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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許幼寧打從跨出家門的那一刻開始, 就有一種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覺。那感覺入跗骨之蛆,怎麽甩都甩不掉,惡心又陰冷極了。

她心裏的警惕值拉到了最高。

拒絕了要送自己去鐵路局上班的許長安和劉一一, 許幼寧叮囑許長安在家好好養傷不要到處跑, 又讓劉一一在家看着他,借此把兩個人留在家裏。

家裏那麽多人, 許幼寧最擔心的就是許長安和劉一一。劉一一自然不必說,是家裏年紀最小的一個,是最好下手的一個。至于許長安——當年許長安走運被謝良奎誤以為死了直接扔掉,沒想到許長安不僅沒死還被救下來了,現在甚至還入伍當兵提幹, 這對謝良奎這樣的人來說未必不是恥辱。

萬一他腦子有坑, 想要再害許長安一次呢?對于一個有堅定愛國信念的軍人, 那些特務會做什麽簡直不言而喻。

想到後世那些被|毒|販|,詐|騙|犯害死的卧底警察,還有慘死的自己, 許幼寧差點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死不可怕, 可怕的是生不如死,對于許長安來說, 摧毀他的信念和死也沒多少區別了。

謝良奎,必須伏法,她決不能留這麽一個定時炸彈在她家人身邊。

許幼寧背着自己的行李, 感受到身後緊盯着自己的視線, 垂下眼睑掩住眼裏的冷漠陰翳,再擡頭時, 又是一個天真活潑的少女。

小主神緊張兮兮:

——宿主,你不該吃藥把‘路人甲技能‘抵消了的, 要是有個路人甲技能,肯定能讓你安全許多。

——‘路人甲技能’十個特殊值,抵消‘路人甲技能’的藥又是十個特殊值,你一下子五分之一顆洗髓丹就沒了。

攻略系統早被小主神的碎碎念搞煩了,它飛起一腳準備雄起,嘴裏罵道:

——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不解除‘路人甲技能’,許幼寧怎麽給盯梢的人機會?知不知道什麽叫做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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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性把人解決了,後面都可以高枕無憂,這樣不更好?

許幼寧這次跟攻略系統一個想法,她知道小主神是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但是身旁有個毒蛇一直在盯着,哪怕去掉半條命她都要把人解決了。

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許幼寧唇角噙着淡笑,在心裏安慰小主神:“別擔心,之前王清清有系統幫助,我倆都能搞走她的系統,沒讓王清清讨着好,現在這個謝良奎不過就是個有組織有能力的特務,應該不至于把命搭上。”

她這一次的戰友,是兩個系統和國家啊。

從王清清那裏被許幼寧和小主神搞走的攻略系統:……

不是,許幼寧,你禮貌嗎?

——說話就說話,請不要帶拉踩的,謝謝。

聽到這話,許幼寧臉上的笑意更深。

她上了前往鐵路局的車,按照管理走到最後一排坐下。果然在她上車不就只有,又有兩男一女上車了,女的許幼寧不認識,但是兩個男的許幼寧認識。

跟女的走在一起上車的是謝良奎,過了幾分鐘才跟要遲到了一樣夾着文件包拿着報紙跑上車的是鐵路局的傅幹事。

一前一後上車的兩方人并沒有什麽眼神接觸和交談,倒是謝良奎和那個女人看着關系不錯,兩個人還并排坐在一起。要不是時不時的街上有人巡查,現在也不像是後世一樣情侶牽手随處可見,許幼寧覺得這兩人肯定要黏糊在一起。

沒想到謝良奎還挺有魅力的。

不過……這樣看來,不管傅幹事和謝良奎有沒有關系,但這個女人已經值得好好查一查了。

許幼寧的眼神從那女人嬌笑的側臉上一掃而過,借用兩個系統把她的長相記下來,随後她往靠背上一靠,閉上眼睛假寐。

過了不到兩分鐘,小主神說道:

——宿主,謝良奎和那個女人看了你挺久,現在才收回視線。

雖說跟人說話的時候要看着人的眼睛以示禮貌,但像是謝良奎和那個女人那樣盯着睡着的小姑娘看的,那不是有所圖謀就是變态。

小主神覺得他們既有所圖謀,又是個變态。

兩個系統就像是兩個小耳報神,在許幼寧的腦海中兢兢業業的彙報謝良奎兩人的動靜,攻略系統想得多一些,順便還把傅幹事的情況也說了一嘴。

真是作弊利器。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做到腳下不出門,盡知天下事。可能得以後有網了吧,現在估計還不太行,兩個系統現在更多的還是通過她的眼睛來看別的事情,有的時候也會借助一些電子設備,比如她帶着的裝有監控設備的小發卡。這個靈感還是來自之前自己拿攝影機偷拍謝良奎,雖然錄下來的東西并不能拿出來當證據,但是也能讓自己從中找到不少對自己有利的信息。

有些時候,多一點信息,說不定就能扭轉戰局了。

兩個統哪怕在幫人盯人的時候都不忘在心裏感嘆這可真刺激,就跟演諜戰片一樣。

**

事實上,許幼寧也覺得挺刺激的,她以前做卧底記者的時候也很危險,但跟這可不一樣。以前是要把自己藏起來,不讓壞人發現自己,發現自己在做什麽事情。現在她是要把自己暴露出去,以身為餌,把那些壞人釣出來。

刺激,這可真刺激。

等車子搖晃着快到火車站的時候,許幼寧佯裝睡醒了一樣睜開眼。

她揉揉眼睛,然後扭頭往外看,見到外面熟悉的建築又露出一抹略帶得意的笑來,仿佛在說自己醒的真準,剛好醒來就要到站了,真是不早也不晚一樣。

快要到站,車子的速度也慢了下來,許幼寧帶上自己的行李,等車子一停穩就起身下車。

跟着一起下車的人還不少,許幼寧餘光注意到謝良奎和那個女人都沒動,倒是傅幹事一臉焦急的率先下了車,然後急匆匆的朝火車站走去。

說着的,要不是許幼寧之前就看到了傅幹事跟蹤謝良奎,她都要被傅幹事這幅模樣給騙過去。真是電影節欠他一座小金人啊,瞧瞧這演技多自然啊,演的就跟真的一樣,一點都不做作。

她一邊想着一邊下了車,動作也跟平時從幸福裏回火車站一樣,眼神都不帶都往別處看的。

謝良奎見到她這個模樣,他在心裏不屑的冷哼一聲。于秋月那個蠢貨把許幼寧說的多厲害多厲害,結果還不就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姑娘,除了愛操心了一點,其它方面跟別的小姑娘沒什麽不同。原本他還真以為許幼寧是個很難搞的人,現在想來,估計就是

于秋月太蠢在許幼寧手裏吃了奎,又不願意承認,才編出這些瞎話來糊弄他。

不過事無絕對,沒準于秋月就走了狗屎運真的說對了一次呢?

還是得多觀察觀察,不能太心急,心急了萬一出岔子了,影響也挺不好的。

他和自己這一次的任務協作者任芳芳一起拿出提前走關系買的軟卧車票,不慌不忙的帶着自己的行李去排隊檢票上車。咬真是說起來,這軟卧車廂票價那麽貴,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坐的起的,況且有錢還不一定能坐。他這要不是走了關系,現在還想去軟卧車廂?

他們得直接滾蛋去硬座車廂好了。

現在好了,他們有軟卧車廂的車票,現在軟卧也沒什麽人,更方便他們下手。

謝良奎原本的計劃是先混進軟卧車廂,等到了乘務員就位之後,然後趁着中途停靠的時候,直接把許幼寧打暈帶走。現在火車中途停靠時間也不算短,只要操作得當,帶走一個軟卧車廂的乘務員是個很容易的事情。

想到這裏,謝良奎臉上帶上了輕松的笑。

同一時刻,看着朝自己走過來的謝良奎和任芳芳,許幼寧的嘴角也翹了起來。

她的戰争,從這一刻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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