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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波浮溫用意識回複了尼諾，然後打開蘇染房間的窗戶，輕輕地飛了進來。

潔白的雙翼沐浴在陽光下，泛着點點光亮，那一頭銀白的頭發，随着夜風輕輕飄動，他看着窩在尼諾懷裏的蘇染，臉上很平靜，眼底有說不出的情愫。

蘇染沒有睡着，在聽到輕微的開窗聲音之後，就睜開了雙眼，然後她撐起雙臂看了過去。

“波浮溫？”蘇染驚喜，嘴角帶了笑。

“是我，”波浮溫換上一如既往溫和的笑，“抱歉來晚了，本應該在見你的第二天就出來，并且來見您，但是我想不應該給您帶來麻煩，所以今天才來找您。”

“蟲族研究中心是不是已經亂成一鍋粥了？”蘇染從床上坐起來，雙腳落地，踩在柔軟的地毯上。

尼諾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懷抱，眼底有失落，但是沒說什麽，只是跟着蘇染從床上坐了起來。

“是的。”波浮溫任由自己被蘇染牽着手臂，然後順從地坐在沙發上。

“那你現在是不是很危險？”蘇染蹙着眉頭，端着小桌子上的零食給波浮溫，“他們應該派出很多人來抓你。”

波浮溫接過蘇染遞過來的小零食，笑着說：“不危險，因為我很強。”

尼諾：“……”

蘇染微微瞪大了雙眼，能這麽直白且毫無負擔地說出這句話，她是相信波浮溫很強的。

“你的傷……”蘇染擡手撫上波浮溫的翅膀，“我再給你一些血。”

“不用，”波浮溫拒絕得很快，“您先養好自己的身體，至于我的傷……其實也不是非得要您的血才可以療愈。”

“那需要什麽？”蘇染睜着懵懂的眸子看着波浮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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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諾偏過頭，沒說話。

波浮溫則是溫柔一笑，“您以後會知道。”

蘇染眨了眨眼，“哦……”

“我要走了，因為接下來有很多事情要做，今天只能跟您短暫見面，”波浮溫眼裏帶上了點落寞，“不過我們很快會再見。”

蘇染：“好的。”

波浮溫吃了一小塊巧克力，然後将剩餘的小零食鄭重地放進口袋裏，和蘇染道了別。

蘇染站在窗口，看着逐漸遠去的波浮溫。

亞爾維斯則是在自己的卧室裏焦灼踱步，來來回回走了幾十趟。

“這種級別的蟲族逃跑，是怎麽做到的？”菲爾德反反複複地看着監控，始終搞不明白為什麽。

晚上八點，波浮溫還保持着自己被吊着的樣子，八點零五分的時候，那跟柱子裏面就變得空空蕩蕩，而中間這缺失的五分鐘，怎麽找都找不到，蟲族研究中心的所有監控攝像頭都少了五分鐘。

“有同夥，或者是這只蟲族一直在僞裝自己很弱。”亞爾維斯敲着桌面，緩緩吐出這些話。

菲爾德看着屏幕裏沉思的亞爾維斯，抿緊了雙唇，擡手将另一個視頻調了出來，“亞爾，有個視頻你看一下，你剛剛說的同夥這個事情，讓我突然想到了這個點。”

亞爾維斯将視線重新落回終端屏幕裏，随着視頻裏播放的內容，他的眉頭逐漸皺緊。

蟲族研究中心門口不遠處，蘇染和左思同時出現在畫面裏，兩人交談甚歡，蘇染甚至看向攝像頭笑了一下。

“其實我本來也覺得沒什麽，”菲爾德撓了撓頭，“但是你不是之前一直懷疑蘇染是蟲族嗎？我就……”

“這件事需要再調查。”亞爾維斯給了結論。

-

亞爾維斯這一夜都沒怎麽睡，腦子裏那個微笑着的蘇染一直揮之不去，他的心裏有一個強烈的想法，但是他有不願意讓自己往哪個方面想，兩方僵持不下，撕扯着他的大腦神經，讓他人生頭一次嘗試了失眠的滋味。

蘇染第二天則是開開心心的出現在客廳，亞爾維斯下樓的時候，甚至剛好撞上蘇染在想布雷迪展示她的新裙子。

這裙子是布雷迪給買的。

“亞爾，你準備的禮物呢？”布雷迪前一秒還在誇贊蘇染，下一秒就注意到了走進客廳的亞爾維斯。

亞爾維斯擡了擡下巴，示意壁爐的方向，“放在壁爐上，蘇染可以自己拆開。”

“謝謝！”蘇染歡快地蹦跶過去，将禮物拿起來掂了掂，然後就放在耳邊晃了晃，“我要晚上回房間一個人拆。”

“嗯，可以。”亞爾維斯點點頭，一雙眼睛看着蘇染，眼裏帶着些晦暗。

這天的早餐和午餐都很豐盛，在蘇染的記憶裏，這是她在帝國過得最好的生日，迄今為止，沒有之一。

有敲門聲響起，蘇染率先站起來去開門，在看到來人的時候，她瞪大了眸子。

“伊芙琳阿姨？”

蘇染不知道為什麽她回來。

“伊芙琳？”布雷迪也起身迎接。

“是我是我，”伊芙琳阿姨依舊笑得慈祥，“我來給蘇染慶生，并且送上生日禮物。”說完這話，伊芙琳晃了晃手裏的巨大盒子。

“謝謝~”蘇染很驚喜，雙手接過，看着包裝很亮麗的盒子，眼裏泛着光。

這個禮物非常有分量，蘇染都忍不住想要立馬拆開。

“不過蘇染要一個人拆開哦，這樣才算驚喜。”伊芙琳神神秘秘地說着。

“好的。”蘇染乖巧地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一個人拆開。

四人圍着桌子有說有笑，亞爾維斯雖然參與着大家的話題，卻時不時地看向蘇染。

是了，在長輩面前，蘇染總是一副乖乖的樣子，在學校裏，她就是一個絕對聰明的學霸存在，在同學眼裏她不太好親近，高冷但是善良，這麽優秀的人，實在是很難讓人對她産生什麽惡意，即使是有，那大概率也是因為嫉妒。

所以她為什麽會和左思同時出現在蟲族研究中心的門前呢？

又為什麽在她出現在那裏的第二天，波浮溫就失蹤了？

疑點太多，亞爾維斯頭一次覺得，他不是很想要知道答案。

但是這天晚上，他依舊選擇去敲了蘇染的房門。

“請進。”蘇染在房間裏拆着亞爾維斯給她的禮物。

亞爾維斯推門進來，正正好看到蘇染把項鏈從絲絨的盒子裏拿出來。

“真好看，”蘇染雙眼注視着項鏈，嘴角的笑容逐漸擴大，“謝謝你，我很喜歡。”

蘇染舉着項鏈快步走到亞爾維斯的面前，然後轉過身背對他，“可以幫我戴一下嗎？謝謝~”

“嗯。”亞爾維斯将雙手從蘇染的背後伸到前方，接過蘇染手裏的項鏈，然後将它輕輕地貼在蘇染的皮膚上，再去扣項鏈後面的扣子。

“波浮溫失蹤了，”亞爾維斯語氣平靜，“在蟲族研究中心失蹤了。”

“什麽溫？”蘇染疑惑，“是很重大的事情嗎？”

“他失蹤的前一天，你和左思出現在蟲族研究中心的門前，”亞爾維斯并沒有回答蘇染的問題，“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蘇染面不改色，甚至帶了些微笑，“左醫生在帝國軍事大學的時候，我咨詢了一下他關于失眠的事情，那時候他比較忙，沒有細聊，那天他得空，邀請我到他工作的地方詳聊。”

“不過那天我臨時有點事情，就只在門口說了幾句，并沒有去他辦公室。”

扣子扣好了，蘇染感受着脖頸上的重量，伸手摸了摸，然後踱步到鏡子前，注視着鏡子裏的自己，“看來那個溫是蟲族吧，不然你也不會問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怎麽？”蘇染扭頭看着亞爾維斯，“懷疑我放走了他？”

“嗯。”亞爾維斯倒是答應的痛快。

“我要有那本事，我一定是先弄死那群害我的人，”蘇染摸着項鏈，一步步走回亞爾維斯的面前，看着他的雙眼，“晚安。”

“晚安。”

門被輕輕關上，門裏門外，兩人相對無言。

約莫五分鐘之後，亞爾維斯才轉身離開，打開自己的卧室門。

蘇染面無表情地感知着門外人的離開，擡手解開了項鏈的扣子，扔回了盒子裏。

梳洗完畢後，蘇染窩進沙發，看了一會兒無聊的節目，在一片嘈雜的背景音裏，将視線落在了一旁伊芙琳阿姨送的禮物上。

白皙的手臂伸過去，蘇染将禮物拿了過來，掂了掂，開始拆。

巨大的盒子裏放着好幾個小盒子，藍色絲絨盒子裏也是一條項鏈，相比于亞爾維斯送的，更加簡單。

另一個小盒子裏放着很多張蘇南的照片，蘇染一邊看，一遍撫摸，嘴角泛着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微笑。

翻看完所有的照片，蘇染這才打開最後一個木盒子。

很沉，面上的雕刻也非常的華麗古樸，但當蘇染打開看向裏面的時候，有些驚訝。

這裏面只有一個信封。

已經泛黃的信封被蘇染捏在手裏，薄薄的，卻讓她感覺似有千斤重。

信封裏一共有三頁紙，前兩頁寫滿了一位母親對孩子的愛，以及對孩子美好未來的期待。

最後一頁很簡單：

“我的寶貝熾天使，一定會在帝國軍事大學裏學會飛翔，請一定要豐滿自己的羽翼。”

蘇染的心裏“咯噔”一下。

如果是在以前，她一定認為這是一個比喻，但是現在蘇染已經知道自己缺少了翅膀，再看這段話，只覺得有深意。

所以說，她的翅膀，在帝國軍事大學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