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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這話一說出口，西澤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內心有期待和雀躍，更多的卻是害怕希望落空的痛苦。

“神也該站在我們這邊了。”西澤仰頭，将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轉身出了房間，打算去迎接一下這位新客人。

一路走走看看，蘇染的嘴角都沒有下來過，直到進了古堡，蘇染再次瞪大了眼睛。

堆滿牆壁的浮雕，鋪遍牆壁穹頂的壁畫，随處可見的黃金擺件，蘇染環顧四周，心髒都快要漏拍。

現實中的奢靡華麗比想象中的更加迷人眼。

“歡迎，”好聽的男聲打斷了蘇染的恍惚，“我是尼諾的哥哥——西澤，美麗的女士您是？”

“您好，我是蘇染，尼諾的同學。”蘇染雙手交握自然垂下，微微低頭進行了自我介紹。

面前這人就是韋德家族的大少爺——西澤·韋德,掌握全帝國稀有金屬的資源，權力極大，金錢無法估量。

尼諾不僅繼承了韋德家族的財富，還繼承了韋德家族優越的外表，他比屏幕裏看起來更加迷人，一舉一動間都展示出紳士的修養。

一旁的尼諾眉頭微皺，他特意選了西澤要外出辦公的時間把蘇染帶回來，沒想到卻在大廳裏和對方撞了個正着，看來以後得換個更加保險的地方才行。

“我還有公務在身，今天先失陪，”西澤的臉上依舊挂着完美的微笑，“希望我回來的時候，還能有機會和您一起共進晚餐。”

目送西澤離開，蘇染跟着尼諾往古堡的內部走，在穿過一重重的金色大門後，來到了古堡的正中央。

這裏大概有半個足球場那麽大，頂上鋪設透明的材料，使得這裏得以透光，但是又不會經歷風吹雨打，地面上鋪設黑白兩色方格地磚，四周擺放着各式各樣的石雕、金屬雕塑和陶瓷器具。

“這不是一個專業的練習場，但是足以用于你的基礎練習。”尼諾一邊往中心走，一邊說着話。

“現在，我需要看看你的異能到了什麽等級，”尼諾轉過身看向面前的蘇染，“試着挪動物體，或者是毀壞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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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染抿了抿唇，“搞壞了需要我賠錢嗎？”

尼諾：“……不用。”

“好的。”蘇染松了一口氣，點點頭。

正午的陽光正正好撒在地面上，讓這地方更加多了些金碧輝煌的感覺，蘇染環顧四周，一邊尋找合适的物體，一邊凝神靜氣。

她擡起左手，掌心對向了左邊一人高的金屬的銅像，又擡起右手，掌心對向右邊兩人高的石雕。蘇染雙手的手指微微發力，做抓握的動作，然後手臂往回縮，做出拉扯的動作。

嗯，确實有點重。

蘇染的額角有汗滲出，三秒後，兩尊雕像都有些微微晃動，五秒後兩尊雕像向着蘇染的方向開始挪動。

金屬和石頭摩擦地面的聲音充斥着整個空間，地磚被磨壞，不斷地有小石子從地面翻湧而出。

在兩尊雕像挪動三米之後，蘇染雙手脫力，雙臂撐着膝蓋，不住地喘氣。

尼諾站在她的正對面，看着剛剛發生的一切，待到蘇染的呼吸稍微均勻之後開始評論，“嗯，是剛孵化出來的蟲族的程度——D級。”

蘇染：“……”

“你需要更多的訓練，”尼諾擡腳往前走，在蘇染面前一米的距離停住，“看着我的眼睛。”

沒有太多的反應，蘇染下意識地看向尼諾的雙眼，那雙屬于人類的眼睛在一瞬間變成了全金色，蘇染感覺自己被一個強大的吸力拽了進去。

意識再次回籠的時候，蘇染看到的是一片純白的空間，面前甚至沒有尼諾，她轉動視角，試圖找到尼諾的身影。

“這是衆神之地。”尼諾的聲音傳來。

“衆神？”蘇染疑惑不解，這裏明明什麽都沒有。

“嗯，”尼諾輕聲回應，“花神、樹神、山神、物神……當這裏不再是空白一片的時候，就是真正的衆神之地。”

蘇染聽着尼諾的回答，繼續環顧四周，卻依舊沒能找到尼諾的身影，“那你在哪？你在這裏嗎？”

“我就在你面前，”尼諾答道，“如果你沒有辦法在內心看到我，你就沒有辦法在這裏看到我，你的四周也一樣，如果你無法在內心看到，那麽衆神之地就不存在。”

“所以說，我是精神能量不夠強大？”蘇染思考了一下尼諾話裏的意思。

尼諾：“可以這麽理解，”

蘇染有些興奮，“那就是說，我的異能是真的可以提升？”

尼諾點頭，“對，所以，以後每一天都需要在衆神之地裏冥想至少三個小時，并在營養充足的情況下，進行早晚間的體能鍛煉。”

“今天的任務是，看到我。”

蘇染：“……”

真的不考慮先做一個新手任務嗎？這個任務難度有點子高哎。

在尼諾這裏當然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于是在接下來的三個小時裏，蘇染嘗試了打坐、躺下、端坐、撐頭、閉眼、睜眼等多種姿勢和方法，歷經興奮、焦灼、煩躁、平靜等多種情緒，終于看到了尼諾半透明的樣子。

“你現在是半透明的。”蘇染雙手托腮，看着面前依舊一臉平靜的尼諾。

尼諾：“嗯，可以休息了，剩下的明天再練習。”

話音剛落，蘇染就再次回到了原來的地方，面前是實心的尼諾，兩邊是實心的雕塑。

“剛剛你的眼睛……”蘇染思索了一下，回想起了亞爾維斯的話，“是複眼嗎？也不像啊……”

尼諾輕輕擡手，打掃場地，“不是，那是高階蟲族的全知之眼，我們只有在完全昆蟲形态下，才會出現複眼。”

“哦，學到了。”蘇染點點頭，看着尼諾将雕塑複位，将她剛剛毀壞的地磚全部恢複到原本的樣子。

“有這技能不去修文物真是可惜了。”蘇染小聲說着。

尼諾：“……”

-

亞爾維斯回到休息室後，就和副手菲爾德商量着名單篩選的事情，莫裏在一旁表現出認真傾聽的樣子，實際上滿腦子都是第一次見到蘇染時候的情況，以及剛剛蘇染說的那句話。

莫裏本以為這件事情将會很快解決——見到蘇染，殺了她。

現在看來，這事兒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綜合目前發生的種種情況來看，莫裏合理懷疑蘇染的身份不一般，且有可能是蜂後，但是他沒有進一步的證據，他給尼諾的留言也還沒有收到回複。

活了幾十年的莫裏，頭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做焦灼。

“……莫裏，莫裏？”菲爾德伸出手拍了拍莫裏的肩膀，這才把他從神游裏拽了回來。

“抱歉，現在說到哪了？”莫裏捏了捏眉心。

“說到這一次實戰演練選拔學生的事情，”菲爾德回答道，“我們在考慮要怎麽選這兩百個人。”

“關于這個我倒是有些建議。”莫裏極其自然地将話頭接了過去。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讨論，他們最終決定從每個系裏抽調均等的人數，各自均等地分配到二十個組內，保證每個組裏都有戰鬥人員、指揮者、輔助人員、後勤人員。

讨論結束，莫裏回自己的CA集團，準備這次實戰課所需要的基礎武器材料，菲爾德則跟着亞爾維斯出了學校，往偏遠的貧民窟方向去。

“亞爾，我們要去哪裏？”菲爾德看着四周明顯變得破舊髒亂的地方，有些不解。

“去見我的一個老朋友，”亞爾維斯開着飛行器，目不斜視，“我有件事情需要麻煩她處理一下。”

貧民窟坐落在Y13星最繁華的主城區和帝國聯邦的旁邊，亞爾維斯一直覺得這是帝國聯邦的惡趣味，讓生在貧民窟又走不出那裏的人一生都看着繁華的上層人士生活，渴望卻又得不到。

但是不得不說，這個地方确實又很有存在的必要，比如經營某些灰色産業，幫助上層人士處理一些垃圾或者是遮蓋一些見不得光的人和事。

天上下起了雨，金屬和水泥構築而成的城市裏在雨水的沖刷下少了些許生硬，霓虹燈和3D投影借由水汽肆意投映在地面和牆面，給這雨天裏的帝國添了不少生動。

飛行器降落在一個比較破舊的停放場地，菲爾德跟着亞爾維斯的腳步走下飛行器，擡眼看了看四周較為低矮和破舊的樓房，琢磨着亞爾維斯會帶他去見誰。

空氣裏舊物的味道彌漫，亞爾維斯擡腳往巷子的深處走去，雨勢漸小，兩人的軍靴落在地面，濺起小小的水花落在鞋面上。約莫十分鐘之後，他們兩人停在一扇棕色的舊木門旁。

亞爾維斯擡眼核對了一下門牌號，伸出右手拉動了一邊的門鈴，本該清脆的聲響在雨天裏顯得有些沉悶，菲爾德搓了搓手，扭頭打量着四周。約莫半分鐘後，陳舊的木門“吱呀”着被從裏面推開。

一個紮着兩個馬尾的七八歲小女孩歪着頭出現在門縫裏，她等着一雙大眼睛打量着面前陌生的兩位，沒有完全打開的門縫裏透出她的半個身子。

亞爾維斯低頭看向面前的女孩，“你好，我來找桑婆婆。”

小女孩沒說話，只是将們全部打開，然後迅速轉身往屋子裏小跑而去。

菲爾德的雙眼在看向女孩的左腿時微微放大。

那是一整條機械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