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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葉緒找上墨北的時候, 墨北正在發展他的經商大業。

要投靠女将軍就得有足夠的資本，不然人家為什麽鳥你？所以墨北打算盡量多賺點錢，最好争取成為鎮北軍的第一個金主。

理想很偉大, 奈何不太切實際。

聰明人都知道楚将軍遲早要造反，想搏個從龍之功的人數不勝數，這其中不乏大商賈。他們可不像墨北這樣半路開始經商，不少都是家族基業一代代傳下來的，手指縫裏漏點渣出來都能把墨北這點身價給比下去。

所以說，墨北還是運氣差。要是一開始就抽中皇商的身份, 那就好了。

以他的經商能力，絕對可以利用皇商家族的先天資本快速擴張。奈何他是貴勳子弟，沒有什麽資本, 只能白手起家, 想在短時間內超越其他人談何容易。

葉緒這個缺德冒煙的家夥肯定不會因為同情就放棄打擊他, 他反而決定利用這一點來達成目标。

所以葉緒找到了墨北, 和他掰開了揉碎了分析對方與其他皇商的差距。最後給出的結論就是，等墨北成氣候了，可能奪嫡之戰都已經結束了。

墨北：“……那我該怎麽辦？沒那麽多時間等我發育啊！”

葉緒說別急，我還有個好方法。既然光靠錢不夠, 那你就多刷功績啊。

帶着足夠的戰績當投名狀，然後再有一定的資源錦上添花，這樣就拿得出手了。而且墨北的經商能力，不論是他還是楚楚姐都很清楚，回頭說不定還能借此成為幫鎮北軍打理産業的代言人呢。

現如今朝堂這邊已經不給鎮北軍發放糧饷了，所以楚霁楓除了接收商人們的資助之外, 就是自己經營産業。最出名的莫過于在邊境牽頭販賣鹽茶布匹等漠北蠻族需要的東西, 然後從蠻族這裏收購牛羊再銷往內地。

只是因為朝廷防備鎮北軍, 楚霁楓的這些行為自然會受到針對和打壓。朝廷一邊痛斥她不顧政令私開商路，其心可誅，一邊又卡着不許她的商品運往中原。

然而即便如此，也有不少商人願意铤而走險，悄悄前往北地收購牛羊。

楚霁楓東西賣不到中原不要緊，她在北地占據的地盤可不止一座關塞，而是一大片區域，大小類似如今的蒙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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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麽大一片區域裏，動手腳就很方便了。牛羊被運送到最靠近朝廷管轄的一座城鎮，在此地和中原商人進行交易，賺取部分差價，順便購置需要的物資。

由于那座城池四通八達，難以封鎖路線防止商賈進入。而商人們又用金錢開道，買通附近的官員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所以這些産業經營得還算紅火。

唯一的問題是楚霁楓本人很忙，身邊目前還沒有非常合适的人能全權接手産業。她不能将之交給那些投奔她的商賈，這樣等于把經濟命脈拱手送人，這個時候墨北過去，反而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但這還不夠。

墨北疑惑：“這還不夠嗎？為什麽？”

“你想想，楚楚姐憑什麽相信你是真的站她那頭，而不是忽悠她的？萬一你是卧底，過去接手了她的産業，等到關鍵時刻突然反水給她致命一擊，她不是要遭？”葉緒循循善誘。

墨北翻了個白眼：“咱們多少年交情了，她還信不過我？”

葉緒呵呵：“我和我哥他們還是二十多年的親兄弟呢，在主腦安排的人設劇情裏，還不是要反目成仇？你現在是在扮演NPC，不是完全代表你自己。”

這倒也是，墨北被說服了。他追問道：“那要怎麽才能讓楚霁楓相信我沒有二心？”

葉緒眼也不眨地忽悠道：“當然是你先做出一番成績來，表明你的決心。比如楚霁楓現在最大的敵人是哪些人？你把他們的黨羽減除一些，到時候楚楚姐一看你已經徹底得罪了那些勢力，肯定不可能再回去，就會相信你了。”

墨北懂了：“就是讓楚霁楓知道，我除了她沒有別的勢力可以依靠。因為其他的勢力全都被我得罪過，我不可能是他們派來的卧底。”

“沒錯。”葉緒點頭，“不過這個對你來說有點難度，那些黨羽不好對付，你只是個商人，很難對付他們。”

這話說的，墨北當時就中了激将法：“我還沒幹呢你怎麽知道我不行？別小瞧我現在的人脈，搞垮他們的頭領不行，收拾一些小喽啰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葉緒滿意地點點頭：“那好吧，讓我看看你的能耐。”

說着，他取出紙張提筆寫下一串名字，在後頭分別标注了他們都是哪方勢力的人。從老皇帝的純臣、太子的擁趸、二皇子的黨羽……一直到八皇子的下屬，一個不落。

“這些人在他們黨派裏的地位都不算低，全部收拾了，就能證明你和他們不是一路人。畢竟就算是搞苦肉計，也不可能用損失這麽重要的人手來弄，那太不值了。”

墨北覺得葉緒說得很有道理：“好！這些都交給我！”

墨北拿着名單，雄赳赳氣昂昂，就要出去布置。剛走兩步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回頭看向葉緒。

“我覺得你有問題。”墨北說道。

葉緒心頭一跳，表面還是不動聲色：“啊？什麽意思？”

墨北眯了眯眼：“你怎麽突然這麽好心了？這不像你啊葉小緒。”

葉緒呵呵一聲，回敬了他個大白眼：“你就是這麽想我的？咱倆多少年好兄弟了，你還不信我？”

“那不是你自己說的，現在我們在扮演NPC，三次元的交情不能證明什麽嗎？”墨北難得腦子靈光了一回，“你這麽幫我，不可能沒有好處的。就像上次拉我入夥一起賺錢，你就趁機當了甩手掌櫃，坐等收錢。”

所以這一次，葉緒一定也在裏頭撈到了好處。

墨北說着說着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你不會其實就是楚霁楓的人吧？！”

這樣才說得通啊！不然葉緒為什麽想把他拉到楚霁楓的陣營裏去，還忽悠他去把其他陣營的重要任務都除掉？

葉緒：“……”

葉緒覺得這個猜想挺不錯的，可以拿來利用。于是他二話不說，幹脆點頭認下了。

“居然被你發現了，看來這段時間你長進了不少，沒以前那麽好騙了。”

墨北得意一笑：“這可是權謀類的游戲，我當然得多動動腦子了？”

說完他又不高興起來：“你既然都是楚霁楓的人了，還騙我去搞死那些NPC，就不能直接把我引薦給鎮北軍那邊嗎？”

“不是跟你解釋了嗎？”葉緒覺得問題不大，還可以繼續忽悠，“你得拿出切實的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不然楚楚姐不信。她不信你我有什麽辦法，我只是給她打工的，我又不是陣營老大。”

墨北仔細一琢磨，也對啊，葉緒話語權沒那麽高，最後還是得看楚霁楓那家夥的想法。所以不管如何，名單上的這些人還是得殺。

“那好吧，我會盡快搞定這些人的，到時候你得幫我說說好話，證明我确實一片忠心向将軍。”墨北強調道。

葉緒見他成功入套了，也不吝啬給顆甜棗：“那當然，我到時候親自寫信舉薦你，保證你過去就有座上賓的待遇。”

确定了葉緒的立場之後，墨北放松下來。自己不會坑自己，他覺得以後可以放心信任葉緒了。

但還有一件事，墨北很好奇：“你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和楚霁楓混在一起？你可是皇子，不像我只是普通貴勳，哪有皇子支持其他人造自家反的？”

“皇子怎麽了？”葉緒挑眉，這個問題他随随便便就能編出個答案來，“難道你不知道我娘是被逼入宮的？她和亡夫感情深厚，守孝都守完就被老皇帝抓進宮裏去糟蹋了，這些年還要忍受糟老頭子的喜怒無常，我早想弄死他了。”

墨北懂了：“原來你這個角色的人設是憎惡皇帝啊，為了弄死皇帝，不惜推翻自家的江山。”

葉緒搖頭：“不止。九皇子覺得老皇帝就是仗着皇權才能為所欲為的，所以光殺了皇帝還不夠解氣，讓他眼睜睜看着別人推翻他的王朝，這樣才算大仇得報。正好楚家世世代代守衛百姓，風評很好，又同樣被皇帝迫害，所以兩邊就走到一起去了。”

“原來如此，這樣就解釋得通了。”墨北徹底沒了疑慮，高高興興出門幹活去了。

葉緒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搞定。

剛剛墨北的那番質疑倒是讓他靈光一閃，有了新的想法。葉緒打算到時候拿墨北這家夥的功績當投名狀，用來打入楚霁楓的陣營。

畢竟現在的朝堂上除了楚霁楓也沒有別的勢力沒被打擊了，除非葉緒真的在玩苦肉計。但只要墨北被證實了不是卧底，那麽舉薦墨北過來的葉緒在鎮北軍那邊看來肯定也沒問題。

要玩就玩刺激的，多面間諜，蕪湖！

作者有話說：

目前多面間諜的受害者有：

一號受害者太子√

二號受害者二皇子√

三號受害者楚霁楓（即将上鈎）

待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