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類似家人
類似家人
封印術士記憶的法陣,明顯是妖怪所為。鹿淮初稍微靠近了術士一些,聞到了他身上散發的淡淡的妖氣。
難道他被妖怪蠱惑了?
鹿淮初眯着眼睛看着他,琢磨着從什麽地方問起來比較好。
看着鹿淮初不說話,術士試探着問道:“不能解開這個法陣嗎?”
“關于這個法陣,我有些事比較好奇。”鹿淮初問道,“你記不記得給你封印記憶的人是誰?”
術士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我不記得了,感覺大概是我現在想要找的人。”
他隐約記得有一個模糊的身影,不知道什麽原因,那個人離開了。她在離開前,畫了一道法陣在他的胸口,将他的記憶完全封印住。
本來他是什麽也想不起來,只是最近不知道為什麽封印的法陣松動了,他才想起有這麽一段記憶。
他察覺到封印記憶法陣後,就利用自己的法術想要解開封印。他才發現這個封印的力量太強,自己根本解開不了。
在他模糊的記憶中,似乎聽過那個人講起過時間當鋪的事,于是就靠着模糊的記憶尋找到了這裏。
“你知道我幫助你,需要用什麽進行交換嗎?”鹿淮初問道。
術士點了點頭:“用時間進行交換。”
鹿淮初忍不住又問道:“你知道解開你記憶的封印需要多少時間嗎?”
“多少時間都可以。”術士堅定的說道,“我想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
這幾天他總覺得心似乎被什麽堵住了,只是想到模糊的身影就會覺得心痛。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鹿淮初從前臺下拿出來了時間冊,遞給術士,說道:“那就留下你的名字吧。”
名字寫下,視為同意交換。
他什麽也沒多說,直接在本子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名字很好記,叫做“信一豪”。龍飛鳳舞的三個字,就像是畫符一樣。
很符合他的身份。
鹿淮初用手在他的名字上抹了一下,算是定下了契約。她擡起頭來看向信一豪,開口道:“把手給我。”
這個封印在心髒的位置,需要借助左手來破解。
信一豪把手遞過去,鹿淮初在他的手掌上畫了一個法陣。她默念了幾句咒語,法陣在他掌心旋轉了一下,随後就完全消失了。
他的手腕開始發光,法陣緩緩出現。光芒滅了,很快又到了他的手肘處,緊接着到了肩膀,順着肩膀,最後到了胸口的位置,便開始閃爍。
當鹿淮初畫的法陣在他胸口處閃到第三下的時候,在他胸口位置原本的法陣也浮現出來。鹿淮初看了一眼,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個法陣她好像在什麽地方看到過。
兩個法陣同時閃爍,鹿淮初開口要念咒語,她畫的法陣突然從中間碎裂。
“啪嗒。”
一聲脆響過後,鹿淮初的法陣碎裂成無數片,最後完全消失。
鹿淮初感覺到手指一陣抽搐,還有灼熱感傳來。意識到自己的法陣居然被這個在信一豪身體裏的法陣打碎了,她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絲笑。
使用法陣的妖怪的力量,居然比自己想象的要強
有趣。
鹿淮初沒想到居然能遇到力量這麽強的妖怪。
她有些高興,畢竟很少遇到過對手。她抓過來信一豪的手,在他的左手掌上畫下法陣。她畫的法陣明顯比之前更複雜,注入其中的力量更強。
鹿淮初不知道這個妖怪的法術到底如何,所以這次畫的法陣比剛才的法陣力量提升了一個檔次。
法陣再次順着信一豪的左胳膊向上而去,很快就到了信一豪的胸口處。兩個法陣相互碰撞,幾次對陣後,鹿淮初的法陣依舊是敗下陣來。
力量很強大。
看來需要再提升一個檔次。
鹿淮初索性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信一豪的手上又畫了一道法陣。
如果這次法陣的力量再不行,鹿淮初就要把自己全部的力量用來畫法陣了。
信一豪感覺到鹿淮初這次的法陣很燙,他的手都有些吃不消。法陣順着左胳膊向上,疼的他另一只手扣住了前臺的桌子。
法陣到達了信一豪的胸口,撞擊在他身體原本的法陣上。鹿淮初的法陣力量明顯略高一籌,在信一豪胸口的法陣被撞的瞬間碎裂。
“啊啊啊啊啊!”
信一豪的胸口一陣疼,他忍不住叫了出來。
疼痛過後,他稍稍緩過來一口氣,扣着桌子的手也松下來。他長舒一口氣,不知道為何鼻尖處竟然有梅花的香氣。
他的眼前浮現出一個粉色衣裙的身影,耳邊似乎還飄蕩着她清脆的笑聲。
他想要看清楚她的面容,最後發現還是模糊一片。
信一豪的眼睛有些酸澀,抿抿嘴,問鹿淮初:“為什麽我還是記不清封印我記憶的人?”
“可能是法陣封印的時間太長的後遺症。”鹿淮初說道。
很多記憶在被封印期間,就會開始減淡。就算是以後封印解開,那些許久沒有想過的記憶可能也會随着時間的流逝消失。
信一豪不想遺忘,有些激動的問道:“那有什麽辦法想起來嗎?”
“去你們兩個曾經去過的地方,也許能想起來。”鹿淮初其實也不清楚,只是記得之前失憶的魂魄到了自己曾經所在的地方,就想起來了過往。
他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問道:“我能不能在時間當鋪多住幾天?”
他模糊的記憶中,就是将他記憶封印的人告訴他關于時間當鋪的事。她好像認識鹿淮初,也對她的評價很好。
鹿淮初琢磨着可能這個妖怪求過自己,也沒有多在意。
她讓文沫帶信一豪上三樓去選房間,信一豪鞠躬表示感謝,之後随着文沫去了三樓。
接下來的幾天,信一豪再也沒有出過房間。就連吃飯的時間,他房間的大門都是緊閉的。有時候文沫路過他的房間處,聽不到房間裏任何動靜。
文沫甚至懷疑,也許信一豪并不在房間裏。
鹿淮初倒是不在意,不管他在不在房間,只要不退房,時間每天都是要扣除的。有生意做,她不在乎其他。
只是她沒想到,他的出現,會将她沉睡的記憶喚醒。
*
已經是深冬,外面也下了幾場大雪。
雪剛剛融化,就會又有新的雪續上。冰天雪地,花朵都落敗了,就連動物也都窩在窩裏不出來。
往往這時候,是時間當鋪最安靜的時候。
而一只擁有着與信一豪同樣封印法陣的蛇妖,卻在這個時候來到了時間當鋪。
她說自己發覺自己的記憶被封印了,所以想要解開。她隐約記得,封印住自己記憶的人,好像救過自己的命。
鹿淮初一眼看到了與信一豪相同的法陣,只是力量明顯要小一些。她不由得靠近了蛇妖,聞到她身上的妖氣就是信一豪身上的妖氣,頓時明白她與信一豪肯定是認識。
她不動聲色的拿出來時間冊,遞給蛇妖,淡淡的說道:“你寫下名字,我來幫你。”
蛇妖點點頭,在時間冊上寫下“章葉”兩個字。
鹿淮初用手抹了一下她的名字,也算是定下了契約。之後她拉過來章葉的手,在她的掌心處畫下了法陣。
她對于解開這個法陣已經有經驗了,所以輕松破譯了法陣。
但是法陣解開後,章葉依舊想不起來自己要找的那個人的面容。
跟信一豪一樣。
于是,她又想要用時間交換,拜托鹿淮初找到自己想要找的那個人。
她提供不了什麽線索,但是鹿淮初卻覺得她要找的人,可能與信一豪有關。于是她帶着章葉直奔三樓,去敲信一豪房間的門。
房間的門敲了很久,都沒有聽到信一豪的聲音傳來。
難道他真的不在房間?
鹿淮初嘗試着推了一下房門,竟然沒有上鎖!房間的門緩緩打開,信一豪的房間裏空蕩蕩的,床鋪整齊,根本不像是住過什麽人的樣子。
她皺着眉頭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就聽到門口處的章葉說道:“有梅花的味道。”
鹿淮初又掃視了一圈屋子,就在房間的角落裏看到了一支被折下來的紅梅。
這附近有梅花的地方,只有城市公園。
她猜測他可能去了城市公園,于是離開房間,與章葉去了二樓畫着法陣的房間。她操縱法陣,帶着章葉前往了城市公園。
法陣的光芒落下,二人出現在城市公園門口。
這裏冷冷清清,樹上的葉子都掉光了,到處都是積雪。
城市公園是整個城市裏植物種類最全的地方,一到春天百花齊放,就會來很多人進行欣賞。
現在花園裏沒什麽花盛開,也就沒有人來了。
她們進入到公園裏,就看到信一豪的身影在其中。他此刻看着一棵梅花樹發着呆,手指輕輕撫摸着樹枝。
盡管下了那麽大的雪,梅花還是開放了。紅色的花瓣在積雪中點綴着,分外醒目。
章葉看到信一豪的瞬間眼睛亮了一下,立刻奔過去,在他身旁停下。
信一豪聽到聲音轉過頭來,看到章葉的瞬間眼眸微微閃爍,試探着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應該是見過的。”章葉回答。
只是他們的記憶被封印着,什麽也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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