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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莫裏沉默了，他不是很能理解為什麽紅色晶石會被大量挖走。

“如果紅色晶石是被大量挖走的話，那就是因為有雌蟲受了重傷，而且是大批量的雌蟲受重傷？”莫裏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楮墨将挖出來的小份紅色晶石收好，繼續往前走，一邊觀察四周的情況，一邊回複莫裏的話，“如果你的猜想成立，那是什麽原因導致這樣的惡性事件發生？”

莫裏看着屏幕裏一望無際的黑色土地，沉默了，他暫時想不出來緣由。

“我倒是有另一種猜想，”楮墨走進了一個山洞裏，“不是只有受傷的雌蟲需要大量的紅色晶石，而是拿走大量的紅色晶石，讓雌蟲的生命力降低，以至于最後，讓雌蟲全滅。”

楮墨話音落下，莫裏的心跳聲越來越快，直至大腦裏一片空白。

如果真的是楮墨說的這樣，那麽紅色晶石的失蹤就是一件有預謀的事情，罪魁禍首幾乎可以确定就是人類。

“是，人類？”莫裏的聲音低沉。

楮墨右手擡起，從山洞石壁裏拽出一塊紅色晶石，“如果是人類，那他們是怎麽知道紅色晶石作用的？”

莫裏咬了咬後槽牙，“……甲蟲族。”

楮墨拂去紅色晶石表面的塵土，将它收好，“看來我們的任務又加了一項，搶回紅色晶石。”

K00星的紅色晶石孕育速度極慢，以百年為單位，雖然這個時長對于蟲族來說還可以接受，但是一次性失去大量的紅色晶石，對于廣大蟲族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沒有蟲族害怕死亡，但是沒有蟲族想要滅亡。

楮墨繼續查找紅色晶石的事情，莫裏的铠甲打造也提上了日程。

帝國軍隊也因為上一次攻打K09星失敗，被加練了很久，戰士們被練得蛻了一層皮才被允許放假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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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訓練的當天，亞爾維斯就帶上了菲爾德前往桑婆婆那裏。

依舊是記憶裏破舊的巷子和老舊的房屋，開門的還是上次那個女孩，一段時間沒見，她長高了不少。

桑婆婆很開心有人來訪，放下手裏的活往咖啡機那邊走，準備給他們倆沖上一杯香濃的手工咖啡。

亞爾維斯捧着熱咖啡，鼻尖環繞着咖啡的香氣，緊皺的眉頭終于有了放松，他輕輕地嘗了一口，然後看向窗外那一群嬉笑打鬧的孩子們，一半健全，一半都戴着義肢。

菲爾德專注地品嘗着咖啡，然後不住地贊嘆，“桑婆婆沖咖啡的手藝，真的一絕。”

桑婆婆低下頭，一雙眼睛從鏡片後看向面前兩位年輕的小夥子，“謝謝年輕人的誇獎。”

亞爾維斯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轉頭落在桑婆婆的身上，“桑婆婆，W集團一直在持續給這些孩子們更換義肢嗎？”

“是的，”桑婆婆點點頭，“你是有什麽發現嗎？”

亞爾維斯指了指那個小姑娘，“她長高了，但是并沒有跛腳的情況，想必是義肢得到了更換。”

窗外有鳥鳴聲，屋內灑滿了陽光，桑婆婆扶了扶眼鏡，然後轉過身繼續自己的烘焙，“W集團在慈善上的貢獻，确實很大。”

“我從來不相信有無緣無故的慈善。”亞爾維斯的語氣很堅決。

菲爾德愣了一下，然後繼續喝咖啡。

“這次戰鬥裏，二殿下讓一個異類小隊跟随軍隊一同前往了K09星，”亞爾維斯看着桑婆婆揉面的動作，“您能給我更多關于異類的信息嗎？”

桑婆婆的動作沒有停頓，嘴唇卻抿緊了一分，幾秒後，她開口了，“你想知道些什麽？”

“這一切是皇帝默許的嗎？”亞爾維斯問出了對于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情。

“不是，”桑婆婆語氣平緩，“是他發起的。”

亞爾維斯：“……”

菲爾德：“……”

亞爾維斯收拾了一下心情，繼續道，“那，大殿下參與了嗎？”

桑婆婆這下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轉頭嚴肅的看着亞爾維斯，“參與整個研究項目的只有二殿下，但是我認為，大殿下一定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借住蟲族的力量，畢竟用蟲族戰勝蟲族的勝算更大。”

亞爾維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懂了。

“那天你走了以後，我想起來一件事，”桑婆婆在圍裙上擦着自己的手，“二殿下喜歡收集蟲族的翅膀，所以在他的實驗基地裏有一個小組，編號003，專門來切割封存蟲族翅膀，”桑婆婆平複了一下心情，繼續道：“十年前，有一只雌蟲在被切割完翅膀後失蹤了，003小組當時的人也因為實驗室坍塌全部死亡，二殿下上報給皇帝的信息是：雌蟲死于這次實驗室坍塌。”

菲爾德握緊了手裏的杯子，“坍塌是自然坍塌，還是人為的……”

桑婆婆看向菲爾德，“我的好友在003組，在死亡之前她告訴了我，關于雌蟲失蹤的事情，以及坍塌前的情況，坍塌前半小時的時候，實驗室所有的門都無法打開，随後電力斷供。”

菲爾德後背冷汗直冒。

亞爾維斯雙手緊握，皺着眉頭看着桌面上的咖啡杯發呆。

末了，他緩緩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我一直沒想明白為什麽蟲族會突然開始襲擊人類，以前就算是有探測到蟲族存在的痕跡，我們互相之間也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所以我想，一定是有一件事情打破了這個平衡。”

桑婆婆沉默。

亞爾維斯繼續道：“我是不是可以合理猜測，帝國周邊蟲族數量劇增，蟲族主動攻擊人類，和現在的人蟲結合實驗、二殿下殘殺蟲族，是有關系的？”

菲爾德默默舉手：“我贊同。”

桑婆婆嘆了一口氣，“我也有這種猜測，我認為找到人蟲結合實驗開始的原因，也許就找到了人類和蟲族之間對抗的解決辦法。”

一番對話結束，三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只有窗外小孩子嬉笑打鬧的聲音還在持續。

“那只消失的雌蟲，會不會還活着？”亞爾維斯直起身。

“這件事的後續我确實不清楚，”桑婆婆遺憾道，“我有做過一些設想，如果她是逃跑了，那麽以蟲族對雌蟲的重視程度來看，一定會報複，但是十年了，沒有任何消息。”

“您剛剛是提到，那只雌蟲的翅膀被砍斷了是嗎？”亞爾維斯回想起了剛剛談話裏的細節。

桑婆婆點頭，“是的。”

“那她被砍掉的翅膀在哪？”亞爾維斯猛地站起身來，“如果那只雌蟲逃跑了，大概率，一定會去找回自己的翅膀吧？”

桑婆婆這下也站直了身體，“我确信她的翅膀還保存着，那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金色的翅膀，二殿下風霖一定會好好保存。”

“金色的？”亞爾維斯心裏‘咯噔’一下，腦子裏回想起了那天戰場上那個神似蘇染的蟲族。

“是的，”桑婆婆點頭，“金色的，有三對。”

“三對？”亞爾維斯冷靜了，如果是三對，那就對不上了，“謝謝桑婆婆，我接下來會重點去關注一下這個事情，也許真的會有突破口。”

也許，解決蟲族真的不需要打打殺殺。

也許，蟲族并不是他們所認為的那樣，以殺戮為主。

也許，一切的痛苦都将迎來終結。

-

蘇染在這個周末見到了很久沒見的亞爾維斯。

這周末天氣很好，陽光的溫度恰到好處，別墅一樓的西廚有叮叮當當的聲音出來，亞爾維斯走過去的時候，就正好看到在忙碌不停地蘇染。

習慣了和蟲族厮殺的亞爾維斯，看到這樣場景的一瞬間，感受到的都是不真實。

“你回來啦？”蘇染在一個擡頭間看到了門口的亞爾維斯，“先休息一下，我在準備午餐。”

蘇染笑着說完，繼續低頭忙活手裏的事情。

亞爾維斯看着她的動作，聽着她說的話，腦子裏一團亂。他接收了太多信息，有很多想法在不斷地撞擊他的腦袋，像是什麽有沖出來，但是又沒有頭緒。

“這次戰場上，我遇到了寧城。”亞爾維斯開了這樣一個話頭。

“是嗎？”蘇染擡起頭看了過去，“他這麽快就能進入軍隊了？”

亞爾維斯擡腳朝着蘇染的方向去，“他算是進入了軍隊，不過……”

蘇染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示意亞爾維斯繼續說下去。

“不過他現在應該不算是人類。”亞爾維斯的話，像是這個晴朗天氣裏的黑色烏雲，附帶了驚雷。

蘇染抿着唇角，“我沒太懂。”

亞爾維斯長舒一口氣，垂了眼，複又擡起來，“他被做了人蟲結合的實驗，身上帶着蟲族的基因，目的是變得更強大。”

空氣陷入了凝固，只有鳥鳴聲劃破這片寂靜。

“他是自願的嗎？”蘇染這麽問。

亞爾維斯眨了下眼，“因該是。”

蘇染收回視線，看了看窗外，然後繼續落回自己手裏的活上，“那就随他去吧。”

兩人靜靜地站着，菜刀落在砧板上的聲音，一下又一下。

“自己做的選擇，自己承擔後果就行。”蘇染補充道。

亞爾維斯：“如果這件事是錯的呢？”

蘇染笑了：“怎麽定義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