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

第 11 章

時日飛快，五個月後的對抗賽，他們莊園的新人和其他莊園的新人去了一個超級豪華，超級大的酒莊裏比賽。

先不說個人賽了，個人賽麥苗注定是墊底的，單說小型團體賽，戰況慘烈，麥苗探個頭，腦袋就能被無數發子彈當場打成蜂窩煤，團體賽裏最能展現實力高低，厲害的人，早都沖出去殺了，差勁的就只能縮到後面不給戰鬥人員添麻煩就算是幫大忙了。

由于是自由組隊，不限制規模人數，南野自然選了小菜雞麥苗，齊元彬等人想和南野組，南野婉拒道：“我得照顧下他，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麥苗愧疚：“不好意思啊，我太弱了……”

南野笑笑，拍拍他腦袋，“沒事，我和你，我還省心，至少你什麽都聽我的對不對。”

麥苗忙點頭：“嗯嗯！”

他們兩人的隊伍，和十幾人的規模性隊伍遇見，交戰很困難，但南野套路多，幾下讓對手自己亂了起來，他悄悄一笑，拉着麥苗竄走了，他們跑到了老樹下，坐着歇口氣，是深夜，黑暗之中，藏好了，不容易被發現，當然，也沒人閑得發慌來這裏找他們，他們都巴不得拿積分搶第一呢。他問南野：“這就休息了？”

南野道：“後半夜的體能消耗大着呢，這會兒不休息，我怕你後面撐不住。”

麥苗哈哈笑，他靠在大樹上，聽着遠方砰砰的槍聲，不免緊張，南野靠在樹上，閉眼小憩，可能是在思考之後的應對之策，麥苗閑得無聊，就開始在地上挖洞，泥土濕潤，幾下挖出了一個淺坑，他繼續挖，越挖越深，在月光的照耀下，他像只地鼠一樣瘋狂打洞，等南野發現動靜看過來的時候，睜大了眼，笑出聲道：“你要把自己埋進去，藏起來嗎？”

麥苗驚呆：“真的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

南野調侃，“你挖洞幹什麽？”

麥苗道：“不知道，就是玩。”

他莫名心虛，對抗賽裏，也只有他這麽清閑了吧，竟然還在玩！

麥苗将脖頸上的項鏈卸下來，項鏈很普通，銀質的，他平常也不佩戴，這次還是因為聶周文把他們騙出來，說帶他們去酒莊潇灑一把，他才美滋滋地戴上了，他将項鏈用樹葉包起來，放進坑裏，問道：“你呢，你放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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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野靜了一下，說：“你轉頭。”

“啊，還不給我看啊？”

“嗯，秘密。”

“那我什麽時候才能知道你放了什麽東西？”

“埋進去的東西，那就輕易不要知道了。如果想知道，那就等什麽時候我死了，你再挖出來看看。”

麥苗忙道：“呸呸呸，你不死，你不會死。”

南野将土翻倒進去，認真填坑。

那晚，他問南野有沒有覺得這樣的日子處處驚險，南野說沒有，并且他很喜歡對抗賽，希望這樣的對抗賽再多一點，麥苗哀聲叫喚，撲騰到他背上，嗷嗷反對：“不不不我才不要，最好以後再也沒有了。”兩人又鬧又笑地重回戰鬥了。

南野的總分排名前三，麥苗不行，吊車尾的倒數名次，太差了。畢竟南野再怎麽幫他，也是團體賽裏帶帶他，個人對抗對方也幫不上忙。

後來南野天天給他開小竈，麥苗水平依舊不見漲。

酒莊的對抗賽成績出來了，聶周文冷冷睨了大家一眼，道：“晚上越野結束後，所有人，加練武裝格鬥！”他吼了一聲，這一聲正好讓後面回來的一衆人等聽了個清，當初還是個小孩子形象進來的人，陽光的洗禮下，已經成了半大小子，少年模樣，幾乎進來的人，都比麥苗高了半個頭，蕭軒和他擦肩而過時，輕蔑地看了眼他，低罵道：“拖油瓶。”

晚上，越野結束，因為是在泥水中淌過去的，渾身髒臭髒臭，黏膩膩的，麥苗嫌棄別人，也嫌棄自己，挑了個隐蔽的位置站着，尋思着，格鬥就格鬥，晚點挑我上場。

聶周文眼睛掃了一圈，終于在犄角旮旯找到了麥苗，冷冷道：“出來。”

麥苗一愣，看了看前後左右，很好，沒人跟他站在一起，那看的就是他了，他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聶周文道：“從左到右，按順序，上人，一對一，勝方和敗方各自繼續戰鬥！”

很快，一人一對手，麥苗分到了齊元彬，對方對他親和地笑笑，但下起手來，那可真是一點不留情，一個側踢，麥苗連躲讓的功夫都沒有，就被對方扣住了脖子，如果這是實戰，只需加力一扭，當場斃命！

齊元彬因為和南野關系不錯，也比較照顧麥苗，除了最開始挾持他的那一瞬下了狠手以外，後面都放水了，松開他，笑道：“再練練。”

麥苗對大佬心悅誠服，鞠躬致謝。

大佬分去了勝者組，他繼續在敗者組大戰。

第二輪，撞見了王紹，這人，怎麽講呢，陰招多得很，真功夫卻欠缺，而對于麥苗這種，真功夫沒有，只能走旁門左道想方設法混的人來說，剛好碰上了，他倆打得有來有回，旁邊看戲的人說這是菜雞互啄，最後，麥苗被對方扣住了小弟弟，他愣了一秒，那人就已經手扣住他脖子了，周圍哈哈大笑：“卧槽！王紹，你這是格鬥？你他媽手想吃□□！”

教官也過來了，一腳踹到王紹屁股上，“我是這麽給你教的？！”

王紹嘿嘿笑：“贏了、贏了不就行了。”然後走過來，握住麥苗的手，“承讓承讓。”

麥苗繼續留在敗者組，第三場時，運氣不好，一擡頭，看見了蕭軒，這人就是之前在別墅裏嘲諷他找到靠山的人，他長得白白淨淨，十分俊秀，說話卻難聽得很。

南野私下跟他說過：“離那個姓蕭的遠點，那就不是誠心在這兒訓練的，是巴不得飛上高枝坐主子的。”

深受宮鬥劇影響，覺得想當娘娘沒什麽不好的麥苗連連點頭：“理解理解。”

南野立刻制止道：“理解個屁啊。麥苗！你聽好了啊，別學他，咱們正經選拔上去的，是做事兒的人，地位不比誰低，靠實力說話。像他那種靠臉生存的，被人玩幾天，玩膩了，就剩個死了。”

麥苗似懂非懂。

蕭軒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了聶明遲的來頭，羨慕不已，把麥苗當成了假想敵，麥苗有苦難言。

這次，對方碰上了他，陰冷地笑了一聲：“不容易啊。”

麥苗：“啊？”

“好不容易我才淘汰到敗者組，才能和你做對手的。”

“……”

別人比鬥都是點到為止，尚且不致死，落個輕傷也就罷了，蕭軒不一樣，他沒那個一擊致命的本事，但卻有折磨人的能耐。

麥苗脖頸上落下了三道鮮豔的指痕，他不敢大意了，忙後退幾步，猛地一扣，蕭軒手下直至麥苗心髒位置，麥苗不得已，一個翻躍，重重落地。

許是他們倆打得太狠了，以至于其他人也都看了過來。

王紹啧啧道：“那小子比我還陰啊，他是想讓小麥苗破相嗎，怎麽老打人臉。”

齊元彬道：“哪兒啊，人就是故意貓捉耗子，磋磨人呢。麥苗體力不好，越拖到後面，越危險，還不得被他往死裏弄。”

有人發問：“诶，這次教官規定安全詞了嗎？”

“沒規定。”

“啊，那就是死了都不要緊？”

麥苗打不過蕭軒，被蕭軒踩在他的臉上和手指上，狠狠碾壓了一下，麥苗尖叫出聲。

南野想沖上去弄死蕭軒，被齊元彬一把攔住，低聲道：“你現在過去是違規。”

一旁的南野臉色陰沉，他看向齊元彬，“該你和我了吧？”

齊元彬愣了下。

見南野已經沖過來了，不敢大意，幾下，勝負分曉。格鬥這東西，本身就是一招制敵，幾招結束。南野落敗者組，然後全程落敗，直至分到了下面的幾組。

他走到了蕭軒面前，“過兩招？”

蕭軒欺負麥苗欺負上瘾了，正爽快着呢，就見南野過來了，他咽了口唾沫，“欺負人了吧你，你又不是敗者組的……”

齊元彬跳過來笑道：“不不不，他是，他是一路輸到你面前的。”

蕭軒臉色慘白，意識到了什麽，他支支吾吾要解釋，可剛才被沖昏了頭腦，對麥苗下手過狠，顯然已經觸怒了南野，麥苗一個胳膊脫臼了，正在那掰扯着王紹給他弄一下，這邊，南野就僅在一招之內，卸了蕭軒兩條胳膊，蕭軒撕心裂肺地哀嚎，南野生生将他的五根手指踩斷了，冷笑道：“有本事升上來和我們玩，你說對不對？”

蕭軒哭喊道：“對對對……你放開我……我認輸了！”

南野一把抓住他的頭發，狠狠地往地面砸了下去，蕭軒頭破血流，麥苗驚呆了，忙吊着廢了的胳膊，企鵝一樣跑來，“違規了違規了，人家認輸了，不能再打了！”

南野轉身，握住他的手臂和肩膀，咔嚓一聲，替他複位，然後到了遠處看戲的教官面前，道：“我接受懲罰。”人就去挨罰了。

麥苗等一衆敗者組的，都被教官留下來單獨訓練，挨個教。

他聽見了遠處的藤條聲，落在心底，好似抽的是他，疼極了。

他低了低頭，神色黯淡，是不是自己再厲害點，也不用南野處處幫他，導致挨罰了。

不怎麽上進的麥苗，難得有了一絲上進心，認真對待了夜晚的強訓。

他不指望自己多麽厲害，但求別成了個拖後腿的廢物。

故而之後在麥苗努力訓練下，成效優佳。

轉眼，他們已在莊園裏生活了兩年，這兩年，對大部分人來說，枯燥乏味，沉重壓抑，時時刻刻都擔驚受怕，唯獨麥苗和南野不同，他們互相扶持，再苦的日子裏，也有點歡聲笑語來調劑。

他們也要面臨第一次的考核了。優秀的會被調往其他莊園，進行進階訓練，差勁的……

一開始麥苗緊張情緒不多，但周圍其他人都很緊張，連帶他也被感染了。

不用教官們督促加訓，他們就沒日沒夜地自己開始熬夜訓練，麥苗被南野拽到外面，補習反向逃生的同時，嘴裏還要念叨着鳥語啊不是英語。

南野一巴掌拍到他後腦勺：“你認真點啊。”

麥苗頹廢道：“我很認真了啊！”

“那半天了還沒解開？！”南野從他手中将繩索奪過去，幾下反轉，“你看，這不很容易嗎？”

麥苗無力吐槽：“對你很容易，對我很困難啊。”

“你要是有天被裝到麻袋扔進了大海，你就要靠自救的。”南野不禁搖頭，“算了吧，我覺得你會直接被淹死。”

麥苗默不作聲。

他的進步有目共睹，從墊底的最後一名，逆襲到了中上層水平，甚至偶爾還能飛升進前十。

但他在進步的同時，別人也在進步，很難做到出類拔萃。

南野評價他：“你是心思不在這個上面。”

麥苗沒反駁，他覺得南野說得有道理。

确實。

他和他們不一樣。他們都想成為聶家人，他不想，他從未放棄逃走的想法，只是時機不對。

他的進步，也只是取決于不想拖後腿，而後面這一年的努力，也剛剛好卡在了沒有拖後腿的這個标準線上。

他的水平他心裏有數，想成為晉級的那批，概率不大。據說考核的時候，有外出任務，也就是可以離開這個莊園，他所有希望都在外出上了，他希望離開莊園，逃得越遠越好，逃掉了自然好，逃不掉，那是命。

為了不被發現這個想法，他加班加點訓練，讓每個人都覺得他很上進。

那晚，他對南野說：“等外出考核的那天，你就別跟我在一起了啊。你過你的任務就好。”

南野蹙眉：“一起啊，我的任務做完了還能幫你一把。”

麥苗想逃，不想連累南野，他靜了一下，反問：“那你能永遠幫我嗎？不可能的。我靠自己的努力試試。”

“但我怕……”

“別怕。信我啊。”

他對南野笑笑，握住了他的手。這是他交到的第一個朋友，意義非凡，不論他未來怎樣，他都祝福他一帆風順。

考核日到了。

經過一年的選拔，剩餘二十七人。

他們站在來時的莊園門口，拿到了一個信封，信封裏是他們每個人的任務。

完成任務，再加上日常考核分，綜合評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