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停電的屋子裏漆黑一片。

葉檸放在耳邊的手機閃着微弱的光。

電話那頭的男人一言不發地等着葉檸的回答。

葉檸睜大了眼睛,無聲地咽了一下口水——剛才徐向晚邀請她去她家?

“呃……”葉檸幹笑了兩聲,“沒,沒關系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一個人在家沒關系的。”

說着好像害怕對方不信一般,又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補上了一句:“真的,我一點兒也不害怕的。”

徐向晚:“……”

他似乎輕輕笑了一下:“那好,你早點睡覺,電應該明天就來了。”

葉檸點頭:“好。”

長長地吐了口氣,葉檸挂掉電話,看了一眼右上角的電量,只剩下4%了,還在她眼皮底下“啪嗒”掉到了3%。

葉檸:“……”

正在猶豫着要不要關機,窗口忽然傳來一陣窗戶拍打窗框的聲響,吓得葉檸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一邊尖叫一邊把手機摔在了地上。

心髒狂跳,葉檸渾身僵硬地呆呆站在原地,看着風把窗簾吹起來,再加上窗外照進來若有若無的月光,構成了一個常常出現在恐怖片裏的陰森畫面。

葉檸又吞了一下口水,很沒出息地蹲下,趴在了椅子上,伸手去摸索手機,然後……摸到了什麽毛茸茸的東西。

“啊!”

葉檸往後一縮癱在了地上,剛才她摸到的不過是掉在地上的一個玩偶。

Advertisement

葉檸:“……”

心有餘悸地閉起了眼睛,葉檸都快要哭出來了:心髒病都快被吓出來了好嗎!

委屈巴巴地撿起地上的手機,葉檸咬着下唇用僅剩的2%的電量給徐向晚撥了電話。

“徐向晚……”葉檸坐在地上縮成一團,似乎下一秒就要哇哇大哭,“我能不能去你家啊?”

五分鐘後。

徐向晚還沒走到路燈底下,遠遠地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那裏,抱着手臂縮着脖子四處張望的小姑娘。

“葉檸。”

他喊她。

“徐向晚!”葉檸看見他走過來,眼睛都亮了。

“害怕?”徐向晚看着她,微微挑眉。

葉檸:“……”

這種時候葉檸自然不能承認是自己打了臉,硬着頭皮否認:“才,才沒,沒有啊。”

“哦,那你不是說,你不用來的嗎?”

葉檸:“……我……”

“行了,來吧。”

葉檸扭扭捏捏地絞着手指跟在徐向晚身後,拖着步子往他家走,兩個人在地上一前一後的影子被拉得老長。

徐向晚家不大,站在門口看起來是兩室一廳,葉檸跟着他進了門,一開燈,整個屋子的裝修都是極其簡潔又精致的北歐風格。

葉檸有些局促地站在門口,徐向晚換了鞋,擡眼看她:“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拿雙新拖鞋。”

徐向晚進了屋,不過一會兒手裏便拿出了一雙新拖鞋——葉檸之所以知道那是新的,是因為徐向晚出來的時候還拿着剪刀在剪吊牌。

“給。”徐向晚彎腰,把拖鞋放在了葉檸身前。

“謝謝。”葉檸應了,穿着拖鞋走了進去。

“坐吧,要不要喝點什麽?”

“我喝水就好了。”

“好。”徐向晚點點頭,“放餐巾紙那個小桌子上有插線板,那根線你手機看看能不能用。”

“啊好,謝謝你啊。”

葉檸試着把線練到自己手機上,手機微微一震,屏幕亮了,在右上角那個幾乎已經空掉了的電池右邊,出現了一個閃電一般的小圖标。

葉檸松了一口氣,從沒覺得這道小閃電看起來能如此有安全感。

“給。”

徐向晚坐到了她旁邊的一個沙發上,遞給她一杯水。

“你……”徐向晚有些猶豫,“要不打個電話給物業問問?”

“哦好啊,我的——”

葉檸轉頭去看她還在充電的手機,徐向晚把自己的遞了過去:“先用我的吧。”

葉檸打了個電話給物業問情況,得到的回複是電最快明天早晨才能恢複,也就是說……

她可能要在徐向晚家過夜。

作為一個從小到大從來沒在10點之後回家的乖乖女,像這樣要在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異性家裏過夜,是前所未有的經歷。

葉檸有些手足無措,而徐向晚也有些不太自然,右手握拳放在唇前,輕輕咳嗽一聲:“那你……”

“我……”

“你睡我床上吧,我睡沙發。”

“徐向晚我能睡你家沙發嗎?”

葉檸:“……”

徐向晚:“……”

尴尬。

“我這裏,”徐向晚很明顯有點局促,耳尖也開始泛紅,雙手不自然地交握在身前,說話也忽然困難了起來,“只有一間,卧室,另外一間是,我的書房。”

“那個,所以——”徐向晚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來話,他有些懊惱地皺起了眉,“你——你——你是——”

“沒事的,你別着急。”葉檸示意安撫他,咬了咬下唇,把徐向晚的杯子往他的方向推了推,“喝口水吧?”

徐向晚有些沮喪地長長吐了口氣,喝了一口水,做了兩個深呼吸。

“你是女孩子,睡沙發不好。”

“哎呀沒事,本來我就已經很麻煩你了……”葉檸咬唇,忽然看見徐向晚的耳朵又紅了,“怎麽……了?”

“你……”徐向晚吸氣,看樣子是在做心理建設,“要不要……洗個澡?”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依舊尴尬。

“我……”葉檸絞起了手指,“我……沒拿衣服啊……”

徐向晚看起來更不自然了,臉頰都要紅了,往沙發後面一靠,長長吐了一口氣:“我……你要不要,回去拿?”

于是,徐向晚和葉檸又回了葉檸家拿她的換洗衣服,徐向晚拿着手機全程幫她開着手電筒。

一個二十四歲的純情青年和一個十九歲的純情少女,氣氛莫名詭異,一次來回,兩人全程無話。

第二次回到徐向晚家,葉檸深深吸了口氣,提醒自己要淡定,淡定。

“你……”徐向晚的喉結上下動了動,眼神在地上亂瞟,“先去洗個澡?”

葉檸鼓着嘴看着徐向晚,看他泛紅的臉頰耳尖,聽着他明顯在緊張的聲音,一瞬間有點想笑,半晌點了點頭道:“好啊。”

葉檸洗澡的時候,徐向晚正從櫃子裏找能給葉檸睡的被子,而等到他去洗完了澡出來,卻發現葉檸已經窩在沙發的一角上睡着了。

徐向晚:“……”

好吧,他承認他這個澡洗得有點長——畢竟外面有一個女孩子,雖然是他自己叫她來的,只是他作為一個從來沒有女人進過家門的人……

徐向晚看了看牆上的鐘,他剛才洗了一個小時二十分鐘。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徐向晚走進房間,把他剛才給葉檸準備的被子抱了出來,輕手輕腳地準備給葉檸蓋上去。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着葉檸這麽久。

她的眼睛很漂亮,他知道,可現在她閉着眼睛,一排又細又長的睫毛溫順地垂着,鼻翼因為呼吸有極其輕微的起伏,徐向晚一直覺得葉檸的長相看起來很舒服,現在卻是第一次發現,其實她的五官每一樣都相當精致。

徐向晚看了一會兒,突然回過神來自己是要過來幹什麽的,吐了口氣,微微挑了挑眉。

他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情,懸在半空的手莫名其妙地一抖,被子從他手裏滑落,砸醒了睡得不熟的葉檸又落到了地上,葉檸猛地睜開眼睛,第一眼便看進了徐向晚的深邃眼眸。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四目相對——很浪漫?不存在的。

徐向晚現在的姿勢異常的詭異。

他的兩只手伸在葉檸肩膀上方幾十厘米的地方,五指張開,保持着抓着什麽東西的姿勢。

葉檸:“……”

徐向晚:“……”

葉檸眨了眨眼睛,然後看見徐向晚恢複正常顏色的耳朵又紅了起來。

“那個——”

“那個——”

葉檸,徐向晚:“……”

“你,”徐向晚彎腰撿起了掉在地上的被子,試圖拍掉一點上面的灰,清了清嗓子試圖緩解空氣中濃度過大的尴尬分子,“要不要進屋去睡?”

葉檸轉了轉眼珠,看了徐向晚一會兒,調整了一下睡姿,保持着剛剛醒過來時候的那個動作,然後閉起了眼睛。

徐向晚看着她,剛想開口,葉檸忽然開始說話:“那個,剛才就當NG,現在重新來一次,你剛剛洗完澡,我睡着了。”

徐向晚:“……”

葉檸閉着眼睛,耳畔沒有一點聲音,她不知道徐向晚在幹什麽,剛想睜開眼睛看,身上被蓋上了一條薄薄的被子。

“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徐向晚:(微笑)說好的沒關系呢。

葉檸:……不存在的:)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