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你怎麽那麽兇啊？

你怎麽那麽兇啊？

李昊和陳芸溪在套間裏住了兩天，除了讓服務員送餐，其他時間門都沒有開過。

陳芸溪把那些用過的東西統統扔到垃圾桶裏，李昊皺着眉說她，“讓你來就是讓你好好休息的，又不是沒人打掃衛生，你幹嗎弄得這麽整齊？”

陳芸溪臉色微紅，“我就是簡單收拾收拾，其他的還是讓服務員來做的，”她依偎在李昊的懷裏，輕聲慢語的說道，“都像你一樣，弄得到處都是……我還怎麽見人啊？我只是把它們都扔到垃圾桶裏嘛。”

李昊撥弄着她的頭發，深深的吸了幾口她的香氣，“好吧好吧，你願意怎麽做就怎麽做，你高興就好了。”

陳芸溪支起上身看他，“你煩我了？”

李昊懶懶說道，“沒有啊，我哪有。”他慵懶的聲音極為好聽，陳芸溪伸手撫摸他的喉結，那裏時不時微動幾下，她着迷的親吻了一會兒。

李昊被她親吻的渾身酥酥麻麻，“陳芸溪，你是不是收拾屋子沒夠，還是我今天讓你太輕松了？”

陳芸溪委屈的靠在他的頸間，“你幹嘛那麽大聲說我，你怎麽那麽兇啊？”

李昊閉了閉眼睛，“行吧，我看你今天還是不累，”他翻身将她壓在身下，“本來是想放過你的，既然你送上門了，那我就不拒絕了。”

窗外已經是春回大地了，屋內也是一派氣氛祥和。只是除了客廳裏電視劇的聲音，還摻雜着卧室裏傳來陣陣的氣喘聲。

開學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來了，姚欣想早點回來的願望并沒有成真。她本以為回家後跟父母說了陸淵明的事情，家裏人會非常支持她的，哪想到父親第一個跳出來不同意。

姚欣不敢告訴陸淵明，陸淵明也沒有多問。他心裏其實很清楚，要一個富足之家接受一個孤兒其實是并不太容易的。姚欣走之前信誓旦旦的保證父親會喜歡他，他其實并沒有當真，只是他不想打擊姚欣的自信心。

投标項目馬上就要開标了，李昊和陳芸溪過完周末，周一的上午就出現在孫東旭的辦公室裏。

“孫叔，我回來了。”他身材高大，身姿筆挺，一身休閑商務裝還着一臉的陽光朝氣。

孫東旭跟着李淮德的時候正是他剛創業的時候，他雖然比李淮德小了八歲，但是他見過李淮德三十歲的樣子，那時他正充滿自信和成熟，展現出來的都是穩重和堅定的領導力。現在他每次看見李昊，都覺得像是看見了年輕時的李淮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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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李昊坐在辦公桌對面，認真的打量了他一小會兒，“李昊，精氣神兒不錯，要一直這樣啊，年輕人就應該有點朝氣。”

“嗯，您放心吧，我都準備好了。”李昊信誓旦旦的保證。

“傻小子，不用準備什麽，帶上你的腦子，多聽多看多想就行了。”

“我知道了。那咱們什麽時候去現場？”

“明天吧，其他的都已經準備好了，這裏有兩個公司的資料，你拿着仔細看看，這是這次投标另外兩家公司。”

李昊翻閱着那些資料，一個名為朝先科技公司，一個名為明科信息科技。

“這個我知道，”李昊指着那個明科信息科技公司說，“我看過他們公司的網站，還去過他們的辦公樓所在地址，他們在電子城附近的科技園裏，人員還挺齊備的，應該算挺有實力。”

孫東旭有點驚訝，他以為李昊不過是在報紙上看看新聞，秘書那裏看看資料，沒想到他已經有了初步的判斷。

“你怎麽知道他們挺有實力？”

李昊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其實我就是假裝面試，然後去了他們公司，跟他們簡單聊了聊。”

“那他們沒看你畢業證嗎？你有畢業證嗎？你身份證不是剛滿十九嗎？”

李昊回頭看辦公室門是關上的，他降低了聲音，挑了下眉，“孫叔，我告訴你，你可別說出去，我花錢去天橋那裏買了個假的，”李昊看他皺眉，趕緊說道，“我保證，我只是去面試的時候用過，再說了，他們也沒看出來啊。”

“你……你這孩子，怎麽什麽都敢做呢？我告訴你，只此一次，你把那些東西都趕緊扔了，這讓人知道了指不定出什麽新聞呢。”

李昊身子靠後，微微笑說，“我早就扔了，等我畢業了，就有真的畢業證了，我要那玩意兒幹嗎？孫叔，我跟你說，他們做證件的水平太差，我覺得我去做的話，肯定還有進步的空間。”

孫東旭捂着額頭，不知道該笑還是不該笑，“李昊，這件事情我肯定會跟李總說的，以後不許你這麽胡來了，知道嗎？方法有很多種，你這樣太冒險了。”

“面試而已，誰還認識我啊？”

“傻孩子，李總的意思你還不懂嗎？這家公司早晚要交到你的手上，等哪天你露了面讓人知道你是誰了，萬一別有用心的人添油加醋的寫點八卦新聞，剩下的事情會成什麽樣，你敢想嗎？”

“哦？”李昊做出思考狀，“孫叔，我知道了，我知道我錯在哪了。”

孫東旭點點頭，“知道就好。”

李昊說：“下次我換個人去，我不會親自出面了。”

孫東旭：“……”

“行了，孫叔，我真知道錯了，其實我就是怕別人搞不明白我想知道的都是什麽，我自己跟他們面對面的聊天，很多事情都是親耳聽到的。您還沒說呢，另外一家公司怎麽樣？”

孫東旭咳嗽了一聲，“嗯，沒錯，我想跟你說的就是這一家。”

第二天的招标會是在市政招标中心舉行的。

李昊得知上次一起吃飯的周副局長和沈峰調研員都是此次的評審專家，不得不佩服李淮德的眼光狠辣。可當孫東旭私下告訴他時，他才知道，這周副局長其實一直郁郁不得志，這次招标能讓他當上專家，完全是因為另外一位張副局長出了意外。

新來的局長據說作風很果斷，知道那位副局長在酒吧調戲女大學生後第一時間就把事情給處理了。原本一些人認為這位副局長可能要坐冷板凳或者被記過警告，但其實結果令人大吃一驚，那女學生和張副局長不僅私下了結了，後來張副局長依然上班下班，一點事情都沒有。

知道內情的幾人看見事情沒什麽風浪，自然知道這位張副局長不是一般人的。

不過事情雖然壓下來了，可是也是借着這股風頭，程局長欽點了周副局長當了評審專家。

新來的程局長是現如今省長親自點将，科技局裏的大小事情都是由他說的算的。這事兒雖然秘密，但是機關裏的人精們還是能聽到一點風聲，張副局長作風一向有問題，早就是無人敢碰的角色，現在硬茬碰見硬茬，很多人都覺得科技局馬上就要熱鬧了。

李昊雖然不知道機關政府裏的人事關系，但是他見過聽過。于未然的父親是省裏宣傳部的副部長，蔣舟的父親是財政局的副局長，這些朋友聚會時經常會說上那麽幾句，他聰明如野兔，在一起時雖說只聊愛好，不聊其他無關的東西，但言談舉止中總會露出點不為人知的消息。時間久了，他知道的多了，也明白這些官員子弟，在自家父親不得志的時候，過的還不如他這麽個有點錢的老百姓呢。

李淮德這次請科技局的人吃飯時并沒請這位張副局長，一方面他知道這位副局長上面的人非同小可，另外他有點特殊的嗜好。這也是李淮德不太願意輕易沾染的。

或許是他當過老師，在商場上總是存着自己的一絲底線，他也時常教育李昊，孰可為孰不可為，可是這種底線也讓他吃過很多次虧。省裏以前的地産項目，偶爾也會因為他的執拗做不下來，公司的股東曾經多次開會對他發難，他也總是堅持自己的原則，不肯妥協。但是他不是死守原則的笨人，他一直認為事情總能以其他的方式完成。

眼下省裏再有一年即将期滿，下一屆是連任還是由誰接任，早就成了一個私下的熱門議題。

不過此時此刻的李昊可關心不到這些。

孫東旭怕明科信息的來人會把李昊認出來，給他安排了一個靠邊的座位。可李昊大剌剌的告訴他根本沒這個必要，原來，李昊只是第一場面試的時候去了人力部。明科雖然效仿一線城市專門成立了一個人力部門，但是畢竟是新部門，很多人都不是很專業的。

第一次面試是個人力資源部的年輕的女孩，那女孩負責簡歷篩選，幾句話，李昊就套出了不少東西。後來允許他複試的時候，李昊壓根沒去，他在公司裏假裝成實習生，不僅跟前臺打得火熱，還哄得前臺的美女帶着他全公司的參觀了一遍。他站在走廊裏大大方方的把公司在牆上一些公開的信息都看了個遍。所以雖然他面試過了，但是除了前臺根本沒人認識他是誰。

尤其是像這種大型招标會的場合，沒有哪個公司會把前臺派來。

孫東旭聽的耳朵直痛，想着這李昊要是他兒子的話，他一定當場揍他一頓。可惜他只能狠狠的瞪他一眼，“你個臭小子，下次說話說全點，你孫叔老了，你再這樣，我心髒都讓你吓停了。”

“孫叔，你年輕着呢，一點也不老，你看咱們倆站一起跟哥倆似的。”李昊嬉笑的看着他扭曲的臉。

突然，一股香奈兒的香水味道就撲鼻而來。

一位穿着入時的年輕的女人，緩緩的走進會場。

李昊嗅嗅鼻子，想起來他送給陳芸溪的香水，“嗯，這款太甜膩了，還是我送陳芸溪的那款好。”

孫東旭突然眯起眼睛，總覺得李昊說的話閃在了他腦子裏那件事的節點上。想了一會兒，他看了看表，還有半個小時，會才正式開标。他安頓好李昊，自己出去給李淮德打了個電話。

等再回來時，會場已經坐滿了評審專家，和三家投标公司的代表。

“孫叔，”李昊小聲說，“那女人該不會是誰的小蜜吧？”

孫東旭點了點頭，“嗯，你還挺聰明的。”

李昊嘿嘿笑了兩聲，“那位張……”

孫東旭忙捂住他的嘴，李昊這才笑着點頭表示再也不說了。

項目的招标會正式結束了。

因為招标時間是在春節前，中間的時間空置的太長，程局長很希望能早點把這件事情落實下來，所以評标當天結果就已經出來了。中标的公司正是孫東旭的天行科技。

對于這個選擇，程尋不僅考慮他們是一家本地資深的科技公司，還看到它背後有昊天地産的資金作為背景的支持。投标初期也有外地的公司前來競标，甚至有北京來的大公司，但是程尋沒有去選擇那幾家名頭響亮的公司。他深知拿下項目只是個開始，後續的服務更為重要，而且本地企業相對更好掌控，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風險。

作為一局之長，他必須要把事情考慮的周全。

程尋回家後，覺得最近老是頭痛，他給齊月芳打了電話，告訴她晚上早點回來。

程穆澤也快開學了，他最近一直喜歡看一些古書，經常去各種書店尋找古籍。回來之後還喜歡看美國大片，在書店順便就買了許多影碟。

程尋了解了他最近的喜好，告訴他自己也有一部分舊書，讓他有空去書房裏整理。

聊完這些，程尋問了一句，“前一陣子聽你媽說你好像交了個女朋友？”

程穆澤想了想，他媽知道的是什麽時候的事情，說：“哦，是，不過交往了兩個月就分手了。”

程尋看他沒什麽不悅，也不追問，只是說：“袁亦婷回來後你們見過面嗎？”

程穆澤回答：“見過兩次，确實很有見識，她在北京還去過經濟論壇大會的現場，我覺得很棒。”

程尋點點頭，“那是當然，以後有機會了你可以多跟她聯系聯系，在有這種機會你也可以去學習學習，不過自己可要調整好時間。”

程穆澤一時興起，跟父親聊了很久。

直到齊月芳回來後，程穆澤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房間的進門的地方是個四層的邊櫃，直視的第三層的位置放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瓶，玻璃瓶裏面有滿滿一瓶的星星，每一顆都是紫色的。

程穆澤在那裏站了一會兒，把那個瓶子拿到書桌跟前，他打開瓶蓋将裏面的星星倒了出來 ，一顆一顆的散落在桌面上。

有幾顆星星上面還有用筆标記的符號，他把那幾個做過标記的星星依次拆開，每顆折疊星星的紙卷上都有些不同的字體。

“願我們考到同一個城市。”

"想做你枕邊的書。"

“喜歡看你的側臉。”

“溫文爾雅，清風霁月，公子世無雙。”

......

"我很喜歡你。---陳芸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