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可憐

第047章 可憐

“四姐姐,你說的那個人是死了嗎?”

弟弟的天真的話語讓宋意歡愣了許久。

那人死了嗎?

其實她也不知道。

自從四年前小娘死了之後,她就再也沒能見過那個人了。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一般,任憑她怎麽努力也尋不到蹤跡。漸漸的,她便也放棄了。

四年時間足以改變一切,他本就比她年長,現在興許也已經娶妻生子了。

就算還活着,與她又有什麽關系呢?

待弟弟睡着了,宋意歡這才帶着茯苓回到自己屋裏。褪下身上的衣裳,宋意歡在銅鏡裏看清了自己如今的模樣。

身上肆虐過的痕跡是那樣的觸目驚心,但配着宋意歡那張魅惑勾人的臉,又無端生出幾分暧昧。

昨夜那般也不全然是痛的,兩人在這件事上有着奇怪的契合感,她也曾感受到難以言喻的羞恥的歡愉。只是他太瘋了,像是不知疲倦一般,她壓根就受不住,到了最後自然就負了氣。

不過這些落在茯苓眼中,只會覺得宋意歡可憐。

茯苓一邊給宋意歡上藥,一邊低聲道:“世子也太不會疼惜人了,怎能這樣粗暴?”

宋意歡看着錦被上的合歡花,恍然失神。

她知道,姬陵川這是白天被她氣得狠了,所以夜裏借由這事發洩。要不又怎會在事後提出要将她送走呢?

她都想好了,這些時日只要她不出門,好好躲在汀蘭苑中,就不會在明面裏碰見姬陵川,惹得他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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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老天似是要與她作對一般,在她上完了藥,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汀蘭苑突然來了一個讓宋意歡有些意外的人。

撐着酸痛不已的身子起身,宋意歡在茯苓的幫助下整理好衣物和頭發後,出門到院中相迎。

寧親王妃身邊的陳嬷嬷笑吟吟的站在院中,朝宋意歡道:

“宋四姑娘與宋小公子在寧親王府小住已有一些時日了,但卻深居簡出,不常露面。王妃心中始終念着親家的家眷,擔心二位在府中受了委屈,特讓奴婢來請您二人到松鶴院坐一坐,喝兩口茶。”

聽聞寧親王妃想要見她和弟弟,宋意歡身子不由緊繃起來。

若是之前,她肯定帶着弟弟欣然前往,可如今發生在她與顧雲筝決裂之後,這就不得不讓她多心了。

難道是姬陵川向寧親王妃透露了什麽,寧親王妃打算好好敲打她一番?

宋意歡是客,主人有請,斷沒有拒絕的道理,況且前段時日宋意軒在親王府裏摔傷了,寧親王妃還派人來送了禮物賠罪,他們還沒能去前院給她道謝呢。

想了想,宋意歡朝陳嬷嬷道:“好,還請嬷嬷前方帶路。”

出了汀蘭苑,陳嬷嬷揮了揮手,便有一個家丁上前背對着宋意軒蹲下。看到宋意歡姐弟面露不解,陳嬷嬷笑道:“王妃考慮到宋小公子年幼,特地囑咐了讓人将他背過去,莫讓他累着。”

原來如此。宋意歡松了一口氣,指點宋

意軒爬上那家丁的背,便跟在陳嬷嬷身後,向着松鶴院的方向走去。

宋意歡只在被宋南歆帶入寧親王府時進過一次松鶴院。

她對那日的情形記得十分清楚,年過半百的婦人十分随意的坐在上首,發間未着釵簪,但卻掩不住一身的雍容富貴,對方只一個目光掃過來,那眼中蘊藏的威儀讓人情不自禁的感到膽怯。

聽說她是宋南歆的庶妹,寧親王妃将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只說了一句:“既然到了寧親王府,就好好住下,陪着你長姐。”

之後,她便被宋南歆安頓在了汀蘭苑。

第二次見寧親王妃,是在姬陵川的接風宴。她在席間的位置十分靠後,且宴會上賓客衆多,她也只是遠遠的瞧了一眼,與寧親王妃沒有任何交談。

第三次,便是去往觀音廟的那一日。婦人仍舊還是那般尊貴冷傲,而弟弟用一句“觀音娘娘”,竟換來了寧親王妃的側目和青睐。

胡思亂想間,宋意歡已在陳嬷嬷的帶領下,來到了松鶴院。

宋意軒被那家丁放下了地,宋意歡握住了弟弟柔軟的手,深呼吸一口氣,邁步踏進了那散發着淡淡佛香的門內。

屋中,通身貴氣的寧親王妃随意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一串佛珠,正在無意識撥弄着上頭的念珠,聽到聲響,她睜開微阖的雙眼,朝前看來。

即便已是到了這個年歲,宋意歡仍舊能看出寧親王妃年輕時該是個多麽驚豔的美人,姬陵川遺傳了她的朗眉星目和挺峻鼻梁,容貌生得是俊美不凡。

宋意歡記着規矩,在距離寧親王妃五步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躬身行禮:“定安侯府四女宋意歡,見過王妃。願王妃洪福齊天,容顔永駐。”

宋意軒也學着姐姐,拱手端端正正鞠躬:“定安侯府五子宋意軒,見過王妃。”

寧親王妃看着他一本正經地行禮,心中覺得有趣,眉目一緩,笑着調侃道:“哦?今日怎麽改了口叫王妃,不叫觀音娘娘了?”

宋意軒乖巧答道:“因為這是在親王府,您是親王府的主人,如此稱呼才顯得尊重。”

寧親王妃一顆心兒都快化了,臉上笑容怎麽也止不住,朝他擺擺手:“來,到我這裏來。”

宋意軒回頭看看宋意歡,得到宋意歡的準許後,才小步上前走到寧親王妃面前。

寧親王妃微微彎下腰,擡手捏了捏他的臉,“胖了些,看來這些時日在王府裏,你過得還算不錯。對了,你的傷可好了?”

宋意軒卷起袖子,向她露出一節白皙的手臂。只見那手臂上原本觸目驚心的傷此時已經結痂了。

小孩兒笑着說道:“觀音娘娘您瞧,軒兒的傷已經好啦!已經不疼了呢!”

寧親王妃愛憐地撫了一把他的臉頰:“那日在府裏受了傷,你怕是吓壞了吧?”

兩人在那裏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話,就像一對尋常祖孫,氣氛十分的和諧。

而寧親王妃像是沒有看到宋意歡一般,任憑宋意歡行過禮之後,便一直半蹲在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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