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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葉明澈比顧堯奚矮了半個頭，不過氣勢上并不輸這位自帶天涼王破氣場的總裁。

秘書小姐把人帶過來以後就默默功成身退，而咖啡店的其他人也專注于自己的工作，沒有時間關注他們。

顧堯奚也說不上來自己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便宜弟弟究竟是個什麽心理，他皺着眉沉默了好一會才說：“你想喝點什麽？”

“顧總。”葉明澈臉上似笑非笑，盯着顧堯奚看了好半天才道：“你應該不會和我這個窮學生談合作吧？”

這個世界的劇情葉明澈也是知道的，所以看向顧堯奚的眼神也帶着些不善，“顧總日理萬機，還是早點說正事好。”

顧堯奚被葉明澈的話噎了一下，也沒打算再繼續客套。

他把手裏的親子鑒定朝人推了過去，淡聲開口道：“可能你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但你确實是我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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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語然還不知道自家的白菜已經走上了原劇情道路，她操縱着刺客又一次拿下五殺的時候，直播間裏已經被666填滿了。

[秀啊，有沒有人數數這是第幾個五殺了？]

[不知道，應該是十幾個了吧？這就是典型的刺客和她的四個缺陷]

[我的媽呀，五殺這麽好拿的嗎？]

[有這技術演什麽戲啊！做個游戲主播不香嗎！我肯定天天來看]

這一波是單純的喜歡打游戲的路人發言，而還有一波，則是被謝語然的表現壓下去的幾個小明星的粉絲。

[不是吧不是吧，不會真有人覺得這是謝綠茶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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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打游戲又怎麽了？這年頭不會有人喜歡綠茶吧？]

[我家小鹦鹉打得明明就很不錯，不要把什麽都推給輔助ok？]

[等等，對面好像是蘇星兒诶]

這個游戲除了隊友固定，對手都是随機匹配的。

謝語然聽着系統的轉播，沒想到自己打個游戲還能碰上女主，于是問道：“對面哪個是蘇星兒？”

也不知道蘇星兒的女主光環會不會影響她的任務。

【是對面的法師。】

對面法師是個高爆發的英雄，缺點是沒有位移。

謝語然應了一聲，開頭路過中路的時候完全沒有手下留情。

【宿主大大…你對女主這麽兇殘真的好嗎？】女主只是個無辜又可憐的小白花啊。

謝語然聞言，沒忍住笑了一聲，“無辜又可憐的小白花？”

雖然小說裏的肮髒事确實都是顧堯奚做的，但蘇星兒也确實是踩着顧堯奚給她鋪的血路上位的。

得了利就想置身事外？哪有那麽好的事。

系統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只能繼續安靜地躺屍，假裝自己不存在。

怪就怪它家宿主大大是個弟控，偏偏她弟弟還穿成了大反派吧。

這麽想着，系統又忍不住心疼起了男女主。

謝語然其實也知道現在蘇星兒什麽都沒有做，葉明澈也不是大反派，她不該這麽針對蘇星兒。

但，從剛剛開始她就一直心神不寧，隐隐有種煩躁的感覺。

仿佛有什麽事情脫離了控制的那種煩躁感。

謝語然努力壓着這股莫名的情緒，一邊忍不住又殺了一次中路。

[謝綠茶有病吧？中路是有她媽嗎？怎麽一直抓中路？]

[謝綠茶和蘇星兒不是閨蜜嘛？她怎麽一直殺蘇星兒？]

[笑死，謝綠茶這種人還有閨蜜？]

[抱走我家星兒不約ps.我家星兒心地善良，肯定是被謝綠茶的茶藝蒙蔽了雙眼]

[前面哪來的妖魔鬼怪？打野不抓人，還不如在泉水呆着]

[雖然但是，這一局抓中路的次數确實有點多了]

蘇星兒此刻也很懵。

她看着自己又一次黑掉的屏幕嘆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地和隊友道歉：“對不起，是我太菜了。”

“不是你的錯。”蘇星兒這邊的打野說：“是對面在針對你。”

蘇星兒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為什麽針對我啊？”

難不成是覺得她這英雄到後期無敵？

打野沉默了會，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最後只是到了一句：“可能對面打野和你有仇？”

謝語然還不知道自己的無意識針對已經被網友上演了一波陰謀論。

她只覺得心裏的煩躁感更甚，精神力都不自覺往外溢了不少。

【宿主大大，你的狀态很不對。】系統終于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系統檢測到你的精神力很不穩定，有被世界法則排斥的跡象。】

謝語然不是第一次聽到排斥這個詞語，皺着眉道：“為什麽？”

為什麽會突然對她産生排斥？

【這個，系統也不知道。】

好在這一次的直播終于到了尾聲，謝語然以一個五殺收尾，成功帶領這幾個隊友贏得了明星賽的第一。

直播被關掉的那瞬間，謝語然感覺自己的心髒上像是被人紮了好幾針，疼痛密密麻麻得傳來。

【宿主大大？】系統有些慌張，小光球在謝語然身旁飛了好幾圈，【怎麽會這樣？】

它帶過的好幾個宿主，雖然都被世界法則排斥過，但從來沒有出現這麽嚴重的情況。

謝語然說不上來自己現在是什麽感覺，像是有一千根針在心髒上反複戳刺，讓人連呼吸都是疼的。

那種感覺逐漸累積，謝語然終于是撐不住暈了過去。

仿佛浸在了一汪寒泉裏，又仿佛堕入了虛空。

等眼前的畫面逐漸清晰之後，謝語然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又開始做夢了。

這一次夢裏的畫面倒不是實驗室，而是一片荒涼的墓地。

放眼望去，大概有密密麻麻上百座墳墓。

“到底是怎麽回事？”謝語然皺着眉，她不可能無緣無故被世界法則排斥，一定是發生了些什麽。

還有這個夢。

謝語然看着那片墓碑，這個夢肯定和她被排斥有關系。

在謝語然發呆之際，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身影緩緩從墓碑的最下方走了上來。

夢裏應該是秋季，樹杈上的葉子呈現出了枯黃色，随着一陣風吹在空中打了好幾個旋。

“阿澈……”謝語然看着眼前穿着黑色風衣的男子，這個葉明澈比之前夢裏的那個葉明澈看上去憔悴了許多。

可能是經歷了太多，他已經有了一個成熟男人該有的模樣，卻也多了歷經世事後獨有的滄桑。

“阿然。”葉明澈盯着面前的墓碑看了許久，才沙啞着嗓子開了口，“末世結束了。”

他在謝語然死後就一直專心實驗，終于在一個月前研究出了對付喪屍病毒的抗體。

葉明澈深深吸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似乎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頭頂的落葉已經飄過了好幾輪，謝語然就這麽站在葉明澈面前，眸子裏被哀傷填滿。

上輩子她死後，葉明澈應該也這麽難過吧。

謝語然想摸摸葉明澈的臉，可一擡手卻是從人的身體裏穿了過去。

“其實，我一點都不希望這個末世結束。”葉明澈終于是又一次開了口，“為什麽他們可以阖家團聚，而我只能一個人在世間漂泊…”

葉明澈說着，突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不過沒關系。”

“我很快，就會讓你醒過來的。”

謝語然聽見這句話心中驚了一下，她感覺到那股熟悉的黑暗又一次朝自己襲來，眼前的畫面又一次變得模糊不清。

而她最後看到的畫面，是葉明澈彎腰，在她的碑前放下了一支向日葵。

……

“阿然，你終于醒了。”

謝語然一睜眼就看見了葉明澈那張熟悉的臉，夢境與現實重合，她一時有些分不清真假，下意識抓住了葉明澈的衣領，“什麽叫很快就會讓我醒過來？”

葉明澈聽見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微變，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正常，甚至還帶上了些委屈，“阿然在說什麽啊？”

記憶慢慢回籠，謝語然緩緩松了手。

“剛剛，做了個夢。”謝語然按了下脹痛的額角，“我這是怎麽了？”

葉明澈遞了杯水給謝語然，回她說：“醫生說你是沒休息好，好好睡一覺就行。”

謝語然嗓子幹澀得厲害，接過那杯水一飲而盡，還是問系統道：“是這樣嗎？”

【是的。】系統此刻也有點摸不着頭腦，它到現在也沒想通它家宿主為什麽會突然被世界法則排斥，排斥又為什麽會突然消失。

等等……

系統突然想起了什麽，看着面前跟個小白花似的大反派，它家宿主好像是在碰到大反派以後排斥才消失的！

系統感覺自己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可它一時間看不透這個大反派，而且它家宿主明顯對大反派信任度極高……

大概，這就好知道得太多的下場。

“阿然，當明星很累吧？”葉明澈抿了抿唇，看着謝語然說：“要不你退圈吧。”

剛來就試圖退圈的謝語然：……

她不是不想退，她是沒有錢。

不過不等謝語然說話，葉明澈突然又掏出了一張卡遞給謝語然。

“這是？”謝語然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盯着那張卡沒有動作。

葉明澈見狀，直接把卡塞到了謝語然手裏：“今天有個姓顧的找我，說我是他親弟弟，還給了我兩千萬，說是顧家對我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