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霈霈

霈霈

年前，言澤報了個計算機相關的比賽，趁着胡行越和趙周還沒回家，約上林霈組了個局。

頭一天吃飯，言澤問了林霈幾個和比賽相關的問題，第二天吃過早餐，兩人一起送胡行越和趙周去高鐵站。

送走兩人，言澤和林霈坐地鐵回家。

地鐵今天人多，車廂裏都是人，根本找不到空座位。

言澤靠着扶杆，搭話：“霈哥，你們去年那假期實踐掙得多嗎？”

“不清楚。”

他平時不怎麽關注，陳若好像在群裏發過，只不過他好像沒看那份文檔。

真要說，林霈還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麽。

“哦——”言澤繼續問：“那你們實踐活動累嗎？”

林霈：“還好。”

“小梨醬是不是特別可愛啊？”言澤很傻地笑了聲，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他。

此時地鐵到站，語音播報着到站和換乘幾號線的信息。

“你到了。”林霈提醒他。

言澤這才反應過來，說了聲開學見就拿着手機急匆匆地跟着人群走出車廂。

十幾秒後，地鐵關門繼續前行。

幾分鐘後，林霈到站走出地鐵。

剛出地鐵，林霈接到電話，然後搜索店鋪去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家的寵物用品店。

電梯到樓層打開，林霈提着貓糧走出電梯，然後按響門鈴。

門從裏面打開，杜阿姨擦擦手，想接過他手裏的東西：“我來拿吧。”

“沒事。”

林霈換鞋進門，然後提着東西放到餐廳的桌上。

“喵——”

小花貓搖着尾巴，從貓爬架上跳下來然後慢慢悠悠地朝林霈這邊走過來。

林霈微蹲，小花貓就跳進他懷裏。

吃過晚餐，林霈坐在電腦前整理資料，小花貓躺在電腦旁邊，乖乖地閉着眼睛休息。

早上送兩人去高鐵站，言澤特地起了個大早，還換了身新衣服，早起要命，他回家第一時間就是補覺，醒來天都黑了。

廚房裏空空的，爸媽在客廳看電視，言澤輕車熟路地拿出一桶泡面開始燒熱水。

等熱水開，言澤就坐在桌邊玩手機。

突然想起昨晚自己發現的一個比賽問題，言澤立馬退出游戲，從通訊列表找到林霈，然後編輯好信息就發了過去。

林霈回得很快，言澤看完消息瞬間明白問題所在。

正打算繼續玩游戲，他的目光從林霈頭像掃過，整個人猛地定住，言澤揉了揉眼睛點開頭像看。

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麽天大的秘密，言澤火急火燎地點進林霈的朋友圈，手指在屏幕上快要滑出火星子。

“我靠！”

言澤沒忍住說了句髒話。

“瞎喊什麽呢你！”言媽瞪他一眼，言澤立刻聽話地捂着嘴，表示自己不會再大叫。

廚房裏的水燒開，言澤立刻泡好面，然後第一時間将自己的發現分享給另外兩位。

【他今天分手了嗎】

【言澤】：我去，驚天大大大發現！

【趙周】：。

【趙周】：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胡行越】：怎麽了怎麽了？

言澤跑回林霈的朋友圈頁面截了張圖，然後發在群裏，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移動。

【言澤】：發現了沒？！！

【言澤】：霈哥那條曬照片的朋友圈不見了！

【言澤】：這一定是分手了吧。

想到這裏，言澤想起今天白天和林霈在地鐵上，和他說話時興致缺缺的樣子。

他還以為是林霈沒睡醒，現在想來，應該是分手後還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

胡行越感同身受，發了個哭泣的表情包。

言澤想起隔壁宿舍的肌肉哥，耳畔好像又回蕩起那悲傷怮人的哭聲，真是造化弄人，這樣的悲劇居然在林霈身上再現了。

真是世事難料，可悲可嘆啊。

【言澤】：這事咱們以後都別說了，霈哥心裏肯定不好受。

【趙周】：好。

【胡行越】：明白！

心裏為林霈難過是難過，言澤想着做事有始有終，還是把微信群聊的名稱換了個。

【林霈今天分手了（為他期待對的人）】

嗯，就當做是個美好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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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日報的實習工作從三月份正式開始，現在還早，元梨把東西搬過去後又回了家裏住。

二月中旬新年。

元梨一家和元哲，在臘月二十五那天開車回郊區老宅。

童童隔了半年沒見元梨，車沒到就在門口等人，這才剛看到她下車就一路小跑着沖到她懷裏。

元梨順勢抱起童童掂了下重量。

發現小朋友又重了點，又去看童童的臉蛋，發現臉蛋也要比之前圓一些。

“童童又長高了嗎？”

小朋友親她，求誇似的地撒嬌：“當然啦，童童長高了三厘米！”

在場的大人被逗得哈哈直笑，“童童就是黏梨梨，動不動就問什麽時候可以見到小姑姑，看得我都吃醋了。”

童童媽媽也說，“唉呀，童童每天姑姑長，姑姑短，天天就等着看梨梨呢。”

元梨笑着蹭童童的臉蛋，然後抱着童童回家。

大年三十，吃過年夜飯，大人們還有元梨的哥哥姐姐們在客廳裏打牌。

元梨被安排帶着童童完，她本來還想争取下參與的機會，圍觀幾局，再想想自己的牌技，她還是決定算了。

看她一臉的慫樣，元哲笑她，然後大發慈悲地說自己贏了彩頭分她一半。

元梨當然開心，忙不疊答應。

童童靠在她懷裏玩平板，平板玩膩了就跑到自己房間裏拿了樂高回來，元梨放下手機和童童一起拼樂高。

“姑姑你好厲害！”

童童一邊拼一邊誇她。

“真的嘛？”元梨好久不玩，還感覺自己手速慢了很多。

“真的呀。”童童低頭繼續拼，“你速度好快，比我的同學們都快。”

“哈哈。”

元梨被逗笑，原來自己是和幼兒園的小朋友相比。

童童拼了會兒樂高，等到十點半左右就困了，元梨抱着她去卧室，給童童洗漱後又把小朋友哄睡着才離開。

樓下客廳還在打牌，元梨回房開直播，和粉絲聊了會兒天。

等到十二點，元梨穿好外套下樓和大家一起去院子裏看元哲和元先生放煙花。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的小雪，暗藍色的天空白茫茫的，雪花輕輕飄落，堆疊在地面，地上鋪好白色的一層。

元哲和元先生拿着煙花，其它幾個哥哥姐姐也拿來比較小的煙花一起放，火苗輕輕閃過，璀璨的煙花應聲升空。

郊區裏放煙花沒那麽多限制，十二點剛過，四處都響起煙花升空的聲音。

夜空裏充滿璀璨色彩，閃亮燦爛，一波接一波。

元梨分到根仙女棒，點燃的仙女棒冒着簇簇的白金色花朵。

外套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元梨拿出手機，頁面顯示一個A市來電。

是同學嗎？

元梨想着，然後走到稍微安靜的地方接通電話。

“你好？”

在酒店裏辦年夜飯的人很多，林父有工作應酬，林女士還在包廂裏和沒回家的學生聊天。

包廂裏太悶，林霈穿上外套出了酒店。

酒店門口擺着兩棵橘子樹，還有很多花朵裝飾，今夜除夕，不遠處的電子大屏在播放除夕團圓飯的宣傳影片。

今夜燈光耀眼，林霈站在門口看月亮，大街上人來人往，很多一家人。

手機震動，林霈收到幾條新消息。

林女士催他回去，大家都在吃飯，自己的學生都在，他不在場不合适。

林霈回了消息，轉身回去時，無意間瞥到不遠處的大樓上方有大片的投影煙花。

她呢。

今夜除夕，她應該玩得很開心。

就當做是一場大冒險的游戲。

天空飄起純白的雪花，空氣裏的風都帶着冷氣，林霈拿出手機，按下一排早已經爛熟于心的數字。

幾秒後，他如願聽到她的聲音。

元梨捏着電話，能聽到對面傳來的人聲，聽起來像在大街上，片刻後聲音弱了幾分。

“你還在嗎？”元梨問。

“是我，林霈。”

元梨愣了下，看到手裏的仙女棒熄滅，她順手遞給了走過來找她的元哲。

煙花還在放，嘩啦嘩啦，每一聲都伴随着華麗的焰火流星。

“你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元梨柔聲問。

“...沒什麽。”

對面的人像是停頓了會兒，她聽到很輕微的呼吸聲，緊接着是他的下一句話。

又一束煙花升空，手機貼着耳朵，元梨聽到他的聲音，帶着輕微的電流聲：

“除夕快樂。”

元梨感覺自己心跳像是停了半拍，聽電話的那只耳朵有些微弱的發麻。

她動了動嘴唇，同樣祝他除夕快樂。

“元小梨！”

元哲突然走過來，拍了拍她肩膀。

“快點兒回來，你也不覺得冷，爺爺奶奶要給你發壓歲錢了。”

“我先回去了，你快點啊。”元哲看她還在打電話，讓她快點結束回來。

“那我先挂了。”

“嗯...晚安。”

元梨：“晚安。”

林霈眉目舒展，很輕地笑了下，輕笑裏帶着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幾分喜悅。

收過壓歲錢，給爺爺奶奶拜年，元梨洗過澡躺在床上發呆。

剛才林霈的那通電話，他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心跳怦怦，無規律的節奏，像是奇怪的後遺症。

元梨覺得自己好奇怪，翻身下床又去洗了個臉才安心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