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修]
第二章 [修]
楚醫一句一個老子,林鈎氣得五官扭曲,脖子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齒。
“趕什麽時間?趕着去給那個綠茶貧民女送溫暖?你們就是一對渣男賤女……”
林鈎火氣似乎很大,噼裏啪啦一頓亂罵,罵順了氣,就抱胸等着看楚醫變臉。
卻沒想到楚醫神色如常,甚至是有點贊同地點了點頭:“沒想到你是明白人。”
林鈎氣結,又覺得匪夷所思:“楚醫,你腦子有病?聽不懂我剛說了什麽?我說你是渣男!”
楚醫:“沒病,聽得懂。”
何陵忍不住捂臉。
真不知道他的這位客人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艹!玩老子?”林鈎氣得翻白眼:“就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
這一次,楚醫不樂意了:“說話就說話,怎麽人身攻擊?”
林鈎氣得七竅生煙:“……罵你渣男不反駁,說你不要臉就不樂意了?”
楚醫看了林鈎一眼,意思很明顯:之前你沒說錯,但你現在說的不對。
林鈎覺得自己要氣炸了。
就這種人,還是直接打死吧。
眼看林鈎氣得要撸袖子,何陵沒了吃瓜的心思,趕緊拉楚醫一把:“今天是安全日,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安全日?
楚醫扒拉了一下《生跡》原文,找到了有關安全日的介紹。
安全日是統治者為紀念一位在戰亂中犧牲的大人物,也為宣傳和平思想定下的宣傳日。
安全日晚十點之後,禁止打架鬥毆,如犯:關押30天,進行思想教育。嚴重的會被送去荒星開荒。
楚醫:“……”
當初看書的時候,怎麽就沒覺得這個設定奇葩?
30天太久了。
足夠劇情發展到男主把女主按在牆上霸道親,久到會發生很多不可控。
算了。
不與眼瘸論長短。
*
楚醫想退一步海闊天空,對面的人卻不依不饒。
林鈎呵呵冷笑:“別走啊。聽說你之前一直糾纏那什麽戰神,最近怎麽突然圍着一個貧民女轉了?”
其他幾個人見了,立刻起哄。
“哎呦,沒看出來楚少爺原來喜歡搞男人啊,牛批,佩服佩服。”
“搞什麽男人,是被搞吧,你看看楚少爺那腰那腿,那臉,一看就喜歡被猛男搞。嘿嘿嘿。”
“別說,看看這一臉的媚相,多半是被猛男搞出來的。也難怪要追着戰神跑了,聽說戰神的尺寸非常驚人……嘿嘿嘿。”
……
楚醫瞥了幾人一眼。
何陵的臉色很不好看:“馬上十點了。十點一過,我們就能舉報了。”
楚醫嗯了一聲。
林鈎得意洋洋:“聽說一個月前戰神遇到伏擊,腿都給炸殘了,是不是真的啊?”
楚醫眯起眼。
《生跡》提過這個劇情。
在原主圍着女主轉圈圈的時候,秦瑾川在一場戰鬥裏被伏擊,雙腿近乎殘廢,且一直沒有痊愈。
秦瑾川重傷不愈,又加上內部的機密情報被原主送給女主,秦氏軍團才會處于被動,一直被男主壓着打……
見楚醫臉色變冷,林鈎自以為戳到了對頭的痛處,更加得意了:“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戰神的那個地方也被炸壞了,沒辦法幹你,你……艹!”
楚醫突然大步上前,一腳踹翻林鈎,緊接着掐住林鈎的脖子,把人死死地按在地上。
何陵站在一旁,保持着抓袖子的動作,有些呆了,林鈎帶來的人愣在原地。
他們跟着林鈎,對楚家繼承人有一定的了解,也見過幾次。
楚醫給他們的印象,無非是臉好,不學無術,無腦敗家,與眼前的這位大相徑庭。
眼前的青年容貌俊美,眯着桃花眼,眼角似乎帶着笑,目光卻很淡,暗沉沉的,隐藏着對生命的漠視,讓人打心底裏感覺陰冷恐怖。
*
楚醫的力道不小,并逐漸加大,林鈎被扼制了喉嚨,呼吸逐漸困難,開始劇烈掙紮。
林鈎身材高大,四肢有力,求生的欲望讓他拼盡力氣反抗,楚醫卻始終一只手,牢牢地扣着他的咽喉。
地面凹凸不平,他越掙紮,越是能感覺到地上的細碎沙礫,隔着作戰服,他的後背都被石頭磨得生疼。
林鈎掙紮的動作越來越小。
楚醫五指收力,骨節突出而分明:“我剛才沒聽清,你說誰廢?”
“我……艹……”
林鈎憋得臉都發紫了。
“哦。”楚醫掃過在林鈎的腰腹,意味不明:“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着用這個功能?”
林鈎打了個寒顫,出了一身冷汗:“你……你想幹什麽?”
楚醫擡起左手,五指舒展開,虛貼在作戰服上,跳躍着,緩緩上移,答非所問:“不好回答?”
“你神經病!”林鈎頭皮發麻,顧不上後背的疼,再次劇烈地掙紮起來:“放……窩!嗬!”
楚醫當然沒放開,還适當的加了力道:“不好回答啊。那就比比怎麽樣?”
林鈎嗬嗬喘氣,氣得手腳直顫。
你特麽倒是撒撒手,讓我說句話!
楚醫:“比試講究公平,他的腿傷了,你卻這麽健全,多不好意思。”
林鈎真想破口大罵:我可去你媽的不好意思!但他被扼着喉嚨,說不出話。
楚醫的樣子似乎很認真,林鈎心裏打顫,掙紮着看向距離自己最近的夥伴,瘋狂示意夥伴救他。
楚醫擡頭看了一眼。
幾個青年你看我,我看你,沒人動。甚至有個青年突然後退一步。
林鈎氣得想吐血,他雙手死死扒着楚醫的手,才得了一線空隙,艱難開口:“楚醫,你動手打人,30天思想教育跑不了了。你要是再敢動我,我父親會讓你生不如死,我會讓你跪在我腳邊求……”
“楚醫,老子一定……啊!”
一聲咔嚓輕響,林鈎的骨頭被擰錯了位。
楚醫面色如常,看向林鈎的大腿根,似乎是思考要用幾分力,是掰折,還是直接掰斷。
“楚……醫!!”
林鈎渾身發冷,吓得臉都白了,從嗓子裏擠出來的聲音尖銳刺耳。
楚醫伸出了手:“嗯,聽着呢。”
林鈎尖叫:“你們都是死人!?”
眼見楚醫要擰斷林鈎的男性象征,林鈎的小弟們你看我我看你,齊齊動了。
楚醫皺眉,睫毛上的雪片墜落,又挂上了一層冰霜,眉目比風雪更寒。
“麻煩。”
脫下滿是墜飾的皮質外套,楚醫一拳打在對手肚子上,随即旋身又放倒一個。
星元時代全民健身,原主雖然不學無術,但怎麽說也是軍團繼承人,從小就接受操練,身體素質還行。
楚醫的動作很快,抓住一個就專往最痛處搗,暴戾狠辣的架勢看起來要把人直接弄死。
何陵看得目瞪口呆。
一群人高馬大的健壯青年被楚醫揍得頭暈眼花,哭爹喊娘,一個勁兒求饒。
到最後,楚醫抓着一個青年重點照顧,目光還時不時掃過青年的嘴角,拳頭蠢蠢欲動。
青年吓得不行,鼻涕一把淚一把哭着喊:“我錯了!別打了!我再也不說秦元帥的壞話了!”
楚醫哦了一聲,勾着青年的衣領,把人往上提了提:“下次說話注意點。”
青年瘋狂點頭。
楚醫松開手,撿起外套。
林鈎死死盯着楚醫。
何陵低頭時間,22點15分。
他又機械得看着地上橫七豎八躺着的人,突然覺得很夢幻。
*
收拾了攔路鈎,楚醫冷靜了下來,他拎起灑了半杯的降火植飲套餐,幹脆利索得轉身離開。
他沒想着跟林鈎打架,但未婚夫這個角色被侮辱時,他突然怒火沖天,情緒根本不受控制,不由得就動了手。
像他渡劫前一樣。
失控對他來說很不正常,他得遠離未婚夫,弄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然而楚醫剛走兩步,就有一輛黑紅色的懸浮車疾馳而來,降停在他身後。
六個身穿黑紅色作戰服,佩戴武器的男人列隊下車。
為首的男人身材颀長,作戰服外披着件遮雪披風,上半張臉隐藏在帽檐的陰影裏,露出來的下巴線條流暢。
何陵聲音發顫:“是執法者。”
楚醫:“什麽?”
何陵:“執法者,就是安全日的巡邏兵,一般都是由軍團兵官組成。”
楚醫腳步不停:“哦。”
何陵看着列隊下車的六個人,說:“黑紅是秦氏軍團的專屬标志,代表鐵血。”
楚醫腳步頓了一下。
秦氏軍團……
未婚夫秦瑾川的軍團。
提到秦氏軍團,何陵的話多起來:“秦氏軍團是最老牌的軍團之一,實力強橫,霸占頂流首位一百多年,被稱為戰神軍團。只是可惜……”
“嗯?”楚醫幾乎是下意識追問:“可惜什麽?”
何陵嘆了口氣:“可惜軍團的首領秦瑾川被偷襲炸,傷了腿。星系很多人都傳他的雙腿……保不住了。”
“秦氏軍團占據的星系資源最豐厚,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一旦戰神倒下,秦氏軍團肯定會被……”
何陵說不下去。
但楚醫知道結果。
突然之間,一股無名火燒了起來,燒得楚醫有種說不上來的煩躁。
“不說這個了,戰神現在還好好的呢,以後也肯定會更好。”何陵指了指那六個執法者,說:“秦氏軍團的人都是頂級精英。這一下來了六個,咱們肯定跑不了。”
*
六個執法者很快就走到衆人面前。
一個青年哆哆嗦嗦指着楚醫:“執法者,就是那個穿黑衣服的小子,他在安全日毆打我們!”
為首的執法者側首:“是你舉報的?”
青年連連點頭:“是。”
執法者:“八個打不過一個,還有臉舉報?”
青年:“……”
執法者轉頭問楚醫:“你打他們了?”
楚醫:“沒有。”
執法者哦了一聲:“你走吧。”
楚醫拉着何陵,扭頭就走。
何陵:“?”
青年愣了,連忙指了指他跟其他幾個人:“……不是。執法者,他當街打人,他打了好多人。”
執法者:“是麽。”
林鈎也一臉懵,但他反應很快,艱難地打開個人終端,面目猙獰:“我可以證明是他先動的手,他卸了我的胳膊跟腿,還想廢了我的……我的……”
執法者挑了挑眉:“……哦。”
一道虛拟屏幕出現在風雪裏,是一段錄像,是楚醫打了林鈎之後一挑七的英姿。
執法者啧了一聲,叫住了楚醫:“那挺遺憾,你得配合我們調查。”
楚醫回頭,乖乖得站在路邊,無辜得看着執法者:“我沒打人。”
乖得像只無害的貓。
何陵:“……”
要不是親眼所見,我就信了。
小弟:“……”
要不是被打的是我,我也信了。
唯獨林鈎不信:“……楚醫,老子現在斷手斷腳,還特麽還躺着起不來!”
楚醫不緊不慢:“執法者,你們可以驗一驗,他們都沒受傷,他碰瓷。”
林鈎氣得大吼:“我有錄像!”
楚醫更加無辜:“錄像裏那個人的臉都糊成虛影了,找個臉型、體型跟我都差不多的,也不難。”
風雪很大,楚醫的動作又快又狠,錄像裏只能看到楚醫的動作,還真沒一個正面特寫。
就連最後打完了人,踢林鈎的時候,都只錄到了一雙筆直的大長腿。
執法者睜眼說瞎話:“嗯,不難。”
內心卻想着這長相,這長腿,星系裏真沒幾個。
林鈎氣瘋了:“我兄弟還在地上躺着呢!他們身上的傷都是剛被打的!”
執法者哦了一聲:“去看看。”
隊伍裏就走出一個人,那人挨個驗傷,最後得出結論:“這七個人,沒有外傷。”
“至于這位錄像的先生,小腿骨頭錯位,是扭傷的。不過,不确定是不是在這裏受的傷。”
躺着的青年們一聽,直接炸了。
“執法者,別開玩笑了!”
“我們都快被弄死了,你還說我們沒傷?你們還是執法者嗎!?”
清瘦執法者皺眉:“不服?你們自己脫褲子檢查檢查,能查出來一處外傷,我現在就給你們道歉。”
青年們:“……”
秦氏軍團的都是怼人炮仗嗎?
清瘦執法者驗完傷,與隊長擦肩時忍不住贊嘆:“要不是我經驗豐富,還真看不出來這幾個人的傷,那位下手真刁鑽。”
執法者隊長點着終端:“嗯。”
楚醫沒聽到兩人極短的交談:“執法者同志,我可以走了吧?”
他上輩子以醫入道,把人體研究得很透徹,用什麽力道打哪裏最疼,又不會留傷,他最熟。
執法者擡起頭:“暫時不可以。雖然你沒有打人,但你出現在鬥毆現場,需要家屬簽字才可以走。我已經通知了你的家屬。”
林鈎氣暈了。
什麽叫沒打人?
這證據不夠硬!?
他算是明白了,執法者就是偏袒楚醫!
一言不發的何陵嘆為觀止。
楚醫這下愣了:“……我可以問問,你通知的是哪個家屬嗎?”
除了爺爺,原主的直系親屬都在一場戰争裏犧牲了。就連爺爺,也在原主訂婚前去世了。
現在能跟他稱得上家屬的,似乎只有未婚夫。
楚醫有種不好的預感:“未婚夫不算家屬吧。”
執法者似笑非笑:“你覺得呢?”
何陵機械轉頭:“你有未婚夫?”
有未婚夫還追妹子?
何陵看楚醫就像看渣男。
楚醫:“……”
他現在扭頭就走,算不算畏罪潛逃?
在襲警潛逃與等未婚夫認領之間沒搖擺多久,楚醫看到一輛黑色懸浮車穿越風雪,停在他身側。
風雪突然大了。
楚醫裹了裹衣服,他活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因為打架被叫家長。
不,叫家屬。
感覺還挺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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