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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姐弟倆吃過了午飯，家裏的事情忙活的也差不多了。雞鴨魚都收拾好了，豬腳也炖好了，到時候許奶奶回來能直接做紅燒肘子。

座鐘上的時間剛兩點出頭，許奶奶和許小姑就回來了。看到前期準備工作都差不多了之後，母女倆把許幼寧和劉一一誇了一遍，然後撸起袖子開始準備年夜飯。

劉一一早香迷糊了，就蹲在竈前燒火不挪窩。

冬天燒火其實是件很幸福的事情，特別是過年過節的時候，又暖和不說，還時不時的能撈着一兩口好吃的，別提多美了。

許家的廚房挺大，不過有三個人忙活也可以了，許幼寧搭不上手，就找出了之前準備好的材料準備去面包窯那裏自己烤點小點心。

許小姑一看她拿了東西過來立馬把手裏的東西放下：“阿寧，放下放下，我來我來。”

你可別糟蹋了東西啊。

她這侄女的手藝，也就僅限于煮個餃子煮個面了，平時炒個蛋炒飯都能炒翻車，也就是她兒子不嫌棄她。

許奶奶也是驚恐臉，連忙推許小姑：“敏華，你去幫阿寧，我這裏自己忙的過來，倆孩子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許幼寧：“……我又不會把廚房炸了。”

“我怕你把你爺爺和你小姑父做的面包窯給炸了。”

許幼寧：“……。”

系統快笑死了。

“我來我來，你跟一一玩去吧。”許小姑把活面盆前的許幼寧推開，自己挽起袖子洗了手過來和面皮。她雖然沒有許奶奶的手藝，但一直被許奶奶言傳身教的，會的東西不少。況且面包窯建好那一回家裏就用來烤了小餅幹和小面包，配比什麽的她都會。

“那我給你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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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小姑猶豫了一下，也行。

一旁的許奶奶和劉一一也樂呵，許奶奶在酥扣肉和醬肘子，醇厚的酒香和誘人的肉香撲鼻而來，劉一一趴在竈臺邊直勾勾的看着，時不時的還吸溜一下口水。

“香啊，真的好香。外婆，我都要香迷糊了。”

“香吧，香也不能現在就吃。”她的扣肉和大肘子要是少了一塊多難看啊：“等晚上吃團圓飯的時候，給你夾兩塊大的。”

劉一一立馬激動：“好。”

“外婆我給你剝蒜。”

許奶奶被外孫這狗腿的模樣逗笑了：“用不上，家裏還有呢。”

不單單有剝好的蒜，還有洗好的生姜和小蔥，蒜葉，顯然是提早就準備好的，她大孫女和大外孫就是貼心。

突然，劉一一像是想起了什麽，跑到許奶奶身邊，拉着她低頭在她耳朵邊說了兩句話。

許奶奶臉上的笑落了下來，但什麽也沒說。

**

食品廠過年也不放假，許明華今天有假還是因為跟同事調休了，原本是打算跟家裏人一起過個年，但現在他卻覺得自己應該把更重要的事情處理一下。

想到這十年變得不像是自己的自己，想到這十年他對自己女兒的忽略和漠視，甚至還有打壓，許明華的腮幫子都咬的死緊，太陽穴上的青筋也微微鼓了起來。

王清清，真是好得很。

他憋着一肚子的火回家開門，一開門就看到許清清在家裏泡着奶粉吃點心，鐵盒子裝的鈣奶餅幹，旁邊還裝着一盤子鹵豬頭肉。

這日子，過的是真的美。

許清清也沒想到已經出門了的繼父會突然回來，她愣了一瞬，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笑的甜甜的：“爸，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說在那邊吃團圓飯？”

“是阿寧不想你在那邊跟爺爺奶奶團圓嗎？”

聽着她習慣性的在自己面前上眼藥，之前自己那被豬油蒙了的心現在就像是撥開雲霧一樣，只覺得她的手段拙劣還惡毒。

許明華閉了閉眼，片刻後才說：“你把你們母女三個人的東西收拾收拾，離開我家吧。反正我和你媽也沒有領證，正好也省的辦手續了。”

許清清的眼睛都瞪大了，如果許幼寧在這裏，她一定知道這叫什麽。

這叫瞳孔地震。

許清清的面容都扭曲了一瞬，她站起身聲音尖厲：“爸，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許明華面無表情的看着許清清，突然輕笑了一聲：“我最開始認識你的時候，就知道你不單純，甚至一開始就明确的拒絕了你，告訴你我不想當你的後爸。我有孩子，不缺孩子疼，也有妻子。”

話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心裏苦澀極了。他努力壓下心裏的酸澀，語氣更加冷厲：“你自己做了什麽，你心裏有數。”

或許是他眼裏有藏都藏不住的殺意，許清清被吓得往後退了兩步，腳撞到椅子之後才反應過來。

“許明華！”

她想要通過系統繼續控制命令許明華，但不知道為什麽，她卻怎麽都控制不了對方了。許清清的眼睛都瞪圓了，心裏又驚又恐，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脫離了自己的控制。

她在心裏瘋狂呼叫系統，詢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給許明華用了那麽多聽話丸，現在許明華卻一點都不聽話了。

腦海中的系統滋啦幾聲，就像是收音機信號不好的時候一樣。

——嘀……系統錯誤，系統錯誤。

許清清傻了，她從來沒想過，在自己看來無所不能的系統還會出現錯誤。這錯誤到底是怎麽出現的？明明控制許明華已經控制了十年，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任何問題，可以說是完全沒意外，可現在……

失控了？

控制不了許明華了？

許明華啊，多麽優秀的兵，當初要不是因為受傷轉業，說不定過個二三十年她還在在網上看到他。這樣的人，沒有系統她該用什麽來控制他？甚至說，現在許明華擺脫了她的控制，他會怎麽對自己？要知道這些年她可是給許明華下了不少的命令，基本上都是為自己牟利，還有就是……讓他去各種打壓傷害許幼寧。

想到許明華對許幼寧那讓自己羨慕到骨子裏的疼愛，許清清覺得自己現在連骨頭縫裏都是冷的。

她陷入震驚和恐慌中沒有說話，許明華眼中閃過嘲意。是自己不謹慎才着了她的道，當年一個不過才幾歲的小女孩，居然就能搞到藥來控制他。他以前出任務的時候，也聽一些戰友還有領導說過，解放前一些人會用藥來控制人，主要就是拐賣人口，還有那些花街柳巷。只是他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會中了這種藥。

這十年，他的寧寧是怎麽過來的，他的父母姐姐又該對自己多失望。

還有長安。

這些年，他已經忘了長安了，一門心思的把王超當自己的親兒子。

“許……爸。”許清清手指甲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掌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勉強扯出一抹笑：“我們十年的父女感情了，就算我們不是親父女，但十年的感情，也不是說散就散的。”

“況且還有我媽呢。”說到這裏許清清就有些咬牙切齒，她實在是沒想到于秋月居然還擺了她一道，當初她都說了讓于秋月一定要和許明華領證，結果——她們居然沒領證。

現在是勸和不勸分的年代，哪怕有再大的矛盾，哪怕夫妻雙方都要離婚，那都會有人過來勸和。更別說現在是許明華單方面的要和于秋月分開，那更是多的是人要過來當和事佬，勸他們不要離婚的。可沒有結婚證，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或許她可以借着這個理由去告許明華對她媽耍流氓，但這種你情我願的，最後也是兩個人算做是搞破鞋，甚至她也讨不着好。

這種傷敵一千自損一千二的事兒，許清清不想去做，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許明華就是想到了這點，才會那麽肆無忌憚的跟自己挑開這些事兒，并且要趕她們一家三口出去。

離開許家，她能去哪？她們能去哪兒？

她媽媽現在可不夠格在食品廠分房子，許家現在住的房子也跟于秋月沒關系，這房子是廠裏老早就分給許明華的，在她媽嫁過來之後又沒有換過房子，要不然還能說這房子也有她媽媽一份。更何況，她現在雖然腿傷還沒有痊愈，但只要一痊愈就得下鄉，還有弟弟……

想到許超，許清清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以前她為弟弟和媽媽犧牲，那麽多，現在也該弟弟和媽媽為自己犧牲一下了。

她是絕對不會放棄許明華這個金饽饽的，要不是……要不是當年自己實在是太小了，這潑天的富貴她又哪裏會讓給她媽媽。首富的獨女确實是很好，但首富的老婆照樣也不差。

許清清的視線落在許明華身上。

她這個繼父雖然年紀大了，但是長得好又天天還堅持鍛煉，現在也是個中年帥大叔。當然了，他要是長得不好看，許幼寧那個小｜賤｜蹄｜子也不會長得一副勾人的樣貌。

雖然年紀大了些，但只要能達成目的，她不虧。

再說了，只要結婚了，她就能留在城裏不用再下鄉，至于她們家下鄉的名額，這不是還有她弟弟麽。雖然年紀是小了些，但許超自從來了許家之後就吃得好穿的好，去改大一些年齡只要自己不說漏嘴，別人也是看不出來的。就是還得好好忽悠一下許超，不過問題也不大，現在雖然還和副廠長家扯皮，她媽也還想讓繼父想辦法把弟弟撈出來，但現在的情況是許明華肯定不會再幫忙。她弟弟只要不想勞改，那就只有下鄉這一條路。

想到這裏，許清清連忙在心裏問系統：“系統，我要換□□。”

——積分不足。

許清清：“……。”

這都什麽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