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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說出這話, 空氣忽然安靜了一瞬。赫爾斯像個護食的狼崽子,惡狠狠盯着面前這些血族。

過了大概兩三秒,其中一只血族忽然笑出了聲, 而後笑聲越來越猖狂。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一副眼淚都快笑出來的模樣,“聽聽, 這種話連斯狄安都不敢說, 你一個沒有靈根的廢物,是誰給你的勇氣啊?”

那些血族的嘲笑毫不遮掩, 斯狄安失血過多,腦子遲鈍地轉動着。

過了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赫爾斯真的跑過來了。

“你怎麽來了?”斯狄安眉頭緊皺, 在腦海中迅速思考着對策, “等會我拖住他們,你趕緊離開,聽到沒有!”

“我不要。”赫爾斯咬牙, “我不走!”

他要是走了,斯狄安該怎麽辦?

“呆在這你會死的!”斯狄安急切, “赫爾斯,聽話。”

以往赫爾斯總會乖乖聽他的話, 可這次他卻一身反骨。

“我不。”赫爾斯語氣堅定,“死就死,反正我早就該死了。”

要不是斯狄安,他早就死在那條小巷子裏了。

他的命本就是斯狄安救回來的,現在和斯狄安死在一起,對赫爾斯來說是個挺不錯的選擇。

斯狄安還想說些什麽, 可那些血族并沒有給他們繼續生離死別的機會。

攻過來的瞬間,斯狄安抓着赫爾斯的衣服将人往後一拽, 擡手和那血族撞在一起。

兩掌相對,一白一紅兩道華光交織,斯狄安感覺到自己快要破碎的靈根,将喉中的血腥味咽了下去。

讓赫爾斯乖乖回去他肯定是不會聽的,所以斯狄安也沒打算繼續勸。

“在和我對下去,你的靈根可就真的碎了。”相較于斯狄安的窘迫,血族也游刃有餘得多,“真的不再考慮一下投靠血族嗎?”

他盯着斯狄安修長的脖頸舔了舔牙,“我可以把我的初擁給你哦。”

“做夢。”斯狄安冷着臉,手中力道加劇。他靈根上的裂痕越來越多,喉間的血腥味也越來越重,“人類會戰至最後一刻。”

他們只會死亡,不會投降。

“是嗎?”血族笑了笑,笑容中的嘲諷更多了些,“如果人類都像你這樣,血族還真難獲勝。只可惜,你們中的蛀蟲太多了。”

紅色的華光越來越盛,斯狄安是真的快要撐不住了。

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疼痛傳來,勉強又打起幾分精神。

下一秒,一個傳送魔法在赫爾斯腳下成型。

“你幹什麽!”赫爾斯瞪大了眼睛,剛想離開卻發現身邊多了一道無形的屏障,“斯狄安,我不要回去!”

“這可由不得你。”這種時候了,斯狄安還能勉強擠出個笑,他回頭看着赫爾斯,血從七竅緩緩流下,“赫爾斯,我大概是看不到戰争結束了……”

“你要好好活着,到時候替我看看那些大好河山……還有神秘的東方,也要記得替我去看看……”

靈根碎裂程度已經到達了百分之九十,斯狄安疼得厲害,說不出更多的話了。

這畫面對赫爾斯屬實殘忍,他看着斯狄安越來越慘白的臉色,以及臉上越流越多的血,心好像被一塊錘子敲成了好幾塊。

心底的怒火越來越旺盛,對力量的渴望也在此刻達到了頂峰。

為什麽他是個沒有靈根的普通人?為什麽他只能看着斯狄安倒在自己面前?

為什麽,他連和斯狄安一起死都做不到?

這些念頭在腦海中瘋長,某一刻,他感覺一直禁锢着自己的東西忽然松開了。

斯狄安感覺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極其危險的氣息,只看到了一雙猩紅的眸子,随後就那麽暈了過去。

赫爾斯接住他下墜的身體,猩紅的眸子在山洞中格外亮眼。

“你是血族?”為首的那只血族有點懵,而當他在赫爾斯眸中看到冰冷殺意時,又變為了恐懼,“純血血族……”

可這世上分明早就沒有純血血族了!

血族是極其注重血脈的種族,倒不是他們在意貞潔,而是血液純度越高的血族,實力往往更加強大。

赫爾斯盯着他們,眸子被無盡的殺意填滿,“是你們傷了他。”

這十幾只血族都是高等血族,血液純度都高于百分之五十。

但在純血的赫爾斯面前,還是不太夠看。

“剛覺醒的純血而已。”那血族道:“咱們一起……”

話還沒說完,就被赫爾斯伸手掏出了心髒。

“嘭——”

赫爾斯面無表情捏碎了那顆心髒,又舔了舔自己指尖的血,滿是嫌棄,“肮髒的血液……”

剩下十幾只血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鳥獸散。

他們逃跑的方向分散,有的被赫爾斯抓到,有的則是成功逃脫了。

赫爾斯則沒空關心那些逃跑的血族,轉頭抱起受傷的斯狄安,朝着人類基地飛了去。

他的眸子已經成了血族的紅色,因此這一路上都避着人。

将人輕輕放在床上後,赫爾斯又将那幾只血族的內丹煉化,修複好了斯狄安破碎的靈根。

而後,他深深看了斯狄安一眼,似乎是想記住這人的模樣,“現在才是該告別了……”

赫爾斯看着斯狄安,笑了笑,“聖子大人身邊,怎麽能有一個來歷不明的血族呢?”

斯狄安的未來只能是光輝燦爛的,絕不能因為任何人染上污點。

“我會在角落看着你。”赫爾斯說:“斯狄安,你的心願一定會達成的。”

說完,赫爾斯就離開了。

他并沒有繼續去追殺那些血族,也沒有去人類的地盤藏身,而是去了一個沒有人的山洞。

之前為了斯狄安強行激發了自己的血脈,塵封的記憶也如潮水般像他湧去。

赫爾斯的父母算是血族裏的奇葩,雖為純血血族,卻并不在意權利,也不像其他血族一樣冷心冷血。

他們是非常溫和的兩只血族。

只可惜,當太多人腐爛時,清白反而成了一種錯。

而今的血族親王是個權利欲望非常大的血族,于是某天夜裏,他發動了叛亂,對赫爾斯的父母進行圍剿。

血族中有野心的占據大多數,而赫爾斯的父母并不喜歡殺戮。

他們終究是死在這這場圍剿之下,赫爾斯的母親在生命耗盡的最後一刻封印了他的血脈,并将他送去了人間。

而同血脈一起被封印的,還有他母親的全部修為。

原本這個封印會在赫爾斯能夠承受他們的力量後才會解開,但現在赫爾斯強行沖破了封印,尚未完全成熟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這霸道的力量。

赫爾斯躺在地上,表情痛苦。

洶湧霸道的力量沖擊着赫爾斯的經脈,他一邊努力承受着痛苦,一邊忍不住想到,為什麽他的父母不能用這份修為弄死那些叛亂的血族。

要是他們能狠下心,自己也不用遭受這份痛苦了。

“就說了,善良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喉間一口腥甜的血湧上來,赫爾斯擦了擦嘴角,表情格外猙獰。

煉化這兩股修為并不容易,赫爾斯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股疼痛感才漸漸褪去。

“他還活着嗎?”一只路過的血族問道。

“不知道啊。”另一只說:“好像還有氣,要不去看看?”

他們倆是幾天前路過這的,察覺到同族的氣息,便過來看看,就看見了在山洞裏的赫爾斯。

不過赫爾斯的氣息混着殺意,他們感受到了威脅,也不敢貿然前進。

直到方才,那股殺意終于淡了下去。

兩人蹑手蹑腳走進去,赫爾斯此刻氣息微弱,還真像要死了一樣。

“怎麽辦?”一只血族問。

“我也不知道。”另一只說:“要不送回城堡吧?看他這樣子,好像是只高等血族。”

“行,送城堡吧。”兩只血族只是普通的低等血族,将赫爾斯送回城堡以後就跑了。

赫爾斯是三天後才醒來的。

醒過時,他看見了一張張陌生的臉。

“你們是誰?”赫爾斯警惕地看着他們,手腕一轉,一道紅光在掌心若隐若現,“我這是在哪?”

“這是血族的城堡啊,孩子。”開口的人是血族親王,他臉上挂着笑,心裏卻是一陣算計。

要是赫爾斯能為他所用最好,要是不能,他只能除之後快了。

赫爾斯并不知道親王在想什麽,他腦子裏一陣鈍痛,什麽都想不起來,“血族?城堡?”

這些陌生又熟悉的名詞在腦海中盤旋,可赫爾斯什麽都想不起來。

“我是誰?”他問了一句,而後腦海中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赫爾斯……我叫赫爾斯……”

然而除了這個名字,他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那陣疼痛愈演愈烈,赫爾斯表情猙獰得厲害,他捂着頭,喉間發出些痛苦嘶吼。

他絲毫沒注意到,自己問出那句話後,親王臉上大喜過望的表情。

“乖孩子。”親王努力壓制着嘴角的笑容,可聲音裏還是染上了喜悅,“赫爾斯,你是尊貴的血族公爵,這裏是你的家。”

他正愁不知道怎麽解決斯狄安,沒想到赫爾斯就這麽送上了門。

光明魔法對血族是有克制作用,但血液純淨度越高的血族,對光明魔法的抗性越強。

“我為什麽什麽都不記得了?”那陣劇痛終于過去,赫爾斯雙目失神,低聲喃喃着。

空白的記憶讓他十分沒有安全感。

親王嘴角瘋狂上揚,卻又努力做出一副悲傷的模樣,“可憐的孩子,你是被那個可惡的教廷聖子暗算了……”

……

人類與血族上一戰都損失慘重,兩方難得默契的選擇了休戰。

人們終于能喘口氣,但暫時的休戰并不能改變什麽,戰争所帶來的傷害也不是短時間就能被抹平的。

斯狄安也趁着這段時間在養傷。

當然,養傷之餘,他還在瘋狂尋找赫爾斯的蹤跡。

那天最後發生了什麽他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自己好像看見了一雙紅色的眼睛。

“赫爾斯……”斯狄安已經習慣了赫爾斯在身邊吵鬧的日子,忽然之間恢複安靜,他怎麽都不習慣,“你到底在哪啊?”

就像他失蹤時那樣,那些血族獵人也打着哈哈,嘴上說着再找,可每天都沒有進展。

偶爾斯狄安催得急了,他們也會說赫爾斯兇多吉少,找他純屬浪費人力。

無奈之下,斯狄安只能自己去找人。

他也曾嘗試過用搜尋魔法,可赫爾斯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尋不到半分足跡,時間一晃,竟是過去了整整一個月。

“血族居然一個月都沒來了。”又一次召開會議時,為首的血獵開口,“這很不對勁。”

“有什麽不對勁的?”另一個吊兒郎當的血獵不以為意,“說不定是這群血族終于意識到了我們的厲害,吓得不敢來了呢!”

這話一出,不少人都笑了起來。

斯狄安皺着眉,反駁道:“血族要那麽容易退縮,這場戰争就不會持續十幾年了。”

而且,殺死血族比殺死人類難了不止一星半點,他們的傷亡總是更加慘重的。

那血獵看了斯狄安一眼,沒說話,但表情明顯是不服。

斯狄安也不在意,繼續開口道:“我們不能掉以輕心,說不定那些血族就是想趁我們放松警惕時一擊致命。”

前幾戰的勝利為他們争取到了喘息的機會,到現在依舊是人類的生死存亡之際。

稍有不慎,他們将萬劫不複。

“嘁。”那個血獵嗤了一聲,小聲逼逼,“裝什麽?叫你兩聲聖子大人你還擺上了?要不是會光明魔法,你以為你是誰?”

斯狄安的脾氣的确不錯,但不代表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挑釁他。

“你似乎對我意見很大?”斯狄安記得這個血獵,只是說尋找赫爾斯是浪費人力的也是他。

“我哪敢啊。”他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您可是教廷尊貴的聖子大人……”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一道白光打飛,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

“知道我是聖子還敢這麽說話。”斯狄安睨了他一眼,“既然諸位如此不将教廷放在眼裏,那也沒什麽合作的必要了。”

這是斯狄安第一次在這些人面前立威,空氣安靜得厲害,誰也沒想到這個溫和好說話的聖子會突然發難。

最後還是血獵首領先反應過來,立馬踹了那血獵一腳,安撫斯狄安道:“抱歉聖子大人,是我管教不嚴,希望您大人大量,別和他一般見識。”

說着又踹了那人一腳,“還不快給聖子殿下道歉,然後滾去領罰!”

那人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只能低聲下氣地給斯狄安道歉,“對不起聖子大人,我剛剛不該口不擇言,冒犯了您,求您原諒。”

斯狄安沒說話,就那麽靜靜坐着。

首領又踹了那人一腳,“愣着幹嘛!繼續道歉!斯狄安大人什麽時候原諒你,你就什麽時候起來。”

“那就一直跪着吧。”斯狄安淡淡開口,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開口,“滾出去跪着,剩下的人,繼續開會。”

“聽到沒有,滾出去跪着!”首領将人扔了出去,而後又讨好的朝斯狄安笑了笑,“聖子大人……”

“繼續開會。”斯狄安冷聲打斷了他,“不想聽可以出去。”

首領無奈,只能将那些話咽回肚裏。

這一場會議開了很久很久,那人也在外面跪了很久很久。

他在心裏将斯狄安翻來覆去問候了好些遍,看到那人出來時,差點沒忍住罵出了聲。

好在理智還沒完全出走,他只是咬牙切齒地問道:“我得罪你了?為什麽針對我?”

“大概吧。”斯狄安看着遠方,“我也想知道為什麽。”

不等那人開口,斯狄安又補充道:“你為什麽要背棄自己的種族與同胞,成為血族的走狗。”

外患未除,內憂又起。

那一瞬,斯狄安感覺有個重重的擔子壓在了自己肩上。

如他所料,血族之前的确是在麻痹他們,也确實準備了波大的。

好在這些日子他們并沒有放松警惕,這才沒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後果。

“不好了!”一個渾身是血的獵人匆匆跑回來,“血族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個特別厲害的公爵,咱們的人已經快撐不住了!”

“讓我們的人先回來!”首領立馬開口道。

“不行。”斯狄安冷着臉,“這座城絕不能丢!”

這城是個關口,一旦丢了,血族就能長驅直入,揮刀直指薩希帝國首都。

那時,整個薩希帝國都将淪為焦土。

“可是我們的人已經撐不住了!”首領難得同斯狄安拍案叫板。

“守不住也得守。”斯狄安看着他,“他們是戰士,哪有兵臨城下,戰士丢盔棄甲的道理。”

斯狄安語氣沒什麽起伏,說出話的卻铿锵有力,“今日,我們同這座城共存亡。”

戰況比斯狄安想象得更加慘烈。

他站在城樓之上,看着不遠處那個穿着黑袍的身影,眸子裏滿是殺意。

彎弓,搭箭,放弦一氣呵成,帶着光明魔法的箭矢對血族有着致命的傷害,那黑袍的動作果真慢了不少。

但這并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這次血族來的人并不多,斯狄安看着那個作為主力的黑袍,眸中的殺意愈發濃烈。

他拿起劍,朝那人飛了過去,“我去殺他,你們守住。”

黑袍,也就是赫爾斯對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白袍男人很是厭煩,這人掌心那些莫名其妙的白色光團燙得他很不舒服,偏偏還躲不掉。

這人就一直追着他揍。

“血族什麽時候出了你這種孬種?”斯狄安現在嘲諷能力與日俱增,那副溫和的模樣似乎在赫爾斯消失的那一刻也跟着失蹤了,“連真面目也不敢露。”

赫爾斯臉上帶着一副黑色的面具。

“你這種低賤的人類也配見我尊容?”赫爾斯看着斯狄安的臉,心裏湧起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

他分辨不出來那是什麽,最後将其歸為煩躁。

兩人之間的打鬥極為兇狠,看得出來,他們都是沖着對方的命去的。

躲過一道紅光後,斯狄安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這血族确實難纏,他有種感覺,要是一直拖下去,死的人肯定是他。

掌心的銀十字架被牢牢攥住,斯狄安心一橫,故意露出了一個破綻。

赫爾斯自是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他長出長長指甲的手指即将穿透斯狄安的胸膛,可在看見斯狄安平靜表情時,突然愣住了。

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腦海中飛速閃過,那股熟悉的疼痛再次席上腦海。

也在這時,斯狄安将銀十字架捅進了赫爾斯的心髒。

“啊——”

赫爾斯喉間發出一陣嘶吼,一道氣浪炸開,逼得斯狄安後退了好幾步。

他臉上的面具搖搖欲墜,斯狄安擡頭的瞬間,看到了面具下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赫爾斯?”

“你認識我?”赫爾斯腦袋越來越疼,心口處也傳來一陣劇烈疼痛。

還沒等到斯狄安回答,他就想轉身離開,可沒想到卻被那人抓住了手腕。

踉跄着後退的瞬間,銀十字架因動作又沒入了幾分,赫爾斯的表情頓時猙獰了。

“聖子大人?”赫爾斯被擒,那些血族突然就撤退了,血獵們一頭霧水,紛紛朝斯狄安跑來。

斯狄安心中一驚,擡手遮住了赫爾斯的臉。

“聖子?”赫爾斯正想發作,聽到這個詞的時候又瞪大了眼睛,“你是聖子?”

這人就是害他失憶和頭疼的罪魁禍首?!

“你不記得我了?”斯狄安覺得赫爾斯的狀态很奇怪,像是完全不記得他了。

也是,如果赫爾斯記得他,方才肯定不會對他下死手。

“記得啊。”赫爾斯咬牙切齒,“怎麽不記得。”

“就是你這家夥害我失憶的!”

剛剛心裏湧起的那陣情緒肯定就是仇人相見的厭煩。

斯狄安沒說話,心情有些複雜。

赫爾斯真的不記得他了……

赫爾斯怎麽可以不記得他了呢?

“我警告你,我可是血族的公爵。”赫爾斯罵罵咧咧,試圖掙開斯狄安的手腕。

他是背對着斯狄安的,所以并沒有看到那人複雜的表情。

好在斯狄安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

不就是失憶了嗎?

不就是變成血族了嗎?

只要還是赫爾斯,又有什麽關系呢?斯狄安想,大不了,和赫爾斯重新認識一次。

“是嗎,這位公爵大人。”斯狄安笑了笑,心裏那點惡劣又一次冒了出來,“很遺憾的通知你,你被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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