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

第 22 章

顧項逢把下巴抵在于躍肩上，看他白皙的手捧着黑色骰盅搖，笑道：“我樂意。”

于躍手一抖，掉了顆骰子，連忙鑽桌子底下撿，起身時臉擦到顧項逢的膝蓋，心跳又快了兩拍。

馬瑞贏得口幹，自己喝了一口酒：“三個六。”

于躍定定神：“四個五。”

馬瑞：“五個六。”

于躍：“開，沒有六。”

馬瑞：“嘿！一個五都沒有，躍躍你會騙人了？我喝，剛好渴了。”

顧項逢又把下巴擱回了原位，笑得一臉驕傲。

于躍用力搖了一通，悄悄開了條縫，瞳孔震了一下：“三個二。”

馬瑞渾不在意：“三個四。”

于躍：“四個二。”

馬瑞：“四個四。”

于躍：“五個二。”

馬瑞：“五個四。”

于躍牙疼地啧了一下，很為難地盯着骰子，無視耳邊顧項逢的輕笑：“……六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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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瑞抓住機會：“開！我就一個二！”

于躍打開了骰盅……

1，1，1，2，2。

何子路大叫起來：“我艹！豹子！”

馬瑞目瞪口呆：“豹子？！你還裝得便秘！太狗了！”

顧項逢笑着指酒杯：“別廢話，快喝。”然後偏頭去看近在咫尺的耳垂，和那顆小小的痣，氣聲道：“小騙子。”

于躍本來正笑得開心，被這一絲若有似無的氣息撩得頓時僵在原地……

中場休息。

李曼婷開始了新的一曲——《類似愛情》。唱得聲情并茂，無比投入。

于躍怔怔看mv裏兩個男人一起玩耍，暧昧拉扯，直到凝視着彼此，越靠越近……

他微蜷了手，心跳亂作一團。

……

王爍風風火火地回來：“我去上廁所碰到八班的了，他們也來唱歌，問我們要不要過去玩。”

何子路：“都有誰啊？”

王爍：“李易他們，說是奚悠悠也在。”

于躍本能地看了一眼顧項逢，後者還在看MV，毫無反應。

“去！走！”何子路蹦起來，“顧哥，去嗎？”

“不去。”

“躍躍呢？”

于躍搖搖頭。

“那我們過去坐坐，一會兒回來。”

“晚點回來也沒事。”顧項逢懶洋洋地靠着。

“……”

眨眼間，人走了個精光，只剩下他們兩人。

剩下的歌沒人唱，只剩了伴奏。

顧項逢遞過去話筒：“現在沒人，想唱嗎？”

于躍尴尬笑笑：“我不會。”

啧，又是那小可憐的樣，真是看不了一點。

顧項逢纡尊降貴地挪去點歌臺，戳戳點點，又把沒人唱的歌全切了。

歡快的前奏響起，屏幕上也成了卡通圖案——《數鴨子》。

于躍：“……”

“這總會吧？”

太羞恥了。

于躍緊緊握着話筒，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

顧項逢憋着笑，給他倒了一杯酒：“吶，酒壯慫人膽。”

于躍接過來，一口幹了，似乎比前面要沖一點，但還是甜的。

《數鴨子》很短，這時候已經接近尾聲了。

下一首——《兩只老虎》。

耳朵上打着繃帶的小老虎和沒有尾巴的小老虎在屏幕上跑來跑去。

于躍快要把話筒捏爆了。

顧項逢實在忍不住笑起來，拿了另一只話筒：“罷了，朕陪你。”

他這一開嗓，于躍就明白他為什麽不唱歌了。

确實是不合适唱歌，五音不全倒也不至于，但就是大白嗓，毫無技巧感情，純靠聲帶。

看似完美的顧項逢在繼語文薄弱之後，又被發掘出了新技能盲區。

于躍笑了一會兒，歌曲切到下一首——《捉泥鳅》。

顧項逢做作地捏着嗓子唱道：“池塘的水滿了，雨也停了，田邊的稀泥裏，到處是泥鳅……”看于躍還在笑，他伸出手又要去摳那張不開的嘴。

于躍連忙躲開，頓了頓将話筒湊至嘴邊：“大哥哥好不好，咱們去捉泥鳅……”

聲線幹淨，音色清潤。

顧項逢意外地挑了下眉，接了他那句歌詞：“好~~”

前世于躍不是沒唱過歌，在外婆去世前的極少數時候，他會跟着某些旋律哼唱幾句。

但來KTV唱歌，或者說在人前唱歌，這是第一次。

一邊唱，一邊臉悄悄地紅了起來。

顧項逢喉結動了動，倒了一杯酒喝了，又給他也倒了一杯，喂至嘴邊。

兒歌一曲接一曲，于躍唱到最後時酒勁也已上來了。

“這不是唱得很好聽嗎？還說自己不會唱，可以原地出道了。”

臉又紅了。

啧，怎麽這麽會臉紅。

顧項逢又點了一堆耳熟能詳的可以拿去跳廣場舞的歌。

第一首就是《最炫民族風》。

熱情奔放的前奏響起，兩個人都笑得不行。

“快唱，別磨叽，來，朕給你伴唱。”

于躍酒意上湧，臉皮也厚了：“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嘿！”

“什麽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什麽樣的歌聲才是最開懷……”

“哈！”

……

“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斟滿美酒讓你留下來……”

“留下來！”

“永遠地唱着最炫的民族風，是整片天空最美的姿态……”

“留下來！”

在一連串的RAP中，兩人笑得倒在一堆。

顧項逢看着靠在自己胸前的黑色發頂，忍不住慢慢俯下頭去……

“唔！嘶……”

于躍一個鯉魚打挺，那柔軟的發頂擁有了鐵頭功，正撞在某人蠢蠢欲動的唇上。

“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斟滿美酒讓你留下來……”鐵頭渾不在意，站起來繼續傾情獻唱。

！！！

顧項逢按住嘴唇，痛得說不出話。

就在這時，包廂門被猛的推開了。

門口的人全部震驚地站在原地，看着同樣石化微醺的于躍，和疼痛驚愕的顧項逢。

……少頃。

王爍：“你們真嗨啊……”

李曼婷：“躍躍，你唱歌原來這麽好聽！”

何子路：“這歌我也會！來來來！一起！”

一堆人擁進，最後面還跟了兩個女孩子，一個是奚悠悠，另一個不認識。

顧項逢淡淡地瞥一眼于躍，把自己的話筒遞給了何子路。

社死的于躍把話筒放臺上，回來坐好，吃了塊顧項逢叉過來的西瓜。

二人之間的互動親密自然，奚悠悠和另一個女生都看得一怔。

李曼婷招呼兩人坐下，拿了幹淨的空杯給她們，問喝什麽。胡天偉和王爍他們也拿了骰子湊過去，邀請一起玩。

于躍又吃了一塊西瓜，問顧項逢：“你想過去玩嗎？”

“你呢？”

“我先問你的。”

“不想。你呢？”

“我也不想。”于躍輕輕呼出一口氣，有點高興。

“你不希望我和她們一起玩？”

“……沒啊。”

“你看起來有點高興。”

“……沒有。”

“我怎麽看着……”

“看錯了。”

“好吧，那你還想唱歌嗎？”顧項逢裝作無意地看了下時間，皺皺眉，“這麽快，五點了。”

于躍這才想起打工的事情：“啊？這麽晚了！不唱了，我們走吧？”

“好。先去隔壁江南憶給徐叔他們帶兩盒點心？” 顧項逢很滿意，嗓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于躍咧開了嘴笑：“好！張姐最喜歡他家的綠豆糕。”

真的很好哄。千萬得看牢了。

顧項逢含笑站起來，拿了兩人的外套：“你們玩，我們有事，先走了。”

何子路：“這麽快？不一起吃晚飯？”

“還有事。”

王爍先反應過來：“哦對對，想起來了，拜拜。”

何子路張了大嘴：“哦……哦！拜拜！”

于躍沖他們微一點頭，披上了顧項逢裹過來的羽絨服，跟着走了。

包廂裏靜了一瞬，和奚悠悠一起來的女生忍不住道：“他倆是不是有點怪怪的？不太正常……”

王爍有點不高興：“說什麽呢？”

“你不覺得他們太親密了嗎？像……”

“于躍是我們寝室的團寵，不光顧哥對他好，我們對他也很好。”

“還是不一樣……”

“還玩不玩？”李曼婷把骰盅在臺上磕了磕，臉沉了下來。

她和奚悠悠是發小，但這個八班的女生跟自己可并不熟。

再說了，她嗑CP僅限安全範圍內的自娛自樂，任何對她的CP不利因素都應毫不留情鏟除。

奚悠悠扯了一下朋友，笑道：“我們玩DOUBLE吧。”

……

走出酷麥，撲面的寒風吹得人一個哆嗦，微醺的酒意瞬間散了。

顧項逢偏頭看一眼某人敞開的衣服，轉身捏住下擺，把拉鏈直拉到了下巴，忍住順勢牽手的沖動，攏了大衣下樓梯。

于躍跟在後面，默默回味剛才顧項逢的舉動，感覺自己和他在一起時，就像個沒有自理能力的廢物。

江南憶門口排起了不短的隊伍，顧項逢指了指旁邊的咖啡店：“你去那裏坐着等吧。”

“不用，不冷。”

“……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沒有。”

隊伍移動得倒不是特別慢，顧項逢買了兩盒綠豆糕，兩盒桂花酥。

于躍想付錢，被他按住了手。

掌心溫熱，貼在他涼涼的手背上，付錢的念頭變成了一片空白，直到拎了點心離開窗口。

于躍咳了一下：“買這麽多幹嘛？”

“想吃。”顧項逢打開一盒綠豆糕，塞進他嘴裏一塊，自己也吃了一塊，“好吃嗎？”

“嗯。”

下一秒，整盒綠豆糕都被扔進他懷裏：“自己拿着。”

于躍用實際行動打臉，連吃了兩塊，才發現某人沒再吃過：“你不吃嗎？”

“沒手。”小沒良心。

于躍瞥一眼，不過是三盒糕點，怎麽就要占滿兩只手，但還是很自覺地拿了一塊喂過去。

顧項逢邊吃邊提醒道：“吃慢點，還有一盒桂花酥。”

“這盒就夠了。”

“是嗎？”

五分鐘後。

“顧項逢，這桂花酥也挺好吃的，張嘴。”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