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僞證
僞證
陳生察覺到衆人探究目光,端是緊張,立即跪地喊冤枉,“我本就不在家,這些事斷然不是我幹的,而且此人言辭鑿鑿,難道就不能是他為了反證自己不是兇手而故意制造的破綻?”
李二:“你這話說得的,他若能如此精心設計,為何還要夜宿你家等着你抓,莫非是拿我們官府消遣不成?”
陳生:“保不齊此人就是這般邪性變态之徒。”
言語颠三倒四,若非占着他為苦主身份,情緒憤恨可以理解,其實反見其嫌疑。
村民此時對陳生的懷疑恐還大過于羅非白。
羅非白:“我醒來時便是十分納悶——放眼望去,諸多衣物散亂,唯獨不見我外衣,端是奇怪。”
這個點,江沉白也發現了,也覺得奇怪,後面在柴房他們還說起過。
此刻聽羅非白道:“把我的外衣藏起來,總也不會因為某些人也變态吧,不就是因為昨日我落水那會,河中上游有不少婦人搗洗衣物,有些田間的草梗碎屑瞟了下來,我掉下去的時候就瞧見了,這類東西極易粘連外衣,既曉得燒爐暖屋烘幹我的衣物就為證明我非落水路人,自然不會留下這樣的破綻,于是才要将我的外衣拿走。”
他說着看向姜婆等人,看到了她們臉上的驚疑,“最近農活,家家戶戶的人都在田裏幹活,髒衣服多,這類草梗碎屑自然也多,我且還知道你們有人還洗了山果,那果子不知為何入了河,從上游到下游,我瞧見的時候覺得新奇,我那騎着的蠢驢卻是貪吃,在橋頭激動跳躍,活生生把我捯饬進了河裏.....當時我在橋上還依稀聽到遠遠的有讀書聲,估計是下游有私塾,我那掉下去的動靜也不算小,未知是否有人瞧見,你們可以去問一問。”
“若那些學生能證明我真落水了,可見我所言非虛。”
陳生眼看着在場之人的議論似乎有點偏向這小白臉的意思,額頭有些冷汗,手指也揪在一起,忽頑固道:“即便你真的落水了又如何,你這衣物也可能是脫掉後又故意穿上留下破綻,且你也沒法否認你昨晚一直在這房間吧!”
他反複掐着這件事,就是了解內情——李二這糊塗蟲都搞不明白的事,倒是被這白吃幹飯的贅婿給抓住了機會。
如此,張叔跟江沉白越發猜疑此人就是兇手,設計了這一樁殺妻頂罪的案子,恰恰也是利用了縣衙內情渾水摸魚。
羅非白此前反證自己未曾通奸,也承認一直在屋內榻上沉睡。
無人作證,暫且不提通奸,姜茶的死總歸是不好甩脫的——哪怕有那繩子,也有些單薄了。
雖說陳生有點詭辯,但因被抓于現場,在沒有足夠的證據反證他清白的情況下,憑着三兩小破綻,是無法脫罪的,尤其是阜城如今這樣的光景,一旦被拉倒縣衙,肯定會被捕頭跟師爺那班人直接定罪....
江沉白思索了下,再次悄然觑了羅非白,見後者不言,便問姜婆等人:“你們對江茶也算熟稔,可知其平日體力如何?”
那些查案的事他們不懂,但這種事可有得說道。
其他人便三言兩語說起來,大差不離,而姜婆算是做了總結,“自阿茶來了我們黎村,真的沒得說,辦事幹活一把手,能幹得很,身子骨也甚好,地裏的大草垛,她一叉子能叉老高了,就昨天傍晚我們幹完活,她回家走路還虎虎生風呢,可比我老婆子有精氣神多了。”
江沉白指了下羅非白,“那你覺得他能打得過江茶嗎?”
姜婆頓時面露嫌棄,“算了吧,這樣的小細條兒,阿茶能一拳打死一個。”
噗!
李二沒忍住笑出聲來,張叔也忍俊不禁,而羅非白正想着事呢,聞言面露尴尬,“阿婆,你這話多埋汰人,我雖非真兇,但真不會那般沒用。”
雖說前面那些村民都被三言兩語吓住,怕這人有什麽底子招惹不起,但姜婆其實不太怕這人,只因她此前大力甩拉t此人時,這人眉眼間也沒見什麽狠厲,倒是無奈且知禮,一陣顧檢衣着,顯然是個體面人。
若是真幹了那肮髒事兒,被這麽多人發現,早該心裏發虛進而惱怒了。
聽了前面的審問,姜婆也隐隐覺得這案子有點作怪,心裏就有了偏頗,不過這不妨礙直腸子脾氣的她埋汰羅非白,“得了吧,小郎君你這身子骨還得扶牆而立,別說殺人,讓你叉個草堆,都能讓草堆給埋了。”
的确覺得站着腰酸所以正在扶牆的羅非白:“.....”
她伸回手,改為靠牆而立,問姜婆:“你們昨天幹完活,身上可髒?”
“幹活哪有不髒的,可髒了,我回家便洗澡了,也是累極,一夜無眠,但凡我老婆子精神頭好一些,可能也能瞧見昨晚一些虛實,搞不好就能抓到兇手。”
姜婆年輕時潑辣幹練,最初得知命案時生怕惹事,明哲保身,如今冷靜下來了,倒是有點愧疚了。
畢竟也是多年來結伴的鄰人,年輕女子這般遇害,多少讓人感傷。
陳生見不得自己村的人為羅非白說話,還欲叫喊什麽,羅非白是真覺得不舒服了,腦子昏沉還未好,不願意再耽擱時間,咳嗽了下,道:“按姜婆的說法,昨日傍晚時分她與江茶幹完農活回家,此後各家各戶也算家門緊閉,那江茶回家後第一時間自然是先洗漱,亦不會再外出,那你們看看地上的衣服,是否十分髒污。”
是啊!
那就是剛回家沒多久就被害了?亦或者那時便與人通奸....
“可我落水的時候,那個節點已近黃昏,我想問問從橋頭趕到這裏需要多久?又能避開多少人耳目不被察覺悄然進屋通奸殺人?”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村長是個老者,年紀大了,寡言沉思許久才算理清此前的審問,眼神不動聲色掃過陳生,道:“那個時候大家夥都剛幹完活,幾乎不太可能在那個時候讓一個外鄉人毫無察覺進村,且江家這宅子背靠山,周邊住戶少說也有七八家,那會便是我不問,合該也有許多鄰裏洗炊營生,要說這外鄉人若是從後山進來的,倒是有可能。”
陳生:“對,他就是從後山下來的!”
羅非白瞥了這村長,暗道這人怕是不想把嫌疑落在他們本村人身上,為了保全村裏名聲,硬是要他這個外鄉人擔責了。
啧。
“但這樣一來,我不就得從那橋頭繞進後山?我當時過山崗往下看,眺望你們黎村村落後山跟我所過橋頭的路徑,那路很長,且不好走,光是走到這江家就得要大半個時辰了,恐怕那時候江茶也早已洗漱完畢了,最重要的是,諸位看我的鞋底。”
“這鞋子下面可沒有多少山中野泥,比較幹淨,為何?因我一路都是騎驢而來,後來落水,鞋子自然也被水流清洗過一遍,恐是被幕後之人撈起後就帶走了,不需要自己走路,這鞋底自然是幹淨的。”
“由此,只要證明我真當在那時落水,這麽多證據既可證明我絕對非真兇。”
這話一說,衆人大多數認可,那老邁的村長也無甚好說的,只能含糊認可,讓官差費勁去驗查是否真如這小白臉所說落水.....
說是捷徑,還是要跑來跑去?李二不太高興,江沉白倒是略有狐疑,覺得這羅非白好像在藏掖什麽。
江沉白跟張叔等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即時在黎村展開調查,但在此之前得有人看顧好羅非白。
需要看顧的還有陳生。
“諸位大人,你們這是何意?為何要看着我?難道覺得我是真兇?豈有此理!我死了愛妻,還得受人污蔑,蒼天啊....”
他說着就要跪地,結果被江沉白一把攥住手腕,“既是苦主,我等自不會污蔑你,不過是讓你見證調查細節,免得日後污蔑我等被人買通不秉公辦理,是以,你與這嫌疑人一起來。”
陳生沒什麽異議,羅非白垂眸,在走動時,忽隐秘扯了下江沉白的袖子。
江沉白轉頭,不動聲色瞧着這個小白臉狀似無辜靜美的側臉。
唇瓣單薄,似朱砂丹姝,眉眼雅俊間,回眸予他眼神。
似求情,似訴饒。
——————
羅非白畢竟是嫌疑人,雖然現在各方舉證也能削弱他大半嫌疑,但畢竟還未得到證實,于是手頭戴上了木枷,若是正式定罪,脖子上就得再套一個送刑場法辦了。
路上,走了老一段路,江沉白看了下周遭,才讓羅非白指引下是哪座橋。
張叔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麽。
羅非白略尴尬辯說:“初來乍到,我都不曉得這村都有幾座橋,還真不知道往哪裏走,但我記得那邊樹木很多,甚為茂密,溪流很深,邊上還有一顆老榕樹,年歲應當蠻久了。”
他心知這姓江的官差心眼在這些人是最多的,比那老仵作都老辣,剛剛那話是故意引自己,想看自己是否有什麽破綻。
江沉白見羅非白所言無漏處,也沒說什麽,在趙鄉役跟村裏耆老的指引下到了那橋邊,見溪水成深潭,流竄往下,湍湍而去,的确能落人不見底,尤其是一些不會水的,栽下去翻騰幾下就容易見閻王了。
而且這裏林蔭密布,就是周遭兩側隔斷的田野中農作的村民也看不清虛實,除非落水之人撲騰中高聲呼喊,或者是下面河段緊挨着,沒被林蔭遮蔽的河邊有人剛好撞見。
橋上,李二眼睛一亮,指着下游某處可見的竹屋窗面說那兒有人家,耆老見狀便說那是黎村唯一的私塾。
江沉白讓李二過去問話,自己則是在橋上橋下觀察起來。
已過了一夜,若有落水痕也早沒了,往上找倒是可能見着驢蹄印,但還不如看周邊是否有印子。
“如果他所言非虛,真騎驢而過,前些日子連下多日暴雨,橋下土地松軟,留下印子也不奇怪。”
“仔細看看。”
那陳生見狀,搭了一嘴,“我黎村也有些人家養着驢子,過這橋的也有,怎的就是他的驢了?這豈能當做證據?”
張叔讓村裏耆老點出養驢的人家,一一問過指證其他是否經過這裏,又是什麽時段過的,口供對應,自能看出真假。
其實查案哪有那麽多機巧手段,無非排查,細查,锱铢必較,凡俗人沒那麽深的手段跟心力,殺人栽贓也難以處處缜密無措,只要調查者足夠負責,足夠細心,總能找出一些破綻。
相比陳生上蹿下跳不甘此局面,羅非白倒是安靜得多,只是觀察江沉白等人的偵察過程,也在沉思——救她出水的是什麽人。
他怕水,加上身子有毛病,入水既昏眩,并不知道後面的事,但也可能後頭被人下了藥,不然不至于一夜無覺。
對方也不會放心。
那...救他的人豈會不知他身體的隐秘,還敢用通奸這種名頭栽贓他。
實在奇怪。
過了一會,江沉白從橋邊榕樹下挨着的地方找到了折斷的樹枝。
“這裏有人匆匆下去過,但是.....”
并未看見疑似救人拖拽的痕跡,倒是看到了被鋤頭刨過的路坎,看着就像是農人正常去橋下洗東西的随手刨路,不見其他痕跡。
張叔看向面色沉定的羅非白,亦掃過面露喜意的陳生。
“也沒瞧見驢蹄子印,這些路被刨蓋過,也可能是本不存在什麽驢經過。”
一番搜查,卻沒什麽線索,也可能是線索已經被那人給清理過了。
張叔忽然覺得自己的前判有誤——若是這羅非白不是真兇,那真正的兇手絕不是一般粗鄙農人,這般心計細密,顯是有些手段的。
“那豈不是只能看私塾那邊是否有什麽口供?”
小書吏用筆杆子頂了下發髻,似覺得頭疼,看羅非白的眼神重新偏向推敲,俨然認為他還是真兇。
他不信一個鄉野村婦的性命值得幕後人這般用心良苦去栽贓一個偶然闖入的外來人。
局面再次不利于自己,有些人擔憂起了羅非白,但後者仿佛淡然自若,只關注着橋頭跟邊上的景象,目光尤在草叢堆裏看了半響,仿佛在思量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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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李二這邊,腿長步子快,對于兄弟的吩咐從來不懈怠,也急于早點破案回城吃飯,于是很快就趕到了私塾這邊,遠遠的就聽到了讀書聲。
“三月春雨,百草沐生息,辟寒金而君子仕,謙以省身,十尺九戒,戒吃.....”
橋頭彎拱,溪下有清廬,年輕的鄉下秀才初為人師,搖頭晃腦,教誨吟誦。
待李二到來打斷教學,那教書先生一聽問話,下意識轉頭看向裏屋。
昨日貪玩不上心的孩童如今依舊不傷心,目光飄出了窗,溪流往上再往上,仿佛還在看是否有果子随波逐流。
“昨日落水?難道還真有?”年輕的夫子用戒尺拍打了下腦袋,面露後悔,回憶起了昨日之事t。
原來那孩童雖頑劣,除書本上的文字之外,目力素來極好,昨日隐約間溪流遠處拱橋上似有什麽有趣的畫面,探頭探腦的,俨然神飛天外。
“哎呀下去了!”
那會孩童豁然站起,手掌在桌子上磨蹭出聲,正吟誦的夫子憤怒瞪着他,在孩童欲訴說橋上事之前呵斥他玩心重,不思苦學,罵了一通後再勒令他背誦。
孩童窘迫,斷斷續續背得磕絆,後來才說自己窺見他人遇難落水,這才分心。
“我那會半信半疑,到窗口遠望。”
“橋上哪裏有人,也沒人求救,屋外溪流中倒見到零星幾個果子。”
都過了一日了,童子此刻見先生還這麽說,不滿道:“我是真瞧見了,而且還看到那大胖驢了呢,好像被人拽走了,叫喚了幾下,別的就沒瞧見了,那邊樹木多,看不清人,我還被先生您喊了背書罰站,不然再仔細看,肯定能看出虛實!”
先生也不計較童子失禮,尴尬道:“依着差役您所言,怕是我當時先入為主了。”
童子所言既是見證,不能因為他這個當先生的沒瞧見就真沒有,這點道理他還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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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人都有些緘默無言,陳生如蒙大赦,正小聲游說耆老們施壓官差們,趕緊給這小白臉判罪。
正當耆老那邊蠢蠢欲動的時候,李二趕回來了。
滿頭大汗,連拉帶拽拉來了一味弱質彬彬的教書先生跟跑得飛快的童子。
一說,證詞既有了。
本來還打算聯合威逼的耆老們當即又閉嘴了,陳生面色尴尬,眼裏滿是不解。
這麽巧?
是老天不容他嗎?
羅非白則看着童子思索:剛剛這小娃提起看到有人拽着驢?若是有人扛着她出水離開,哪裏還有騰出的手去帶走她的那頭大胖驢?
那小混賬可是脾氣跟力道大得很。
莫非對方是兩個人?
陳生還在嘴硬:“就一童子,怎麽能信?小孩子最會撒謊了,何況這位先生不也說他沒瞧見?!”
先生大怒:這是利用我?
還不等教書先生跟陳生吵架,江沉白忽然開腔了。
“其實這土地翻蓋抹痕的土壤帶着新,看來是剛弄的。”
“來的路上,我繞路了。”
“先行讓一個弟兄走捷徑趕到這裏蹲守。”
“若有人心裏有鬼,先一步找到這....估計已經人贓并獲。”
他不好明說是羅非白指點的,因後者畢竟還是疑犯,這樣于理不合,恐被這些固本護短的村民抱團抗議,不提更好。
這話一說,他朝對面橋下林子裏吹了一聲口哨。
其中一個官差雄赳赳氣昂昂拉拽着一個村民出來,另一只手則握着一把帶着土腥的鋤頭。
“就是這人,我盯梢等到他,眼看着他拿着鋤頭把那些痕跡給刨蓋了,這狗東西還挺細心,還特地開了條下橋的小路,驢蹄子印也被他抹除了,還順着朝山的小路刨了驢糞,他娘的,辦事能力可真牢靠,就是沒用在正途上。”
既是犯罪之人,何談客氣,這另一個官差嘴上不客氣,拽着這村民拉到衆人面前。
衆人一看,村中耆老們驚聲叫喚:“王五!怎的是你?!”
小書吏驚不能言,捏緊了記事簿才說:“你不是為陳生作證不在場的那個鐵匠?我還給你記過口供呢。”
好啊,這是串謀作僞證還來提前毀證據?
真是膽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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