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一般而言, 求助者是不會向比自己更弱的人求助的, 如果他們向比自己更弱的人求助,百分之九十九是別有所圖。

魏美蘭雖然性子沉默,家境不好, 從小在鄉下長大,漫山遍野地跑, 又幹慣了農活, 所以體力很好, 跑步也快, 三千五百米長跑是她第一個報的, 還報了一個四百,今天早上就比了, 拿了小組第一,順利地闖入決賽。

據說魏美蘭之所以能到附中來上學,除了成績之外, 也是因為她媽,她媽媽在一個挺有勢力的家裏做傭人,聽說是求了人家女主人,才把魏美蘭送來的, 不過這些都是聽說,而一般的同學往往也就是聽聽就算了,不妨礙他們對魏美蘭的印象,魏美蘭在他們眼裏,一直都是一個雖然膽小羞澀, 但是為人很好的印象,今天卻……

……發生了什麽?!

一班的學生紛紛問道。

“美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不告訴我們我們怎麽幫你啊?”

“就是啊美蘭,你怎麽能讓明儀去跑三千五?你看看明儀這個小身板,三千五她跑的下來嗎?”

“對啊美蘭,明儀還那麽一點點,三千五哪能讓她去?你要是不舒服,我們替你去也可以啊。”

“就是最後沒人跑,這幾分我們放棄就是了,沒有必要為了一個運動會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嘛,反正運動會就是體育生的專場,我們負責看看喊喊加油也就算了。”

“對啊美蘭,不就是三分嗎?你要是去還能跑下來,明儀肯定跑不下來的,到時候再逞強一二,保不準還受點傷啥的,太不劃算了。”

“美蘭,到底發生了什麽啊?你要是真放不下這三分,你看我替你跑行嗎?”

“不……不……”魏美蘭慌亂地搖頭,她不敢想象如果沒有請到蘇明儀的代價,她剛剛被那些人逼到角落裏,如果她沒能請到蘇明儀,不只是她完了,她媽媽也完了,她們母女在這個城市裏生活不下去的!她們只能回農村老家,而農村老家……

……那個偏遠的、貧窮的、落後的小地方,重男輕女那般嚴重,她們孤兒寡母的,會被活活逼死的!她們會逼死她們母女的!

……她媽媽不能失去這份工作,她也不能回鄉下老家,不能……!

魏美蘭顫。抖着唇角看着蘇明儀,眉眼裏滿是哀求,她也不想的,但是那些人裏面有表小姐,那個姑娘前幾天還去做客,她在那裏見到過這位小姐,夫人很是疼愛這位小姐,如果她讓夫人把媽媽趕走的話,夫人肯定會同意的……

……不能……不能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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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美蘭祈求地看着蘇明儀,淚水不停地落下,她恨不得直接給蘇明儀跪下,她哭求道:“……求求你了……明儀……求求你了……明儀……”

“求求你替我跑個三千五……以後我做牛做馬回報你……”

“求求你……求求你明儀……”

“美蘭!”一個女生有些憤怒地叫道,“是不是有人威脅你了?是不是寧巧貞那些人?她們這哪裏是要讓明儀跑三千五啊!明儀站在那個跑道上,她們就不會放過明儀的!”

“你不能這麽自私!就為了自己,難道要把明儀搭上嗎?明儀又不欠你的!”

“我沒有……!”魏美蘭帶着幾分哭腔喊道,“……我也不想這樣的啊……!但是我沒有辦法啊……我真的沒有辦法啊!”

魏美蘭一個沒站住,跌坐在地上,她哭的肝腸寸斷,極為難過,她捂着自己的臉,哭泣着說道:“……我也不想……我也沒有辦法啊……”

她也不想害蘇明儀啊,但是她沒有辦法啊。

如果她不把蘇明儀請過去,她的整個人生都要毀了,連帶着她的母親,她們兩個人都活不下去的,蘇明儀只是跑個三千五而已,跑不完還可以下來,她也沒有苛求蘇明儀別的什麽,蘇明儀幫她一把不好嗎?

她們母女真的不容易,蘇明儀不能就這麽讓她們死啊。

魏美蘭哭求着看着蘇明儀,她也願意自己跑這三千五啊,但是這不是實在沒有辦法嗎?跑個步而已能出什麽事?

“你要是不行……跑個幾百米再下來也可以啊……”魏美蘭喃喃地說道,“……求求你……求求你明儀……你救救我……救救我……”

“我一輩子都念着你的好……求求你……”

“……就一次……明儀……求求你……”

魏美蘭擠到中間,伸手拽住蘇明儀的衣袖,霍晨翔氣急,一把将她扯開,用力地将她推了出去,魏美蘭一愣,她沒想到霍晨翔的力氣真的那麽大,竟然真的被霍晨翔推的踉跄了兩步,霍晨翔的臉色極為不好看,這些人一天到晚就惦記着他家明儀,這都是第幾次了?怎麽就跟蝗蟲一樣滔滔不絕了呢?

“大家好聲好氣地跟你說,你還聽不進去,就盯上我們家明儀了是不是?”霍晨翔怒極反笑,繃緊的小臉上滿是怒意,竟然給他添了幾分威嚴感,“三千五長跑,就是某些體力好的姑娘都跑不下來,我們明儀年紀小,身體弱,你非得讓她替你跑三千五,你到底什麽居心?”

“非得害死明儀嗎?”

“為了一己私欲将另外一個人推進火坑,你晚上都不會做噩夢的嗎?!”

霍晨翔有着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眸,平日裏笑着的時候,這雙眼睛就像一顆舉世無雙的黑珍珠,十分吸人眼球,但是現在,當霍晨翔冷下臉的時候,那一雙漆黑的眼眸裏就帶着幾分銳利和冷意,仿佛一把利刃一樣直接捅進魏美蘭的心扉,讓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我不是……我沒有……”魏美蘭蒼白地辯解道,周圍人有些譴責地看着她,讓她的臉色白的更厲害了幾分。

班長早就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趕了過來正好聽到霍晨翔那幾句話,不由嘆了口氣,跳出來打圓場,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一個班的同學,不要為了這點事鬧得不痛快,美蘭要不就自己去跑,身體不舒服的話就放棄,有人想要去試試就去跑跑看,不想要跑我們班也不差那三分。”

“不行——!”魏美蘭驚懼地叫道,似乎是想要跳起來,她苦苦哀求道,“……明儀……你救救我……你幫幫我……我真的沒有辦法……”

這一下,就是班長的臉色,都不大好了。

蘇明儀将手裏的筆記合上,擡頭看向魏美蘭,語氣淡淡道:“我不知道她們拿什麽威脅你,但是能讓你說出救救我這樣的話,想必不是什麽簡單的把柄。”

“我今天可以替你跑三千五長跑,那明天呢?”

“明天她們讓你将我約到什麽小樹林集體打我,你是不是也會幹?”

“後天她們讓你把我騙到廁所,然後把我鎖在廁所裏,你是不是還會幹?”

“你的那個把柄握在她們手裏,你就永遠被他們操控驅使,像一只木偶一樣,你以為你做完這件事情就會得到解脫嗎?”

蘇明儀略略勾起唇角,帶着幾分刀鋒般的銳利,她緩緩地搖了搖頭,無比堅定地說道:“不,這只是一個開始。”

“你越是不肯反抗他們,越是不能拒絕她們無理的要求,她們就越會看輕你,她們越是看不起你,就越會欺辱你,你就永遠都是她們手中的傀儡,真出了什麽事情,她們還可以将一切過錯都推到你身上,從而洗脫自己。”

“你什麽都落不到,只會讓人懷疑你、讨厭你,你确定嗎,魏美蘭?”

蘇明儀的假設讓魏美蘭眼眸裏漸漸帶出幾分絕望,魏美蘭用力地搖頭,不知道是在欺騙自己還是在欺騙別人,她喃喃道:“……不會的……不會的……她們不會這麽對我的……”

“就這麽一次……就這麽一次……”

其他人見到魏美蘭這般執迷不悟,都非常失望,她們都知道蘇明儀說的是對的,敲詐勒索這種事情,怎麽可能只有一次?

家暴不會只有一次、出。軌不會只有一次、賭博不會只有一次、敲詐勒索更不會只有一次,如果不從第一次開始拒絕,之後只會更難更苦,明明蘇明儀都已經将這些說的清清楚楚了,為什麽魏美蘭還要執迷不悟?

“那麽,你現在還要我替你去跑這三千五嗎?”蘇明儀擡起頭來,定定地看着魏美蘭,這麽問道。

不管魏美蘭點頭還是搖頭,這三千五蘇明儀都會替她去跑,畢竟事情也算因她而起,而且這些事情已經讓霍晨翔非常不高興了,那個小家夥暴怒護崽的模樣是很可愛不錯,但是蘇明儀不打算讓霍晨翔繼續這麽不高興,一勞永逸,永絕後患,自然是最好的。

而魏美蘭的回答,決定之後蘇明儀對她的态度,魏美蘭若是一直執迷不悟,這就是唯一一次,如果魏美蘭能想明白,那麽蘇明儀依然會将她當同學,能拉一把是一把。

所有人都在看着魏美蘭,魏美蘭似乎也在進行着什麽激烈的情感掙紮,好一會兒,她終于緩緩地……緩緩地點了點頭。

“好,”蘇明儀站起身來,淡淡道,“我去跑。”

“明儀——!”霍晨翔一把握住蘇明儀的胳膊,簡直要氣壞了。

蘇明儀熟練地給霍晨翔順毛,安撫道:“放心,我有分寸。”

“你有個……毛!”霍晨翔氣的都想撬開蘇明儀的腦子裏看看裏面都裝了些什麽,不用腦子都知道,那些體育生定然是準備了後手對付蘇明儀,結果蘇明儀還專門往裏面跳!

霍晨翔簡直要氣死了,蘇明儀卻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低笑聲,她摸了摸霍晨翔的頭,低笑道:“等我回來。”

“放心,以後不會再給你生氣的機會了。”

蘇明儀站起身來,霍晨翔不由楞了一下,周圍的人給蘇明儀讓出了一條路,蘇明儀雖然個子矮、身體瘦,此時卻有一種氣勢,仿佛她不是要去進行什麽長跑,而是要踏上征戰疆場的道路一樣,那種氣場,着實讓人震撼,尤其是對于這一群初一的孩子來說,更是……震撼,那些學生們恍惚間想了起來,明儀可是演過女帝的……

一班的學生們看着蘇明儀的身影漸漸消失,很快就想起一陣讨論聲,周圍的人都不願意和魏美蘭靠着,有些人還特意遠離了魏美蘭一些,魏美蘭還在哭,但是并沒有人安慰她,“我感覺美蘭好過分啊,明儀那麽小,又瘦弱,三千五怎麽跑的下來?說不定都得去醫院了。”

“就是啊,還說什麽跑個幾百米就可以下來,也不知道是騙她自己還是騙別人,他們那麽費心将明儀弄過去,難道能讓明儀跑掉?”

“再說了,就是那些體育生故意使壞,到時候去撞明儀,或者把明儀推倒,絆明儀啥的,也不是做不出來,反正他們也不在乎這幾分……”

“我才不相信魏美蘭想不到這些,她還是把明儀推了出去,而且明儀跟她分析的那麽清楚,她還是要這麽做,真不知道腦子怎麽長的……”

“就是啊……就像明儀說的……今天不過是讓明儀去跑三千五,明天是不是就得騙明儀出來挨打了?如果她們對明儀進行校園暴力,那魏美蘭也是幫兇!”

“……唉,只能希望我們害怕的那些事情不要發生吧,明儀的皮膚看起來特別嫩,要是被絆倒了估計會弄得一身傷……”

“……但是你覺得,那些人讓蘇明儀去參加三千五長跑,真的就是随便玩玩?大家都知道三千五長跑因為人數多、圈數多等等原因,管理向來松散,每年都有一些摔倒絆倒的,難道都是自己摔的?”

一班的學生議論紛紛,魏美蘭抱着自己的膝蓋坐在那裏,只感覺心裏哇涼哇涼的,……如果那些人,真的推倒蘇明儀、絆倒蘇明儀,她可怎麽辦?那不就是害了蘇明儀了嗎?

……不會的……不會的……她們說只是跟蘇明儀說說話,蘇明儀要是跑不下來就可以下去,她們不會為難蘇明儀的……

對對對……她們不會為難蘇明儀的……

體育委員連忙帶蘇明儀過去檢錄處,然後又四處奔波告訴老師裁判她們換人了,許多人看到蘇明儀,都不由皺起眉,檢錄處的老師還特意多問了一次,确定是換成這個孩子參加嗎,都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檢錄處老師見蘇明儀太小,不免囑咐道:“如果有一點不舒服,就趕緊下來,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不要為了比賽搭進去自己的身體,知道嗎?”

蘇明儀重重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檢錄處的老師又囑咐了一些,這才給了蘇明儀運動員的布條和別針,讓蘇明儀将布條別在胸。前,去檢錄口等待,蘇明儀照做了。

檢錄口沒有老師,只有運動員和學生,三五成群地站在一邊,正在聊着些什麽,見到蘇明儀過來,好幾個人高馬大的體育生露出了迷之微笑,其中,就包括黎思琦。

黎思琦本來對魏美蘭能把蘇明儀騙過來沒報什麽希望,她就是玩弄玩弄魏美蘭,一班的這些學霸們讨厭極了,她就讨厭這些成績好的乖孩子,既然這麽“乖”,不欺負她們欺負誰?

她在廁所遇到魏美蘭,魏美蘭向來都是她媽口中那個“好”孩子,她對魏美蘭十分厭惡,尤其是看着魏美蘭那茫然的模樣,她心裏的火就更大了,——魏美蘭完全不認識她!

——也就是說,魏美蘭的媽媽從來沒有提起過她!!

她哪裏比不上魏美蘭?

起碼她是自己特招進附中的,完全憑的都是自己的本事,而魏美蘭是魏美蘭她媽求的那家女主人才塞進來的!

她明明比魏美蘭更優秀!

憑什麽她母親覺得魏美蘭更好?憑什麽魏美蘭的母親不把她放在眼裏!

黎思琦出離地憤怒了。

所以她在廁所裏将魏美蘭威脅了一番,還扇了她幾個耳光,魏美蘭那一副慫包的模樣,就他。媽該挨揍!

但是黎思琦真的沒有想到,魏美蘭竟然真的将蘇明儀請過來了,……哈!

黎思琦簡直想要大笑。

這世上怎麽會有蘇明儀這麽愚蠢的人?

黎思琦對着自己身邊的幾個姐妹使了個眼色,體育生也是分布在幾個班級裏的,所以此時站在這裏聊天的體育生也有幾個,在接到黎思琦的眼神示意之後,她們一個兩個的走過來,将蘇明儀直接給圍了起來,黎思琦拽成那樣,一步一步地走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走紅毯呢,她冷笑一聲,伸手摁住了蘇明儀的下巴,傲慢道:“蘇明儀?”

蘇明儀擡起手來,将手搭在的手上,明明沒有用任何力氣,黎思琦的手瞬間就湧上一陣針紮般的疼痛,她驚懼地喊了一聲,用力地甩了甩自己的手,蘇明儀淡定地将自己的手拿開,語氣平平,“黎思琦。”

不知道為什麽,體育委員在那一瞬間,甚至覺得面前這個瘦弱的小姑娘無比的高大,氣場驚人,就如同那電視劇裏的小女帝一樣,那掩藏在暗處、屬于帝王的眼神,讓人心驚。

黎思琦都被震住了,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由微微瑟縮一下,下一秒,她仿佛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這個動作一樣,頗有幾分氣急敗壞地喊道:“蘇明儀。”

蘇明儀懶得理她,只指着賽道,淡淡道:“你們體育生有六個人,我能進前七。”

蘇明儀知道自己未必跑得過那些體育生,她年紀小,比不上這些每日都在跑步的體育生,如果是那些四百米八百米的,她連比都不用比,但是這種三千五,她還能有個機會,三千五是耐力體力的競争,而這些體育生也不全都是長跑的,更何況這些體育生才都初一,系統的訓練才剛剛開始,她還有機會去鑽這麽個空子。

蘇明儀這話一出,體育生們都譏笑起來,顯然不将她放在眼裏,一個小毛孩有啥好放在眼裏的?

蘇明儀也不在乎這些譏笑聲,只擡頭看向黎思琦,聲音平靜無波,“賭不賭?”

“輸了,我給你跪地道歉;贏了,你給我跪地道歉。”

将黎思琦曾經的賭注搬了出來,蘇明儀語氣更淡。

“賭賭賭!黎思琦跟她賭!!”

“一個小丫頭片子!怕什麽啊!跟她賭!”

“黎思琦!咱跟她賭!玩死她!!”

明明是蘇明儀自己往陷阱裏跳,但是黎思琦卻偏偏感覺不到快感,她甚至感覺到一種壓抑和恥辱,她冷冷地瞪着蘇明儀,只感覺憋屈,“賭!”

“嗯,”蘇明儀點了點頭,然後開始活動身體,淡淡道,“願賭服輸喲。”

明明還沒開始,就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這讓黎思琦心裏更是火大,冷笑道:“你以為你能贏?”

“不是我以為,”蘇明儀淡淡道,“是我肯定能贏。”

這話十分自信,甚至可以說是自大,體育生們譏笑不已,黎思琦卻憋屈的不行,——蘇明儀!!

黎思琦面色不善地看着蘇明儀,然後将自己的幾個小姐妹帶了出去,似乎是在商讨什麽,體育委員有些愁,小聲道:“明儀,她們肯定想怎麽絆你或者推你,黎思琦那個人特別陰險,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蘇明儀淡淡道:“我從不後悔。”

體育委員急壞了,蘇明儀卻還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她開始做熱身運動,即使這些日子她每日晨跑,體力好了些許,但是也比不過這些體育生,不過她有一個最大的優勢,她不怕痛。

或許是因為慘死太多次,她對于疼痛的感觸非常低,很多時候都知道身體受不了已經不行了,但是她其實感覺不到什麽疼痛,這一點還可以利用的上。

蘇明儀一邊做準備活動,一邊淡淡地想道。

不時有其他選手好奇地看着她,黎思琦和她的姐妹們回來了,神情頗為張揚跋扈,體育委員十分擔心,想跟蘇明儀說些什麽,而這時候,廣播三千五長跑決賽的聲音響了起來,裁判過來組織紀律,體育委員只能離開,然後在一邊焦急地看着蘇明儀,蘇明儀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目光,并沒有多說些什麽。

而這個時候,一班的幾個女生跑了過來。

體育委員一愣,問道:“你們怎麽來了?”

“來陪明儀跑三千五!”其中一個姑娘笑嘻嘻道,她們沒有辦法在賽場跑,但是她們可以跑裏圈,給明儀加油,只要不進入跑道就可以。

“預備——!”

裁判的聲音響起,槍指向天空——

——“砰!”

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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