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我說，我愛你

我說，我愛你

“玧其哥，你怎麽會在這裏？”

田柾國的眼神裏滿是吃驚，這個點闵玧其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當然，比他還要吃驚的是美咲，她雖然知道闵玧其為什麽會出現，但卻沒想過卻是在這種狀況下，而且他正在朝他們走過來，她心想完了，兩個人不會打起來吧。

她低下頭想要假裝看手機，卻發現有5個闵玧其的未接來電，她又驚慌失措地擡起頭。

副駕駛車窗外是一張熟悉的面孔，對方朝駕駛座的人指了指，像是指揮命令似的，示意他把門打開，田柾國慌慌張張開鎖，正準備下車解釋情況，闵玧其已經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解開副駕駛座的安全帶，将美咲拉下車。

下意識按下了車窗，

緊接着，是車門被砰地一聲關上。

田柾國整個人像是突然短路，沒搞清楚發生過了什麽，只知道副駕駛的人就這樣一聲不吭被人帶走了，等他回過神來，才下車去追。

“呀，玧其哥！”

田柾國很快追上來，攔在兩個人面前，他看到闵玧其緊緊牽着美咲的手，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就推開她将美咲拉到身邊。

“玧其哥，你什麽意思？你來就來，你幹嗎搶人？”

首爾下雪了，氣溫下降到了零下，美咲的臉已經被凍得通紅，她頭一回遇到這麽尴尬的情況，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田柾國，你給我放手。”

闵玧其的語氣帶着一絲憤怒，但表情依然很淡定。

換作平時，田柾國一定會以開玩笑的方式化解過去，可這一回他沒有，他甚至牽得更緊了。

男人怄起氣來也是倔得二五八萬，誰也不肯後退一步，美咲怕他們倆打起來，于是開口說：“柾國，你先放手。”

“田柾國，你聽不懂是嗎？”闵玧其緊跟着說。

“柾國啊……你先放手，我來跟你解釋。”

“解釋什麽？”闵玧其又搶話，眼睛盯着田柾國說：“解釋你是我的人嗎？”

“什麽？”

闵玧其此話一出果然掀起了滔天巨浪，周圍的聲音像被按了暫停鍵，三個人的表情都各有不同，唯一有變化的是大家嘴邊的呼吸帶出的熱氣。

田柾國松開了手，看向旁邊的美咲。

“什麽你的人？”

“是我說的還不清楚嗎？”

闵玧其出奇地冷靜，這讓美咲也有些不适宜，這家夥到底想幹嗎啊？

“闵玧其，你是來找我要資料的吧，你等我一下我馬上拿給你。”

美咲假裝二人有工作上的往來，想要拽闵玧其離開，又被他單手攔腰攬回來，這一回動作暧昧，被田柾國看得一清二楚。

闵玧其看着美咲認真地說：“我不想瞞。”

說完他牽住美咲的手，舉在二人之間說道：“她現在是我的人了，你不要對她有任何想法。”田柾國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聽覺有這麽好過，他甚至希望耳朵有問題的是自己。

他放在兩側的手忍不住發抖，為了控制自己顫抖的身體，他還特地握住了拳。

“今天是愚人節嗎？玧其哥你竟然開這種玩笑。”

他的語氣裏還夾雜着一些難以置信的笑意，可是笑着笑着他又逐漸安靜下來。他的心情就像是雷電交加的夜晚，突然刮了一陣龍卷風，将他的思緒吹得四分五裂。

比“說謊”更讓人難過的，是闵玧其那句陳述句。原來他喜歡的人早就成了別人的人，而自己卻像個傻子一樣，傷腦筋地想着今天該怎麽表白會比較好。

“闵玧其你真的是……”

田柾國臉上再也沒有今天吃飯時的笑容，有的只是茫然與失落。當他再次擡起目光，瞳孔中似乎還閃爍着一絲半點的希望。

“美咲，玧其哥說的……是真的嗎？你們……真的在一起了嗎？”

他沒有叫她怒那，而是喊她的名字。

剛才在車裏，他問過，可不可以叫她的名字，她還沒來得及回複，面前的男孩就早已羞紅了臉。

他那麽明顯的心思美咲怎麽可能不知道呢？只是這個笨蛋，卻不知道她早心裏已想着要如何拒絕他。

美咲自始至終都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和田柾國說開，更沒想到闵玧其這麽不近人情，這可是他朝夕相處的成員啊。

她如果繼續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那麽也太混蛋了。

她心裏如萬只螞蟻啃咬，沒辦法直面這個男孩給予她的赤誠真心。

“對不起……柾國。”

美咲低下頭，像犯了錯的小孩，說不清對與錯，也沒有什麽先來後到，也正因為這樣，她更加覺得這一切令她感到自責。

“沒想到我還沒表白，就已經被拒絕了啊。”

田柾國冷笑幾聲，卻把美咲聽得難受至極。

聽到那句對不起，田柾國的眼淚都擠到眼眶了，可他是男子漢，怎麽可以在喜歡的人面前哭鼻子，而且還有朝夕相處的闵玧其，一邊是他的喜歡，另一邊是多年的陪伴。

他強忍着卻忍不住，故作堅強笑着的時候，眼淚還是落了下來，被闵玧其看到了。

“柾國……哥其實……”闵玧其也于心不忍。

“啊！我突然想起泰亨哥說今晚要跟我打游戲，好想得回去陪他了……”

田柾國背過身擦了擦眼淚，又轉過來。

“那就不打擾你們了，聖誕節快樂。”

“如果是哥的話，一定會做得比我好吧。”

“既然如此，我尊重美咲的選擇。”

這是屬于他的大度，也是屬于他的自尊。

他轉身離開的身影像是深夜巷子裏一盞孤獨的燈，從明亮到逐漸熄滅，他迅速上了車，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回響在寂靜的街道，是一腳油門的力氣，和他心底的憤怒和不甘消失在了盡頭。

“你來怎麽不早說啊！你幹嗎那樣跟他說啊！你就不能好好解釋嗎？他多難過啊！”

美咲氣得不停錘他，她并不想這樣傷害一顆赤誠的心，可感情游戲裏如果出現了第三個人，就注定有人會受傷，但盡管如此，她還是想要保護他。

闵玧其抱住她，被她推開，他繼續抱住。

她越是掙紮他就越是抱得更緊，像是怕她突然反悔逃走一樣。

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剛才田柾國反問美咲的時候，他心裏也緊張了一下。

他并不是因為不相信她，可他還是會害怕她的退縮，盡管他早已想好，就算她真的退縮，他也會不留餘力地告訴對方，這是他的人，不論現在還是将來，都是。

“美咲，謝謝你的承認。”

這句“謝謝”不帶有任何花式的色彩，純淨的就像冰山上的融雪，溫暖的就像晨曦裏的朝陽，安心的就像每天吸入體內的氧氣，如此這般給了迷茫中的她一劑強心劑，也更加确定了他們想要在一起的決心。

在面對田柾國的反問，她承認自己有所猶豫，她不是沒想好，她只是害怕自己的回答會傷害他，害怕再也看不到這個男孩的笑容，可是比起這樣的害怕，她更害怕被謊言支配的忐忑不安，更害怕身邊這個人失落傷心的表情。

淚腺閥門破裂，她最終靠在他懷裏哭起來。

她還是會沉浸在剛才田柾國那雙令人心痛的眼神裏，她還是會想起這個男孩在山頂時拿着相機記錄的樣子，她也會記得那本相冊裏的每一張被他記錄的自己。

世界是公平的，你不能去指責它的殘酷，因為人生本就有缺憾；你也不能去任性地改變軌跡，因為這個世間總會有命中注定。

“你這個人也是的，過節前毫無安排，這會兒又突然出現？”

話題終于切回來，闵玧其把手插進外套口袋，靠在身後的水泥牆沒好氣地說：“那我不來，你是不是要準備帶他回家了？”

“要你管！”美咲哭紅的眼睛剛收住，又被對方的語氣的憋了出來。

闵玧其順勢将面前的人拉到面前，氣息抵着她的鼻尖又說：“怎麽，你還真想過？”

他緊扣她的手，笑着威脅道：“下次手機在3聲內給我接起來。”

“你又開始管我了是嗎？”美咲沒好氣地說。

“也就對你，其他人可沒這待遇。”

不過美咲确實也需要跟他道個歉。

“那個……我不是故意不跟你過聖誕節的，因為我很早就答應柾國了。”

“我知道。”

“诶？你怎麽會知道。”

“那小子的喜怒哀樂，你以為很難猜嗎？”

“哦莫，你真的可怕。”

“是嗎？”闵玧其捏着她的臉，湊近說。

“哎呀……粉底都要蹭掉了。”美咲一把推開他，走到他身旁也學着他靠在旁邊，“我不管，反正這是你惹的禍，你回去自己收拾。”

闵玧其知道她指的是“坦白”這件事，他笑了笑牽住她的手放進自己的外套口袋，看着前方說：“明明是你自己的桃花，關我什麽事啊。”

“是嗎？那我現在就去找桃花！”

“你試試看！”

“口是心非。”

美咲重新貼回牆壁，憤憤不平地嘟囔着。

“聖誕節的賬我會要回來的，至于什麽時候，你等我的通知吧。”

“你這是在跟我說話嗎？”美咲皺眉道。

“不然呢？誰會欠我賬？”

“最近我忙的很，我沒心思跟你約會。”

“我有就行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自己是傷員，美咲被他厚臉皮給逗笑。

腦海裏突然閃過的一剎那，好像和這樣的闵玧其談戀愛，也沒有那麽糟糕；和這樣的闵玧其面對面凝望着，也沒有很尴尬；和這樣的闵玧其暢想未來的日子，也沒有那麽害怕。

攔車送他離開時，他在美咲額前留下一個吻，示意她不要擔心。美咲也是看着車離開後，才安心地轉身走進公寓大樓。

闵玧其回到宿舍樓下，聲控燈剛亮起來，突然出現一個人影把他吓了一跳。

“哦莫……柾國？”

闵玧其剛看清人，對方就揮着拳頭朝他撲過來，他沒有來得及躲閃，被他狠狠拽着衣領。

沉默良久，停在半空中的拳頭遲遲沒有落下，闵玧其睜開眼睛，看到對方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麽不打？”

闵玧其越是淡定，田柾國就越是憤怒，他又将他拎起推向後面的牆。

“當時你說不同意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在一起了？”

闵玧其沉默了，他沒回答這個問題，轉而又問他：“我沒想到……你會認真。”

“什麽意思？”

也許被闵玧其問得不知所措，田柾國的注意力也轉移了，趁此機會闵玧其推開他，走到一旁整理自己的領口。

“那現在你知道了，我是認真的，你會讓給我嗎？”

“不會。”闵玧其回答得很幹脆。

田柾國不屑一笑，松開他轉身靠着牆。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挺可笑的。”

“你說這些話，是想讓我內疚嗎？”闵玧其走到他面前。

“你內疚？你內疚倒是把人讓給我呗。”

“阿西—你小子……”

田柾國一把推開面前的人，一臉不屑地說：“是不是那天，你受傷的那天，美咲也來了吧。”

大家從練習室回來後發現餐桌上放着兩幅餐具，當時大家還在納悶明明只有闵玧其一個人在家怎麽會有兩幅餐具。

“呀……柾國……你不如打我一頓，你這樣我很不習慣。”

“我不趁人之危，雖然我是真的很想打你。”

闵玧其靠在牆上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過了一會兒又悶聲笑了起來。

“說實話，你可比我勇敢。”

田柾國緊跟着冷笑一聲，坐在旁邊的臺階上沒好氣地說：“你這是在誇我嗎？不必了，再說現在說這些有用嗎？勇敢的代價你也看到了。”

“可是柾國啊……兩個人的感情不能只靠勇敢，要靠真心。”

—— 喜歡一個人可不是靠花言巧語，得靠心哦。

似曾相識的一句話，那次在山頂，美咲也說過同樣的話。

事到如今，這句話倒顯得格外諷刺，可往深了想，真心究竟是什麽呢？它好像沒有一個具象的物體去表達，難不成掏出心髒在手給她看嗎？血淋淋得熱乎乎的，想想也覺得有些恐怖。

他想，他是真心喜歡她的，可是和闵玧其比起來，他的真心似乎顯得更表面了些。

田柾國也抹了把臉将額前頭發撩到了頭頂，擡起頭将心底溢出來的悲傷給吞了回去。

“那……你們的事，其他人知道了嗎？”

如果不是這次的事來得突然，闵玧其并沒有這麽快就打算坦白。

“不知道。”

“那你跟大家說嗎？”

“目前……應該不會。”

田柾國也知道現在不适合坦白，對他們和成員來說都不是好事，他也不再多問。

“你脾氣這麽不好，真搞不懂她為什麽會選擇你。”田柾國雖心有不甘但不得不承認，“她應該是真的很喜歡你吧。”

這句話倒是戳到了闵玧其的心窩，他對她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田柾國從旁邊的臺階上拿了一個禮盒遞給他，解釋說：“這個本來是送給她的，現在我給也不方便了，你拿給她吧。”

闵玧其接過盒子後也打開看了看，裏面是那本寫着Time Album，不用猜就知道，那是他準備了很久的DIY相冊，一本只屬于她的相冊。

“我勸你不要看，會不開心的。”

闵玧其笑了笑然後蓋上盒子，遞回給田柾國。

“你自己的禮物，自己給去。”

“可是……”田柾國有些震驚。

“可是什麽？我只是覺得送禮物要親自送，你可不要給我動歪主意！”

“你們倆在樓下幹嗎呢？”

門口的電梯突然打開，鄭號錫拎着一袋垃圾走出來。

“剛碰到。”他們異口同聲。

“哦！那等我一下，我丢個垃圾也上去。”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後，突然相視而笑。像是彼此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田柾國抱着禮盒先走進了電梯，随後闵玧按在這外圍的電梯鍵朝大門口喊着：“hope啊，快點！”

“來了來了！”

這個世界上難以形容的還有男生之間的感情，尤其像他們這種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這麽多年的藝人成員，他們一同感受的不僅僅是舞臺上的吶喊和輝煌，還有一路走來所經歷的诋毀和謾罵，從練習生到出道成員，從陌生的過客到共同變成彼此的知己，只有他們心裏知道，有些情感不是一句話、一個人所能拆散的，他們之間的關系好比一塊麥芽糖，即使互相嫌棄，卻總會被對方黏牙的時刻。

聖誕節的事告一段落，美咲心裏還是很忐忑，她每次看到田柾國都會心生內疚，尤其當他不再像之前那麽熱情的時候，她甚至懷疑，闵玧其回去之後是不是又給他臉色了。

闵玧其參加不了年末舞臺，自然不是在宿舍就是在工作室，而她得跟着大家跑現場，每天都會面對田柾國，他的态度冷冷的，似乎故意給她臉色看。

到了年末最後一場舞臺，他們早早地來到後臺休息室化妝，美咲拿着化妝品走到他旁邊的時候，他還低着頭玩游戲。

“柾國……該化妝了。”

“嗯。”

見他還是這副态度，美咲也有點生氣了，她的情緒也積壓好幾天了，将手裏化妝品重重一放，巨大的聲響把面前的人吓了一跳。

“呀田柾國，你還要生氣到什麽時候？”

“你這個态度不如罵死我好了，我知道你不開心，但是你這樣，我真的很難受。”

田柾國顯然是立馬慫，他鎖上屏幕，坐直了身體。

“我确實……很生氣來着……”

“那我要怎麽做你才會消氣。”

她在問自己怎麽做嗎？田柾國心裏閃過一絲壞念頭，突然冷笑一聲，擡頭用冰冷的目光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說：“你離開他，跟我在一起。”

也許是被對方認真的态度吓到，美咲身體緊跟着外面的聲音顫抖了一下。

“開玩笑啦開玩笑！真是……”田柾國盤起腿沒好氣地說：“明明是我被甩了，怎麽你還生氣了。”

“……”

對話就此打住，因為時間的關系，美咲不得不收起脾氣把工作完成，還有兩個小時，他們就要走紅毯，在給田柾國化妝做造型的時間裏，他的表情平靜如水，雖然比前幾天的态度好了很多，但美咲知道，他還是不敢直視她。

走紅毯前，美咲替他們理了理胸前的襯衣，走到田柾國面前時，他突然抓住她的手，凝視她。

“你幹嗎，要開始了。”

“我是不是……真的沒有機會了。”

他應該忍了很久才敢問這句話，美咲從他掌心的溫度能感受到他很緊張，會在這個時間點問出這句話，這個家夥是真的很不甘心吧。

“你不需要我給你機會，這只是我的個人選擇而已。”

什麽時候變得和闵玧其一樣，更喜歡直接一點。

她也需要成長，需要面對一份值得肯定和放棄的感情，她不想再內疚不想再害怕了，他問她要一個機會，可她又何德何能去給別人機會呢？

就算最後地選擇他們還是不歡而散，她也認了。

令她沒想到的是，田柾國卻笑了。

他松開她的手，理了理胸前的領子，露出潔白的牙齒笑着說：“我弄得可比你好。”

“柾國啊……”

“你別誤會，我只是想要一個答案而已，如果你猶豫了，我說不定會真的，把你搶過來的。”

遠處的金碩珍叫了他一聲，他招招手又看回面前的人說：“怒那，從現在起，你還是我的怒那，除此之外，不會再有別的身份了。”

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頭，然後從她身邊小跑過去。

美咲還待在原地，霎時間臉上有什麽溫熱的東西留了下來，她慶幸自己在人群嘈雜的環境裏，這樣就沒有人注意到她在哭了。

第三場年末舞臺也圓滿結束，自上次他們獲得了MAMA第一次非韓國三巨頭企業下，唯一一個大賞團體後，知名度也一并提升了。

幾場年末舞臺會比打歌節目更繁忙，因為不能臨時離開，所以別說他們，連工作人員也要一直留守到節目最後。演出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半了，美咲他們飛速收拾好後，坐第一批車返回了公司，也許是年末最後一天，大家都走得很快，美咲大概是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反而慢慢悠悠地收拾了一會兒，留到了最後。

美咲正蹲在地上仔細檢查成員們的飾品配件，精力集中也沒注意到走進來的人，直到聽見鎖門聲她才條件反射地回過頭，看到是闵玧其吓得站起身。

“你怎麽……”

好像确認關系後的闵玧其變得比以前更加的……膽大包天？

美咲也不知道這樣形容對不對，只覺得他像是變了一個人，收斂了以往那些讨人厭的壞脾氣，強勢的個性倒是變軟了許多，而且很擅長對她偷襲。

比如此刻被他抱在懷裏，像個撒嬌的孩子向她索吻，就像小時候求媽媽在給她買一根雪糕一樣，在她下意識推開他後，又吻上來。

也許這就是所謂“地下情”的刺激吧。

總是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雖然會感受到那種強烈的激情，可也還是會伴随着一絲慌張。

“你能不能看情況啊！”

“我不是鎖門了嗎？”

“你怎麽在這裏？”

“我今天一直在工作室。”

美咲推開他走到一旁，繼續做自己的事。

“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我怕！我怕被你的情敵追殺！”

闵玧其坐在旁邊的化妝椅上，無聊地轉着。

“等下跟我約會。”

“約會？大哥，現在都十一點了！”

“十一點怎麽了？深夜就不能約會？”

美咲突然意識到不對勁，立即做出抱緊自己的狀态，支支吾吾地說着：“不是…大晚上的，你想幹嗎啊！”

闵玧其被她的話愣住，随後才想明白是美咲想多了，于是将計就計，起身一臉壞笑地朝她走過去。

“你幹嘛？呀……你不要過來！”

工作室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孤男寡女的形勢下，美咲被她逼到了牆角。

“我倒是不介意在這裏。”

“我看你是有病！”

戲弄她也是相處過程中不可多得的樂趣，看她吓得不輕，闵玧其這才把她拉到懷裏摟着。

“今天可是今年最後一天，我只是想跟你跨年而已。”

她大概是忙得暈頭轉向，連今天是今年最後一天都沒意識到，怪不得大家都急着走，畢竟在最後一天也不希望在公司度過吧。

第一次被人接下班，美咲還不太習慣。

闵玧其今天沒開車，裹着羽絨服戴着毛線帽站在公司門口等她，大冬天的他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就差沒把自己包起來了。

“去哪兒啊？”

“不知道。”

“莫？”

“我……我就跟他們跨過年，我也不知道帶女孩子去哪裏比較好。”

美咲被闵玧其誠實的回答弄得哭笑不得。

她看了看手機，離十二點還剩下四十分鐘，于是她查了查附近比較熱鬧的跨年地點，最後挑了一個最近的廣場，據說那裏會放煙花。

廣場上人潮擠擠，為了不讓他被認出來，他們只敢站在比較遠的一個位置。

“那邊有活動，要不要去看？”闵玧其指着遠處正在跳舞的人，對旁邊的人說。

“跳舞而已，我看你跳看得還少嗎？”

“不一樣。”

“沒事啦，就在這挺好的。”

闵玧其也沒有再問，輕輕握住她的手塞進口袋，以前看電視劇才能感受到的心動，如今這個心動的人就站在旁邊，美咲倒覺得有些不真實，但被他握住的手也主動給予了回應。

她貼近他靠在他的羽絨服上，像一對正常的情侶一樣等着面前熒幕上的倒數。

“我一直覺得跨年挺無聊的。”美咲看着最後三十秒倒計時笑着說。

“是嗎？我平常這個時候都睡覺了。”

“你真是比我還不會找氛圍。”

“所以你才會選擇我。”

“呀……誰選擇了你，明明是你騙的。”

10，9，8，7，6……

“別吵。”

3，2，1。

“新年快樂，闵玧其。”

“我愛你。”

美咲大概是沒聽到他後面那句話，激動之下抓着他的手舉起來歡呼。

“等下，你剛才說什麽？”

放下手後美咲扯着嗓子問他。

闵玧其愣住，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的那三個字居然沒有被聽見，果然是氣氛破壞王，再說一次就沒那個感覺了。

要不是被衣服裹得深，他臉紅的事就要被發現了。

“沒什麽，我說新年要暴富。”

“真是個財迷，好了走了，跨年儀式感結束了！”

美咲其實是害怕一會兒離開時人太多，怕他被認出來就不好了。

結果闵玧其像尊佛一樣半天都拉不動，她剛要說他，下一秒就被他抱入懷，還在她唇邊迅速留下一個吻。

“我說，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