏起來。

如果是為了甩鍋給狼隊友，未免也太過了。

如果這裏可以進行一些鑒定，很多疑難問題都能迎刃而解了。

林烨見季絕有些出神，便幫他解釋說：“蝕時狼妃還在，如果指明毒誰，蝕時狼妃可以對那個人進行封鎖，到時候會把女巫害死。”

8號姐姐了然：“原來如此，是我忽略了蝕時狼妃這事。”

“你們……”4號惡狠狠地瞪着季絕，用手指着他，“我知道了，是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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