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江易,小唐之前欠你的錢,我替他還。你給小唐安排的一切,我也能給,甚至還可以更多。”

江迎新再次表達他對唐培藝的好感,也提出了包養唐培藝。

江易不禁一怔,但臉色很快恢複如常:“雖然是我把他買了回來,但唐培藝不是貨物商品,也不是我的個人物品,這事你問我沒用,得問他。”

“這個當然,我之後也會對小唐說的,肯定尊重他的決定,只不過我想事先和你打聲招呼,看看你什麽反應?”江迎新唇角微挑,笑着瞧了瞧江易,“現在看樣子,你還挺……平靜的。”

明明先前他一提到唐培藝,江易就反應激烈,嚷着不讓江迎新打唐培藝的主意,但如今見過了秦彬,江易的态度都不一樣了。

“怎麽?我的反應讓你失望了嗎?那真是不好意思。”

江易扯出一絲冷笑,他始終摸不透堂哥江迎新的心思,這段時日裏,他故意接近唐培藝,究竟為了什麽?難不成真的喜歡那小傻逼?

“江迎新,你能不能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哎喲!怎麽突然間這麽嚴肅?我都不習慣了,有事你就問呗,好弟弟。”江迎新又一挑眉眼,還是一副不正經的樣子。

“你真的喜歡男人?”

語畢,江易直直地盯住了江迎新,他眸光犀利,試圖從江迎新幽深的黑眸中探尋出什麽。

江迎新卻“噗”地笑出聲,聳了聳肩:“江易,我倆都是江家人,算是一脈的兄弟,既然你都可以對男人産生興趣,我又為什麽不能?”

江易微微眯眼:“所以……”

“所以我這個答案,你還滿意嗎?好弟弟。”

這貨還是如此欠揍!江易捏了捏拳頭,克制心頭的不爽,他覺得這輩子都不可能與堂哥江迎新和睦相處了,他倆注定八字不合。

江迎新總是用假惺惺的笑容,将自己僞裝起來,他真正的心思藏得很深,江易看不透,也懶得深究下去,只想躲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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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易這時又想到了唐培藝的身體秘密,是個雙.性人,他有些擔憂,便道:“江迎新,其實我對你的私生活毫無興趣,你願意找女朋友,還是睡男人,也跟我沒什麽關系,但唐培藝比較特殊,你必須讓他自己選。”

“嗯。”江迎新點頭,“我也想賭賭看,他是不是每一次都會選你?”

江易陷入了默然……

江易他們的這趟旅行,按照原計劃是三天兩夜。第一天的晚上,他們圍坐在一起烤魚看星星,第二日一大早,唐培藝就拉着江易爬山,到了第三天,江易和唐培藝則分開行動了。

因為擔心時間不夠用,他們分別體驗不同的項目,江迎新帶唐培藝去攀岩和蹦極,也方便交流,江易知道堂哥準備和唐培藝說事情,就沒跟過去。

他本來是一個人去漂流,可剛到河邊,就又碰見了秦彬和他的朋友們。

另一邊,江迎新向唐培藝表達了意願,問:“小唐,你想跟我走嗎?”

唐培藝沉默着思索了一會兒,卻反問江迎新:“剛開始你和我見面的時候,我假裝成哥哥的女朋友,你警告過我,說讓我離哥哥遠一些,這件事你還記得嗎?”

沒料到唐培藝突然提起幾個月前的事,江迎新微愣片刻,還是點頭“嗯”了一下。

那天他完全不像平常眉眼含笑的模樣,一臉嚴肅,甚至還對唐培藝說,自己的弟弟江易就是個瘋子!是個為了別人甘願死掉的瘋子!

那時江迎新口中的“別人”,唐培藝如今猜到了身份,應該就是秦彬。

“現在呢?迎新哥現在有改變想法嗎?”

“沒有。”江迎新毫不猶豫,他收斂笑容,眸中一片清冷肅穆,“唐培藝,你跟着江易,留在他身邊,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哦,這樣啊。”唐培藝反倒語氣平淡,眸中閃動着通透的光,“迎新哥,你想帶我走,是真的為了我着想,保護我,還是因為哥哥?”

江迎新頓時怔住,緘默良久……

出來玩還是人多熱鬧,見江易一個人孤單地坐在竹筏上,秦彬穿好救生衣,淡笑着坐在了江易對面。

江易稍微一愣,卻也沒反對。

漂流全程有比較平緩的水段,也免不了遇上快速的激流,導致湖面水花四濺,竹筏也一搖一晃的。

不過面對面坐着的江易和秦彬,皆是一臉淡然,兩人誰也不說話,氣氛僵持了好一會兒,秦彬才率先打破沉寂:“小江易,你快畢業了吧,之後還做設計這一行嗎?”

江易淡淡“嗯”了一聲:“你好像也去法國學了設計,是和我差不多的專業。”

“是啊,還真巧。”

江易眸光一變,這事不知是巧合,還是他故意的?

當初他們高中剛畢業,秦彬就不告而別,匆匆去了法國。一晃幾年過去,他終于回國了,但現在性子變化許多,他不再叛逆倔強,曾經肩窩處的罂粟花紋身也洗掉了,脖頸和胸脯瞧着一片雪白。

除了這些變化,江易也察覺到秦彬看他的眼神,遠不像當年那般淡漠,變得柔和,同時也在若有似無地接近與試探他。

“那一年我在醫院躺了很久,一直等着你,但你始終沒來,後來我恢複清醒了,才知道你早就出國了。”

談及幾年前的舊事,江易的語氣中透着幾分惆悵與苦澀。

聞言,秦彬的眼瞳一縮,眼底也閃過痛楚:“對不起。”

“你沒必要道歉,我不怪你,畢竟你又不喜歡我,那時候我們也只是普通同學罷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

“不是的!小江易。”秦彬突然激動,竹筏也随之一晃。

江易伸手扶了他一把,幫他穩住身體,苦笑道:“秦彬,真的別再這麽喊我了,你就當過去的那個‘江易’死了吧,早就死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秦彬的心頭顫了顫,凝視着江易:“其實過去的‘秦彬’也死了,你忘了他好不好?能不能瞧一瞧現在的我?”

水面上的竹筏微微晃悠着,秦彬的奇怪話語也令江易的腦子有點懵,迎上秦彬的眸光,江易仿佛是望着他,又像在看着一個陌生男人。

秦彬的臉蛋一如當年,仍然白皙漂亮,但整個人給江易的感覺,莫名就變了,不再是他當年追逐和喜歡的樣子。

或許他們都死在了過去,如今都太過陌生。

“秦先生……”江易改了對他的稱呼,口吻冷淡又疏離,“上一次見面我就說過了,我遲早會和女人結婚的。”

秦彬不由地愣住……

內心掙紮了一番,他垂眸,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好吧,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不過那個姓唐的男孩……你為什麽把他留在身邊?”

江易忽然擡頭望了一眼天空,看着一只白色飛鳥展翅而飛,劃過他的頭頂,漸漸遠去了。

“唐培藝會走的,早晚都會離開。”

一趟漂流結束,江易和秦彬兩人的心境也是起起伏伏,但無論中間多麽跌宕起伏,最終都歸于了平靜。

江易上岸後,對秦彬揮手再見,沒有多言。

或許他現在一時忘不掉這個男人,但時間會慢慢治愈他,幫他遺忘的。

三天的旅程結束,幾人返程時,江迎新依舊是司機,負責在前方開車。而江易與唐培藝兩人卻不像來之前那般,唐培藝坐到了副駕駛座上;江易則一個人閉着眼,橫卧在後排睡覺。

回到江易的複式公寓,見唐培藝又在整理衣物,擦洗那個機器貓書包,江易料到唐培藝應該做好了決定,不久後便會随堂哥江迎新離開這兒了。

告別的話,其實他們說了不止一次。從一開始與唐培藝意外邂逅,江易同情心泛濫,将他帶回家後,他們兩人似乎就做好了随時告別的準備。只不過,誰也沒想到後來又發生了太多。

江易此時靠在沙發上,靜靜地看着唐培藝收拾,他什麽都懶得問,也覺得不必挽留。

江易有時候挺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身上的臭毛病,終究還是不夠成熟,容易沖動暴躁。

初中那會兒,父母親人都不在身邊,江易一個人過生日的時候,他陰沉着一張臉,摔東西,罵家裏的管家下人,脾氣壞透了。

特別暴躁時,江易也很想直接給自己紮一針鎮定劑,讓自己平靜下來。

所以江易也明白,唐培藝跟着堂哥江迎新,可能比伺候他舒坦多了。

“哥哥,這道題我不會做。”唐培藝突然拿着數學習題冊,向江易走來。

“啊?”江易一呆,心想這小傻逼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行李收拾到一半,怎麽就來請教題目了?

“你之前不是說有空會幫我補數學,你現在有空嗎?”

“我……”江易一轉眼珠子,果斷點頭,“有!”

這種幾何圖案上的動點問題,也融合了函數與數列的知識點,一般是試卷上的倒數一兩題了。

江易拿着紙筆,一邊不停地講解,一邊在草稿紙上塗塗畫畫,寫了好幾種解題方法。他想讓唐培藝挑一種自己容易理解的,以後就可以用那種方法。

江易也在往年的高考真題卷裏,翻找了一些類似題型,或是他自己改題出題,讓唐培藝又練着做了幾道題。

唐培藝折騰了好一會兒,最後總算弄懂了:“謝謝哥哥!”

瞧着他笑起來時,臉頰兩邊浮現的小酒窩,江易伸手想戳一戳,不過及時忍住了。他忽然問道:“唐培藝,我是不是對你很兇?”

唐培藝的表情一滞:“呃,這個……”

“別怕,你說實話。”

“嗯,不過只有一點點。”

“一點點,到底是多兇?”

“唔,大概只有……只有……”

唐培藝開始用手指比劃,他大拇指與食指的距離,卻縮減得越來越小,最後只有一個指甲蓋那般。

“這麽一點點。”他笑了笑。

江易也被他逗樂了,心窩裏一軟:“唐培藝,以後我再也不兇你了。”

唐培藝聽着呆了呆,他頓時有了一股勇氣:“哥哥,我剛才做對了題目,可不可以要一個獎勵?”

江易一聽,來了興趣:“你想要什麽?”

“我想親你一下,可以嗎?”

之前江易強調過,未經他的允許,唐培藝不能随便親他抱他,這一刻,唐培藝的眸光閃動,癡癡凝望着江易。

在山頂迎着太陽起舞的靈動精靈,此刻又如同是勾人的妖精,他細長睫毛每一下的眨動,紅唇每一次的張合,都成了一種無聲的邀請。

江易臉上的錯愕表情漸漸變了,他的喉結動了動,捧起了唐培藝的臉,反而主動貼上了他的唇瓣。

客廳中的溫度攀升,兩人唇舌交纏,吞食着彼此嘴裏的津液,這份源于感謝的親吻,已經徹底變質。

江易的舌頭長驅直入,越吻越深,也順勢把唐培藝壓在了身下。

等二人的唇瓣稍微分離後,瞧着唐培藝沾着亮晶晶的水液,半紅半腫的嘴唇,江易嗓音低啞:“唐培藝,我想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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