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自從徐向晚從孤兒院出來之後,他每當有什麽猶豫不決或者煩惱的事的時候,都會回來,或者找張梓芳聊聊,或者一個人躲進他的秘密基地。

只是這一次,他卻不知道他為什麽要來。

張梓芳不在,不過孤兒院裏的人大多都認識他,也都知道他的性子,便簡單打了個招呼,就由着他自己随處走走。

只不過,徐向晚完全沒有想到的是,當他還未走到河邊的草坪,便已經隐隐約約聽見了一道伴着吉他音樂的清亮歌聲——而且,那道聲音,他竟然異常地熟悉。

他熟悉的聲音不多,所以幾乎是立刻,他便想起了這個聲音的主人。

心髒不受控制地猛跳了起來,徐向晚的手緩緩握拳,又松開,就連呼吸都亂了節奏。

他擡眼,視線被濃密的樹葉擋住,他看不見那聲音的主人,卻又聽見了一陣小朋友的拍手聲和笑聲。

他站在原地不動,卻不自覺地輕輕笑了起來。

他一直覺得,巧合若是多了,那就不是巧合了——那是上天想要告訴你,你們本該如此。

天氣很好,陽光很暖。

徐向晚把手放進了褲子的口袋裏,緩緩地走了過去,他看見了女孩子背對自己,坐在草地上彈吉他的身影,長發披肩,還有一群小孩子坐在她周圍,一邊拍手打着節奏,一邊看着他們中間的小姐姐。

徐向晚走路的腳步很輕,但還是有小朋友注意到了他,擡起頭來看他,後者卻伸起一根手指置于唇前“噓”了一聲,站在葉檸身後幾步的距離,看着她。

小朋友們還是三三兩兩的偷笑,專心唱歌的葉檸沒注意到小朋友的狀況,一直到她一曲唱罷,笑眯眯地看着鼓掌的小朋友們,才後知後覺發現好像有一個聲音來自身後。

葉檸轉頭,差點摔了手裏的吉他。

“徐向晚?你怎麽在這裏啊?”

“姐姐,這個哥哥在這裏站了好久哦。”一個小男孩笑嘻嘻地扯着葉檸的衣角。

Advertisement

葉檸轉過頭來看看他,又看看徐向晚,眨了眨眼睛,笑了出來:“哎呀,你過來了怎麽都不叫我!”

“好聽。”徐向晚挑眉,往前走了幾步,小朋友們超級聰明地給徐向晚讓了個位置出來,他便毫不猶豫地席地而坐。

“你,你幹什麽啊?”葉檸失笑。

“我,聽你唱歌啊。”徐向晚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葉檸:“……”

徐向晚在場,葉檸有點兒不好意思,手指撥了兩下弦,咬了咬下唇,半晌有些喪氣地擡頭:“你不要這樣看着我呀,有點兒尴尬。”

“你就當我,不在。”徐向晚牽唇,和身邊的小朋友保持同樣的表情動作。

葉檸:“……”

看了他一會兒,徐向晚施施然地一副等着她唱歌的樣子,葉檸鼓了鼓嘴,低頭在心裏默念了好幾遍“沒有徐向晚沒有徐向晚”,然後輕輕撥弦,清了清嗓子。

“撥開不相關的人海,獨缺你的時代,風華裁作留白……”

徐向晚看着她垂眸彈吉他唱歌的樣子,風吹起了一縷她的頭發到臉頰上,她沒管,任由發絲調皮地亂晃——他一時間有些輕微地出神,思緒越來越輕,晃晃悠悠地飄到了水面上,平鋪開來,泛起點點亮光。

葉檸又唱了兩首歌,差不多是時候要走了。

小朋友們扯着葉檸的衣角戀戀不舍,徐向晚站在一邊,輕輕牽起唇角,負手看着。

“那姐姐走啦,下次再來陪你們玩哦。”葉檸彎着腰向孩子們揮手。

從小朋友們的叽叽喳喳裏支起身子,葉檸把目光投向徐向晚:“那你——”

“我陪你走。”

葉檸笑了,看着一邊走過來一邊把襯衫袖子挽起來的徐向晚,眨了眨眼睛:“好巧啊,你也到這裏來啊?”

徐向晚看她,沒說話,卻忽然目光一凝:“你頭發上有一片葉子。”

“嗯?”葉檸睜大眼睛,擡手摸了兩下,沒摸到,“哪裏有——”

“這兒。”徐向晚一只手還揣在褲子口袋裏,另一只手擡了起來,輕輕地拿下了葉檸頭發上的葉子,最後還無比自然地順手理順了她的頭發,“喏。”

葉檸的身子一僵,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目光随着那片從徐向晚手心裏飄落,忽然感覺,現在自己的心就好像是那片泛黃的葉子。

還不等葉檸想明白自己的奇怪想法,徐向晚忽然喊她:“葉檸。”

“啊!”葉檸猛地擡眼。

徐向晚看了葉檸一會兒,那眼神似乎在猶豫但最後還是下了決定,輕輕開口:“我帶你去個地方。”

葉檸跟着徐向晚口中的“那個地方”,就是那天她在圍欄外面看到徐向晚的那個地方。

“這裏——”

“這裏是能進去的,跟我來。”

徐向晚走在前面,聽見葉檸說話便轉過頭來,葉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從這樣一個逆光的方向,她居然在徐向晚臉上看到了她從未見過的,如同大男孩一般的笑容。

徐向晚帶着她從小路走到了圍欄裏面,對葉檸來說這仿佛是一片新大陸,有些驚喜地四下張望,完全忘記了問徐向晚,他怎麽會知道這樣一個地方。

輕輕笑了一下,徐向晚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葉檸。”

“嗯?”葉檸在他身旁隔了些距離坐下,興奮地看着他,“這裏好酷啊!”

“對啊,我很喜歡來這裏,這是個只有我才知道的地方。”葉檸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徐向晚已經躺了下去,把雙手枕在腦後,“沒告訴過你吧?我從小,就是在這個孤兒院裏長大的。”

葉檸一滞。

徐向晚看着她有些驚訝的表情,微微挑眉,然後閉上了眼睛:“我以為你猜到了的。”

“我——”

“我爸媽。”徐向晚忽然不說了,他沒睜眼,但葉檸能看到了他皺起的眉頭微顫,“是在一場,火災裏去世的。”

“我活着。”

“七歲。”

“什麽都沒留下。”徐向晚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然後,我就,去了孤兒院。”

葉檸聽着他一個詞一個詞地往外蹦,還有他明顯不穩的氣息,再加上他話裏的意思,張了張嘴才發現自己言語貧乏,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徐向晚……”葉檸弱弱地叫他的名字,徐向晚睜眼。

“葉檸。”

“嗯。”葉檸點點頭。

“你別這樣看着我。”徐向晚抿了抿唇,調整了一下呼吸,“其實,我也不記得多少,只是提起來的時候,會有一點——不那麽愉快。”

“那……”葉檸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在醫院……”

“那是另外一件事了。”徐向晚右手撐地坐了起來,半轉過身子,平靜地看向葉檸,“葉檸,下次你來這裏的時候,叫我。”

“啊……好。”葉檸點點頭。

“葉檸。”

徐向晚又喊她,雙腿曲起,手撐在膝蓋上,偏着頭看她。

“啊?”葉檸默默挺直了背。

“我剛才,可告訴了你一個秘密。”徐向晚左手托着下巴,唇角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你,有沒有什麽可以交換的?”

“秘密,嗎?”葉檸睜大了眼睛,輕輕咬住了下唇。

徐向晚不置可否地挑挑眉。

“可是我沒有什麽秘密啊……”葉檸鼓了鼓嘴,想起什麽,轉頭笑嘻嘻地看他,“唉對了,要不……我給你唱首歌吧好不好?是我們自己的歌,還沒有公開過的哦。”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的更新放在今天晚上11點!我要趕榜單你們懂的qvq】

日常安利-《一身詩意千尋瀑》。

你們都不愛我了。

哇的一聲跪在地上哭。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