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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您好。”蘇染笑着回應。

蓋文将房間的門關上，整個空間只留下了風佳和蘇染兩位，其他人全都退了出去。

蘇染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要受到皇室的處罰，但是看着現在這個情況，她沉默了。

“蘇染小姐您很優秀，我很欣賞。”風佳一如既往保持着臉上完美的微笑。

“謝謝，”蘇染坐得端正，“能被殿下欣賞，是我的榮幸。”

“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和我一起創造一個更美好的帝國？”風佳直接切入重點，“如果我的身邊能有你這位優秀的女性，這也将是我的莫大榮幸。”

帝國皇帝身居高位，但是卻對力量極端崇拜，發自內心地認為女性不如男性優秀，女性不如男性強大，女性比男性擁有更多的弱點，所以在皇位候選人的決斷上，也更加傾向選擇二殿下風霖。

皇族貴族的一些傳言和八卦，蘇染多少都知道點，外界關于風佳和風霖的評價她也都有耳聞。

風佳的這一番話有多層意思，蘇染自然都聽懂了，但是她認為自己的身份并不适合在現在的情況下站隊。

“謝謝殿下信任，”蘇染笑着回應，“我認為自己還需要成長，現在對于我來說也并不是一個很好的做選擇的時機，但是我保證，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是您道路上的障礙。”

風佳了然，“好的，那咱們以後再聊。”

蘇染點頭回應。

送走了風佳之後，布雷迪回軍隊處理事務，蘇染搭乘亞爾維斯的飛行器去探望還在醫院的尼諾。

“你不好奇我怎麽回應風佳的？”蘇染偏過頭看向亞爾維斯。

這次事情是亞爾維斯給大殿下風佳通風報信，讓她去皇帝面前幫忙争取的，一是為了解決蘇染惹了二殿下風霖這件事，二是為了制造幾人相識的機會。亞爾維斯已經入了大殿下風佳的陣營，當然也會希望布雷迪和蘇染也能進，避免以後一家人反目成仇，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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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這次比賽之前，亞爾維斯想要幫大殿下風佳拉攏的也就只有自己的老爹布雷迪一個人，但是經過了這次實戰演練，亞爾維斯看到了蘇染的實力，意識到了蘇染的強悍，那麽這個極其優質的人選就不能錯過，畢竟搶皇位這種事，永遠都只會是一場惡戰。

“你是怎麽回應的？”亞爾維斯看着前方，回應着蘇染的話。

蘇染挑眉，“我說等等再看，現在不是時候。”

亞爾維斯确認了一下剩餘距離，“是我意料之中的答案。”

蘇染挽着自己的長發，看着腳尖，“你膽子真的很大，萬一我是個蟲族，說不定分分鐘殺了你們大殿下。”

“就算你是最高階蟲族，這種事也很難發生。”亞爾維斯笑了。

“是嗎……”蘇染繞着手裏的頭發，一雙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前方。

“我們軍隊不是吃素的。”亞爾維斯補了一句。

窗外的風景飛逝，蘇染想着上一次坐亞爾維斯飛行器的情況，內心一陣感慨。還是一樣的人，還是一樣的飛行器，還是一樣的風景，但是已經物是人非。

“下周三你生日，有什麽想要的禮物嗎？”亞爾維斯打破了有些沉悶的氣氛。

生日？禮物？

蘇染揉了揉肩膀，已經又到了這個時候了嗎？

“那就，陪我去看看我媽媽吧。”

“好。”

-

亞爾維斯把蘇染送到了醫院之後，就離開了，她一個人按照左思發給她的地址往樓上找。

無論時代怎麽變，醫院這個地方總是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走了一段路就能遇到虔誠禱告的人，蘇染聞着熟悉的味道，看着他們在這裏祈求一個奇跡，祈求多一天的壽命。

人為什麽會死呢？

蘇染想。

如今已經是蜂後，她會不會永生呢？

蘇染琢磨。

“好點了嗎？”蘇染推開病房的門，看着床上臉色還有些蒼白的尼諾，笑着坐到他身邊。

尼諾一看到來的人是蘇染，耳根立馬有些發紅，他撐着手臂坐起來，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精神一點。

“你乖乖躺好，冷靜一點，心跳漲幅太大了。”左思皺着眉頭看了看尼諾，又看了看身體監控設備。

“好……”尼諾的耳根更紅了，然後看向蘇染，“我已經好多了，翅膀都修複好了。”

在尼諾提到“翅膀”這兩個字的時候，左思給了他一個眼神，尼諾立馬驚覺自己說錯了話。

蘇染倒是咧嘴笑了，“那就好，你可要快點好起來，這樣我就更有膽子在學校橫行霸道了。”

尼諾柔和一笑，“好，我過兩天就能回去。”

“那我能看看你的翅膀嗎？”蘇染提出要求。

尼諾臉紅，“……可以。”

左思迅速把窗簾都拉了下來，然後尼諾默默地坐起來，背過身，解開了身上衣服的扣子。

尼諾看起來瘦高，其實脫衣有肉，白皙又有着肌肉的後背，緩緩伸出了一對金色的巨大翅膀，在陽光的照耀下，泛着星星點點的金光。

蘇染看着這對極美麗的翅膀，愣愣地伸出手，輕輕地附了上去。

翅膀微微顫動了一下，然後保持着打開的狀态，沒再動作。

蘇染手下的翅膀是溫熱的，她甚至能感覺到裏面細微的像是心跳一樣的搏動，她的手緩緩劃過翅膀的表面，然後停在根部的地方，“左醫生的技術真好，”蘇染看向一旁的左思，“如果我的翅膀能找到，是不是也可以接回去？以後給我接翅膀的時候，也能接得這麽完美嗎？”

窗外有風吹進來，左思藍色的眸子看着面前笑着的少女，“對的，可以接，也一定會比這更完美。”

從那天的事情發生之後，大家都很默契地沒有提及“蘇染的翅膀”這件事情，但是大家都知道，這是一個必須要去解決的問題。

幾位高階蜂族已經在意識海裏找尋關于解決蘇染翅膀問題的線索，但是這幾天下來，一點收獲都沒有。

“告訴桑槐了嗎？”莫裏提示道，“作為蜂族的神，他應該知道些什麽，或者是能做些什麽，比如給蘇染重新生一對翅膀？”

“他太虛弱了，應該還在沉睡，”西澤回應道，“我一直都在嘗試聯系他，但是聯系不到。”

“那……楮墨呢？”莫裏再一次追問。

“那天蘇醒之後，他去找過波浮溫一次，然後就消失了，”西澤煩躁地揉了一把頭發，“意識海裏也沒有他，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莫裏：“……”

未來的路，真的是他媽的任重且道遠。

沒有再繼續打攪尼諾休息，蘇染和左思從病房裏走了出去。

“我今天來，除了看尼諾，還有一件事，”蘇染邊走邊說，“打算找你試試催眠。”

左思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讓蘇染先進。

“說是催眠，其實應該是你的異能吧，”蘇染窩進沙發裏，“你試試看看我的夢境，或者是看看潛意識裏我記憶裏的東西。”

左思拿給蘇染一瓶果汁，“你準備好了嗎？這個過程會很難受。”

“應該也不會被切掉翅膀更難受了吧？”蘇染笑道。

左思垂了雙眼，“……那我們十分鐘後開始。”

十分鐘後，整個房間裏的窗簾被拉上，左思讓蘇染調整了一個舒适的坐姿，坐在單人沙發裏，然後他坐到了蘇染的對面。

“蘇染，看着我的眼睛。”左思直視蘇染，在蘇染看過來的剎那，雙眼全藍。

蘇染感覺自己的身體急速下墜，然後跌到了柔軟的東西上。

不是曾經在夢境裏出現過無數次的房間和人，蘇染這一次落進了一個巨大的鳥籠裏。

金色的鳥籠在一個巨大透明玻璃柱子裏，鳥籠裏只有一張床，鳥籠的地面鋪滿了純白色的長毛地毯，此時的蘇染就抱着粉色的枕頭，坐在床上。

透明玻璃柱子外，有人來來往往，那群人像是看觀賞鳥類一樣，繞着這個柱子看她、讨論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蘇染隐隐約約能辨別出一些話來。

“原來不吃東西也可以長大。”

“那雙眼睛真的恐怖。”

“她變成蟲是什麽樣的？”

“她這樣還能活多久？”

“她的翅膀真好看。”

……

有一個和她差不多大小的男孩牽着一個男人的手走進了她。

男孩将兩只手貼在玻璃柱上，湊近了看她。

“她真可憐。”

蘇染聽到他這麽說。

他旁邊的男人笑着揉了揉男孩的頭，“弱小就會這樣，所以，你要變得非常強大。”

“不過，作為蜂後，她即使在自己的蜂巢裏，可能也是像這樣被豢養，如果她不夠強大的話。”那個男人接着說。

弱小？強大？

蘇染喃喃。

場景轉化，蘇染已經被吊起了四肢，記憶裏的恐怖畫面即将到來，蘇染心裏一跳。

“蘇染，醒醒……蘇染……”左思看到了這裏，意識到接下來将要發生什麽，當下立斷決定喚醒蘇染。

要趕緊醒過來……

不然要被切掉翅膀。

要趕緊醒過來才行。

不，不要醒過來……

她要看到那個人的臉……

要看到的那個人的臉才行。

那個男人來了，在一群人的簇擁下。

他緩緩轉過頭，看向蘇染……

“蘇染，醒過來。”左思強制将蘇染喚醒。

心髒狂跳，猛地抽氣之後，蘇染睜開了雙眼，全金色的眸子裏映着慌亂。

“我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