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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兩千萬？”謝語然咬着牙，差點沒直接把手機給捏碎。

她翻遍了原主的所有存款，發現這人就剩下了剛剛卡上的三毛八……

她上哪去找這兩千萬違約金？

屋漏偏逢連夜雨，謝語然這口氣還沒緩過來，手機又振動了一次。

她低頭一看，這次是房東發來的消息。

“再不交房租就搬出去……”謝語然嘴角一抽，感覺到了這個世界對她的惡意。

這個點的街道上已經陸續有了不少行人，而原主雖然身無分文，但穿着打扮都是大牌，以至于謝語然站在街道邊格外顯眼。

在感受到好幾個路人的打量後，謝語然終于是挪了個位置。

“系統。”她握着手機，腦子裏全是卡上餘額三毛八，“這個世界，有什麽快速賺錢的方法嗎？”

別說違約金了，這三毛八連個饅頭都買不起。不在末世還要挨餓，這委屈謝語然可受不了。

系統猶豫了一下，【宿主大大，根據系統計算，這個世界賺錢快的方法全都寫在了刑法裏。】

謝語然：……

或許是謝語然的表情太過僵硬，系統莫名感覺到了一股殺氣，于是又磕磕絆絆補了一句：【宿主大大…你可以去找工作啊。】

雖然原主沒有學歷，但只要謝語然自己有技術，也是不難找到工作的。

“有道理。”謝語然打開手機，在求職軟件上翻了好幾分鐘，眉頭越皺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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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工作，全要求本科以上的學歷。

而原主，高中都沒畢業。

系統感覺到謝語然身上的殺氣逐漸實體化，急忙說：【宿主大大，還是有不需要學歷的工作的！】

謝語然順着系統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招搬磚工人，日結，一小時三十元？”

系統代碼錯亂了一瞬，感覺自己離死不遠了。

誰知下一秒謝語然卻是點了頭，說：“挺不錯的，就它了。”

系統：？？？

你一個女孩子去工地上搬磚合适嗎？

很快，系統就知道謝語然究竟有多合适了。

正值盛夏，即使是早晨氣溫也不低。工地上并沒有任何遮陽設施，暖色的陽光照在空曠的工地上顯得更加燥熱。

包工頭本來不打算讓謝語然入職，但架不住謝語然當場給他來了個空手碎板磚的震懾力。

【宿主大大…】系統看着勤勤懇懇搬磚的謝語然，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辛酸淚，【你真的打算靠搬磚過日子嗎？】

“當然不。”謝語然掂了掂手裏的磚頭，十分随意地把它扔進了車裏，“幹兩天，然後去應聘服務員。”

搬磚雖然工資不錯，但既不包吃又不包住，還要風吹日曬，很不劃算。相比之下，那個包吃包住的服務員就顯得十分良心了。

系統差點沒直接被謝語然給氣死。

一整個上午謝語然都在勤勤懇懇地搬磚，因為搬磚能力太過突出，包工頭還給她漲到了35塊錢一小時。

與此同時，網上的輿論也發酵得厲害。

【謝綠茶那條微博是什麽意思？她真的要退圈？】

【已經四個小時過去了還沒澄清，應該是真的】

【再觀望一下，說不定又是謝綠茶的炒作呢】

【有道理，觀望+1】

……

楊燕忙了一上午，好不容易能歇一會，結果一打開手機鋪天蓋地的全是和謝語然有關消息。

微博上話題愈演愈烈，而那份解約合同發過去之後就沒了回音，楊燕捏了捏睛明穴，給謝語然撥了個電話。

此時謝語然剛買了工地附近最便宜的盒飯，正靠在路燈杆上準備幹飯。

“有事？”謝語然偏頭用腦袋夾着手機，完全沒注意到不遠處某個一閃而過的閃光燈。

聽筒那邊傳來的聲音有些嘈雜，楊燕下意識問了一句：“你在哪？”

“工地搬磚。”

“你是打算退了圈以後去搬磚？”楊燕嘴角一抽，感覺謝語然可能腦子出了點什麽問題。她指尖在桌上輕輕敲了幾下，也沒拐彎抹角，“解約合同怎麽還不簽？”

這話一出，謝語然頓時又想起了那兩千萬，嘴裏的飯都不香了。

“因為我沒有兩千萬。”謝語然語氣誠懇，“有沒有什麽辦法讓公司開了我？”她不用給違約金的那種。

楊燕：……

楊燕：“你想得還挺美。”

違約金也是公司的主要收入之一，尤其是他們這種小作坊公司，就靠這違約金過活。

楊燕手底下的藝人不少，其中就謝語然最能折騰。有好幾次她都想把人扔給別的經紀人帶，但想着這人這麽作，換了別的經紀人怕是會過的很慘。

為此，楊燕還愁掉了不少頭發。

“既然沒有錢，就老老實實工作。”楊燕嘆了口氣，心想她再扶最後一次，要還扶不上牆，真得把謝語然扔給別的經紀人了。

另一邊，扶不上牆的謝語然也十分憂傷。

果然是沒錢寸步難行。

她搖了搖頭，這兩千萬的違約金，自己要是單純靠打工，怕是得打一輩子。

“知道了。”謝語然敷衍地應了一聲，又聽楊燕念叨了一會，這才挂了電話。

正午的太陽正毒，大地被暑氣籠罩，活像個蒸籠。

謝語然兩三口吃完了飯，不知道是因為熱還是其它原因，搬磚明顯沒有上午積極了。

付不起違約金，就意味着她還得在娛樂圈裏打工，也意味着她還得在男女主的光環下，做個炮灰。

可能是因為心裏想着事，下午的時間過得飛快，一恍神的功夫，太陽已經落山了。

包工頭把今天的工資給了謝語然，臨走時還戀戀不舍地拍了拍人的肩膀，問她明天還來不來。

謝語然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而後握着那幾百塊錢，踏着夜色朝原主之前租的出租屋走去。

原主的錢全用在了買熱搜和買高定上，以至于作為一個小有名氣的明星，租的房子還在一個窮鄉僻壤的郊區，連個交通工具都沒有的那種郊區。

夜裏的風有些涼，系統跟在謝語然身邊，正醞釀着措辭企圖讓謝語然乖乖做任務，結果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謝語然搶了先。

“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謝語然突然頓住了腳步，朝一個沒什麽光的小巷子看了過去。

她好像，聽到了有人叫救命。

系統一愣，仔細掃描了一下四周，【檢測到五點鐘方向有疑似鬥毆事件】

五點鐘方向，就是那個小巷子。

謝語然盯着巷子前昏暗的路燈看了兩秒，剛擡腳走了兩步，又折了回去。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那個呼救的聲音有些耳熟。

【宿主大大？】

系統有些看不懂謝語然的想法，據它這兩天的觀察來看，謝語然并不是個會見義勇為的人。

人類果然是AI看不透的複雜生物。

“住手。”謝語然一進巷子就聞到了股血腥味，不是很濃。但對一個在末世裏經歷了五年的人而言，一點點血腥味都能勾起那些不好的回憶。

巷子裏大概有七八個壯漢，他們圍着一個看上去挺柔弱的男孩子，還動了幾下手。謝語然朝那邊看了一眼，默默活動了一下手腕，“以多欺少？”

“哪來的小妮子，少管閑事。”為首的男人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小巷子裏燈光昏暗，看上去還挺兇神惡煞。

【宿主大大，要不咱們還是報警吧】

這幾個壯漢的胳膊肘都快比謝語然的大腿粗了，敵我雙方懸殊太大。

謝語然點了下頭，“當然要報警。”

不過得等她打完以後了。

話音剛落，系統就看見謝語然沖進了人堆裏。緊接着，一陣噼裏啪啦，還混合着慘叫的聲響填滿了小巷子。

系統完全不敢看，正思考着該怎麽救自家這不自量力的宿主時，就聽見了“砰——”的一聲悶響。

謝語然一個過肩摔，把最後一個壯漢摔在地上，擡手理了理擋住自己視線的頭發。

“喂，還活着嗎？”謝語然看向那個縮在角落裏的身影。

這男生看着年紀不大，可能是因為營養不良，整個人看上去又瘦又小。長長的頭發遮住了大半張臉，謝語然并沒看清這人的長相。

再往下看，這人身上的白襯衣皺巴巴的，還帶了點血跡，應該是受了傷。

“說話啊。”謝語然蹲下身，拎着男生胳膊肘看了看，“要去醫院嗎？”

男生可能是真的被吓傻了，過了好一會才開口，聲音糯糯的，還帶着些嘶啞，“不用了，謝謝。”

說完，男生推開了謝語然的手，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又慢吞吞地朝巷子外走去。

這人看上去瘦瘦小小，個子還挺高，看上去至少有一米八。

沒走兩步，那男生又停住了腳步，微微側頭說：“謝謝你救了我。”

“路見不平而已。”謝語然盯着這男生的背影，心裏那股詭異的感覺愈發強烈。

她總覺得，這男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那些重生後就沒有再去細想的回憶一下在腦海中炸了開，謝語然看着男生越走越遠的背影，突然開口叫了一句：“葉明澈？”

男生頓時停住了腳步回頭，可下一秒，他的身子晃了晃，直接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阿澈！”謝語然急忙把人拉了起來，指尖碰到了一股粘膩，空中的血腥味也重了不少，“系統，最近的醫院在哪裏？”

謝語然沒有猶豫，直接背着人出了巷子。

系統也急忙給謝語然指路，生怕自己慢一點就被大魔王當場給拆了。

好在最近的醫院只有幾百米，等謝語然處理完那一系列手續，站在男生的病床邊時，已經過去了四十幾分鐘。

【宿主大大，你認識他嗎？】系統還是頭一次見謝語然有這麽大的情緒波動，難免有些好奇。

謝語然盯着那被頭發蓋了大半張的臉，皺了皺眉，“嗯。”

她緩緩伸出手，掀開了擋住男生臉的頭發。

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謝語然沒忍住在人臉上掐了一下，“他是我弟弟，葉明澈。”

【你不是獨生女嗎？哪來的弟弟？】說着，系統忽然又驚呼了一聲，【等等，葉明澈？那不是大反派嘛！】

“大反派？”謝語然皺了皺眉，“什麽意思？”

【葉明澈是《星途》裏的大反派，他和男主的弟弟是真假少爺的劇本，但因為男主更偏愛抱錯的弟弟，所以大反派被顧家認回去了也不受待見，而且他一直和男主作對，最後的下場比你還慘呢】

系統說完這句話以後，謝語然的臉色直接黑了好幾個度。

【宿主大大，你去哪啊？】

“宰了那個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