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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蘇染第一次聽關于神族的故事。

波浮溫說，是神族賦予了蟲族智慧。神賜予智慧，神庇護雌性，神懲罰罪惡，神詛咒貪婪。

“承擔繁衍重任的雌蟲，相比于雄蟲更為稀有，神族以紅色晶石賦予雌蟲生命力。”波浮溫這麽說。

背部方才的疼痛已經逐漸消散，蘇染撫摸着手裏的紅色晶石，思緒飄遠。

如果紅色晶石是雌蟲生命力的來源，那麽她蘇染擁有足夠多的紅色晶石，是不是就可以得到永生？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蘇染搖了搖頭，嘴角帶了一絲苦笑。

她最近好像對活下去這件事越發地有了執念。

這不好。

“我想休息一下，”蘇染擡起頭，“我們三天後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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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會開始當天，整個帝國軍事大學的空氣裏都溢滿了歡樂。

高塔正式對外開放，整個建築都被燈光裝飾，一層的大門全部打開，有音樂聲夾雜着人的歡聲笑語不斷地從裏面傳出。

當蘇染穿着禮服，挽着尼諾的手臂出現在正門口的時候，視野範圍內的人有一瞬間的安靜。

“咱們的蘇染一段時間不見，又變美了！”別人還在發愣，戴娜已經開始咋咋呼呼了，左手端着酒杯，右臂高高擡起沖着蘇染大幅度的揮舞。

蘇染淡笑着，挽着尼諾的手臂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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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你們在一起了？”維坦湊了過來，一副八卦的神情。

尼諾的身體明顯有些僵硬。

蘇染扭頭看了看尼諾，然後又轉過頭來面對大家，“秘密。”

戴娜的臉上瞬間挂上了“懂得都懂”的表情。

卡洛和洛薩也開始跟蘇染和尼諾搭起話來。

一群人相談甚歡，直到肖林從蘇染的身邊走過，“啧”了一聲。

聲音很小，只有蘇染聽到了。

待到肖林走遠，只聽到清脆的玻璃碎裂聲，随後就是肖林的驚呼，端着酒水的侍者和肖林撞了個滿懷，數杯酒水潑了她滿身。

侍者還在道歉，肖林擡頭看向四周，和蘇染的視線撞上。

蘇染給了她一個超級明媚的笑容，她邊上的尼諾則是一臉嚴肅地盯着她。

肖林心底發寒，腦子裏一片空白，只能任由侍者帶着自己往休息室裏走，去換衣服。

随着周圍賓客逐漸減少，肖林在前往休息室的拐角和西澤撞上，對方一臉陰沉地盯着她。

“收斂點，不然下次就不止是當衆丢人這種小事發生。”西澤說完，瞥了她一眼，徑直離開。

肖林渾身發寒。

舞會的最高峰到來，蘇染跟随着尼諾的步伐往高塔的最頂層走去。

左思提前過去，利用異能将整個頂樓在監控裏的場景更換成了其他時間段的正常影像。

偌大的頂層空間，此時只有他們三個，蘇染站在尼諾的旁邊，靜靜地看着他伸出手指輸入密碼。

“零二零八一九？”蘇染讀出密碼，眉梢微微挑起。

“怎麽了？”左思聽出來她的語氣不對追問了一嘴。

“沒什麽，就是在想這數字是不是有什麽深意。”蘇染收回自己落在密碼鎖上的目光，轉而看向前方，靜靜地等待着大門打開。

蘇染撒謊了，上輩子她的出生日期是八月十九，但是她一時半會兒也想不明白這裏面會有什麽聯系。

有可能只是一個巧合。

在大門打開的瞬間，蘇染給了這麽一個結論。

深夜裏的高塔頂樓沒有了那天絢爛的陽光，也沒有任何自然燈光，蘇染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般緩緩踏出去右腳，随着她的鞋子落地，這個巨大空間裏的燈光開始逐一開啓。

巨大的玻璃缸靜靜地被放置在正中央，那對金色的翅膀仿佛着一般在營養液體裏緩緩浮動，鑽石般的光芒映在蘇染的雙眸中。

蘇染緩緩往前走，雙眼逐漸變成全金色，那對翅膀由一開始的側對她逐漸轉為面對。

從剛剛起就一直在瘋狂跳動的心髒在此時此刻逐漸平靜下來，像是走了很遠的路，終于找到了家一樣，那種沒有來的安全感包裹了蘇染全身。

蘇染伸手雙手貼在玻璃缸上，感受着裏面的暖意，她身後的左思和尼諾則是迅速開始搭建縫合場地。

“倒計時3分鐘。”左思從随身的包裏掏出了手術需要用到的各類器具。

尼諾則帶上手套往前，準備破開玻璃缸，将裏面的翅膀取出來，“我要開始了。”

“好的。”蘇染後退一步，示意尼諾可以開始動作。

尼諾伸展出雙翼，飛到玻璃缸的頂部，利用異能在它的上面整齊切割出一個圓形大洞，然後伸出雙臂握住營養液體裏的雙翼，緩緩往外取出。

在取出翅膀的同時，他在營養液體裏逐漸放入另一對和目前翅膀一模一樣的雙翼。

這個展示缸有重力感應，他們必須往裏面放入一對一模一樣的翅膀，以避免警報被觸發。多虧了波浮溫的學識和記錄，他們才得以在短時間打造出一模一樣的複制品。

随着翅膀被取出，蘇染的背後的傷口逐漸顯露，已經有絲絲鮮血從傷口滲出，金色的符文從她的胸口延伸爬滿她的臉頰。

左思輕輕地扶住她讓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接過尼諾手裏的翅膀，迅速放置到蘇染傷口附近。

無數條血線從蘇染背後的傷口裏湧出，自帶意識般的伸向翅膀的切口，鑽了進去，然後不斷地将翅膀往回扯。

“竟然……不需要縫合……”左思被面前的景象驚得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應，只能靜靜地扶住翅膀，讓蘇染的身體進行自我療愈。

疼痛和癢麻同時攻擊着蘇染的感官，即使提前用藥，并且握緊了紅色晶石，汗水還是布滿了她的全身。

随着傷口的不斷修複，斷斷續續的記憶碎片被強制塞進了蘇染的大腦裏，那一顆金色的星球，那個全是冰冷儀器的巨大研究基地，永遠逃不出去的玻璃柱，沒有盡頭的抽血……

頭痛欲裂。

随着後背猛地感受到重量，蘇染劇烈呼吸，睜開了雙眼。

金色的翅膀在蘇染的背後煽動，蘇染的頭發比之前的顏色更亮，身上的花紋也更加絢麗。

“有人來了。”尼諾迅速警覺，沖向門口。

蘇染的翅膀在瞬間被收了回去，“衣服幫我拉一下。”

“……好。”左思的雙耳迅速泛紅，他強裝鎮定處理了蘇染背後的血跡然後将她背後的拉鏈拉了起來。

“你們倆待在裏面。”蘇染丢下這句話，擡腳走向門口，開門關門的動作一氣呵成。

樓梯口有腳步聲傳來，蘇染淡定地走向一旁的露臺，坐在放置着的沙發上，靜靜地看着遠處的天空。

桑蒂斯走上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人如同精靈般的側臉。

許是對方過于美貌，在二殿下風霖身邊跟随多年的桑蒂斯也有一瞬的失神，直到蘇染轉過頭來，他才驚覺自己的失态。

“女士您好。”桑蒂斯迅速地将蘇染從頭到腳掃視了一番。

“您好，”蘇染微笑着回應，“你也來這裏看夜景嗎？”

沒等桑蒂斯回答，蘇染立馬說了一句，“哦對了，我叫蘇染。”

“桑蒂斯，”桑蒂斯也禮貌地說了自己的名字，“抱歉女士，這一層是不對外開放的。”

“哦，是嗎，”蘇染迅速從沙發上占了起來，然後滿臉的尴尬，“抱歉，我不知道，我就是……想找個安靜點的地方。”

“沒關系，”桑蒂斯的臉上挂着禮貌的笑容，伸出右臂指向樓梯的方向，“我送您下去。”

“好的謝謝。”蘇染點頭表示感謝，邁着小步往桑蒂斯的身邊走。

兩人并肩往樓下走，桑蒂斯落後蘇染一步，一直在她的身後觀察她，“今天很熱嗎？”

蘇染身上的汗跡有些明顯。

“啊？為什麽這麽問？”蘇染轉過身看着對方。

“您出了很多汗。”桑蒂斯微笑。

“真抱歉，我确實是容易出汗的體質，”蘇染雙頰緋紅，“不過，您作為一名男士這樣直白，屬實是讓我覺得有些尴尬。”

這下輪到桑蒂斯尴尬了，“……抱歉。”

“沒關系，”蘇染繼續往下走，“不過您以後可別這麽直白，不然很難讨女性歡心哦。”

桑蒂斯：“……我記下了。”

“遇事多指責他人”這句話在這種時候格外适用。

蘇染重新回到舞會中，樓上的兩位在意識海收到蘇染訊息後，就從房間內迅速撤了出來，從另一部樓梯下樓。

由于翅膀剛剛縫合，狀态不是很穩定，蘇染他們沒有待多久就離開了舞會現場。

桑蒂斯看着蘇染和尼諾遠去的背影，迅速吩咐身邊人去調去監測監控。

小型飛行器勻速飛行，蘇染将後腦勺的頭發順到一邊，讓尼諾将自己後背的拉鏈拉下。

“有點難受，我想把翅膀放出來。”蘇染看着窗外的夜景說道。

尼諾如同左思一般，紅了臉，冷靜了幾秒後開始動作。

到底是年輕的雄蜂，一個手抖，指尖就和皮膚相觸。

尼諾如同過電般的僵住，蘇染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

尼諾繼續。

在感覺到差不多的時候，蘇染将翅膀伸展出來。

此時飛行器剛剛好進入莊園領域，蘇染想都沒多想，直接打開門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