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章

第 20 章

寶釵回府，薛姨媽未曾來見她，下人來報，嫂子夏金桂将兄長打死了，已經送去官府究辦了。

她一猜便知是蘅蕪做的手腳，回到閨房蘅蕪現身。

“你若要責問，我都受着，你要成事，勢必會與薛蟠對上，薛姨媽會選誰，你比我更清楚。”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相對着，眼中無盡的愁緒如同密布的烏雲。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我，我要是怪你豈不是太不知好歹了，兄長逝世我心中難免傷心，今日母親沒來接我，我在觀中幾日也不見她來探望，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旁人的想法她都可以一笑置之，可薛姨媽不同。

“或許她也不知該怎麽面對你，行了，傷春悲秋于你不利，現下你必須做出一件大事，服衆，這樣才有争權的資格。”

“薛家是皇商，你是要我進長安？”

寶釵怔住，手絞着帕子，薛家早在東吳紮根，貿然北上怕是危機重重。

蘅蕪随意拿起桌上的桃子啃了一口，許是和猴子待久了，她也愛上桃子了。

“不錯，英蓮正在長安呢，你難道不想見見她嗎？我們的計劃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對了，你可知第一才子曹植的名頭？你們這些閨閣才女不想去看看？”

一口一口地吃着，寶釵這時感到腹中空空，也拿了瓜果吃着，邊吃邊說：

“我們這些？難道我還要帶上許多人去？”

她素知曹植才名，也對這類才子頗有好感，只是長安之行用得着這麽多人嗎？

“四大家族危機就在此時，你們可暫時到長安避難，天高皇帝遠，孫權沒辦法對你們怎麽樣，至于剩下的無辜者，我盡力解救。事成大概是兩月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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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留你一人不是太危險了？”

寶釵胸悶不已，她不能讓蘅蕪一人留下面對這些。

“沒事的，大事一成，我馬上來找你們，這事可與寶二爺、林姑娘商議一下，榮國府雖然顯貴到底沒有要職在身，你們喬裝一番也無人再議，英蓮如今已經很厲害了，你們到時找她就可。”

蘅蕪早就傳授甄英蓮仙法，千裏之外亦能互通消息。

“好吧，就按你說的做，怎麽你每一件事情都算得這般周到？”

“沒見過你這樣自戀之人。”

二人本屬一體，她誇蘅蕪就當于誇自個兒了。

寶釵一下子被嗆住，她發現這人真的奇怪，對待旁人溫聲細語，就專門為難自己人。

“今日忙，就不跟你計較了，對了，你是否還要去劉皇叔那瞧瞧？”

眼中滿是好奇，這人一天到晚到處跑，每日這個時候定然已經出去了。

蘅蕪答道：

“趙雲一人護着到底不安全，婚約解除，孫權再無理由留劉備在此，我擔心他會派人暗殺，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那你就去吧，可以用我的身份，你也用了多次了。”

語氣有些譏諷意味。

“嗯，府中之事你小心應對。”

她這就出門去了。

這次就應寶釵之意，用她的臉去見人。

人到驿館偏偏撞上賈寶玉。

“寶兄弟，真是巧啊。”

“寶姐姐，你出來了，呀，想起來了，薛大哥逝世，你節哀啊！我來是看劉大哥，你呢？是趙将軍嗎？”

顯然他也有撮合之意。

“都找，今日回府，就擔心子龍會去尋我，來此只會一聲，順便敘舊。”

“竟是這樣，那我們一同進去。”

二人一同入內，還是在那日1的堂上，只是蘅蕪并未隐形。

“喲，姐弟倆一塊前來，薛姑娘回來就好，子龍現在不在，姑娘得稍等片刻。”

她一時啞口無言，先前拿着揶揄寶釵，如今現世報就來了。

蘅蕪趕緊解釋道：

“我想您誤會了，我和子龍只有朋友之誼。”

“這，也罷，備不插手就是，寶兄弟前來又有什麽事呢？”

劉備這時看向賈寶玉。

“寶玉準備北上，特來辭行。”

蘅蕪聞言心神一震，這寶釵行動那麽快！

“說來此事還是寶姐姐派人來說都，你今日來也是辭行？”

寶玉發出靈魂拷問。

“呃，是的。”

二人就這麽與劉備詳述了此事。

“曹子健名滿天下，可惜備無緣得見，寶兄弟此去，腹中經綸必定翻倍。”

他滿臉紅光，似是為寶玉身上的氣息感染。

“哪能呀，我本不喜讀書，也仰慕這名滿天下的才子，去看看熱鬧罷了，兄長，我知你久久不能回返，不妨我帶你出去，事先在驿館留下替身，将你送走以後放出消息，孫、劉破除前嫌，建立盟約，如此你我兩家均可避免一場禍端。”

此話一出，蘅蕪眼眸瞪大一倍，她竟不知這頑石竟然有此謀略，只是此法雖好，定會加速四大家族的覆滅，與她算是不謀而合。

“方法雖好，可是，兩位大哥容貌過于矚目，混進府裏也不好辦啊。”

“寶姐姐切勿憂心，一切我都已經安排妥當，明日便着手此事，明天我與北靜王來此赴會，将替身與兩位大哥換了，下午就可啓程。晚上遣人在江都各處散發留言，孫權定料想不到其中緣由，也當我為探春除了口惡氣。”

寶玉驕傲地擡起下巴，昂首挺胸，盛氣淩人，平日裏那股軟勁兒沒了蹤影。

他朝着劉備看過去。

“劉大哥別慌，我們一定可以渡過難關。”

“多謝寶兄弟，你我不過萍水相逢，備多謝了。”

眼角溢出許多熱淚，像是天發洪水，止也止不住。

“何必這般客氣，兄長對我探春妹妹之事也盡心盡力，寶玉自當報答，說實在的，要不是兄長稍年長了些，與我妹妹也是一對璧人呢！”

寶玉對此感到十分惋惜。

“豈敢，豈敢，備經年漂泊，實不敢怠慢佳人，賈姑娘自會有良人匹配。”

“多說無益，今日來目的已經達成，我想寶姐姐還有許多話說。”

這下兩人齊齊看向她。

“确實有許多肺腑之言，皇叔仁德，實在令人敬佩不已，我代替探春謝謝您。再者，子龍不在，我也不便多在此停留了，皇叔代為轉告。”

“這當然。”

兩男一女的對話着實有些生硬。

接下來便分離了，各回各家。

蘅蕪隐身前往碧雲觀中，猴子、女子們尚在，昨夜她講瓶中的秦可卿、金钏也都放出來了。

她們服下洗髓丹的那刻開始，就能修習法術了。

司命給的仙法秘籍她也一一交給她們。

她到時姑娘都換上了道服，有條不紊地練習武功、法術，幾只小猴子毛毛躁躁地翻着跟鬥，他們這幾天太無聊了，整天窩在道觀裏。

猴子天性就比較鬧騰，那個因着蘅蕪的關系也強行忍了下來。

他們一見蘅蕪來了，個個激動得上蹿下跳，手拍着嘴嗷嗷大叫。

“嗷嗷嗷～嗚嗚嗚～”

蘅蕪身邊立馬圍滿了猴子。

“蘅蕪仙子，你可算回來了，俺們好無聊啊！這裏什麽都沒有，香蕉都是半生不熟的。”

小猴子毛球抱怨道。

“好了好了，你們幾個安分點，去長安耍耍，前提說好，不能動用法術欺負凡人，不能貿然跟人動手，你們犯了人命，菩薩那邊都會記在我頭上的。”

“這麽嚴重，我們記着了，已定遵守，還是和這幾個姐姐去嗎？”

奶聲奶氣、惹人憐愛。

“這幾位什麽時候學會飛，你們就什麽時候去咯。”

“啊！那好吧。”

幾只猴子不約而同地耷拉着腦袋，蘅蕪走向在桌上小憩的幾位姑娘。

“幾位進展如何？”

“說不上來，不過這幾日很充實，姐姐，你買不買？當我，當我能控制火，它在我手裏邊動，手心裏一丁點感覺都沒有，那種感覺真是太好了，我一定多學多練，以後會再也不用擔心受人欺負了，姐姐也是。”

尤三姐始終緊挨着尤二姐，兩姐妹相視一笑，好不自在。

“既然這樣就多練練，切勿用這些法術行惡，不然會遭受反噬，那一天就是我也救不了你們。”

“蘅蕪姐姐，我們明白，我們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您的恩德我們會用終身來報答。”

尤三姐起身，直接在她面前跪下來。

“诶诶，你這姑娘，別這樣，若思還報便要存善念，行善舉，千萬別忘了。”

“我們會像您幫我們一樣去幫助其他人。”

兩姐妹均滿含淚水，在此之前從沒想過會有那麽一個人，無怨無尤地相助他人，不帶一點功利，所行只為行善。

就算是神仙也難見顯靈的，只有蘅蕪。

“動不動就跪，這條不許犯了啊，我來是想告知你們，現在大廈将傾，四大家族毀滅不久了，你們需得找個容身之地，長安是個好去處，我的好姐妹英蓮就在那裏，寶釵等人會即刻動身，你們需得馬上練會騰飛之術，離開此地，此法也不難，這兩日你們進步顯著已是十分難得了。”

尤三姐問道：

“我們明白，定會盡力，這騰飛之術也有在練，只是現在還不熟練，我們這兩日抓緊時間練，對了，這英蓮姑娘長什麽樣子？我們可認得嗎？”

“認得，便是薛蟠搶來的姑娘——香菱，我救了她，讓她得以和親生父親相認，到了長安你們便能見面了。”

“好，便這樣吧。”

幾人休息夠了，又開始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