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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是他未婚夫啊!

楚醫糟糕的心情瞬間被治愈。

他未婚夫來了。

他未婚夫踩着萬丈光芒來接他了!

在楚醫眼裏, 秦瑾川身姿挺拔,站在門口的樣子都好看的不得了。

他未婚夫頭上是耀目的奢華吊燈,背後是溫暖的萬家燈火與璀璨星光。這世上最美好的光, 都在他未婚夫身上。

這濾鏡得有一萬米厚。

楚醫被濾鏡下的未婚夫迷得神魂颠倒, 腦袋裏又炸開煙花,原地花癡, 就連腳下的桌子腿,都覺得線條流暢,清秀可愛。

秦瑾川不知道楚醫腦補了什麽, 他只看到楚醫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出門前仔仔細細打理的發型亂了都沒注意, 整個人心不在焉的。

難道是受了欺負?

秦瑾川的臉色冷了下來, 他站在大廳門環顧大廳, 清冷淡漠的目光掃過衆人。

所有被秦瑾川目光掃過的人都一激靈, 下意識得擺正表情, 站直了身體。

頂流軍團的幾個代表人反應更快, 他們看在到秦瑾川的那一刻就心裏一突,身體下意識得繃緊,做出最誠實的反應:站直身體。

陳氏軍團的繼承人甚至放下了酒杯, 就差立正了。

幾秒後,幾人反應過來。

“……”

什麽情況?

這殺神幹什麽來了!?

震驚過後,頂流軍團的那些代表人相互對視一眼, 內心都有自己思量。

不是說秦瑾川已經殘廢,都坐上輪椅了嗎?這看起來明明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

舒宋栎也有些愣神。

被秦瑾川的目光掃過時, 她猛地回神, 下意識得收回了想要去抓楚醫的手,而後微微垂下眼。

接楚醫回家?

舒宋意識到這個男人是誰了。

秦瑾川。

秦氏軍團元帥。

楚醫的未婚夫。

楚醫在追求她的時候, 很少提秦瑾川的事情,最開始她只知道楚醫有一個未婚夫,卻不知道他的未婚夫是誰。

在前幾天,楚醫給她情報時,她才知道楚醫的未婚夫是秦氏軍團的首領,秦瑾川。

秦瑾川從不接受采訪,也很少在公衆場合出現,出入都很神秘,舒宋栎沒有見過。

但她聽說過。

人人都說秦瑾川無情無欲,殘忍暴力,是個殺神。她還聽別人說秦瑾川在戰場上受了傷,雙腿被炸廢了,脾氣也變得更加暴躁了。

但今天一見,她卻覺得驚為人天,雖然一身煞氣逼人,卻氣度不凡。

一個很俊美又很強大的男人。

秦瑾川看到了舒宋栎,但他一掃而過,目光不曾停頓,表情也無動于衷,他看舒宋栎,跟看一張桌子沒什麽區別。

只有在望向楚醫時,男人冷寂的眼眸才浮現出點點溫柔,像個活着的人。

*

秦瑾川沒看出什麽異樣,就不再理會大廳裏人們的反應,只看向楚醫。

他的小未婚夫又打架了。

好好的領帶被拽得松松散散,要掉不掉得挂在脖子上,襯衣頂端的口子也解開了,露着修長的脖頸與一片白嫩的肌膚,漂亮的鎖骨若隐若現。

秦瑾川目光下移,看到楚醫的袖子半挽起來,修長白皙的小臂結實清瘦,充滿爆發力。

秦瑾川目光沉下去,他緩步下了臺階,走向楚醫。

楚醫回過神,才發現未婚夫穿着一身黑色的禮服,衣服剪裁修身得體,包裹着男人強健的身軀,更顯挺拔沉穩。

陸守凡跟在秦瑾川身後,他探過頭,對楚醫笑了笑:“楚先生。”

楚醫笑回去,而後緩緩地低下頭。

他剛才打架了,還挺兇,還拽領帶了,此時此刻的他衣衫不整,跟他未婚夫根本沒法搭。

楚醫連忙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土,一邊系襯衣的扣子,一邊招呼衛楚:“鏡子鏡子鏡子!”

衛楚:“……”

大廳裏幾百號人,眼睜睜看着剛才盛氣淩人,打架不手軟,吵架不嘴軟的楚家小少爺一秒變乖乖,拽着領帶滿世界找鏡子。

那慌亂的模樣,衆人都替他着急。

秦瑾川眼底略過笑意。

他故意放慢了腳步。

陸守凡也放慢腳步,跟着笑。

衆人:“……”

所有人都看出了秦瑾川的意圖,只有楚醫手忙腳亂正衣冠,什麽都不知道。

衛楚:“……”

銀灰西裝青年看到這裏,張了張嘴,半天吐出一句:“……勇士啊!”

楚醫跟秦瑾川居然是未婚夫夫!

他看一眼秦瑾川冰冷的眉目,感受一下秦瑾川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冷漠氣息,就覺得腿軟。

秦瑾川要是離他一米內,他都能萎,楚醫居然還能這麽羞澀得整理自己的儀容!?

羞澀!?

銀灰西裝青年被自己想到的形容詞刺激到,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眼看着秦瑾川穩步靠近,楚醫加緊系領帶,卻越着急越系不好。

他扭頭看衛楚。

衛楚攤了攤手。

他上哪裏去找鏡子?

要不,您看看秦元帥的眼神?

秦瑾川越來越近。

楚醫随便扯了一下,自暴自棄得回頭,眼睛卻被晃了一下,他定神看過去,發現是秦瑾川袖子上的袖扣反了光。

袖扣款式簡潔大方,卻刻着行跡張揚的字母,他定睛看了一眼,發現那兩個字母似乎是……

CY

陸守凡注意到楚醫的目光,就笑着說:“給您定做禮服的時候孟夫人做了兩套,您的袖口也有。”

楚醫下意識擡手,看了看自己的袖子,他的袖口款式相對活潑時尚,上面的字母行跡板正,筆鋒卻很淩厲。

QJC

楚醫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是情侶裝!

楚醫盯着袖口上的字母,心髒砰砰砰得狂跳,腦海裏的煙花連炸成片,炸得楚醫心花怒放。

從來不穿禮服的未婚夫,穿着情侶裝來接他回家了!他圓滿了,他要把這套衣服挂起來天天摸一遍!

他剛才怎麽就穿着跟未婚夫的獨家情侶裝打架呢?也不知道衣服有沒有傷到。

*

這時候,衆人也都反應過來了,他們看不到兩人袖口上的隐秘細節,但他們看得出來秦瑾川與楚醫的禮服款式、墜飾都是一致的。

火眼金睛的女同胞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根本就是情侶裝!

未婚夫。

情侶裝。

接你回家。

女同胞激動了。

哇,這是一對啊。

在場的女生們兩眼發亮,激動得拽着自己的好朋友,只想啊啊啊啊。

“剛才楚醫揍人的時候,說的未婚夫是不是鳯就是秦元帥?是吧是吧。未婚夫,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好甜。太好磕了!我死了!”

“肯定是啊。楚醫這反應,哈哈哈,剛才打人的狠勁兒去哪了?在外日天日地小霸王,在內軟萌易推倒小嬌妻。我可以,我鎖死了!鑰匙我吞了!”

“咦咦咦,這女的要幹什麽!?”

舒宋栎不甘心被楚醫忽略,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從實驗大褂的兜裏拿出一面精巧的鏡子,踩着地上橫七豎八的桌子零件走向楚醫。

邊走邊還說:“我這裏有鏡子,楚醫你等我一下,我給你送過……”

舒宋栎一句話沒說完,踩到了一個圓滾滾的桌腿,她剛踩上去,就見楚醫理都沒理她,直接奔向了秦瑾川。

“別動。”見秦瑾川要往亂七八糟的碎渣上踩,楚醫連忙喊住秦瑾川。

他自己三步并兩步跑過去:“這裏不平,你別踩,我過去,你站着別動!”

秦瑾川不動了。

目标跑了?

舒宋栎愣了一下,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腳下。她默默得收了力,卻因為力道過猛,導致身體不平衡,哎呀一聲摔倒在地。

這下不是演戲,而是實打實得摔倒在地,摔倒期間還被地上的木頭劃破了手,小鏡子也咔嚓一聲裂了。

舒宋栎疼得直蹙眉,她握着手腕,泫然欲泣,本能得擡頭看向楚醫,卻看見楚醫頭也不回,徑直走到了秦瑾川跟前。

舒宋栎的眼淚一頓:“?”

這跟她想的不一樣。

她都摔了,楚醫不應該回頭扶她嗎?難道是她剛才摔得動靜太小,楚醫沒聽到?

舒宋栎被自己的腦補說服了,她眨了眨眼,撿起地上的小鏡子,提醒楚醫:“楚醫,對不起,我把小鏡子摔壞了,你……”

楚醫被喊得煩躁:“你好煩,麻煩閉嘴。”

舒宋栎一噎,徹底懵了。

這是怎麽回事!?

楚醫從來沒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過話,這跟她認識的楚醫不一樣!

把女主的茶言茶語噎回去,楚醫覺得世界都清靜了,他走到秦瑾川面前,語氣擔憂地念叨:“不是說了你得好好修養,怎麽又用智……”

秦瑾川沒有正面回應楚醫的問題,他擡手勾住了楚醫的領口,把人往他身邊拽了拽:“過來些。”

“哦……”

楚醫腦袋一懵,自動消聲,下意識得就跟着秦瑾川的力道往前靠了靠。

把人拽到身邊,秦瑾川低頭垂眸,解開楚醫扭七八歪的領帶,重新系。

楚醫身體瞬間繃緊。

他未婚夫的動作不緊不慢,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冰冷的手指時不時就會擦過他的下巴與脖頸,引起一陣陣酥麻。

楚醫感覺自己心髒瘋了一樣砰砰砰得狂跳,幾乎要爆炸。

他擡了擡下巴,想避開未婚夫的手指,卻又舍不得這樣親昵的接觸。

但如果任由未婚夫這麽撩下去,他就要原地爆.炸,直接撲上去了!

臨近爆發點,楚醫狠狠得閉了一下眼,亮着眸子就要撲上去,秦瑾川卻突然松開了手。

楚醫:“……”

有種從高空墜落的失落感。

你倒是再撩我一秒啊!!

楚醫的心思都寫在了臉上。

秦瑾川被楚醫逗得忍不住笑了一下,笑聲低沉,他揉了揉楚醫的腦袋,把楚醫的袖子放下來,聲音低沉:“回家?”

“啊,回回……”

又笑了!

笑起來真好看。

楚醫迷迷糊糊就跟着走了兩步。

*

楚醫覺得歲月靜好。

大廳裏卻暗流湧動。

幾個女生磕夫夫cp磕得好好的,卻突然被舒宋栎打斷,頓時無語。

好在楚醫是真的改過自新,沒有被舒宋栎迷惑,從而傷了未婚夫的心。

“這誰啊?怎麽感覺怪怪的。”

“這好像是舒宋栎吧。”

“舒宋栎?啊,那我知道了。有些女生啊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人家有未婚夫了,還一個勁兒往上湊,也不知道避嫌。”

幾個女生都是軍團的代表人,也都是上過戰場的,見識過各樣各類的人。

舒宋栎剛才那故意踩桌腿的行為,逃不過她們的眼。

一個長卷發的女生輕笑一聲說:“還能為什麽,某白眼狼啊,又看上楚家的新技術了呗。”

因為秦瑾川的出現,大廳裏很安靜,女生們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大廳裏的人基本都能聽到。

所有人都下意識得看向了舒宋栎,眼神透着好奇、探究、以及看熱鬧的八卦欲。

銀灰西裝青年啧了一聲,對身邊的夥伴說:“今天是來值了,這個植飲晚宴比電視劇精彩。”

高..潮一波連着一波。

瓜都快吃不過來了。

被人當衆戳中心思,又被那麽多人以複雜的目光圍觀,舒宋栎臉色煞白,她不敢擡頭,像是被驚擾了的兔子。

有種天生的柔弱。

有人看不下去了:“我說你們能不能不要那麽說,知不知道惡語傷人心?要說就拿出證據,拿不出來就是污蔑好人。”

長卷發女生樂了:“弟弟,你多大?”

兩方聲音都不小,楚醫聽了一耳朵,他從迷迷糊糊的狀态裏回過神來。

眼看着要出大門,楚醫突然想起來被他遺忘的林豐貴,他連忙拉住秦瑾川:“等等,我還有件事。”

秦瑾川語氣平淡:“嗯?”

楚醫:“我得找林豐貴!”

秦瑾川嗯了一聲,扭頭吩咐了陸守凡一句,然後帶着楚醫繼續往外走。

低頭看着被秦瑾川攥着的手,楚醫突然笑了,恍然間他什麽都懂了。

他又拽秦瑾川:“我還想看看。”

秦瑾川沒聽到。

楚醫笑眯眯得:“我對女主……啊不是,我是說我對……”

秦瑾川突然站定,猛地轉身,楚醫被拽了踉跄,猝不及防就撞進了男人寬闊的胸膛。

冷寂的氣息撲面而來,楚醫只是愣了一下,就立刻抱住了男人的腰。

好好抱啊!

不是我想抱啊……

是你拽着我抱的!

楚醫不僅抱,還蹭了蹭。

秦瑾川身體下意識繃緊,但想到是小未婚夫,很快就放松下來。

他環住小未婚夫的腰,把人困在懷裏,才緩緩開口問:“你對舒宋栎什麽?嗯?”

楚醫突然感覺理虧,一動不敢動:“我就是想看舒宋栎的熱鬧。”

什麽叫一秒天堂一秒地獄?

這就是了。

*

那邊,還在繼續。

舒宋栎并不知道楚醫沒有走,她聽到有人替她說話,就擡起頭送過去一個感激的笑。

笑得男生心都酥了。

幾個軍團的女生翻了個白眼,腦海裏同時閃過兩個字:傻叉。

銀灰西裝青年眯了眯眼,狀似好奇心旺盛,湊上去八卦:“你們怎麽知道這美女看上楚家的提煉技術了?就不能是看上楚醫的人?畢竟楚鳯醫剛才那麽帥。”

長卷發的女生:“看上楚醫的人?那鐵定不是。前段時間楚醫追舒宋栎的陣仗,全星際都知道。要是圖人,還用等到現在?”

銀灰西裝青年啧啧兩聲:“那倒是。”

女生撥了撥耳邊的碎發,看着舒宋栎的方向說:“還有剛才那晚宴,林家那麽為難楚醫,連實驗臺都不給,舒宋栎要是真的圖楚醫這個人,會眼睜睜看着楚醫被欺負,連一句話都不說!?”

銀灰西裝青年煞有介事點頭:“那不能,要是我,我能跟林家那老頭子打起來。讓楚醫好好體驗一下什麽叫被保護。”

說完,他又嘀咕了一聲:“怎麽突然這麽冷呢?”

女生不覺得冷,她很欣慰得點點頭,說:“就是,先不提剛才的晚宴。就往前說,如果沒有楚醫傾家蕩産捧舒家起來,舒家能有現在的紅紅火火?”

“舒家成為名門貴族,楚家産業鏈卻快斷了。楚家落魄,舒家屁都不放一個,要是圖楚醫的人,舒家能袖手旁觀?”

女生越說越生氣:“滴水之恩還湧泉相報呢,楚醫對舒宋栎那都趕上再生父母了,舒家的所作所為……”

女生看了一眼舒宋栎,不想說話:“不提那些了。楚家落魄時,某些人不聞不問。現在人家開發了極品技術,得了那麽多軍團的青睐,某人卻突然貼上來了,這用意不要太明顯!”

“還圖人?可笑。”

銀灰西裝的青年點頭:“那我明白了。就是圖錢圖技術了。”

替舒宋栎開口的男生也明白了,頓時覺得羞愧,他看了舒宋栎一眼,有些惱怒得後退一步。

眼不見心不煩。

長卷發女生的同伴笑了笑,說:“你們小點聲,咱自己知道就好了,別讓舒家人聽見,那可是一家子白眼狼。”

銀灰西裝青年哈哈笑了。

你這麽诋毀,人家是能聽到的。

來這裏的人都不是善茬,舒宋栎的那些小心思,大部分人都看得懂,不懂得被女生這麽一科普,也都懂了。

舒宋栎感覺四面八方都是鄙夷的視線。就在不久之前,她也是這種視線的主人之一。

她曾這樣看過林豐貴。

她知道那些人是什麽樣的想法。

舒宋栎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她下意識得在人群裏尋找仲氏軍團的代表人。

仲氏軍團的繼承人一直在追求她,把她捧在手心裏,從不讓她受任何委屈,現在受到這樣的待遇,她就下意識的想找仲氏軍團的人,想讓仲氏軍團幫她出頭。

但當舒宋栎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仲氏軍團的代表人站在人群中,以一種她看不懂的冷漠目光看着她。

舒宋栎被看得心頭發涼。

她慌亂得移開視線,卻看到楚醫站在大門口,被高大俊美的男人扣在懷裏。

燈光籠罩着兩人,如夢似幻。

她看到楚醫在跟秦瑾川說着話,眼裏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焦急擔憂與深情。

楚醫追過她,但楚醫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就算楚醫追她追得最熱烈的時候,也沒有。

喜歡就會渴望肢體接觸,但楚醫從未越過界,紳士得像是對她沒有任何欲望。

冥冥中,她有一種感覺。

一種楚醫是在執行任務的感覺。

舒宋栎突然爬起來,她顧不上擦傷的手,在衆人的圍觀下爬起來,期間狼狽地又摔了一次。

她低着頭,沒有停留,大步往舒家的實驗臺走去。中間因為走得太急,差點兒撞翻了桌子。

舒宋栎的哥哥抱住妹妹,柔聲勸:“好了好了,咱們回家了。”

植飲晚宴終于落幕。

*

陸守凡找到了林豐貴。

楚醫出了宴會大廳,沿着僻靜的石板路往前走,在拐彎的時候看到了林豐貴。

林豐貴的下屬與女兒守在旁邊。

他們聽到腳步聲看過來,看到是楚醫,林豐貴的女兒臉色一下子變得很差,林豐貴倒是很平靜。

林豐貴坐在路邊的石墩上,有些駝背,看背影似乎是老了十幾歲。

經過這麽一場鬧劇,他本想撂挑子不幹了,但他又放不下林家的産業。

最終,他還是沒有從大廳的大門離開,而是從偏門出來,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在地上看星空。

林豐貴:“來落井下石?”

“那倒不是。”楚醫站在幾步外不再靠近:“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林豐貴轉過身:“問。”

衛楚上前一步,把楚醫保護在身後。

楚醫沒有跟林豐貴客套,他開門見山:“那套提煉術是誰教你的?”

林豐貴也沒東拉西扯,聲音很平靜得開口:“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楚醫挑眉:“不知道?”

林豐貴:“嗯。那個人的具體模樣,我現在想不起來了。似乎是一個清瘦的男人。好像六十多歲,喜歡穿唐裝,啊,就是地球文明時的那種服裝。偶爾了還會穿一件很樸素的大褂。”

唐裝,還有大褂?

這種習慣在這個背景下不常有。

開了口,就好像有了發洩口,林豐貴挺了挺腰杆:“大約是在半年前吧,他突然出現的。他給了我一些植飲的提煉技術,又給我出謀劃策聯系上陳氏軍團,還說會讓我替代楚氏軍團成為頂流勢力。”

“當時我不知道得就信了他。”

楚醫皺着眉,問:“他有什麽目的?”

林豐貴倒是有問必答:“目的就是給秦氏軍團找麻煩。輿論戰,植飲價格戰,植飲晚宴,都是他給我出謀劃策的。”

“還有一個要求,就是如果我真的能吞并楚氏軍團,成為頂流勢力,就要在洗牌之戰裏對秦氏軍團下黑手。”

楚醫目光很冷。

林豐貴還自言自語一樣說:“哦對了,還有上次那個躍遷事件,也是他的主意。”

楚醫想到當時的第二個指令。

“為什麽讓秦瑾川下星艦?”楚醫問。

林豐貴恍惚了一下,思考了一下,說:“好像是他們在躍遷室外撒了一種粉末,說是可以催化一種什麽毒。”

催化秦瑾川身上的毒。

果然是這樣!

楚醫的怒火突然就起來了!

林豐貴又恍惚了一下說:“躍遷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我就是無意間聽到那個高人跟什麽人通話的時候說的。”

林豐貴身體晃了一下,突然笑起來,說:“結果呢。秦瑾川沒下星艦,那天還起了很大的風,把粉末都刮沒了,哈哈哈。”

楚醫看向林豐貴。

“他的精神狀态不對勁。”衛楚動了動,把楚醫徹底得護在身後。

楚醫一開始就察覺到了。

正常狀态下的林豐貴恨他恨得牙癢癢,看見他就恨不得把他撕了,怎麽會有問必答?

楚醫又問了幾個問題,林豐貴卻精神恍惚起來,各種答非所問。

*

楚醫冷着臉上了星艦,就看到他未婚夫坐在沙發上,正在寫什麽。他走近了看,發現是荒星的名字,還都是楚家的。

楚醫疑惑:“這是什麽?”

秦瑾川:“你送出去的嫁妝。”

楚醫:“……?”

不是我,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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