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沒有想不開(大修)

無盡的火海,慘絕人寰的痛叫聲,滿地血肉模糊的屍體,一一萦繞在秋凡的腦海中。

她拼命的搖頭,想擺脫噩夢:“不,牧士,不要走!”

然而噩夢揮之得去,現實确實永遠存在。

“秋凡,你醒醒!”

秋凡渾身冒着汗,淚水無盡的流下。

辰旭初坐在床邊,黑眸無比深沉,看着反反複複被惡魔折磨的人兒,心竟是刺痛的。

他曾經那麽希望,若是那孩子不存在就好了,至少他還可以當一切沒發生過。

可當那孩子消失後,原來他也會惋惜。

當杜秋凡為了那孩子悲痛欲絕的時候,原來他還會心痛。

旭初輕輕的将秋凡摟入懷中,動作溫柔至極,他揉着她的秀發,一遍遍的念叨。

“沒事的,那孩子會回來的,沒事的,那孩子定會平安。”

一遍遍的安撫,秋凡安穩了下來。

當旭初以為秋凡平靜了,想把她放下時,卻她緊緊的摟住。

辰旭初身軀明顯一僵,不敢動彈。

不知道到底是睡是醒的秋凡,雙手環上了辰旭初,靠在他堅硬的胸膛上,嚎啕大哭。

辰旭初深邃的眼眸蒙上一層薄霧,摟着秋凡的手更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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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凡再次醒來的時候,是淩晨。

天還沒亮,辰旭初還在一旁熟睡。

秋凡望着他,眼裏多了些情感。這樣溫柔的辰旭初,她搞不懂,也不想懂。

她小心的穿上拖鞋,漫步走出卧室。當走到牧士房間的時候,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伸手握住門鎖,又是停住,想了半天還是放棄了。

還沒進去,淚水便流下。

腦海裏全是牧士的身影和牧士消失的火海。不,必須再去那個地方看看,或許能找什麽線索。

抱着這樣的想法,秋凡開車獨自前往了那個碼頭。

此時潮水還未褪去,冰冷的海風劃過秋凡的臉頰,秋凡只覺得冰冷異常。

海鳥的聲音萦繞在耳畔,她了望着無邊的海,只有連綿起伏的海平面,漸漸的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媽媽?”牧士的身影出現在海中,好似在呼喚她。

秋凡看着熟悉的面孔,缺失的心瞬間被填滿。她眼眶噙着淚,漫步向海裏走去:“牧士?媽媽在這裏,媽媽來救你了!”

秋凡一步步走向海的深處,全然不知那只是牧士的幻影。

“杜秋凡,別去!”沉浸在海水中的秋凡略微聽到某人的呼叫。

是誰?

她不知道,意識已被海水奪取,只記得朦胧間好像看見了一雙熟悉的藍眸,好似牧士的。

牧士,是你嗎?

秋凡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熟悉的消毒水味刺激着秋凡的感官。

當她睜眼的時候,看到的不是期盼已久的兒子,而是她憔悴的母親,林音。

秋凡頓時清醒,努力撐起身子,低喃道:“媽,你怎麽來了。”

林音伸手撫摸着秋凡的頭,眼裏含着淚:“傻孩子,你都這樣了我能不來嗎?”

秋凡感受母親的撫摸,淚水又是流下。

“媽,牧士他……”

林音也受了影響,忍着淚:“牧士只是失蹤,他那麽聰明,定會吉人天下。倒是你,你怎麽那麽想不開呢。”

“想不開?”秋凡一愣,她只是想去救牧士而已,并非尋死。

“是啊,還是讓那個人救了,秋凡,你怎麽又和容景言扯上關系了?”林音嘆了一口氣,嚴肅詢問。

秋凡有些錯愕:“容景言,是他救了我?”

怪不得,她好像看見了一雙藍眼,原來那是容景言的。

“是啊,你可千萬別……”林音猶豫了一會,才問道,“你不會是和他舊情複燃吧?”

秋凡眼眸微顫,立刻否認:“當然不是,我和他早就過去了。”

林音頓時舒了口氣:“那就好,說真的,牧士出事後,你爸他就擔心你會和旭初鬧離婚。”

“離婚?”秋凡細眉微聚。

“是啊,你也知道杜氏現在完全是靠旭初打理,要是你們離婚了,杜氏也難保了。”林音低頭嘆息着。

秋凡眼眸一深,心瞬間涼到零點。

“媽,你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

林音立刻擡眸解釋:“當然不是,牧士失蹤我和你爸也很傷心,但如今沒了牧士,我們能靠的也就只有杜氏這點家業了。”

秋凡黑眸更加暗淡,語氣也是冷漠的:“媽,你是不是又賭錢了?”

林音很明顯一顫抖,立刻否認:“沒,怎麽呢?”

作為林音的女兒,秋凡在明白不過,黑眸頓時寒到谷底。她仰頭靠在枕頭上,淡然回答:“我知道,我不會離婚的。”

林音聽了,臉上倏然恢複:“那就好,我這就去告訴你爸,免得他整體提心吊膽。”

語閉,林音便拿着朝外面走去。

她走後不久,一個修長的身影走了進來。

秋凡看着突然出現的容景言,心中自然是大驚。

“你怎麽來了?”

容景言漫步走近,藍眸閃爍着擔憂道:“你……沒事吧!”

秋凡略微搖頭,黑眸盡是冷意。她當然沒事,有事的是牧士。

容景言卻是微微一笑:“還說沒事,都跳海了。”

他下意識伸手想撫摸秋凡,卻被秋凡躲避。

容景言有些尴尬,收回了手,藍眸暗深:“早點恢複那個生龍活虎的杜秋凡吧,別再想不開了。”

秋凡望着他,眼睛下意識眨了眨:“我沒想不開。”

容景言有些吃驚,又是苦笑:“是嗎?那就好。”

接着一片沉默。

分隔了數十年,他們之間早就沒有了共同的話題。

“那孩子的事情我會讓我兄弟留意的,你看開了就好。”容景言臨走的時候,留下了這句話。

然而這看似平常的話,卻讓秋凡鼻尖一酸。

她好似看見了多年的場景,那時候容景言和她還是情侶,看到她哭便會千方百計安穩,看到她丢東西,便會想盡辦法找到。

雖然情意不再,但羁絆卻是長存的。

秋凡微微笑起,她望着那雙像及了牧士的藍眼,輕聲道:“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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