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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今天上午只有一節大課，是蘇染很喜歡的武器設計課，即使科技已經非常發達，學校還是保留了紙質教學，她一邊聽着老師講課，一邊動着筆在面前巨大的光屏上寫寫畫畫，并調整自己的武器模型，時不時還會翻閱着手邊的課本。

作為戰備模拟專業的學生，他們幾乎全能，可以設計武器，可以設計場景，可以搭建所有戰争模拟需要的環境和設備。而蘇染又是他們之中的佼佼者。

老師在講臺上說着話，以肖琳為首的三個女生在蘇然身後一個勁兒地竊竊私語，關于她的出身，關于她和寧城，關于她昨晚的夜不歸宿，關于她今天和尼諾的過分親密接觸。

肖琳對蘇染的敵意日漸增長，純純是因為她嫉妒。

作為一個無父無母，媽媽還愛上蟲族的人，蘇染就應該低到塵埃裏，但是她竟然在滿是學霸精英的帝國軍事大學戰備模拟專業霸占第一的位置，只要想到她高高在上的成績排名，肖琳就沒由來的惱火。

很明顯，認真聽講的蘇染并不打算理會身後這幾個只會嚼舌根的人，看着她不住忙活記筆記問問題的樣子，肖琳的嘴唇都快咬爛了。

她低頭瞥了一眼身邊剛剛組裝完畢的小型武器，又看了看眼前的人，嘴角勾起，然後佯裝自然地拿起武器，倒騰了起來。

“哎呀！”随着肖琳的小聲驚呼，塑膠子彈從槍膛裏彈出，蹭過蘇染右側臉頰，最後砸在了老師的教學屏幕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剛剛只是想調試一下，一不小心按到了扳手，蘇染你沒事吧？”肖琳迅速道歉，并且快步走到蘇染的身邊，伸手準備去檢查蘇染右臉側的傷痕，那裏已經有一點點血絲滲了出來。

四周的學生倒吸一口冷氣。

蘇染卻毫無表情，伸手揮開了肖琳的手臂，“沒事，別打擾老師上課。”說完這話，蘇染掏出手帕按在臉上，繼續聽老師講課。

“……蘇染同學你先去校醫院處理一下。”老師皺着眉頭，看了看肖琳，又看了看蘇染。

“不用，只是小傷口，老師您繼續。”距離下課只剩十幾分鐘，蘇染搖了搖頭，很堅持。

肖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瞥了一眼蘇染，真不知道這人裝什麽裝，都這種情況下還在想着讨好老師，真有她的。

課程繼續，蘇染按着傷口，好一會兒之後才感覺到一絲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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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上緊張的氛圍在幾分鐘之後有了緩和，只是蘇染身邊的男生還是時不時地回頭看看她，像是有話要說，但卻欲言又止。

“……蘇……同學……”同桌的男生像是用了很大的勇氣，終于結結巴巴地喊了蘇染一聲。

“有聽不懂的下課讨論，我現在要聽講。”蘇染專注地看着老師演示，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身邊的男生。

齊悅的耳朵緋紅，他抿了抿嘴唇，看了身邊的人好幾眼，最後忙亂地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終于熬到了課程結束，蘇染松開了捂在臉頰上的手帕，那裏已經被染紅了一小塊。

“我們還是先去校醫院吧。”齊悅看着蘇染手心帕子上的血，眉頭皺的死緊。

“嗯，走吧。”蘇染一邊收拾課本，一邊觀察着肖琳的動作。

迅速收拾完畢之後，蘇染很自然地跟在了肖琳身後五米遠的地方，齊悅走在她旁邊，還在不住地看向蘇染臉上的傷口，臉上的擔憂之色完全顯露。

教室在五樓，下課的時候學生比較多，大多數人都會選擇走樓梯，小部分不趕時間的人會在電梯前等候。

蘇染和肖琳之間還隔着好幾個人，但是她一直沒讓肖琳離開自己的視線。

等肖琳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蘇染放在兜裏的右手輕輕地勾了一下食指。

尖叫聲起，肖琳的身影迅速消失，結結實實地跌了下去，四周的學生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蘇染則默默調轉視線，往電梯的方向走。

齊悅頓住腳步看向了混亂的中心，意識到蘇染已經走遠，才又迅速擡腳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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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裏的風景依舊很美，随風散開的花香彌漫在空氣裏，莫名地讓蘇染想起了遇見尼諾的時候，聞到的味道。

校醫院外傷處理室裏有淡淡的消毒水味，蘇染腳步頓了一下，腦海裏一瞬間閃過蟲族研究中心的樣子，然後她又收回思緒，淡定地往裏走。

“你上課是有什麽問題要問我嗎？”醫生正在幫蘇染處理臉上的傷口，她微微偏着頭跟邊上的齊悅說話。

“……不是，”齊悅搖了搖頭，嘴巴張了又張，等到醫生轉身進裏間換藥，才說出話來，“昨天臨陣脫逃的事……對不起，我其實是想約你吃飯的，因為我……我好像喜歡你……”

齊悅紅了整張臉，窘得不敢去看面前的蘇染，低着腦袋看着腳下的地板，恨不得盯出個洞來。

正正好趕到醫務室外的亞爾維斯，透過門縫聽到了這一番對話。

蘇染看向眼前這位臉頰通紅的男生，語氣淡淡的，“你沒做錯什麽，所以不需要道歉，以及……謝謝你的喜歡，”蘇染眨了下眼，“如果我是你，我當時也會那麽做，這很正常。”

哪有什麽絕對的無畏和無私？

齊悅擡頭對視上蘇染的雙眼，他想說點什麽，卻被恰到好處的敲門聲打斷。

亞爾維斯推門而入，抱着雙臂倚在門框上，一雙眼睛鎖定面前的蘇染。“怎麽我剛到帝國軍事大學，就聽說你受傷的事情？”

蘇染無語，“我還想問問将軍你，為什麽剛到我們學校就打聽我的事情？”

“可不是打聽，”亞爾維斯笑了，“學生會長的緋聞女友，吃個飯都會是這所大學的大事。”

蘇染：……

得，她和尼諾這下子算是鎖死了。

一邊的齊悅已經震驚到無話可說，尼爾将軍，這可是多少男生的夢想，此時此刻夢想就站在他面前，他除了發愣就是發愣。

“這位同學，我有些事想單獨和蘇染同學說說。”亞爾維斯頭一次展現出了他的客氣。

“哦哦哦，好的好的，蘇染同學，我先走了，你記得勤換藥。”齊悅邊跑邊說話，說完最後一個字兒，人已經出了門。

果然，誰見了偶像都會或多或少表現得不太自然。

裏間的醫生配好藥走了出來，站在蘇染的身側給她的臉上藥。

亞爾維斯緩緩走到醫生的背後，将剛剛沾了蘇染血液的棉簽拿起，左手掏出一個密封袋，将棉簽在袋子裏剮蹭了一下之後，放了回去。

他不信伊芙琳會老老實實認真檢測蘇染的血液，所以只好自己上手。

本來想着還得費點勁兒才能搞到蘇染的血，沒想到會這麽簡單。

亞爾維斯厮殺戰場這麽久，不會放過雄蟲，更不會放過雌蟲。

“你回學校參加校友會嗎？”蘇染直視前方，任由醫生幫她塗藥。

“不是，學校邀請了一批畢業生回來做特別授課，”亞爾維斯繞到蘇染的面前，看着她，“我的課應該排在後天，記得參加。”

“你的課我可去不了，”蘇染癟了癟嘴，“哪裏搶得過作戰系和指揮系。”

這話在亞爾維斯這裏很受用，他頭一次笑得自在，“我會給你留個名額。”

醫生處理好了蘇染的臉，蘇染對着鏡子看了看無痕傷口包紮貼，滿意地道了謝，然後沖着亞爾維斯說了聲“謝謝。”

兩人并肩出了校醫院，漫步在偌大的操場上。

全帝國沒幾個人不認識亞爾維斯，全帝國軍事大學今天也都認識了蘇染，這兩話題人物肩并肩走到了一起，簡直是王炸。

亞爾維斯看着四周不住投來的目光，聽着周圍的竊竊私語，唇角勾了勾，“剛剛我沒聽錯的話，那個男生是在向你告白吧？”

“嗯，就字面上來說，是這個意思。”蘇染毫不避諱。

“我昨天說什麽來着？”亞爾維斯眯了眯眼，“我是不是已經開始見識你豐富的私生活了？”

蘇染頓住了腳，皺眉看了過去，她就知道面前這人沒那麽好糊弄，求知若渴、打破砂鍋問到底這倆詞就是為眼前這種人造的。

亞爾維斯大膽回視。

蘇染笑了，“那就恭喜了，尼爾将軍您榮幸成為我豐富私生活的一員。”

丢下這話，蘇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原地，她是一分鐘也不想跟這種爛人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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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染一路加速，往自己的宿舍裏走。已經快十二點了，《勝者》萬衆矚目的新地圖即将對外開放，她可不想錯過首次登入的機會。

作為一名戰備模拟專業的優秀學生，這個游戲就是她日常練手的地方。一開始她只是在游戲裏自己搭建場景、造武器玩，後來就開始參加官方的比賽，接連好幾次拿到票選前三之後，得到了官方的注意，最後被搞進了制作團隊，參與制作了一些場景和武器。

這次要開的新地圖——蜂巢，就是蘇染的創意設想。

嗯？怎麽又是和蟲有關？

蘇染有點後知後覺，搖了搖頭，把這件事抛到腦後，拿起面包啃了幾口，戴上設備，開始沉浸式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