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22章

◎變态◎

随易被抓住胳膊依舊是淡定問道:“陸大人好久不見了, 吃過晚飯了嗎?這家店的大廚手藝不錯。”

陸文宣抓着他胳膊的手緊了緊,進了屋偏頭一看那邊某個還捧着飯碗吃東西的人,可不就是今日來府中的清清姑娘嗎?不過這清清姑娘怎麽吃相如此的豪放?連頭發都紮成馬尾辮了?身上的裙子也沒了。

“随掌門是不是該給我解釋一下?”

“解釋?”随易抽了下胳膊, 陸文宣不肯放手, 他也沒再用勁,畢竟陸文宣是文人,由着他吧,随易指了指任輕舟介紹:“這位清清姑娘本名任輕舟。”

任輕舟……陸文宣怎會不知任輕舟是誰,他壓着怒氣對随易說:“你讓人男扮女裝混進陸府又讓他對钰兒說些意味不明的話究竟是何意?随、掌、門。”

後三個字被他咬得格外重, 是要炸毛的跡象。

“陸大人不必擔心,身為師父我不會害他的。”

“你到底在搞什麽鬼?”

“我要搞什麽主要看看陸大人願不願意坦白。”

随易掙開束縛反手捏住陸文宣的手腕,跟在他身邊的心腹手下當即拔劍,但點穴來得太快,還是隔空點穴,陸文宣沉下臉:“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以武力困制朝廷命官你真是大逆不道!

随易問:“陸大人又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陸文宣:“你!”

随易本來不想和陸文宣撕破臉皮,準确來說他就不想和朝廷打交道, 江湖事江湖了, 他來京都就是為了提前誅殺白澤, 誰知道白澤可能是謝承楠,謝承楠又和朝廷不清不楚的,謝承楠能進陸家, 看樣子少不了陸文宣推薦, 随易拽着陸文宣将人丢到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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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高臨下看着他頗有些審問的意思。

陸文宣哪受過這種待遇,當即道:“你放肆!”

任輕舟扒着飯碗一邊吃飯一邊看戲一樣瞅着他, 放肆不放肆的無所謂了, 反正他們也放肆多回了。

随易将謝承楠的事情簡單講了講, 陸文宣聽到謝承楠有可能是白澤, 第一反應是否認但随即他又閉口神情變得驚疑,陸文宣想了想問道:“你有證據?”

“之前魔教偷襲天劍派想必陸大人知道,前不久魔教左護法公孫紫夢假扮寡婦伺機接近我門派師弟企圖對天劍派作惡,她的詭計在當場戳穿後被正法,任輕舟大俠擒獲一只魔教傳信鴿,我們做了假消息讓其傳給魔教,後來我得到了消息知道白澤要來京都,目标是陸文钰,于是我化名程瑞,一直在京都探尋,期間遇到了很多人,只不過謝承楠的嫌疑是最大的。”

随易聲稱謝承楠躲得過他的探查,陸文宣剛想說和荀景豐之前說過的話,突然想到自己被他輕而易舉制服好像也沒有立場說他,陸文宣:“這并不夠。”

“嗯,你說得對,那陸大人就回去吧。”

随易側身站在一邊示意他可以離開了,順手還幫那個被定住的人解穴,對方趕緊護在陸文宣身前怒視随易,任輕舟見狀搖了搖頭道:“唉,回去也好,謝承楠是不是白澤和我們關系暫時不大,畢竟他又不住這裏,如果不是那最好,可要是的話……啧啧啧。”

是的話,魔教教主白澤住在自己家裏,萬一他不忍了大開殺戒怎麽辦?陸文宣眉頭緊蹙覺得陷入了兩難,他擡頭看着随易:“我還是不相信他會……”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随易打斷了,随易是真的不想打聽任何涉及朝堂的事情,知道的越多越麻煩。

這也是為什麽一開始就沒想找陸文宣的原因。

一個家世顯赫的大官,一個雙親病逝的舉人,是什麽讓他們走在一起?總不能是陸文宣貪圖謝承楠的美貌?随易覺得自己要是信這個破理由,國家不如直接滅國來得好,除了這個剩下無外乎“結黨營私”。

“我對你們的事不好奇,總而言之,我和天劍派都不歡迎謝承楠,陸大人若是力保,那我與任大俠可以馬上離開京都,之後如果沒事最好,要是有事我身為陸文钰的師父肯定會為他報仇的,大人請放心。”

随易幹脆利落結束話題,任輕舟吃完最後一口有模有樣拿琴盒和包袱,俨然一副馬上離開的樣子。

陸文宣一下子慌了,江湖人就是不按套路出牌,來無影去無蹤,武功又高得離譜,他說得怪好聽還給他們報仇,人要是都死了,報仇有用嗎?能複活?

“……随掌門請等一下。”

随易偏頭看了看陸文宣,後者道:“在下不懂江湖事,随掌門經驗豐富既有所懷疑不知打算如何做?如果他真是白澤,那麽殺無赦沒問題,可如果他不是呢?謝承楠好歹也是舉人,随掌門不得掂量一下?”

上鈎了。

随易道:“我自有辦法,但需要陸大人配合。”

陸文宣望着他最終嘆口氣:“說吧。”

随易要求陸文宣将謝承楠騙出陸家,最好再騙出京都,找一處人少的地方,這樣就算打起來也不至于束手束腳,關于如何打起來,陸文宣說得沒錯,萬一謝承楠不是白澤,那貿然将人打一頓搞不好會出人命的,所以随易想封住謝承楠的筋脈,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此法對他沒有影響,但他要是練武之人……

“可以。”陸文宣想了想點頭應下,就是扭頭瞥見任輕舟時腦海裏總揮之不去他女裝的樣子,陸文宣又問道,“任大俠堂堂男兒扮女裝不覺得難受嗎?”

任輕舟滿不在乎擺手:“那又怎麽啦,男裝女裝都是衣服罷了,只要別讓我去色/誘男人一切好說。”

陸文宣猛然想到家裏企圖撮合他們,不禁明白了随易的“用心險惡”,他怒道:“随易!!!”

次日。

謝承楠坐上馬車時還沒懷疑什麽,陸文宣說老夫人讓陸堂姐帶着陸文钰去京都外龍泉寺拜一拜,明面上是給陸文钰求護身符,實則是為宮中貴妃祈福。

貴妃娘娘懷上龍胎,一大喜事,可惜朝中眼線衆多容易有口舌之争,陸家長輩不好前往,還是讓小輩去穩妥一些,陸文宣讓謝承楠一同前去必要時可以幫陸堂姐照顧下小娃娃,謝承楠不作懷疑點頭應下。

清早兩輛馬車和四匹馬駛離陸家。

謝承楠在一輛車上,陸堂姐和陸文钰則在另一輛車上,外面兩個駕馬車的車夫和四個騎馬的侍衛。

謝承楠是什麽時候發現不對勁的?

是在車離開京都後的一個岔路口,他的耳朵極尖聽到後方馬車速度漸漸慢下來,他們并沒有跟上。

可那四匹馬卻一直跟在周圍。

謝承楠坐在馬車裏神情平靜,以他的頭腦自然想到自己中計了,他不慌也不忙,只是靜坐在車內任由馬車拉他去未知之地,或許這也是一種強大自信。

等到馬車停下車夫匆忙跳下車離開這裏。

周圍一片寂靜,謝承楠擡手掀開車簾,這裏是一處挺大空地,前面有一個小亭子,亭下站着随易。

謝承楠眼睛直勾勾盯着他,面上帶着微笑從馬車上下來,他笑道:“程兄,不知今日是何意呢?”

随易走出亭子站在離他三米開外的地方。

“我心中想念謝兄所以想找謝兄敘敘舊。”

“哦?”

“在下新學一項技能不知謝兄可願一試?”

“是何技能?”

“針灸。”

随易左手指縫間夾着幾根較粗的銀針,那架勢可不像是郎中給人紮針,反倒有種想捅死人的感覺。

謝承楠面色不改:“多謝程兄關心,不過在下覺得自己的身體很好,想來是用不到程兄的銀針了。”

随易輕輕搖下頭:“我說用得着便是用得着,此針還有一個功效,若謝兄是普通人,此針可以讓你身心舒緩,可若謝兄不是普通人,針便能封你筋脈。”

“程兄這話裏好像有話啊。”

“自然是有話,不過很神奇不是嗎?謝兄站着不動就好,我的技術還不錯保證可以針針紮在穴位。”

白澤武功詭異歸詭異,但世事萬變不離其宗,他只要是個人那就一定得按照人的樣子長,封住筋脈,他就是再詭異也調動不起來內力,也就不具威脅。

謝承楠眼眸微凜:“倘若我拒絕呢?”

随易甩針冷冷道:“你沒資格拒絕。”

以随易的武功只要是他想打中的人,正常情況下是不可能跑偏,除非對方也是個武林高手,他沒有和謝承楠開玩笑也沒有吓唬他,如果謝承楠不躲針一定會紮進他的身體,随易冷眼看着直到針被彈開了。

命與僞裝來說果然還是命更重要。

白澤可以僞裝成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但絕對不會把主動權讓在別人手上,他不裝了,要攤牌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當下的環境,京都之外,沒有束縛,殺人放火無人管要是不小心死了可就真死了。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

“白澤。”

白澤垂眸看着雙手,他微微用力攥緊,明明是書生的身體咯吱咯吱開始發生變化,随易比謝承楠高出半個頭,而白澤本體與随易差不多高,他的那張臉也随之變化褪去陰柔感,單從樣貌來說白澤很清俊。

連身上的氣勢也與過去不一樣了。

強大、桀骜,眸燦若星辰,帶着倨傲的冷然直直盯着随易,那種矜貴宛如一頭兇猛而優雅的白狼。

“程兄能謀劃至此确實高我一籌,我已以真面目見你,程兄也該揭下面具了,程瑞,定不是真名。”

随易沒面具,他又沒用易容術和縮骨功,甚至與白澤相比他和任輕舟真是簡陋,也就換了身衣服。

“我是随易。”

“……”白澤本來輕松自如的表情瞬間怔住。

随易看那表情就知道這人想多了,也是,白澤與陸文宣打交道,必定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他今天又被陸文宣騙到這裏,心裏肯定想的不會是江湖。

可是偏偏來戳穿他的人是個江湖人。

白澤絕對想不通其中緣由。

随易頭一次對能知曉劇情感到榮幸,就是沒想到白澤接下來的變化,這人沒有疑惑、苦惱或者不解。

那張清俊的臉上神情瞬間扭曲,是的,扭曲,就好像瘋了一樣,随易能感受到對方翻湧的內力,還有一種壓抑的極度興奮,這是什麽情況?變态了嗎?

“随易,原來是你,原來是你……”

被一個變态叫名字真膈應,随易皺起眉頭,然後對面的人真的瘋了,白澤雙手捧心陶醉而憐愛地看着随易道:“你有所不知,之前我還在苦惱,随易與程瑞我都想要,做成屍傀後我要寵幸哪一個?真是讓人糾結呀,太好了,現在不用糾結了,因為都是你。”

……這是什麽究極變态發言?

随易嘴唇微抿道:“誰生誰死打過才知道。”

“呵,你說得對!”白澤輕笑着應聲,他神情慵慵懶懶但在話音未落時突然飛身襲來,速度極快。

唰!

幾乎是眨眼間他就已經靠近了随易!

好似鬼魅一般不可捉摸!

随易眉頭微蹙,速度真的快,他憑借習武本能下意識将長劍橫擋在胸前扛住了白澤的攻擊,那指如削蔥根般的手若是不被擋住怕是已經戳進他的心髒。

白澤紅着眼睛面上帶着缱绻微笑:“随易,你的動作有些慢呢,不出五個回合,你必敗在我手上。”

“少說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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