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春季

春季

火鍋店內，服務員将三人領到一張四人桌。

江姜舒掃碼點進了點餐界面，顧婳湊過來，“嫂子，毛肚，鴨掌，鴨腸這些是必點項目哦。”

“嗯嗯。”宛如找到了知音，江姜舒開心直點頭，還每一樣都來了兩份。“豬腦吃嘛？”

“吃，嫂子，我發現我們口味好接近哦！”

确實是如此，兩人提出的菜單基本上沒有反對的。

點完了菜品，有點了兩個鍋底，一個是辣鍋，一個是菌湯鍋。

“哥，你在這點着，我和嫂子去調個油碟。”

江姜舒起身，走了兩步又回過頭，看向顧煜詢問，“你有什麽忌口的嘛？我幫你調個蘸料。”

“沒有，和你一樣就行。”他老老實實坐在座位上幫兩人看包包。

一看兩人就是經常光臨火鍋店，制作蘸料時，胸有成竹。

回到位置上時，菜品也已經端了上來，将蔬菜類放到菌湯鍋慢慢煮。

江姜舒顧婳兩人一個勁的涮着毛肚和鴨腸，“婳婳，那聽你那麽說，你的高考志願是不是也要填去北方呀？”

“不一定，反正我們班的人都想去北方，我還在考慮，那姜舒姐，你的大學離家也挺近，會不會也很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呀？”

“我不一樣，我們醫學生平日裏也沒有時間去旅游。”

“嗯，這個我有聽說，學醫很辛苦，我是不感興趣的，也覺得自己沒有太大的毅力。”

将涮好的鴨腸和豬肚夾到他碗中，江姜舒依舊自顧自的和顧婳聊天，餘光卻瞥見他在面對鴨腸時眉頭有些微微皺起，淺嘗了一小口，眉頭有些舒展。

但那豬腦他是碰也未碰。

“哥，那你希望我去北方讀書嗎？”

“我沒有意見，随你自己決定。”

料到她的回答，顧婳夾着牛肉在蘸料裏面蘸了又蘸。

小姑娘明顯有些不高興，江姜舒又道，“北方太冷，氣候又幹燥，若是真想去北方讀書，這身體上也要克服這些困難。”

“算了，等到高考後分數出來再考慮吧！嫂子，我們吃完又去哪？”

“回家。”

兩人循聲看向坐在對面的顧煜。

他無辜開口，“我還有工作，若是你們想逛街，就不必一起回家。”

實際上，是他吃了這鴨腸，感覺胃口有些不舒服。

最後的結果是三人吃完就回家了。回家時，已經是八點鐘了。

江姜舒洗完澡出來，房間內沒有人，顧煜還在書房裏面工作着。

房間衣櫃裏多了顧煜的衣裳，桌面上多了剃須刀等他的生活用品，衛生間裏面也多了他的洗漱用品。

江姜舒躺在床上，側頭躺着玩手機。

視頻一個接着一個，嘴角全程沒有下彎過，段穎一個視頻接着一個的分享過來，她的視頻也一個接着發過去。

絲毫沒有注意到顧煜站在床邊聽着自己一上一下的笑聲，姿勢躺着久了，她翻身，但眼前視線被擋住了，床上映着一道身影。

“顧煜。”她下意識将手機翻下。

手機傳來的聲音還響徹房間。

江姜舒按鍵，室內安靜，下一秒，是顧煜淺笑，“躺着玩手機很舒服啊！江姜舒，你躲什麽？我又不是捉手機的班主任。”

下意識扯了扯被子，他忽然傾身而下，捏着被子的手越來越緊。

顧煜眼神竟然透露出一絲玩味，“怕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我只是想洗澡，問問夫人把我的衣服放到哪裏了。”

“櫃，櫃子裏。”

他将櫃子打開，衣服收拾得錯落有致，睡衣，內褲，西裝，便裝一一分類放整齊。

衛生間流水的聲音傳來，江姜舒這才想起兩人要在一張床上共枕。

江姜舒佯裝淡定，視線卻無論如何也看不進去。

點開微博，也沒有什麽信息是好看的。

吹風機的聲響呼呼響起，不一會兒。

便感到了床邊傳來深陷的感覺。

兩床被子，一人一床。

“姜舒，你一般幾點睡覺？”

“十二點多。”她還是說早了，實際上玩手機晚了，會到一兩點。

“嗯，我也是。”兩人背對着玩手機。

顧煜陷入沒有什麽心思，他拿着手機一般都是工作，手裏裏面能玩的軟件也沒有江姜舒的多。

明明是同齡人，卻像是隔了一個時代。

“你平時都愛刷視頻嗎？”

“對，很多人都愛。”

顧煜也下載了一個，等待下載的間隙，他偏過頭，視線落在江姜舒的側臉，她膚色白，皮膚光滑，不化妝便已經是天生麗質了，床頭暖白色光照下來。

天生底子好，天生的美人胚子。

炙熱的視線似有似無，江姜舒忽而轉頭，視線交彙。她出聲，“顧煜，你看我做什麽？”

他眼神依舊落在她身上，沒有被發現的心虛，啓唇，調侃意味，“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看你。”

言外之意，自己也看他了。

江姜舒沒有搭理他，拿着手機縮進被子裏，臉上不知為何泛起滾燙的熱浪。

“江姜舒，躲在被子裏玩手機對眼睛不好。”

被子裏沒有回應。

“你若是悶在裏面，我掀你被子了。”

毛茸茸的腦袋即刻從被子裏探出。“顧煜，你在威脅我嘛？”

他挑眉默認。

江姜舒将手機放在一旁，“十二點了，我關燈了。”

房間的燈滅了，床頭的兩盞燈也跟着滅掉。

安靜的房間，呼吸聲此起彼伏，空氣中又帶着暧昧的氣息。

江姜舒這個點并睡不着，她微微翻身，往外慢慢挪去，窸窸窣窣的聲音也穿進了顧煜耳中。

忽而，一道微弱的光芒落入顧煜眼中。

江姜舒将手機亮度調到最小。

“姜舒。”他輕輕喚了一聲。

回他的是突如其來的叫聲。

“啊！呀！”江姜舒整個人裹着被子從床上掉落。

顧煜眼疾手快起身，将她連同被子一塊拉了起來，又順手将床頭的燈給打開。

微黃的光芒，打在她白哲臉龐上，江姜舒左鍵睡衣滑落，露出白哲的肩頭，以及黑色顏色的吊帶。

顧煜傾身，将被子裹住她，“我只是提醒你玩手機最好開燈玩，沒想到你反應強烈，連人帶被滾下床了。”

江姜舒微微仰頭，恰好看着他上下滑動的喉結，被子裹住自己的那一刻，她意識到了，但總不能在他目光之下将衣服撩起吧，只能裝傻充愣。

重新躺下。顧煜忽而道，“顧婳只回來睡一晚，明天又去學校了。”

“嗯。”一直到三四點，江姜舒姐才勉強睡着。很有規律的呼吸聲，顧煜起床時她還在熟睡之中，溫和的臉龐，睡着的樣子很是安逸。

煜桉科技公司。

陳默桉哭喪着臉來到公司時，卻見顧煜辦公室有人，推門進去，就見着一身西裝套裝的他坐在電腦桌前。“周末加班，沒有女孩子陪你呀？”

“我加班不稀奇，你周末不約會，是不是又惹黃挽挽生氣了。”

他哀嘆一聲，熟練的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她總是寫她的劇本，絲毫就不留一點時間給我這個未婚夫。”

顧煜不留情面，淡淡撇了他一眼，“她在你身上浪費的時間也夠多了。”

陳默桉從口袋掏出煙，辦公室外還有一些加班的員工。

顧煜在他點燃香煙那一刻，将簾子給降了下來。

霧氣升起，陳默桉沉浸在香煙裏，眉頭始終緊皺。

顧煜是佩服他的，兩人從大二開始談戀愛，到如今，也有六年多了，感情還是像小情侶一樣，日常吵吵鬧鬧，卻又愛死了對方。

“默桉。”

他這麽一叫，陳默桉将香煙給熄滅，就知道他有事情要與自己說了。

當初兩人大三實習時，熬了幾個大夜做的成果被前輩頂替，那時候，兩人借酒消愁，顧煜就是喚了自己一聲名字。

随後，便是他決定和顧煜一塊，自由創業。

也因此，陳默桉回家，第一次求了父親，給他創業基金，也是那一次，他錯過了與黃挽挽結婚的最适時機。

“怎麽？又讓兄弟插哪勒刀。”

“給我開個課。”

啊？陳默桉臉上疑惑。

“戀愛課，如何追女孩子。”

兩秒之後，傳來一聲噗嗤的笑聲，陳默桉雙手撐在桌面上，仔細端詳着顧煜，“有喜歡的人了，你小子，總于要孔雀開屏了。”

他特意站直，整理了一下衣領，舌尖輕輕頂着腮，挑眉一笑，“行，就讓我這個戀愛大師，教教你，如何追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