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春季
春季
不記得是第幾次挂掉了電話,江姜舒索性将手機給關機了。
身子半靠在湖邊的欄杆處,風漸漸大了起來,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衫,如今吹來的陣陣狂風讓她身子忍不住打了個顫,雙手縮成一團。
臉龐兩側的劉海被吹散,在圓潤飽滿的額前胡亂飛揚又落在額頭上。
一件暖和的外套披在身上,偏頭望去,是被挂掉了電話的顧煜。
是淺青色的外套。
是自己的外套。
沒問他如何得到自己的外套,也沒問他為何知道自己在這裏,更沒有詢問他是不是跟蹤自己。
江姜舒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轉回頭看着漸起波瀾的湖邊。
“外套是你落在我車上的,我去聽了今天的課程,沒有見你上去演講,想着你努力了好久的論文,查遍了資料的論文,就想來看看,是發生了什麽讓你委屈的事情嘛?”
顧煜語氣溫柔,如流水緩緩的說完了這些話,細潤無聲的流淌進了江姜舒心中。
豆打的淚珠也從她眼眶中掉落,劃過了臉頰。
淚水很鹹,他的安慰有些甜。
伸手進口袋,掏出來二十塊錢,她記得的,那日是塞了二十塊錢放進衣服口袋裏面的。
轉身,面對着顧煜,她将二十塊錢塞進了顧煜手中,他的手很溫暖,而自己的手卻很冰涼,只那一瞬間,她便收回了手,微微仰頭擡起下巴,“二十塊錢,借一下你的肩膀。”
他微微傾身,點頭。
江姜舒身高只到他脖頸,此時,踩上他的腳背,頭靠在她的肩膀上,止不住的淚水瞬間浸濕了他的衣服。
顧煜左手輕攬着她的腰身。
哭聲又帶着抽泣,大概過了五分鐘,掙脫着他的擁抱,她擡眼望去,淚眼朦胧,想着他還在追着人,哽咽着解釋,“顧煜,我只是借用一下你的肩膀,沒有別的意思。”
顧煜拿出紙巾,伸手想幫她擦拭,卻在快要觸碰她臉頰時,紙巾被她奪了過去,眼見她往後退了一步,顧煜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向前一步。
江姜舒捏着紙巾,胡亂擦拭着眼睛。
視線捕捉到旁邊有椅子,顧煜看着她穩住了情緒,伸手拉過她手腕,但不到一秒,江姜舒便掙脫了他的手,語氣有些厲氣,“顧煜,男女授受不親。”
他揚起嘴角笑了出來,輕柔細語重複了一遍,“男女授受不親?”
“我剛才付了錢的。”
挺直身子,他溫聲說道,“姜舒,那邊有個凳子,我們去坐一下吧!”
暖黃色的燈光,一張藍色的長椅,路人從前面走過。
江姜舒捏着顧煜給的紙巾,擦着臉上餘下的淚水。
“顧煜。”
“嗯?”
“我是不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些?”
“姜舒,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受了什麽委屈呢?”
“我,沒有參加課程的演講。”
“我知道。”
“我的論文,不确定,是不是被別人抄襲了。”
“是呂醫師?”
江姜舒偏頭,眼中露出驚訝。
“你忘記了,你在客廳寫論文的時候,我還在一旁觀賞過。”
“可PPT的顯示裏,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
“但是核心部分,最重要的部分,所有論證的目标都指向你們相同的核心部分不是嗎?”
江姜舒垂眸。
顧煜繼續說道,“你研究生畢業,算起來工作了也有半年了,對嘛?”
“對。”她輕輕吸了吸鼻子。
“不是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差,而是這件事你本來就沒有錯,姜舒,我也遇見過類似的事情。”顧煜視線落在她身上,炙熱的眼神快要将她看透,他很想将她再次擁入懷中,可是沒有了适合的理由,沒有了适合的身份。
江姜舒安靜了些許,落葉被風吹散,掉落在她攤開的手心裏,她握緊了這落葉。
“我大三實習時,和陳默桉去了一所科技公司實習,那時候熬了一天又一天,一周又一周,一月後一月設計出來的軟件,最後的成果也是于我們無關,到頭來,倒是背了不少黑鍋。”
“所以,你們就開了一個公司。”
“嗯,也是我運氣好,和一個富二代做了兄弟,創業不至于太過艱難。”
江姜舒仰着脖頸靠在椅背上笑了,胸腔小幅度震蕩,她微微抖着肩膀,“就這樣吧,呂靜,這筆賬,我記下了。”
職場的第一個坎,她被絆倒了。
但又如何,她會自己爬起來,還順道給自己看病。
更何況,這是第二次了,她不會如之前般,就像個蝸牛,只會縮進殼裏面,待在舒适的圈子裏,撫平傷疤。
“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嘛?”顧煜偏頭詢問,剛才在江邊夜色太過于昏暗,路燈又遠,沒有仔細看,如今,在燈光下,她才注意到江姜舒脖頸上的紅紫色痕跡。
她,沒有男朋友,不是草莓印。
“暫時不需要,你又不是我們醫院領導,還能開除她?”她拉緊了身上的衣服,“我還沒有問你呢,你為什麽可以去聽我們的課程。”
“我的一位大學同學,是你們其中一名老師的妻子,在路上碰見她的車子壞了,順便送她去現場,所以,我走了個後門,有幸能聽到很有意義的一節課。”
“哦”,原來是這樣呀。”怪不得,他能找到自己。手肘上忽而傳來的疼痛,江江舒右手急忙拍在左手上,“啪。”一聲,吸引了顧煜的注意。
“有蚊子。”江姜舒緊皺眉頭,白哲的膚色立刻有一道紅色的印子,拍得太過用力了。
“那我們回去吧!”
夜晚風很大,吹着冷冽的北方,江姜舒的車子停在了停車場,她坐着顧煜的車子回去。
“我還想問你呢,是家裏面也有蚊子嘛?”
這個問題問得很是奇怪,江姜舒想了一會,“沒有呀。”
“那你脖頸上的痕跡怎麽回事?被蚊子咬了嘛?”
江姜舒将面前的鏡子給拉了下來,脖頸接近鎖骨處,确實有痕跡,紫紅色,如今是消散了一些,她本來是拿着粉底給蓋住的,看來是剛才擦眼淚的時候給蹭掉了,将鏡子給拉了回去。
江姜舒扭過臉不看那罪魁禍首,也确定了一點,那就是他喝酒,确實會斷片。咬牙切齒,她語氣平和,“是被咬的,可能被蟲子咬了吧。”
想到昨晚上的那條消息,江姜舒啓唇,“顧煜,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吧,如果你有喜歡的人了,我們就解除合約吧。”
“我記得。”
“還有,你若是追女孩的話,就該一心一意的追,不要追着女孩,還去招惹另一個,你又不是做實驗,弄什麽對照組呢!”
不知江姜舒為何說這些奇怪的話語,顧煜一臉疑惑,淺淺的笑意溢出,“我知道,我若是追女孩,只追喜歡的,我又不養魚,沒有那麽飼料投喂。”這點陳默桉老在自己面前說起,說他那些圈子裏,很多有錢人有好幾個女朋友。
回家時,顧煜正想詢問江姜舒吃什麽晚餐。
“我晚上餓了會出來煮夜宵的。”留下這一句話,她便回房間了。
顧煜想着還是去廚房煮了幾道菜,卻在煮菜間隙,陳默桉信息又發了過來。
陳默桉:[哥們被女朋友罵了,心情不好,出來喝酒。]
顧煜看着信息,自然而然落在了上面一條,昨晚上發來的信息。
他伸手關上水龍頭,結合零零散散的信息,腦海中各種線索在這一刻如拼圖般貼合,彙成了完整的真相。
他拍了拍腦袋,手撐在臺上。
真是傻子。
還被蚊子咬了?
自己怎麽不被蚊子咬死。
江姜舒從衛生間出來,剛剛被吹幹的頭發自然而然披散在肩背。
門外,傳來了三重一輕的敲門聲。
鏡子裏,一身長袖長褲的睡衣套裝,她去将門口打開,“什麽事?”
“晚上吃夜宵怕你睡不着,現在飯菜都煮好了,一起出來吃點。”
“不用了,我晚上會煮面吃的。”
他雙手環胸靠在門框上,語氣謙卑,“姜舒,可以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嘛?”
“解釋什麽?”
“昨晚上的事情,比如那個吻?”
“顧煜,你到底喝沒喝斷片?”
剛才是确定的猜測,但現在是肯定的确定,“喝斷片了,但我推理出來,姜舒,你可能誤會我了。”
江姜舒未動。
“陳默桉不知道我們結婚的事情,我沒有談過戀愛,不知道如何追心愛的女孩子,便向他拜了師,昨晚上他拿了我的手機打電話給你,所以,才出現了這條信息。姜舒,你還不明白嘛?”
明白了,江姜舒确實明白了,他想追的女孩子是自己,從上次起始,他說的從來就不是別人,始終是自己。
将他推出去,江姜舒跟着出來也順帶将門給帶上,“我知道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我們吃飯吧!”
顧煜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事,确實要急一些,上次的暗示,便是如此,但急的過程要讓她感到自己滿滿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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