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烏龍
第6章 烏龍
S大心理學院夏令營為期兩天。
許遠汀參加完休息了一晚,周三下午,如期去北城戲劇學院赴約。
韓子軒說安排了人來校門口接她。
她到時,門口有三個女生圍在一起,像是在等車。她們的目光總是不時瞟往某個方向,低頭小聲議論着什麽。
許遠汀順着她們的視線看去。
一個男生屈腿斜靠着電話亭,姿态恣意,頗有些漫不經心。
還是個三天前剛剛見過的。
時奕。
那天到站後,許遠汀擡頭取個行李的工夫,時奕已背着雙肩包消失在人海。
期間,她無數次想過要不幹脆直接問韓子軒,是否認識時奕,最終決定不急于一時,還是優先準備夏令營,等周三見到他當面細聊。
于是乍一看到時奕不可謂不驚喜,這也太巧了吧?他恰好就是韓子軒派來接自己的人,那他們關系一定很不錯,相當于她可以省略好多中間步驟,直奔最後答案。
等等,他真的是來接自己的嗎?許遠汀從巨大的驚喜中費勁地找回一絲理智,摸出手機,找到和韓子軒的對話框。
幾分鐘前,韓子軒告訴她,來接她的人是個185左右的帥哥。
她當時還在想,這可是戲劇學院,這個描述也太泛泛了吧。
但這會兒方圓幾十米的“目标對象”僅此一人,許遠汀卻猶豫了起來。
為防因自作多情發生烏龍事件,她決定發消息确認一下。
許遠汀:【我到了,帥哥呢?】
韓子軒:【他十幾分鐘前就出去了,應該早到了。】
許遠汀數了三十秒,見沒再出現第二個符合人選,硬着頭皮走上前,做作地咳嗽兩聲,方才說道:“那個——”
時奕擡眼望過來。
她咽了兩口唾沫:“你好,請問是韓子軒的朋友嗎?”
時奕定定地看了她兩秒,“嗯”了一聲。
他仍舊是屈腿的姿勢,因此她剛剛好能平視他,她眼神躲閃,定格在他臉上時,發現他正探究般地盯着她,忍不住伸出手撩了下頭發:“我是他高中同學,今天來拍戲。”
照理說,對方這個時候就該與她相認,然後主動提出帶路。
但時奕沒有反應,于是許遠汀硬着頭皮繼續說:“他讓你來接我……是吧?”
自己這頭藍色卷發不是很好認?許遠汀意識到一絲不對勁,才沒什麽底氣地在結尾補了個疑問句。
時奕語氣淡淡:“哦,你等下。”
許遠汀:?
難道還有其他人?
時奕低頭按了會兒手機,許遠汀看不清,以為他在和韓子軒确認。
約莫一分鐘後,他擡起頭,沒什麽情緒地說:“走吧。”
許遠汀松了口氣,看樣子沒認錯。
估計是韓子軒那個家夥忘了向時奕描述她最關鍵的外貌信息,或者是給他發了一張自己的醜照。
時奕一看就不是一個會主動找話題的人。
許遠汀恰恰相反,非常不喜歡冷場,于是她問:“你是學表演的?”
她想,如果他答是,她可以向他取經,問問他自己的這個角色該如何演;如果他答不是,她可以繼續問他學的是什麽,然後聊聊他的專業。
但身邊這個人偏不如她所願,他答:“算是吧。”
什麽叫算是吧?許遠汀不懂,怕貿然發問更加尴尬,任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算了,已經聊死的天沒必要再拯救了。
許遠汀盯着自己的鞋尖,和午後兩人看起來矮矮胖胖的影子。
就在她想,五分鐘、很快就會過去的時候,身邊人冷不丁出聲了。
“你也是學表演的?”
你、也、是、學、表、演、的。
天哪,整整七個字,許遠汀簡直要在心裏鼓掌。
這可是兩人兩次見面時奕說話最多的一次,而且還是主動同她搭話。
“不是,我學心理的。”許遠汀歡快地說。
“嗯。”身邊人又沒話了。
正常人聽到心理專業,都會好奇問一句“你會算命嗎”,因此許遠汀在腦內想了0.1秒,毫無原則地抛棄了她的本專業計算機。
但時奕不按常理出牌,也有可能在他看來,兩人的專業完全是兩條平行線,是故他對她絲毫不感興趣。
許遠汀默默腹诽,也不知韓子軒那個話痨,是怎麽交到時奕這麽清高的朋友的。
不過,他聲音倒是也挺好聽的,就像一泓清泉,穩重又不失清脆。
許遠汀心想,如果表演系有聲臺形表四大基本功的話,那他的聲音和形體肯定過關了,甚至稱得上出類拔萃,超過當下很多明星。
-
一路無話,直到兩人一起出現在排練場地。
俊男美女同時出現總是惹眼,韓子軒一眼看到兩人,徑直走過來,拍了拍時奕的肩:“兄弟,辛苦你了。”
許遠汀:?
接我很辛苦嗎?
她正要說話,就看到韓子軒往她身後探頭看了兩眼,狐疑問道:“小鐘呢?”
這下輪到許遠汀疑惑了:“小鐘是誰?”
韓子軒:“就是去接你那個人啊,他去上廁所了?”
大抵是許遠汀的表情太過困惑,韓子軒突然福至心靈,不敢置信道:“你是怎麽過來的?”
他指了指已經向片場內部走去的時奕的背影:“不會是,和他一起來的吧?”
“是啊,”許遠汀點頭,“185帥哥,而且當時門口就他一個男的。”
韓子軒扶額:“你從哪個門進來的?”
許遠汀調出手機導航:“東北門。”
“得,小鐘在西南門呢,怪不得沒見着你。這孩子真夠實心眼的,也不知道打電話問問我,我先讓他回來。”韓子軒語氣老成。
想到一個比自己小的年輕人在酷暑天等了自己将近半小時,許遠汀心中十分過意不去,但面對韓子軒,她又理直氣壯起來:“你也沒說你們學校還有好幾個門啊?”
韓子軒頗有些無奈:“我是沒說,但我尋思正常人第一次來,都應該走正門吧。”
許遠汀抓了抓頭發:“行吧,那剛剛那個人……”
天底下怎麽就有這麽巧的事,185帥哥,在戲劇學院門口等人,還是韓子軒的朋友。
怪不得才剛時奕看她的眼神有點奇怪,不會以為這是一種新型搭讪方式吧?
韓子軒笑:“确實巧了,他是我請的武術指導。”
許遠汀還是頭回聽說:“戲劇學院還有武術專業?”
“不,他是學舞蹈的。”韓子軒說,“哎,你等會兒再問他,我先給你講講你的戲份吧。”
扯皮歸扯皮,韓子軒在面對自己的作業時還是很認真的。
這次,他美其名曰為好友許遠汀量身定制了一個角色。
程序員小汀因為加班過多、熬夜猝死,穿越到了一個古代時空,在這一時空做神棍忽悠人、直至成為王朝知名大祭司的故事。
“你看,從主角的名字、到身份,每一樣都體現了我對你的厚愛。”韓子軒聲情并茂地總結道。
許遠汀心想,我信你個鬼,你都把我寫死了。
“考慮到你并非專業演員,只是想過過戲瘾,所以你只需要拍攝現代部分就好。”韓子軒繼續說。
許遠汀:更實錘了,打工仔的日子我過,後面功成名就跟我沒關系了是吧?
秉持着為朋友分數負責的原則,許遠汀評價道:“你這個劇本,挺別致啊。”
韓子軒捋了下劉海:“這叫批判現實主義,喜劇的內核是悲劇,懂不懂?反正你本色出演就行了。”
許遠汀:“……”
-
真正拍攝起來,許遠汀才知道表演專業不是誰都能讀的。
解放天性太難了。
因為是輕喜劇,韓子軒追求極致誇張的表演方式,她雖然平日裏并不內向,也架不住幾臺攝像機360度無死角拍攝、和二十幾個專業人士的圍觀。
連續拍了幾條,都被以“不夠自然”“五官亂飛”“表情管理不好”否決掉了。
好不容易勉強通過,卻又卡在了定格姿勢上。
劇本中,女主角小汀走在路上突發心梗猝死。
為了保證畫面的唯美,小汀是向後仰倒,以一種接近下腰的姿勢退場的。
然後立馬轉場到古代時空,小汀魂穿的官家小姐也恰好摔倒,路過一位少年英雄相助,抱着她愛的魔力轉圈圈。
非常俗套的劇情,韓子軒沒想到許遠汀會在這裏出現問題。
他讓攝影先去拍其它分鏡,親自來問許遠汀:“怎麽了?”
許遠汀表情幽怨:“你是不是故意的,知道我柔韌性不好,設計這麽一個橋段。”
韓子軒挑了下眉:“我也沒想到會這麽不好啊,你是不是在電腦前坐久了,要得腰椎病啊。”
他凝神思索一番,見許遠汀用手揉腰的動作,突然一拍大腿:“嘿,我知道了。現在改情節肯定來不及,但今天咱這兒有個專門學舞蹈的呀,這不正好專業對口?”
說着,他沖旁邊喊了一聲:“時奕。”
時奕走過來,韓子軒繼續說道:“你帶着她去壓壓腿之類的,幫她找找感覺。”
恐怕在戲劇學院的學生心裏,性別是要為藝術讓步的,因此韓子軒提這個建議時,絲毫沒考慮到按他的說法,這對陌生男女之間的姿勢會有多暧昧。
--------------------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